第244章：土著勢力

雨夜。

「武當金蟾派的釣蟾勁，最高境界就是大蟾氣，屬於傳說中的外罡，放眼整個世界也就老夫和天網的天主達到這樣的境界。今日老夫就將釣蟾勁和大蟾氣傳給你們兩人，就是希望你們能將太極的精髓傳承下去。」

神情專註於眼前的魚餌的吳老，其聲音就好像來自恆古的深沉，讓李少光和王當的心裡湧現一股前所未有的不拿感。

這釣蟾勁和大蟾氣可是吳老的得意絕學，多少人夢想得其傳承都不能如願，但如今吳老的突然召喚，讓李少光和王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似乎吳老不久之後就要遠離他們。

「哈哈……」

吳老輕輕的笑了起來，似乎被李少光和王當的想象所激到了，說道：「你們看的小說故事太多了，我可不是那種臨死前才做出囑託的笨蛋，你們別想那麼多無謂的事情了，老夫的命還長著呢。如果不是老夫一心求死，老夫至少還有將近五十年的壽命呢。」

李少光和王當聽得是眼睛突出，被吳老這一翻話激得說不出話來。

別看吳老現在的修為恐怖得看不出真實的年齡，但根據老一輩人的講述，吳老的真實年齡已經超過一百歲，再來五十年的壽命那還不成妖了。

李少光和王當不由得想起了太極拳的創始人張三丰張真人，這個張真人一餐可以吃一大斗，但也可以幾個月不吃，最後還以假死脫離世俗的束縛，真實的壽齡無人知曉。張三丰這樣的人已經是陸地神仙的範疇了，那也即是說，吳老已經練武練成仙了。

吳老繼續說道：「好了，老夫只是想為我們華國武林培養多一些種子罷了，不然好東西盡讓外人學去，那還叫什麼國術呢。」

在吳老的眼裡，擁有沒有華國血統的人都是外人，即使那人擁有華國血統卻是其他國家子民的華裔也不例外。

李少光的天資過人，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傳弟子，但其品行最得自己胃口，很有可能繼承自己的衣缽，所以傳之；而王當這麼多年來無怨無悔的付出，讓吳老體會到其人品質的樸實，雖然天資不是很高，有點地方做得不是很恰當，但傳之可以讓更多的人體會到武術的精彩，所以也傳之。

「多謝師傅！」

李少光也學起王當，恭敬的行了一個磕頭大禮。

「大蟾氣啊……」

李少光的心神沉醉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機會學到傳說的武功，而且還是一個能讓自己一步蹬天的武功，如果自己真的能將「太極禹步」和「大蟾氣」兩者完美的融合於一起，那麼罡勁就不再是夢想了。

即使李少光尋找不到新的突破，但能學到如此絕學已算是天大的運氣了。

武當金蟾派的釣蟾勁，最高境界就是大蟾氣，屬於傳說中的外罡之境界。光緒年間，一百零八歲的甘淡然就是憑藉大蟾氣擊敗了李瑞東。最後又把這門絕技傳給他，成就了李派太極的威名。

