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鬥氣華吟澈
與白義一起走在路上,實在是無聊得打緊,見這悶葫蘆不說話,鳳?先是悲嘆了一聲:「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連找個人說話都要靠自己不停的嗨一嗨、抖一抖,哎呀,這沒有科學的時代果然是貧窮落後的時代。」
「我說白義,你沒有聽見孤王說話嗎?」鳳?跑到白義面前,面朝著他,邊逼問,邊向後退著走去,白義看了看她,或許說根本不敢看她,趕緊移開視線,十分古板的答道:「屬下聽見了。」
「那你為什麼不吱一聲呢?」鳳?生氣的反問,白義又答:「陛下沒讓屬下吱聲,屬下就不吱聲。」
「嘿你個白義,孤王不是說過,不許『是』或『不是』,『嗯』『啊』的來應付孤王么?這是聖旨,難道你想抗旨不成?」
鳳?話還未完,白義立馬就跪在了地上,嚴峻著一張臉,道:「屬下若有冒犯陛下,就請陛下降罪!」
見到白義這幅模樣,鳳?再次傻眼了,呆了良久,青袖一揮,有些不耐煩的嘆道:「唉呀,真沒勁,起來吧起來吧!開個玩笑都這麼當真,那以後這日子怎麼過了?」
白義起身,繼續向前走著,鳳?突然找個乾淨的樹樁,拂去落葉,就地坐下,捶了捶自己走累的雙膝,對白義喊道:「孤王走不動了,你也坐下來先休息一會兒,反正現在大家都已就寢,也沒多少人知道孤王此刻在宮外,你不就是怕那個華吟澈嗎?到時候他要是責怪你,孤幫你說情就是了。」
白義神色微變,似乎還想往前走,但又不敢拿鳳?怎樣,只得看著她佇在原地。
鳳?見他不動,便催促道:「你呆在那裡幹什麼?快過來,與孤王坐在一塊兒,休息一會兒,說說話。」白義還是木然的看著她不動,鳳?火了,命令道:「孤王叫你過來,你就過來,這是聖諭!」
這會兒白義才動了,緩步走到她身旁坐了下來,鳳?不由得在心裡大嘆:這人果然是犯賤的,對你溫柔點,你不理不睬,對你凶一點,你就乖了!
「白義,孤王問你,你自問劍術怎樣?」
「除麝月國第一劍師凌夜之外,應當無出其右。」
「那你為什麼還怕孤王?怕那個相國大人華吟澈?」想到剛才他耍劍的酷樣與現在的呆瓜樣還真是大相徑庭,鳳?甚是不解,白義卻道:「陛下現在是一國之主,而相國大人是百年不遇的當世之英豪。」
呀!這帽子戴得可高了,還百年不遇呢!鳳?又問:「那你覺得孤王長得丑么?」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見這男人對她毫無興趣,她便開始懷疑自己的審美觀與這個男人是不是有很大差距。
白義怔了一怔,眼神中露出些許詫異,他道:「不醜。陛下之美,已勝天仙。」
還是會拍馬屁的嘛!嗯,鳳?心裡表示,對這句話很滿意,但見他一幅不肯瞧自己的樣子,又不覺得怒從胸臆中燒起,問道:「白義,孤王既沒長得那麼嚇人,為什麼你看見孤王一幅見到鬼的樣子?」
白義一震,緩緩的,悠悠的,目光轉向了鳳?,然後搖了搖頭,就沒下文了。鳳?又問道:「白義,我問你,你有喜歡過一位姑娘嗎?要如實回答孤王。」
這一問,白義又沉默了,臉色煞是難看。
應該是有喜歡過的吧!鳳?如此想,接著又惡作劇一般的對白義要求道:「不管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孤王現在命令你,吻我!」
白義頓時臉色一白,表情更木然了,鳳?氣得猛壓住了他的雙肩,將櫻紅的嘴唇湊了上去,白義見她朝自己漸漸靠近,竟然把眼睛都閉上了,這特么的也太搞笑了吧,通常都是女人被吻閉上眼睛,這傢伙怎麼一副大義凜然赴死的表情,鳳?陡地怒道:「白義,你什麼意思?是覺得孤王吃你豆腐是吧?」
白義睜開眼睛,又搖了搖頭,道了兩字:「不敢!」
「不敢?好,不敢!」鳳?不由得冷笑,「孤王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麼不敢?你們到底怕華吟澈什麼?孤王今天就要了你,我倒是想要看看,華吟澈他會把我怎麼樣?」說罷,鳳?感覺渾身都在冒火,這下火勢過旺,她膽子也壯大了起來,伸手就要去解白義的腰帶,白義並不閃躲,卻仍是一幅就死的樣子,鳳?也不再顧慮他的感受了,使氣般的將他一襲白衫解下,少年的胸膛露了出來,堅實硬朗卻有兩道深深的劍痕,鳳?有些嚇倒了,隨即想到這少年整日在刀口尖上過日子,保護主子就是他的使命,身上哪能不挨點刀傷,看這少年一張臉長得如此清秀,就如一汪清泉般的純澈,鳳?心中又騰升起一絲憐憫,忍不住去撫摸他胸膛上的劍傷,鳳?的手法很輕,輕得就像是在摩娑搔癢一般,以致於白義慾念大動,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白義,你定然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吧?正當鳳?這樣想著的時候,白義猛一個翻身,竟將她壓在了身下,然後以他不太熟練的吻技覆上了鳳?的唇,輕輕的或觸碰或含咬著她光澤鮮艷的唇瓣,鳳?猝不及防的微驚,聽聞少年略重的呼吸聲,心道:這下可玩大了,她這一挑逗,還真將這少年的*給勾起來了,不過看這少年生澀的樣子,定然是從來都沒碰過女人,敢情還是一純情美少男啊!
