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設計引真兇
「聽說女王陛下的寵臣玉公子醫術精絕,在他七日的冶療下,幽蓉宮主快要醒來了。」
「是啊!都已經沉睡了兩個多月了,再不醒的話,怕是……」
「千萬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別說她在的時候,相國大人為了她不近府上的其他夫人們,現在她昏睡不醒了,相國大人更加不近女色,除了每日操勞國政,就是守在幽蓉宮主的病室裡面,若是幽蓉宮主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怕是我們這些作婢子的也要為她陪葬啊!」
「是啊!上次白義的死就已經牽怒到不少人了,連女王陛下身邊的人都未能倖免,何況是幽蓉宮主,相國大人是一個重情義的人,我們還是祈禱幽蓉宮主趕快醒來吧!」
「你們這幾個丫頭不好好乾活兒,在這裡嘰嘰歪歪說什麼呢!」
突然一個嬌冷的聲音打斷,幾個湊在一起議論的婢女連忙嚇得低下了頭,見是夏晚廡的何蘿夫人走來,便趕緊行禮:「奴婢們參見何蘿夫人。」
何蘿姬也久藏在自己的閣中未出來走動了,一來是怕華吟澈會查出她與柳如楓的姦情,二來聽說真正的鳳玥回宮了,而且還賜死了余璇姬,雖然余璇姬沒有將她招供出來,但她畢竟是做賊心虛,生怕鳳玥哪天突然想起了什麼便查到她的頭上來,能少沾一點事就少沾一點事。
這麼藏頭縮尾、提心弔膽的過著日子,耳邊的消息自然也少了許多,她還不知道柳如楓已被華吟澈關了起來,正在嚴加拷問,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何蘿夫人,我們只是聽說幽蓉宮主的病快要好了,所以就……」
「好了就好了,御醫都診冶了二個多月了,還不好的話,只怕這宮裡的御醫都要被砍好幾個腦袋了。有什麼好值得在這裡議論的,都快去幹活吧,別擠在這裡生事,本宮見了心煩。」
「是,何蘿夫人,奴婢們告退。」
幾個婢女散開之時,又見一個雪衣寒霜的美貌女子走了過來,忙又紛紛行禮:「奴婢們參見梅菀夫人。」
「你們剛才說,幽蓉姐姐的病快要好了?」賢淑的女子柔聲的問。
「是的,幽蓉宮主在大司馬玉公子的冶療下已經漸漸恢復知覺了。據玉公子說。再不出三日。幽蓉宮主就能醒過來了。」
「啊,是么?那是好事啊!」梅菀夫人溫婉的笑了笑,素手下意識的扯緊了裙裾,她忽轉向何蘿姬道。「妹妹,如果幽蓉姐姐醒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她一下?」
「要去你去,她醒了關我何事,省得我去了之後,礙那個男人的眼。」
何蘿姬不耐煩的丟下這句話后便又回自己的夏晚廡了,梅菀夫人也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再往自己的院中走去了。
*
景陽宮內,鳳玥正與玉樹紫逸下著一盤棋。小尤忽然從宮外趕了回來,向他們二人福了一禮,稟報道:「小尤見過女王陛下,大司馬。陛下所吩咐的事情,小尤已經照辦著將消息傳出去了。」
「很好。相國大人府上的那些美姬們聽到此消息后都有什麼反應?」鳳玥問。
小尤回想起自己剛才藏在傾策府的別院中看到的何蘿姬與梅菀夫人相見的情形。便將她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全部道了出來。
鳳玥聽后稍微有了一些遲疑,便叫小尤退下了。
「照此情形看來,倒不像是這兩個人,紫逸,你覺得今晚,會不會有人上當前來刺殺幽蓉姐姐?」
「如果今晚沒有,那我們就等明晚,我相信只要幽蓉宮主病癒的消息一傳出去,兇手如果還想隱藏自己的身份,就一定會想辦法來封住她的口。」
「但如果宮中並無兇手的眼線呢?畢竟她在密室里躺了二個多月,都沒有人起這個念頭。」
「那是因為華吟澈將她保護得太緊,現在幽蓉宮主住在你這裡,一定會有人挺而走險,除非他已不在乎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願如此。」鳳玥忽想起在刑場上救榮澄歡時從人群中所看到的那個手握長簫之人,不禁心生懷疑:凌夜師傅與幽蓉一樣同受人控制,那天凌夜師傅正好在刑台上出現,是否就與那個手握長簫的人有關?而那個人到底又是誰?奈何身形如此熟悉?
