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入V三合一章
`p`*wxc`p``p`*wxc`p`太多的情感需要一個宣洩的途徑,而此時此刻,唯一的辦法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祁嚴的呼吸亂了,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上去有幾分成熟男人特有的性感。
不知為何,安城忽然覺得臉有點發燒,他就那樣看著眼前的人,直到祁嚴輕輕吻上了他突兀的鎖骨,輕若呢喃的,祁嚴冷靜評判:「太瘦了,跟了我,我給你好好補補。」
安城努力往上撐了一點,藉著雙臂的力量居高臨下地看著祁嚴:「如果沒記錯,我跟了祁導很久了。」
「以前是鍾明西,可是現在是安城。」祁嚴微微一笑,笑容裡頭深意十足,卻也帶了三分悠然戲謔。
安城老神在在地頷首:「區別在哪裡?」
「區別么……」祁嚴整個人躺倒在沙發上,雙手輕輕撐著自己的頭懶懶道:「能打亂我的是安城。」
安城看著驟然拉遠的距離,好像空氣之中的曖昧也隨著這點距離的拉遠而慢慢散去了。
他沒奈何地笑了笑,也不知道祁嚴這番話有幾分真切,只好苦笑一聲將吃食遞過去:「吃東西吧。」
「那個約定,還作數么?」祁嚴忽然問道,狹長的眼底有幾分促狹。
安城不知道該如何答言,這時候好像說什麼都是錯的,只好搖搖頭又點點頭:「和你定下了賣身契的是鍾明西,現下換成了我,應當也算是不作數了吧?」
祁嚴眉宇之間的神色盡數隱了下去,最後默然放下了碗。
安城自知失言,卻也沒有再說下去。
祁嚴看了安城良久,最後冷淡地起身:「今天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上次的事情,多謝。」
這樣簡單的,卻也極為類似於告別的一句話。
安城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他們兩個都是太過驕傲的人,不習慣折腰,不習慣服軟。可是兩個同樣高傲的人是很難走到一起的,更何況他們之間曾經有過太多的死結。
不論是前世的情敵關係,亦或是這一世最開始的孽緣,都足以斬斷他們之間脆弱無比的一切。
祁嚴等待著安城開口,安城卻是無話可說。
半晌沒有等到安城的答覆,祁嚴方才冷冷笑了一聲,然後伸手拿下了自己的衣服,沉默地走向了門口。
安城心知肚明,祁嚴在等待他的態度,可是這話要怎麼說?
「祁導……」祁嚴的手觸及到門的一剎那,安城終於還是開口了,看著祁嚴停下來的背影,安城苦笑道:「多謝您對我的器重。」
祁嚴嘴賤,習慣性地笑了笑,回頭開口道了一句:「以身相許如何?」
安城又一次沉默了。
似乎是覺察到了氣氛的不對勁,祁嚴索性靠著門道:「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他的語氣平靜而溫和,安城聽在耳邊,不由得就有些意外。
最後,安城到底還是笑了笑:「多謝祁導。」
不管如何,曾經發生過的,總還是沒辦法否認,將那一切輕描淡寫地放下和這人走在一起,安城到底還是做不到。
就好像曾經埋下的地雷,總有一天會在兩個人之間爆發,他們的感情太過脆弱,還禁不住這一切的考驗。更何況一切重來,其實並不是說說而已。
無論是曾經的顧玄,亦或是現下的鐘明西。他們都是聰明人,所以他們都再明白不過。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一切爆發之前徹底了斷。
儘管心痛,卻也無計可施。
再沒有等到安城的答覆,祁嚴淡淡頷首:「無妨,」他的語聲淡漠,一如初見:「這次的風波平息了,我會按照從前的約定讓老祝把你簽到精娛來,憑著安天王的本事,想必在精娛混得好一點也不成問題。」
安城有些意外,印象之中祁嚴從來不是一個會妥協的人,他只好頷首道:「多謝祁導。」
