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殿,殿下!」離得近的發現了李梨芳,貌似受到了驚嚇。
「喊,喊什麼喊?」眼瞅著自己的行蹤被暴露,李梨芳氣急敗壞。
「小的該死,殿下饒命!」見著李梨芳生了氣一堆兒的人都跪了下來,頭如搗蒜,一個勁兒地求饒。
得,這是啥也看不成,啥也聽不成了!李梨芳瞪了眼這幫瓜慫,恨恨地擺著主子的款兒抬腿就走。
莫道言和范安人都被驚著了,莫道言管的只是李梨芳學習這塊兒,范安人卻是總領內務,這一幫子的擅離職守就該他管的。因著氣得狠了,也顧不得李梨芳這個主子還在跟前,朝那幫擅離職守的大吼了一聲:「你們不當差都守在這裡幹什麼?」
所有人一窩蜂地四散逃去,這才知道擅離職守的還大有人在,范安人估摸著這「怡安居」的下人-大概都齊聚在此了。
「怡安居」的人-大多是衛皇送的,只有少數的一部分是從齊國帶來的,所以紀律一向不好。范安人早就想要整頓「怡安居」上下了,只恨屢次機會都不是很好,今兒個倒是讓他給等著了,只是主子卻也在這裡。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李梨芳對范安人心裡的危機完全無知無覺,看著下人們像老鼠一般四處逃躥她只覺得好笑。
「殿下不是該去參加詩會了么?到這裡來做什麼?」莫道言居然板著師尊的臭臉,一點兒被抓住奸|情的自覺也沒有。
李梨芳心裡很不忿,卻也不能不給莫道言面子,只能幹笑著說:「呵呵,我來給你辭個行!呵呵,四處找就找到這裡來了。」就在這個時候蕭天香尋著來了,李梨芳趕緊抓住她一指,笑道:「你看,這不是又尋來一個么?」
莫道言不理李梨芳的插課打諢,她想起這次詩會會有國子監的學生參加,覺得有必要囑咐李梨芳幾句,莫要令其使了身份。「殿下既然來了,那也好,臣正有幾句話要叮囑一二。」
這又是犯了說教的毛病了,李梨芳頭皮發麻,心道能躲一時是一時,便悄悄地扯了扯范安人的衣袖。
感覺到衣袖抽動,范安人低頭一瞧,只見是扯動他衣袖的手指正不停地朝天戳。會心一笑,范安人溫言說道:「太傅也太操心了,殿下這又不是第一次出門,哪裡需要你次次叮囑。再說現在天色已經不早,還是該讓殿下早些出門好,免得晚了反倒讓人覺得我們家殿有失禮數。」
莫道言聽聞抬頭看了一下天色,許是也覺得范安人說的話在理,便也不再嘮叨,只看著李梨芳說:「既然是這樣你就早些去吧。只是你把趙源帶上,那人機變或者有用得著的地方。」
哎呀媽呀,莫大嬸兒在范大叔的面前好乖哦!李梨芳心中賊笑,臉上卻裝出乖弟子模樣,朝著莫道言施了一禮,恭敬地應著:「是。」
有了早上那樣勁爆的刺激李梨芳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參加什麼詩會,她的腦子全讓「八卦」給佔據了,倒是趙源很是出了些風頭。
李梨芳一心想要追早上那出八卦的後續,便早早地回到「怡安居」,卻發現院里院外人臉變了大半,她心中有些詫異卻也有所感。
進入二堂門,一個侍從迎面走來,朝著李梨芳深深一拜,請道:「范安人讓小的來請示殿下,晚膳擺在『金堂軒』可否?」
「范安人都會掐算了?竟知道小王這個點兒回來?」李梨芳笑著,心裡卻在打鼓。
金堂軒,是一座緊挨銀安殿偏殿,只有每月初一、十五李梨芳坐銀安殿的時候才會啟用,平時除非大事是不會用的。今日范安人要將晚膳擺在金堂軒,擺明了是「怡安堂」發生了大事需要李梨芳裁奪。聯想著看到的被換掉的侍從,李梨芳心想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事竟讓范安人這麼勞師動眾。
「好。」雖然心裡有些忐忑,但李梨芳還是穩住了心神,揮揮手讓那人下去,自己開始琢磨是怎麼回事。
從來這裡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年,雖然現在她對這裡已經很熟悉了,但她還是有些融不進角色中去,從來都是把自己豎在一個看客的位置,看著身邊的人和事發生和過去,就算她偶爾也參與一下,但大多都是為了遊戲人生。
也許是因為年齡太小的關係,在央城的種種宜事也被莫道言等人一一處理了,到了李梨芳這裡也只夠她過一下身為上位者的乾癮。
所以,從始至終李梨芳不權沒有主動地來過『金堂軒』,也沒有被這麼正式的請到「金堂軒」來。
這麼一想,李梨芳的心裡越發地忐忑。
很快范安人又派人傳話過來,說是晚膳已經備好,恭請殿下前去用膳。隨著幾抹天青色來到金堂軒,李梨芳難得仔細地打量著這個象徵權力的地方。
「殿下請坐。」范安人上來請李梨芳入座,李梨芳細細地觀察他的神情,只覺得他眉宇中隱隱地透著肅穆,她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這到是要逼我幹啥啊?