已經成為陸地神仙的吳老，將賴以成名的釣蟾勁和大蟾氣傳授給李少光和王當，這就是一種委託，將華國武術的未來託付給他們兩人。

雖然這麼說有點誇張，但也是一種象徵。

******

依然是一個雨夜。

也不知怎麼的，最近京城的雨下得很煩人，牛毛細雨，時停時不停。不過京城的天氣一直都是以差勁聞名的，最近這連綿細雨，倒是給京城難得的清爽。

沒有月光的照耀，但是依然還有人在涼風徐徐的湖邊垂釣，更有兩個男子一動不動的爬在沙地里思緒著什麼，其狀況就好象兩隻大蛤蟆在對峙。

他們正是吳老、李少光和王當。

吳老還是那個斗笠蓑衣的裝扮，而李少光和王當則是一身的練武裝。不過奇怪得很，李少光和王當的衣裳在牛毛細雨的披灑之下竟然沒有半點的粘濕，反而周身升起一股淡淡的熱氣。

不錯，李少光和王當正在修鍊釣蟾勁。

以李少光和王當的武學境界，修鍊釣蟾勁對他們已經沒有多大的裨益，但是釣蟾勁是大蟾氣的基礎，如果連基礎都打不好了，那怎麼可能修鍊到最高境界的大蟾氣呢。

「呵呵，憋了這麼多天，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突然間，吳老出口說話了。

或許是為了印證吳老的正確性，老遠十數對車頭燈就悠晃著過來，目標直指李少光他們的所在。這個時候還要到這裡的，除了閑來無事就是吳老所說的找麻煩之人。不過以眼前的人數和陣容，顯然不是閑來無事的。

那十數對車頭燈直接來到這個荒郊野地，隨後就從上邊下來了一十三個人，除了三名是正統的武士勁外，其餘八名皆是首長服。

一個看起來挺有威風的將領先來到吳老的面前行了個禮，這才說道：「老爺子，今晚我們冒昧而來，皆是要解決掉一場恩怨，這樣的事情拖下去只會讓大家都下不了台而已。」

「你自己看著辦吧！」

吳老的聲音一點人類感情也沒有，若不是這個人是自己好友的直系血脈，若不是這個人還叫自己一聲老爺子，恐怕吳老已經出手教訓他們這些無知晚輩了。不過說實在的，吳老還真想看看李少光這個打法天才的實際演練，以及最近對釣蟾勁的領悟。

那將領聽到吳老的聲音，心中剎時一涼。

他怎麼也想不到李少光在吳老心中的地位這麼的重，剛才這一句話就已經否決了他與自己家的情面，日後吳老再也不用顧及自己家的情面了。這樣的損失，就足夠致使他以後在家族裡抬不起頭了，現在他總算知道那個諸丹君僅僅就表個態而一點動作也沒有了。

無心後悔的將領只能帶著一臉的慘然，給那個邀戰者一個怨恨的眼神，若不是這個人一直唆使著自己，自己也不會因此落了吳老的面，斷送自己最堅實的一條關係鏈。

吳老在老輩人的眼裡不僅是陸地神仙級別的人物，更是權傾一時的人物，即使當今皇上也要看其臉色。對於他們來說，吳老就是一個成了仙的老怪物，一個即使是當今皇上看見了也要行晚輩禮的超然存在。

這才有今日的一出。

而這個唆使之人正是朱秋明十多年的老戰友。雖然他還有點身份，但相對於吳老這種超卓存在來說，簡直就是螞蟻般的存在，所以才想借著這個首長朋友的面子，把朱秋明落下的面子給拿回來。

只可惜，他現在變得是裡外不是人。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這個強出頭的「好戰友」只能是硬著頭皮上了。先是給吳老施一個禮后，這才轉看這一次事件的主角。

經過這一段日子的休養，李少光的氣質又有了變化。若說以前秀氣得讓人覺得很女人味，那麼現在的李少光則是一個充滿書生氣味的帥氣男子，三年來的生死拼殺所磨練出來的鋒芒隱藏在雙眼之中，平靜之中帶著死亡的味道，即使是那些經歷過風雨的高手看了也是為之一驚。

王當也不給那人自我介紹的機會，評價道：「這人是朱秋明十多年的老戰友，也是京城裡赫赫有名的高手，複姓北門，名鐵翼，是攔手拳里的大師級人物，早在八年前就是化勁顛峰的准大師了。」

「聽說過。」

李少光不是一無所知的笨蛋，早在與林國豪、華東海的接觸中，他就聽說過這個攔手拳大師。雖然北門鐵翼還不是抱丹的真正宗師，但是他在攔手拳的確有不可動搖的地位，所以說是宗師也不為過。