祁嚴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淡淡地看了安城一眼,那眼神深邃異常,可是安城卻是沒有辦法去細忖他的意思,只能裝糊塗賣乖地送人出了門去,再關上門的時候,覺得整個人都有些虛脫了。
祁嚴這個人給人的心理壓力太大,不得不說,在那個吻過境的時候,安城差點就丟盔卸甲。
他沒辦法抗拒祁嚴,不論是身體還是心理,好像都已經成為了根深蒂固的習慣。
即使是劫數,那麼也早已成為定局。
安城默不作聲地靠在床頭,唇角溢出一絲苦笑,心底空蕩蕩的,就如同忽然冷寂下來的空氣一般。
好像他的情路一直就非常多艱,不論是哪一世。
不多時,電話便響了起來,聽到那熟悉的鈴聲時,安城微微一怔,果然是連清。
那頭的小丫頭似乎是有些怯怯的,那麼久遠的時間裡,他卻是第一次聽到連清這樣的聲音:「明西……」
安城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現下還打電話給我是什麼意思,連清。」
連清聽到這句話幾乎要哭出來,她習慣了鍾明西的溫和與信任,卻是第一次聽到這樣不留任何餘地的聲音:「您是聽到了什麼傳聞,還是……」
「連清,」安城打斷了連清的話,他微微笑了笑道:「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和公司請求調動,而不是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連清在那頭沉默了半晌,這才開口道:「我並沒有背叛您,」似乎是感覺到了安城要掛電話,她的語聲急了幾分:「雖然我去見了顧先生,可是我並沒有背叛您,請您相信我!」
安城無話可說,他將電話掛斷了,在這種特殊時期,他並不想讓事情再掀起哪怕一絲波瀾。
曾經他就是栽在了心軟上,這一輩子他再也不能重蹈覆轍錯信於人。
第二天,鍾明西被娛樂圈龍頭老大精娛傳媒簽走了。
與此同時,精娛傳媒直接賠付了全數的違約金,同時公開了寧則天為鍾明西的新經紀人。
這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鍾明西又一次成為了風口浪尖的人物,只因為寧則天是精娛傳媒的王牌經紀人,從前在他手裡頭調/教出來的藝人,無不成為了精娛的一哥一姐。
而鍾明西不過是剛剛接拍了一部還沒上映的《莫忘》,何以就有了這麼大的影響力?能夠讓精娛傳媒如此看好?
媒體的眼睛永遠都是雪亮的,在看到這個事件的第一時間,他們就將目光轉向了背後的祁嚴。
這件事如果和祁嚴沒關係,那才真的是見鬼。
祁嚴卻是根本沒露面,再後來,從精娛內部傳來消息,祁嚴已經去度假了,想找人?等年後吧,估計這位大爺就回來了。
對於這個消息,起先安城根本沒介意,畢竟一般來說以祁嚴的習慣,這樣去堵媒體的嘴還是挺可能的。
可是下午見到寧則天的時候,安城方才發覺這消息好像是真的,不過區區一日的時間,這人就徹徹底底從公眾眼前消失了。
他訂了今早第一班去法國的班機,然後就沒了影子。
我行我素不顧及後果,果然很像祁嚴的性子。
安城哭笑不得。
在寧則天的手下,安城方才發覺王牌經紀人的王牌之處——
「嗓子不好,面相一般,尤其是現下這身子骨太瘦弱,擔不起大戲份,」寧則天一副枯瘦的模樣,卻是點評地極為起勁,他伸手毫不客氣地拍了拍安城的肩膀,又捏了一下他的腰和腿,這才撇撇嘴道:「如果是我,絕對不會讓你演錢影聲。」
……那還幸好不是你。
饒是如此思量,安城卻是不得不承認,寧則天說的其實沒錯。
自來在娛樂圈太過瘦削的人都是擔當不了大任的,畢竟很多角色看起來太瘦弱,就沒辦法演出那種風骨來。
然而寧則天下面的話卻是讓安城差點趴到地上去,因為他唰唰地寫了幾筆,然後遞給了安城:「訓練計劃。」
安城看了一眼上頭誇張的訓練項目與時間,覺得自己如果真的練下來,就可以去做國家運動員了。
他斟酌半晌方才問道:「如果練出太多肌肉,會不會不太符合東方人的標準形象?」覺得有點像是美國動作片的彪形大漢。
寧則天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你能練出太多肌肉?」