胡思亂想一陣,李梨芳又自我建設一番,她最後打定注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不能他讓幹啥就幹啥。
心裡有了主意也就不慌了,李梨芳開始有了八卦的心思。
范安人今年剛好四十有一歲,長相斯文,氣質儒雅,很是有一副好皮相。從平時談吐可以看出,他也是懂些詩賦,會些文章,不是那種一般二般的家庭教出來的。
莫道言,出身名門,才名滿天下,雖然保養得益不顯老,卻到底已經是五十五歲。
兩個人一折中,倒還算般配。
「老奴恭請殿下移駕銀安殿。」李梨芳想入菲菲,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范安人已經停止了布菜,正恭敬地請她移駕銀安殿。
還要去銀安殿?李梨芳的心裡又是咯噔地一聲:「去銀安殿幹什麼?」
「有些事宜需要殿下處理。」范安人躬回話,神情肅穆得像是在完成一個儀式。
不知道為什麼李梨芳一直對銀安殿很排斥,以往是能不去則不去,今天也是一樣:「發生了什麼事嗎?非要去銀安殿才能解決?」
「府里幾個下人不規矩,老奴已經將他們綁了押在了銀安殿,等候殿下處置。」范安人回答著。
是下人的事,李梨芳想到了一路走來看到的那些新上崗的侍衛,她疑惑道:「既然不守規矩你處置了就是了,何必非得把綁定銀安殿?還要讓我親自去處置?」下人的管理都是有規章制度的,哪有那麼麻煩。
范安人微微一頓,說道:「若是一般的下人老奴自行處置倒也沒什麼,只是這次的人里有些特殊的來路。」
「怡安堂」是衛皇為李梨芳準備的,裡面的下人多的也是「怡安堂」原有的,還有一些也是央城各權貴送來的「禮」,處置這些人確實會有些顧慮。
不過,那都是對別的人來說,對李梨芳來說那些顧慮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你管他是什麼來路!既然已經送給了我,憑的他們是誰也該按照我定的來。」范安人還是一臉的顧慮,李梨芳怒其不爭地瞪了他一眼,恨道:「行了,我知道你們都是顧全大局的,就我一個人是胡來的!」
「老奴絕無此意。」范安人撲嗵一聲跪下來請罪。
現在的李梨芳在面對別人的跪拜已經可以面不改色了,她只是輕輕地掃了一眼范安人,說:「這樣吧。他們從哪裡來,就讓他們從哪裡去。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說的,看不得他們骨肉分離。」
「這,恐怕有點兒不合適吧?」范安人心想這不是打衛人權貴們的臉么?
「那你還有什麼好辦法?」李梨芳看范安人問:「送都不能送回去,難不成你還能他們都殺了?」關鍵是她不願意殺人啊!
范安人見勸不了李梨芳只得去找莫道言他們,想要讓他們來勸李梨芳讓他不要胡來,卻不想莫道言、封亦塵、劉學敏三大人物卻沒有一個表示出反對李梨芳的做法的。
無可奈何,范安人只能將衛皇等人送來的下人全部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