罪過,罪過,她這不是在禍害祖國的花朵么?鳳?使勁抓住了白義的肩膀,令他生疼來促使他清醒一些,白義的動作果然遲緩了,微紅的眼睛看著她,漸漸轉為純澈,幾乎是突然地,他又迅速的離了她身,單膝點地,低頭道:「白義一時意亂情迷,冒犯了陛下,願以死謝罪!」言罷,竟真的劍尖一轉,朝著自己的胸膛刺下去。
「住手!」鳳?大叫著,眼看就要來不及,心裡直恨道:這古人怎麼就這麼迂腐呢?她可不想欠下這條人命,雖說她前世也是間接的害死過人的,就在她手足無措之時,一枚小石子打在了白義握劍的手上,他手上一痛,便鬆開了那把溥如蟬翼的劍,蟬劍落地,清光閃?d,幾名衣色各異的男子從四方飛來,陸續落在了他們二人周圍,其中一名藍衣男子迅速走到白義面前道:「白首領,你這是在幹什麼?幽蓉宮主讓你立刻回去復命!」
白義還在驚魂未定的喘息著,望了望藍衣男子,又望了望鳳?,固執道:「白義有罪,還請陛下降罰!」
鳳?見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也不好再盤問什麼,便道:「孤王恕你無罪,你起來吧!再說了,剛才也沒人看見什麼!」說完,又轉向藍衣男子盜驪,道,「是不是?剛才你可有看見?」
盜驪立刻心領神會的答道:「屬下不曾看見什麼,願請陛下立刻回宮!」
鳳?隨追蹤而來的七駿回到了宮中,那時已是四更天了,宮中不比外面,值夜之人都是循規倒距的,主子們就寢之後,一切都顯得分外寂靜。
侍衛們照常在門外守候,實在是累了也只能打一會兒盹,鳳?眯著一雙眼,直奔自己的寢宮,準備揭開被子就睡,熟料一個聲音傳來:「這麼晚了,你才回來,都去哪些地方了?」
鳳?嚇得一跳,尋著聲音,揉了揉眼睛,此時,房間燈火也燃了起來,照亮了說話之人的臉——
妖異絕美的容色,幽深莫測的湛藍雙瞳如同萬星墜進般的明亮閃爍——竟是華吟澈!
守在門外的丫鬟們也無聲的跪了一地。鳳?看這情形,基本上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這還真是做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這個男人,鳳?清了清嗓子,傲態可掬的理由氣壯道:「我出去溜狗去了,怎麼,你管得著?」
華吟澈坐在她正對面的椅子上,冷誚的一笑道:「溜狗我管不著,不過,陛下的安危涉及到江山社稷之重,本相不得不管。」說著,他站起了身來,走到她面前,十分冷肅認真的說道,「晚間殺氣很重,最好不要跑到外面去玩。」
鳳?聽得心驚肉跳,見他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又高出自己許多,倘若他這身影一罩下來,她鐵定是無處可逃,任人宰割了,厚著臉皮笑了笑,她道:「怎麼,愛卿,都這個時候了,還有精神想替孤王暖床啊?」華吟澈鳳眸閃動,她又張開雙臂,一幅無所謂的樣子,杏眼迷離的喝道,「沒事,到孤王懷裡來吧!孤王雖然現在精神欠佳,也定能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
一片死寂之後,她已看到華吟澈的表情相當難看了,那可是華麗麗的憤怒啊!笑面虎,就得狠狠的激你一激!你不怒而自威是吧,看我早晚不氣死你!
「你還真是不可理喻,十多年來的教養,都到哪裡去了?」他再一次的扣緊了她的衣襟,卻見她還是一幅懶散的樣子,無精打采道:「誒誒,輕點輕點,都說了,孤王不喜歡暴虐。」
「你到底是誰?」一聲冷哼,華吟澈臉色突地從憤怒轉為狠戾,一把將她按倒在了床上,他再一次厲聲問道,「說,你到底是誰?不說,我就殺了你!」
這一聲嚇得房外丫鬟哆嗦了起來,藍玉膝移向前,連連哭求:「相國大人,請饒恕陛下!」
「好啊!有本事你就殺啊!我給你殺,你趕緊動手!」鳳?也發起飆來了,無限的放大了聲音,她就是想讓人知道這個所謂的相國大人要弒主篡位了,她的叫喊果然也驚動了寢宮外守夜的侍衛。以白義為首的七駿立衝進了青鸞閣,眼看著這一切,卻不敢再踏足鳳?寢房一步,白義在門外緊張而擔憂的注視著,從來不會向主子提任何要求的他也低下聲音來肯求道:「相國大人,陛下私逃出宮遊玩,是屬下們失職,肯請相國大人不要怪罪到陛下身上,屬下甘願代為受罰!」
「不干他們的事,你關得我如此之悶,我出去玩玩又怎麼了,你要殺就殺,不殺,我睡覺了!」鳳?斷然接道,眼睛一閉,便真的好似夢遊天外去了,唇邊還掛著一抹笑容,流著龍涎,只差沒打起呼嚕來。
華吟澈見狀,簡直氣得無語,果然僵持不了多久,就一個人走出了青鸞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