「阿影,你在想什麼?」
聽到玉樹紫逸的問話,鳳玥才摒去腦海里的一些猜疑和雜念,笑了一笑:「沒什麼,紫逸,那我們就等今晚看看,另外,一定要保證我幽蓉姐姐的安全。」
「你放心吧!她一定會安全。」玉樹紫逸微笑著回答。
於是,兩人真的就等到了晚上三更時分,夜深寐寢之時,鳳玥已是哈欠連天,禁不住就趴在桌上打起了磕睡,玉樹紫逸見之心憐,便溫柔的撫了撫她柔弱的肩膀:「阿影,不如你先去睡吧,由我來守夜。」
鳳玥聞聲,抬起頭來莞爾俏皮的一笑:「不,我不太想一個人睡,要睡,也要你陪我。」
這樣近乎撒嬌的語氣,讓玉樹紫逸也禁不住笑了起來,他忽地將她攔腰抱起,戲謔道:「那我便陪你好了。」
抱著她剛好走到芙蓉塌旁時,卻聽得寢宮外忽傳來動靜:「有刺客,有刺客!」
鳳玥精神猛地一震:「真的來了么?」
與玉樹紫逸四目相對,皆神色肅然的點了點頭。兩人又迅速的整理好衣裝,朝著寢宮外,幽蓉所在房間去了。
果然有一干黑衣蒙面人前來行刺幽蓉,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那個被重點保護著的病塌上的女子並非幽蓉,所以這場刺殺也只是白忙活一場,反而引來了宮中禁衛軍的包圍。
「抓住他們,抓活的,一個也不要落下!」
鳳玥高聲吩咐,就見那些黑衣蒙面人之中有一個身材較為嬌小的人影被同伴們掩護著衝出了禁軍包圍,忽然躍入空中不見了。
「好敏捷的身手!」玉樹紫逸見之低嘆。
「說不定,那個人才是他們的頭目。」鳳玥也低聲說。
玉樹紫逸連忙對禁衛軍下令:「別讓那個人跑了,留下一半的人數就好,你們前面十個趕緊追上去!」
不多時。留下來的這干黑衣人全部被抓獲,而當鳳玥欲審問他們話時,這些黑衣人竟一個個都咬舌自盡了。
這讓鳳玥禁不住動容,是什麼樣的主子竟讓他們如此忠心,寧死也不屈服。
「罷了,阿影,我們去看看,那個逃走的刺客到底去了哪裡?」玉樹紫逸安慰。
鳳玥點頭,惟今之計也只有從那個逃走的刺客身上著手了。怕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她又派重兵把守著景陽宮。重重保護著幽蓉的安全。兩人走了沒多遠的路。見小尤急沖沖的過來報信。
「陛下。禁衛軍一直追到了夏晚廡,他們從夏晚廡中找到了這個!」小尤將一塊染血的黑布呈給鳳玥,稟報。
鳳玥疑思著,望向了玉樹紫逸。玉樹紫逸也思忖著說道:「那個逃走的黑衣人的確受了傷,而且從身形來看,應該是一個女人,阿影,我們不如過去查探個清楚。」
兩人來到夏晚廡時,何蘿姬已被華吟澈的人抓了起來,送去了傾策府內專門懲罰犯人的刑宮。
於是,鳳玥和玉樹紫逸又來到了傾策府的刑宮,見華吟澈高高在上的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正命人審詢著何蘿姬。
而何蘿姬也是被嚇得魂不守舍,全身顫慄著匍匐在地,歇斯里底的大哭起來:「沒有,我真的沒有做這件事。真的不是我,相國大人。求求你一定要相信我。」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與柳如楓是什麼關係?現在柳如楓已被本相關進刑獄,招供了一切,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本相,說出來,本相便對你從輕發怒。」
何蘿姬一聽說柳如楓已被關進刑獄,更是嚇得臉色蒼白,眼神驚恐,哭聲嘎然而止,她竟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見鳳玥與玉樹紫逸走了進來,便又哭喊著向鳳玥的腳下撲了過去,死死的抓著她的腳踝,求饒:「陛下,你一定要救我,我們同是女人,你能理解何蘿的心有多苦,這個男人……」她恨恨的伸出一指,指向了華吟澈,「自我嫁給他后,他就一直對我冷眼相看,從來都不肯臨幸我,我何蘿也是名門閏秀,憑什麼大半的青春要浪費在他的身上,是,不錯,我是與柳如楓有染,但我們是情投意合,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現在……現在我腹中已有了孩子,女王陛下,我求求你,看在我腹中孩子的份上救我一命,好么?我的孩子是無辜的。」
何蘿的一番話又是讓鳳玥三人傻了眼,很顯然,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明白華吟澈為什麼事而抓了她來,這麼一逼供,竟是將自己的醜事都揭露了出來。
這是連華吟澈自己也想不到的,聽到這裡,他完全不想再聽下去了,招了招手,連聲喊停:「行了,別再說了,拉出去,扙斃!」
「不,相國大人饒命,你剛才都說妾什麼招的話會對妾從輕發怒的!」見求華吟澈無望,她又轉過來求鳳玥,「陛下,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是無辜的。」
何蘿被一干侍衛拉下去時,還在嘶啞著嗓子大叫,鳳玥雖然有點余心不忍,但這種事情,又怎麼好開口求情。
「額……」
「最好閉上你的嘴,本相的家務事輪不到你管。」
鳳玥還沒有開口說話,華吟澈便來了這一句,很明顯的語氣里透露著尷尬,也是,竟然讓這樣一個女人給他戴了綠帽子,他心中能不來氣,何況他還是如此驕傲的人,只怕在外人面前顏面盡失,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吧?
鳳玥忍不住覺得好笑,又有點悲涼的望了一眼被綁壓在刑架上的何蘿姬:「其實我並不是想為何蘿姬求情,而是,孤王覺得這個女人與刺殺幽蓉的案子無關,華吟澈,你最好將你府上的人再清查一遍,孤王剛才所派出的禁衛軍追刺客便是追到你府上來了的。如果刺殺幽蓉之人不是何蘿姬,又會是誰?」
華吟澈聽罷,眸光瞬時閃亮,他看了鳳玥良久,忽地下令:「即刻派人去搜查府上其他美姬的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