「也許……」安城被他的目光看的有點發毛,感覺這人和祁嚴有點異曲同工之妙。
寧則天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那麼今天就開始練,我會及時提醒你停下的。」
……安城已死,有事燒紙。
自打換到了精娛傳媒,換成了寧則天這個經紀人,好像時間一下子就變得尤為充實起來,安城恨不得每天都來24個小時,簡直就是分/身乏術。
也正是因此,饒是在老東家,他也沒什麼時間去見見老朋友。
直到有一天正正碰上了來公司拿東西的莫知。
莫知看了一眼安城,有些意外地笑了笑:「好久不見。」
安城頷首,眉眼之間也是溢出幾分欣喜:「前輩,好久不見。」
「最近胃病好些了吧?」莫知心細,先撿重要的問了。
「多謝前輩,好多了。」安城打心底感謝。
莫知看了他一會,這才問道:「對了,祁導的事情,你聽說了沒?」
安城聽到熟悉的名字,神色卻是絲毫未改,祁嚴有什麼事?難不成是在法國又有了一段艷遇?他有些無趣地想著,說不清心底是個什麼滋味。
親手放開了,卻又放不下,這種感覺讓他忿然,卻又無計可施。
似乎是看出了安城的毫不知情,莫知雖說意外卻也小聲道:「他病倒了,現在在法國養病。」
安城抬起了眼。
「什麼病?」安城定了定神,方才問道。
莫知看了他一會,這才小聲道:「如果你不知道,或許我就不應當告訴你,祁導身體一直有些小問題,之前靠中藥調養,這次好像是壓不住了。」
沒來由地,安城想起了之前在一塊的時候那人也不按時吃飯,沒事還抽煙的破習慣,只好默然。
莫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了,祁導那人……就那個性子。」
他以為安城是在因為祁嚴的隱瞞而不快,根本就沒往旁處想。
安城自然沒辦法拆穿,只好頷首道:「多謝莫前輩。」
「不用那麼客氣,」莫知笑笑道:「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出去吃頓飯?」
「好。」安城笑了笑,卻是開始有些心不在焉了。
餘光瞟見寧則天往這頭走,莫知打了個招呼,便下樓去了。
倒是寧則天在安城旁邊停了下來:「不回去?」
安城苦笑:「不會是要加班?」
「沒有的事,」寧則天唇角上挑:「你不回家,我還有約要赴,沒時間和你在這兒糾正唱歌技巧。」
這些時日精娛傳媒不知道怎麼想的,偏偏將三個半大不小的男生組合到一起,要上《青春男聲》節目。
安城知道公司的意思,卻是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是如何和青春兩個字搭上邊的,這一身老骨頭加在一起也有三四十歲,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說是青春了。更何況前世安城也是以演技為生,而今偏生要變成全能藝人,安城邊唱邊跳就覺得嗓子發緊人發空,根本沒辦法再控制聲線。
本來想的是等見了莫知就問問,沒成想這次莫知一句話,就把他整個打亂了。
就算再怎麼不樂意,他到底還是得承認。
聽到祁嚴病倒的一瞬間,安城的心思亂了。
寧則天看著沉默不語的安城良久,這才懶懶靠著牆笑道:「我告訴你,如果你們這次能夠晉級,下期青春男聲拍攝地點在法國。」
安城心思微微一動,不是欣喜,卻是微驚。
他站直了身嘆氣:「抱歉,我會加油。」
「這話可不是對我說。」寧則天露出招牌式的妖孽笑意,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安城一眼,卻是迎上了一雙毫無雜質的眼,他怔了怔,索性笑了笑離開了。
也只有這個時候,安城才能夠真真正正想一想自己的心情。
有些事情沒辦法面對,所以他選擇了逃避,而今仔細想來,逃避或許也不是最好的解決途徑。
祁嚴病倒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若是一定要算準時間,只怕就是他們決裂后的那一天。