對於李少光的藐視，北門鐵翼心中怒火暗升。

北門鐵翼見過狂妄的年輕人，但沒見過這麼小看他的年輕人。雖然李少光給他的感覺很是危險，又有小宗師的稱號，但是這數年來所養成的上位者尊嚴還是讓他動了怒火。

連叫了幾聲「好」之後，北門鐵翼擺開了架勢。

攔手拳至今約有數百年的歷史，經過無數高手的修改完善，可以說是一套成熟而強大的拳種。而北門鐵翼在無數前輩的心血結晶之下，融合進各家的內功和打樁之法，將攔手拳的威力提升到另一個層次。

這個就是北門鐵翼的攔手拳宗師之名的來源。

攔手拳原本就是講究內外合一，以攻為主的拳法，而北門鐵翼就是將這個特點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他沒等李少光答應，甚至不等李少光擺開架勢，就直接發動了攻擊：

炮拳！

一出手就是攔手炮拳。

五行拳原本就是一套由基礎拳法組合而成的拳，是被各家各派融合進去，還是歸納各家各派而成就不得而知了。李少光只知道北門鐵翼這一招攔手炮拳的威力，比諸鄭豪的八極拳還要猛上半分，這可是他事先估計不到的。

「哼！」

這是八極拳的擤氣技術，也就是傳說中的「哼哈」二氣。之前鄭豪以此招接下了李少光的大聖棍，現在，李少光就依樣葫蘆，以這一招盡顯八極拳精髓的「迎門三不顧」硬接敵人的攔手炮拳。

嘣！

李少光的身體驟然一矮。

這樣的情況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李少光在內。上一次鄭豪的成功演繹給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李少光的表現比起當初的鄭豪來根本沒遜色多少，但如今竟然被人打壓得跪下，實在叫人意外。

李少光在雙方接觸的那一剎那，就感應到對方的氣勢瞬間增強了一個層次，彷彿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雷音的大師，而是一個丹勁的宗師。

李少光不知道北門鐵翼的信心來源是哪裡，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技巧，只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反擊的話，自己就會遭遇到有史以來最恥辱的一場敗戰。武術界向來是一個講究人情的世界，但也是一個最殘酷的世界，如果李少光被攔手拳宗師北門鐵翼秋風掃落葉般打敗，相信他的名聲也會大幅度降低，以後的麻煩就會以幾何數接踵上門。

朝天腿！

這一腿出擊得實在是突然，即使是戰鬥經驗豐富的北門鐵翼也想不到李少光能在自己的鎮壓之下絕地反擊。猝不及防之下，剛剛將李少光鎮壓下去的雙手就被頂得彈開；這還不止，一個強烈的麻痹感讓北門鐵翼大吃一驚，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是絕不能出現差錯的，往往一點小錯誤所牽連的就是自己的性命。

雙方像觸電般彈離了開去。

李少光的臉色不多好看，因為剛才的攔手炮拳給他很大的壓力，內府受了一點輕傷，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北門鐵翼的臉色青得可怕，他感覺到自己的骨絡已經李少光的那一腳踢傷了，若不是他的雙手經過特別的藥水泡浸，其強度堪比橫練之身，恐怕他這雙手已經被廢掉了。

雙方第一次接觸就有了血的味道，接下來的慘烈可想而知。

哈！

李少光暴喝一聲，箭一般飛射向敵人。

這麼個白痴般的大喝，分明是在提醒敵人。不過北門鐵翼可沒那麼的天真，帶著一個諷刺的笑意遞出了平淡無奇的一掌，印向李少光的胸膛。

這樣的場景，簡直就是李少光送上門讓北門鐵翼虐待。

上步七星！

這個純粹是攻擊型招數的拳法，在這麼嚴峻的場面下顯得太過單調了，單調得不合常理。可是身在局中的北門鐵翼看得是殺眼神光閃爍，這全是因為李少光的步法實在是太奇妙了，簡單之中卻蘊涵著一種說不透的至理，讓北門鐵翼看得難受得想自殺。

