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李梨芳覺得,她需要做的就是給二人製造機會,讓兩個人儘可能地接觸,把那欲說還休的那點朦朧消除。

所以,李梨芳在今早莫道言出門后做了一些安排,這會兒又將范安人使去找莫道言,而她現在又要將小童兒派出去,讓他給莫道言帶話:「你快追上去,瞧著莫大人從宮裡出來了,你就跟他說我有件東西落在周潤小姐那裡了,挺要緊的,讓她去幫我取回來一下。」小童兒低頭應了一聲,她又猛地想起什麼似的又囑咐道:「對了,上次周潤說她家有個什麼兄弟喜歡上了玩剪紙,一直托我把安人帶到她家去教他兄弟,正好就讓安人和莫先生一道去吧。」

「是。」小童兒知道自家主子這話算是說完了,低頭應了便退下。

李梨芳笑看著小童兒遠去的背影,托著香腮微微笑著。

這一等便到了晚膳時分,范安人沒有見人影,人有小童兒一臉興奮地回來。李梨芳把他叫到跟前問:「先生和安人都去周潤府上了嗎?」

「都去了。」小童從腰帶里掏出一個小荷包,雙手捧著很是精緻巧小。「周小姐還賞我玩的了呢。」

「給你的你就收著吧。」李梨芳笑著讓他下去,小童兒歡快地跑開了,過了一會兒卻又跑了回來,她奇怪地問道:「還有什麼事?」

小童兒臉兒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些膽怯的樣子,吱吱唔唔半天才說道:「莫先生家的官人到了,我剛才給忘了!」說著就哇地哭了起來:「殿下我下回不會了,您別打我!」

這孩子……,李梨芳很奇怪,自己難道長得一副南霸天的樣子?愣了一下,李梨芳後知後覺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說什麼?誰來了?」

「莫先生家的官人。」被李梨芳這麼一問小童兒哭得更傷心了。

李梨芳傻住了,莫道言還真有男人,那她還給他和范安人牽個什麼紅線?這不是破壞人家庭么,很不道德的!

李梨芳覺得,人家自由戀愛是一回事,自己牽線搭橋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童兒還在那裡哭,而且越哭越傷心,李梨芳被哭得很煩,朝他吼道:「你哭個什麼勁啊?我又沒說要把你怎麼著!」見他哭得實在是可憐,心道也就七八歲的小孩子,還是哄哄好了。記得荷包里還有幾顆糖,李梨芳把它掏了出來,剝了一顆塞到小童兒的嘴裡想把哭聲堵住,剩下的幾顆想要裝進他剛才拿出的小荷包里。

「你的小荷包呢?」李梨芳記得剛才小傢伙把荷包塞在腰帶里的,這會兒卻不見了。

「嗚……」本來有了糖吃小童兒已經不哭了,一提小荷包卻又哭了起來。

「被人搶了?」李梨芳滿頭黑結,她的治下就這麼黑暗么?小孩子的東西也有人搶!李梨芳覺得小童兒小小年紀就來給人當傭人本就夠可憐的了,還要被人欺負,簡直是慘無人道。而且,她不容忍的是這件事還發生在她的治下。這怎麼可能!所以她又問小童兒:「真被搶了?」

小童兒只知道一個勁兒地哭,別的一個字也不說。

看著小童兒哭得實在可憐,李梨芳案情他一下,卻不想手剛碰到小胳膊小童兒就噝地倒吸一口涼氣,都顧不得哭了。

李梨芳心中一凌,一把將小童兒拉到跟前,三下五除二拉起他的袖子,只見半條胳膊都是青紫的,她又黑著臉拉起他的另一條胳膊,比剛才那一條還要厲害!

這是哪個喪盡天良的乾的?李梨芳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似的,恨不得立即將那壞人拉過來一通拍死。這事太過黑暗,李梨芳想還是背著小孩子處理比較好。喊了一聲「來人」,外面立即有人應了,就見小童兒聽著聲兒就是一顫。李梨芳想起來,小童兒出去那一會兒也不夠走出自己的院子,而再回來時小荷包已經沒有了,右手手臂上那塊新掐出來的印記應該就是搶他荷包的人乾的。

簡直太可惡了,這種虐童事件居然就出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李梨芳怒了,她臉上卻沒表露出來,只將放在桌上的糖果塞到小童兒的手裡,對他輕言細語地哄著:「好孩子,你到屋裡去玩會兒,一會兒好了我再讓你爹娘來接你回去。」

小童兒很乖,接了糖就走進了裡屋。

這邊小童兒剛進屋,剛才在外面應答的人就躬進走了進來。平時李梨芳並不注意這些人,今天第一回看得這麼仔細。來人細眉細眼,不像是忠厚老實的,卻也不像是個心狠手辣的。想起剛才小童兒的反應,李梨芳無聲地冷笑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記起莫道言的家人來了,還是得先把他們安頓好了再說。李梨芳便與來人說道:「剛才小童兒說莫先生的家人來了,你去問問安排得怎麼樣了?可有什麼缺的,要有缺什麼好好地記住來回我。」