無論如何,都不該自作多情,可是眼下,安城沒辦法不把他們的決裂列進去,光是這一點,徹徹底底地置身事外就已經是不地道了。
祁嚴……
第二天的訓練依舊是照常。
三個人需要為了未來的任務培養默契,所以眼下大多數時間都是在一塊,就差沒直接住在一起。
和安城一起的另外兩個,一個是廖永濟,長著一張討喜的圓臉,有點顯小,還有一個叫做祝白。
祝白平日也不怎麼說話,大多數時候就是只完成布置的任務,完成了人就沒影了,連吃飯都不和他們兩人一起。
只是聽說這位祝白是精娛傳媒boss的兒子,平素大家對他也算是照顧。
安城對這些絲毫不介意,他只能將一門心思定在眼前的每日任務上,無論是練聲還是舞蹈,都要努力做到最好。
這是他的必經之路,如果他還想重新稱王。
寧則天能夠看得出來安城下的苦功夫,他幾乎是來得最早的走得最晚的,天天幾乎都泡在練習室裡頭。
只有安城自己明白,他之前走得是演技的路子,那條路他闖出來的時候還不比今日,今日他沒名沒勢,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公司的布置里脫穎而出。就算曾經對祁嚴說過傍著大樹好乘涼的調侃之語,他卻也沒了心思再去找上一個。
「身體太僵了,」寧則天忽然道,然後伸手拍了一下安城的肩膀:「你唱歌的時候,別感覺自己和演戲一樣,放開一點。」
安城怔了怔,他的確是在模仿自己在演戲時候的方式,沒成想一眼就被面前的人看了個正著。
寧則天抱著雙臂站在旁邊看,半晌方才搖了搖頭:「鍾明西。」
「是。」安城嘆了口氣。
「你還是回去演戲吧,我看你演戲挺舒服的,」寧則天的目光有些涼,卻也帶著幾分無奈:「你在這上頭比別人劣勢太大,我不推薦你走全能藝人這條路。」
安城心知肚明。
「這件事到此為止,」寧則天斬釘截鐵道:「明天我會向公司申請換人,然後我給你挑幾個好劇本,現在回去休息。」
安城將另一隻耳朵上的耳機拿了下來,看著寧則天一步步走遠。
好像有什麼決定徹底落定,再也沒有了忐忑的心思。
他沒辦法去法國,就更加沒辦法名正言順地去探個病。
家裡頭依然是空蕩蕩的,安城回到家裡的時候,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機,手機上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消息也沒有任何未接來電。
安城覺得自己最近好像也是心氣沒了的緣故,整個人都有些懶懶的,往床上一靠就不想動彈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方才忍住胃裡空蕩蕩的感覺起身去給自己弄了口掛湯麵,入口半點味道都沒有,就好像現下一片空白的心思。
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它就好像是跗骨之蛆,沒有緣由,沒有解決辦法。
沉默良久,他到底還是撈起手機,撥通了記憶里熟稔無比的電話,好像是經過了漫長的等待,那頭終於接通了,傳來了並不熟悉的一句:「喂。」
「您好,請問是祁導嗎?」安城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坦蕩。
那頭沉默良久,最後道:「不是。」
電話被掛斷了。
安城拿著手機沉默了一會,然後露出了一個淡漠的微笑。
好像一切就隨著那手機通話最後的盲音一起,化成了歲月裡頭的塵埃,無影無蹤了。
到了第二天,他還是那個安城,刀槍不入的安城。
「這是最近能拿到的劇本,」寧則天不愧是王牌經紀人,所有的事情都是效率極高的,他將一摞東西放到了安城眼前,便淡淡道:「我個人推薦的是這一部,季衍生季導的戲,雖然是個男二號,不過風頭也挺盛。」
「季導的戲?」安城心裡微微一動:「我記得季導是不怎麼接新人的。」
「季導之前看了《莫知》的片段,覺得你的演技很好,所以在考慮給你男二號的角色,對了這部戲裡頭男二號最後死了。」寧則天蹙了蹙眉。