「傳說中的太極禹步！」

心海里閃現出這個判斷之後，北門鐵翼的拍掌瞬間變成了「鷹爪翻子拳」里的「下翻拳」，直印李少光的拳頭；在這之前，北門鐵翼在攻擊之時呼出一大口氣，聲音極端的響亮。

下翻拳是「鷹爪翻子拳」里的武功，而作為翻拳之一的「鷹爪翻子拳」就是攔手拳一個必修的科目，作為攔手拳宗師的北門鐵翼怎麼可能不會呢；而他的呼吸之法，更是攔手拳的招牌氣功練法，與外功配合起來，威力倍增。

單單這一下，就顯示出北門鐵翼的攔手拳造詣。

北門鐵翼的動作協調一致，快速有力，一氣呵成，隱約有大家的風範。可惜這一切在李少光的表演下完全成了配角，只見李少光一個再神妙不過的「轉身擺蓮」不差分毫的閃避過北門鐵翼的雙拳攻擊。

整個過程有如行雲流水，不帶一點做作，讓在場之人看得是如痴如醉。

北門鐵翼大駭之下，就欲回身解救，只可惜已經遲了。初步施展出「太極禹步」的李少光，一個巧妙的「肘底捶」，就將一臉倉皇的北門鐵翼錘得飛拋開去。

就在北門鐵翼身體剛要定下來之刻，詭異的李少光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一記再簡單不過的「雙推手」就將北門鐵翼推得倒地不起。

呼……

李少光大呼一口濁氣，事情到此結束。

但見那些不知所謂的白痴們還想要衝殺過來，李少光一點動作也沒有，回道：「北門前輩還沒死，只不過被本人的震暈罷了。不過他的傷勢也不輕，你們最好在一天之內替他找一個會針灸或者推拿之法的中醫，或者一個有道的武學前輩，否則北門前輩會落下永久的殘疾。」

「嘶……」

大家都沒想到李少光下手會是這麼的狠，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些軍人在感受到周遭冰冷的戒備之後，這才發覺自己一方從一開始就是弱勢的一派，還枉費他們自我感覺良好。

那將領也沒廢話，直接把人小心翼翼地抬上車，迅速離去。

王當倒是說話了：「少光啊，沒想到你接觸的時間比我短，但領悟的卻比我快，太極禹步的神髓你已經感應到了。現在你已經半隻腳踏進了抱丹之境，假以時日，你定能突破過去。」

對於王當的話，吳老也僅僅是搖頭苦笑，而李少光也是跟著苦笑起來。

若是丹勁這麼容易就修出來，那這個世界的抱丹宗師就不會這麼少了。每一個的丹都是不同的，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結丹方式，王當想得太過天真了。

王當似乎沒什麼感覺，又繼續說道：「現在的你都這般厲害了，真不知道修到罡勁的你會強大到什麼地步。話說回來，你這一次打敗了北門鐵翼這個攔手拳大師，還差點把他打成殘廢，相信不用過多久，就陸續會有高手前來挑戰的。這個北門鐵翼的關係網可比那個朱秋明來得廣博，畢竟北門鐵翼是真正的武林中人，而朱秋明是六扇門裡的人。」

對於王當的提醒，李少光只是回了個謝意，將心神完全放到剛才的體會之中。

李少光剛才所施展的太極步之中，就帶有「太極禹步」的精髓，讓他的步法隱約有吳老的影子，也體會到丹勁那種圓轉如意的神妙。如果李少光能一直保持這種態勢，相信抱丹之境是不會遠的。

「好了，今天的事情到這裡，你們也去休息吧。」

吳老似乎覺得今晚的事情夠多了，是時候停下來歇息的了。

「遵命！」

對於吳老的命令，李少光和王當是不會違抗的。

不過吳老還有一點事情未交代，說道：「明天的事情更多，連你們的大師兄也有可能會前來，你們好好準備一下吧。」

「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