老實說,安城其實挺喜歡悲情結局的,畢竟能夠賺足觀影群眾的眼淚,也就等同於是給自己加了個重點號,再加上他的演技,很容易就能深入人心。
季衍生最喜的就是古裝劇,想到這裡,安城便翻了翻,這才露出幾分猶疑的表情:「是現代劇本?」
寧則天抱著雙臂似笑非笑:「你以為呢?」
「沒什麼,」安城笑了笑:「我以為季導喜歡古裝劇。」
「難得的現代劇本,」寧則天從他手裡頭將劇本抽了出去翻了翻,這才淡淡道:「前半部分取景地在北京,然後去了杭州,最後還有一部分在法國,劇組福利算是挺好的。」
短短的一小會,安城還沒看到取景地,也正是因此,在聽到這些天魂牽夢縈的那地方時,他心頭還是不免一震。
寧則天一直盯著他,似乎是想要將他的表情收進眼底。
半晌,安城方才伸手拿過那劇本淡淡笑道:「既是如此,那麼便麻煩則天了。」
他這副平靜的態度沒來由地弄得寧則天心底有些光火,也不知道是在為誰不值,只冷笑了一聲似是輕嘲,轉身就走了。
安城閉了閉眼,寧則天的態度他看得分明,很簡單就是替祁嚴不高興了。
太多的時候,安城覺得自己沒欠過祁嚴什麼,不論是祁嚴的維護也好,坦誠相見也罷,他最終其實都還了。
只是有些東西還不了,也算不分明。
卻是沒了辦法。
寧則天撥通祁嚴電話的時候,就站在公司的辦公室裡頭,好在這地方隔音也好,鎖了門又不怕不長眼的直接衝進來。
響了三聲,那頭被祁嚴接通了:「怎麼?」是熟悉的懶怠聲音,帶著一些漠然微涼。
「鍾明西接下季導的戲了,我聽說最先就去法國取景,」寧則天道,「你考不考慮回來了?」
那頭沉默良久,最後冷淡地嗤笑一聲:「你覺得我和鍾明西還有什麼關聯么?」
「有。」寧則天斬釘截鐵,聽著那頭沉默良久,他索性將話說完:「他一個演員,之前為了你都跑去學唱歌了,就為了去青春……」
啪地一聲,那頭的電話被掛斷了,一如既往的是祁嚴涼薄的性子。
寧則天在這頭目瞪口呆半晌,最後挑著唇角淡漠地笑了一聲。
很好,祁嚴,你有種撂我電話你有種別讓我看著你家小東西啊!
簡直就是歧視。
老實說,拿下季衍生的劇本其實是沒什麼懸念的。在試鏡時基本就是走了個過場,季導對鍾明西的激賞幾乎溢於言表,只象徵性地說了些注意事項,便讓人第二日來劇組報道。
安城這才明白這劇組是就差了這麼一個角色,單等著他赴任。
對於這樣的信任他無以為報,只能愈發努力地啃劇本,爭取短期之內明晰新角色的性格。
他這次要演的角色名喚林清源,是一個典型的劇本男二號,唯一與旁的劇本不同的是,這個林清源是個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
試鏡的時候安城演的就是兩個人格的變化,也正是因為人格的不斷轉變,這個角色其實是很難把握的。
饒是上輩子接過太多戲的安城,也只能努力將自己的心思定下來潛心琢磨。
即便如此,他卻是心知肚明,此時他的心思已經有些亂了。
祁嚴並不曾負過他,只是那被迫的雌伏,卻成了心底的一根刺,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服自己和他風平浪靜地走在一起。
只是有些東西早已經深入骨髓。
人的意志力是有限的,安城默然放下劇本,然後慢慢閉上了眼。
就算是理性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不顧一切,感情卻是一次次衝破防線,告訴他應當去看看祁嚴。
畢竟那人,也是自己這輩子牽涉最多的人了。
新劇最大的優勢第一點是季導的讚賞,第二點則是……顏清漣也在。
只是此時此刻,安城已經不知道顏清漣在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只覺得顏清漣的目光都帶著十足的探尋,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而第二天一到片場,就被人告知下午飛機直飛法國。
寧則天抱著雙臂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明顯精神不振的安城:「你這是打算cos國寶?」
安城只好苦笑:「昨天咖啡喝多了。」
「飛機上睡,過去還有一天時間倒時差,在這個階段必須恢復過來。」寧則天涼涼道,然後親自督促安城回去收拾東西。
「按理來說,如若是第二天就要出國取景,無論如何都應當提前通知。」坐在車上,安城忽然道。
寧則天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一緊,半晌方才漠然道;「是我失職。」
安城轉頭看人,看到了寧則天平靜的面色,他心底定了三分,終究還是淡漠一笑:「你是祁導的人。」
「話別說那麼滿,」寧則天將車子穩穩停住,伸手打開了安全鎖:「下去收東西吧,有些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
「寧則天。」安城淡淡道。
這是他第一次叫出寧則天的名字,帶著些警告的意思,冷淡而平靜。
寧則天卻是覺得旁邊的人好像是一下變了,不再是那個平和的,對誰都微笑的鐘明西,而是變成了另一個他沒辦法操縱的靈魂。
他為這樣的想法嗤笑一聲,然後頷首道:「怎麼?」
「不管你聽命於誰,我希望你記得,現在你是我的人。」安城說完這句話,便意味深長地看了寧則天一眼,然後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寧則天卻是在座上怔忪半晌,這才低低笑了一聲,伸手將車窗打開換氣:「有點意思了。」
安城收拾東西很快,許是前世經常出去取景的緣故,他對於收拾行禮早已是家常便飯。
安城面無表情地將東西塞進了那唯一一個騷包的紅色箱子,有些頭疼地琢磨著,又該多一筆開銷了。
在安城下來的時候,寧則天已經調整好了表情,甚至於下車給人開了後備箱:「我來吧。」
安城沒做聲,自己將箱子塞了進去,這才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幾點的飛機?」
「下午五點,還有一陣子,去吃點什麼?」寧則天問道。
「先去飛機場吧。」安城並不想給旁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寧則天沒做聲,只是將車子直接開向了機場高速。
半晌沉寂,安城方才平靜問道:「祁導現下如何了?」
寧則天緘口不言,安城便低低一笑,目光朝著窗外淡漠道:「我眼下就要去法國,想必接這部片子也有祁導的意思。」
他將一個明明是問句的句子說成了陳述句,寧則天微微一怔,卻也只好頷首道:「確實有一點。」
「不管如何,」安城淡然道:「祁導將你派給我,我應當說聲謝謝。」
「不必。」寧則天忽然覺得有些愉快。
安城看了他一眼,平靜道:「沒什麼,不是和你說。」
寧則天:……
飛機上的時間總還是沒趣的,到了地方季導親自指定了專車拉他們到了酒店,這才放眾人去休息倒時差。
安城和寧則天被分到了一間屋子,自打到了地方,寧則天就好像是被點燃了一樣,和安城打了個招呼立時就沖了出去。
留下安城一個人在屋裡頭百無聊賴,心神不寧。
他討厭糾結的心思,卻是沒辦法不去思考。
只因為現下的他,終於到了離祁嚴最近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手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那上頭是個陌生的號碼,鬼使神差地,安城將電話接了起來:「你好。」
那頭傳來熟稔無比聲音:「好久不見。」
帶著些許戲謔,卻又十足溫和的聲線。
安城拿著手機的手指微微一動,繼而不動聲色地覆了回去:「好久不見。」
「現在你離我三十分鐘車程,打不打算過來看我一眼?」祁嚴的聲音平靜,聽不出多少調侃多少真心。
就如同他的人一樣,做什麼事情都帶著幾分讓人琢磨不透的感覺,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做事風格,他才被太多人稱為花花公子。
安城嘆了口氣,抬手看錶,此時是法國的傍晚,天色正好。
「安城。」似乎是聽這邊久久沒有答覆,祁嚴終究還是開口了。
安城應了一聲,語氣古井無波:「您沒事就好,我這邊還在倒時差,就不去看您了。」
祁嚴低低嘆了一聲,卻是帶笑:「你倒吧,我就說一句話。」
安城屏住了呼吸,就聽那頭傳來一句溫和無比的話:「我想你了。」
電話猝不及防地斷線了。
該死的信號。
安城低咒了一聲,感覺有些頭疼。
他要投訴全球通,絕對要。
然而現下更加棘手的,是那種猝不及防的心情。好像祁嚴這個人就有這樣的本事,他能夠看透人心,能夠在你最堅定的時候打破你最脆弱的那一點防線,不留任何餘地。
安城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
寧則天回來的時候,安城已經睡著了,眼底有著淺淺的黑眼圈,他看了一會,索性走出門去打電話給祁嚴:「你逼得太緊了,我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聽寧則天淡淡問道:「你是真心的嗎?」
這次回復實在是太過明晰而篤定:「是。」
寧則天笑了笑,把電話掛斷了。
休息不過是一天的事情,一天的時間過了,季衍生也就緊鑼密鼓地將大夥拉出來準備拍戲。
很明顯地,安城發覺,顏清漣看他的目光有些不一樣了。如若是說從前顏清漣幾乎不會去注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那麼這時候她的目光愈來愈多地集聚在他身上。
劇組裡頭的人也習慣了顏清漣這人的性子,一個兩個也不去說,只帶著幾分笑意看著鍾明西。
老實說,之前的那篇報道到底也沒有瘋傳,大家對於這等怪力亂神的東西也沒什麼太大興緻,一來二去的也就淡了。
然而只有安城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就那麼淡了,就好像一顆定時炸彈,埋了下去,早晚還是要冒個頭。
祁嚴來的時候,安城正在和顏清漣對戲。
作為劇裡頭的正牌男二,安城的戲份並不算少,而和顏清漣的對手戲就尤其地多,這裡頭顏清漣對安城的角色一直是若即若離的態度,也枉費了安城的一番心思東流。
祁嚴和季衍生季導說了幾句話,就站在寧則天的旁邊,絲毫不掩飾自己是來探誰的班。
安城見了只想微微嘆息一聲,卻也不得不走過來頷首問好:「祁導。」
「嗯,」祁嚴平靜地遞過去一瓶水:「這時候拍外景算是最好的時間了,之後正好還能去逛上一逛。」
安城心底微微一動:「祁導身體沒事了?」
「老毛病,」祁嚴沒有往時冷嘲熱諷的模樣,只淡淡笑道:「不妨事。」
「多謝。」安城這才將那瓶水接了,蓋子被擰開了,再看過去,是祁嚴意味深長的眼神,他心底失笑,也不介懷只拿著喝。
就聽祁嚴對寧則天道:「你們過來,理應我接風。」
寧則天頗有一種不吃大戶不罷休的氣質:「必須的。」
「也好,」祁嚴輕描淡寫道:「既是如此,不如回頭我請你們出去吃點東西,也算是盡了地主之誼。」
安城抬眼看過去,正好迎上祁嚴微熱的目光:「祁導住在這裡?」
「不算長住,只是偶爾會過來這邊度假。」祁嚴平靜道。
「祁導,」顏清漣遙遙打了個招呼,她還穿著戲服,一身妥帖的長裙將身材襯得姣好無比,面上帶著微微的笑意走了過來:「好久不見。」
祁嚴的目光在她和安城之間逡巡了一圈,最後默然頷首,眼底的笑意卻已是淡了太多:「清漣,相請不如偶遇,今晚我給你們接風。」
「季導那邊呢?」寧則天看出他的不愉,忍不住問道。
安城道:「季導之前說要去見一個朋友。」
祁嚴低低地冷笑了一聲,眉眼微微偏離開去卻是諷意。`p`*wxc`p``p`*wxc`p`
作者有話要說:入v第一天,三合一章節╭(╯3╰)╮不知道大家都吃飽了木有o( ̄ヘ ̄o#)握拳!
多謝_(:3」∠)_君,111,作繭自縛,青蘭,溪水,清月,小魚,阿拾的評論支持。
入v以後日更三千絕不倦怠,希望大家一直支持我tut……這貨也會努力寫出很好的故事的!
求評論求不要養肥嚶,養肥就是離別對不對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