「是。」聽見是這麼回事那人彷彿鬆了一口氣,領了差就退了下去。

他這一走李梨芳就走到前殿去,把管事的都叫來,又讓人把在家的衛國那邊的下人也都叫了過來,等人都齊了,李梨芳對蕭天香小聲地吩咐了幾句。

不一會兒那個搶小童兒荷包的人也回來。等他回完話,李梨芳就一邊另吩咐人去莫道言的院子里送東西,一邊讓早準備好的侍衛將他摁下。

「殿下,奴才做錯了什麼?您要他們把奴才拿下!」那人又驚又懼,還有些不服,伸著脖子叫喊著。

「你算個什麼東西?殿下要拿你容得你多話!」蕭天香一個箭步上前,不容分說地就給了那人幾巴掌,打得那人腦袋像撥浪鼓!

「先拖下去,打二十板子,打完了你再拉去問話。」這一招李梨芳還是跟清宮劇里學來的。

人是被塞著嘴拖下去的,拖回來的時候嘴上沒有了布,要死不活的,估計也沒有力氣叫喊了。看人被打成這樣李梨芳心中有些不忍,不過想想小童兒她又覺得這人是罪有應得。

這時蕭天香已經將問好的供辭呈了上來,李梨芳一瞧,好嘛,拔起蘿蔔帶出泥,感情她這「怡安堂」已經成了人間煉獄。

不自覺地想到了范安人,這院子里鬧成這樣,他平時都忙什麼去了?

自己卻忘了她跟劉學敏交待過,要讓衛國人先折騰的。

原來,禍根從李梨芳住進「怡安堂」就埋下了。

當初李梨芳剛從齊國來,初入「怡安堂」,「怡安堂」全套班底是衛皇早就準備現存的,李梨芳也不好冷不叮地上來就撤換人。這就給了衛國人「怡安堂」還是他們說了算的錯覺,有了這個錯覺,齊國來的下人們就時不時地受著衛國這邊的人的欺負,日積月累直到李梨芳跟衛皇退人。

欺負了自己的人就那樣輕鬆地走了,齊國來的下人們心裡很是不忿,正有氣無處發泄的時候衛皇又將人送了回來,而且還陪帶上了他們的家人。齊國來的下人都高興壞了,這不是送上門來讓自己出氣么。

衛國這邊的人從出去「怡安堂」再到回來,已經過去了一個來月,「怡安堂」已經不是過去的「怡安堂了」,但是衛國人還是不服,還是覺得他們是地頭蛇。

幾番爭鬥下來,衛國人到底還是失了先機,敗下陣來。如此齊國那邊來的人便可勁兒地折騰衛國來的人,現在這院里的粗活兒、累活兒、臟活兒全是衛國這邊的人干,也不讓他們在李梨芳跟前露臉兒。

——小童兒還是李梨芳甩開眾人一個人躲清靜時候偶然碰到的,他純屬一個意外。

新仇舊恨,衛國那邊的人一爬下,齊國這邊的人便往死里地整他們,好幾次都差點兒出了人命。

若不是李梨芳今天發現了小童兒的傷情,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出命。

李梨芳很生氣,虧得沒有鬧出人命,要真鬧出人命就結了死結了,這些人以後她還怎麼用啊?她是想過要讓衛國這邊的人先折騰的,但那也是局限於外面,「怡安堂」她天天吃在這裡,睡在這裡,鬧騰起來她還過什麼日子?

鬥成這樣李梨芳很生氣,蕭天香卻是不以為然,她反而還說:「殿下你別生氣,這些人就是看著你上了心才說得這麼嚴重,其實他們要都全沒錯別人要整他也下不了手啊!」

「放屁!」李梨芳將蕭天香罵了回去,這傢伙分明是在拉偏手,她氣道:「聽著你這話音兒,這種事你平時也沒少干吧?」

「哪兒能呢!殿下,我承認是挺看他們不順眼的,但我就是想為難他們也沒那個功夫啊!」蕭天香喊著冤枉,但那語氣簡直是為了沒有時間整衛國人而遺憾得要死。

李梨芳很無語,這人怎麼能這樣,居然會為了整不到人遺憾成這樣。

翻著那個叫陳拓的供詞,李梨芳慢慢組織著思路。

事情鬧成這樣莫道言和范安人很快便接到了消息,連忙從周潤的府上趕了回來,正好趕上李梨芳罵管事的:「事情鬧成這樣你們一個個地都裝死,若不是讓我今天碰著了,你們便把我瞞得死死的是不?這就是你們的忠心伺主?」看見二人回來,她便讓莫道言先回去,把范安人逮過來又是一頓臭罵:「我說你是個省心的,這就是你給我管的內院?」

「老奴知罪,請殿下責罰。」范安人半句推脫也不講,直接跪下來領罪。

這般李梨芳倒罵不下去了,只得板著臉問他:「他們鬧成這樣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老奴知道。」范安人連著磕了幾個頭,抬起頭來解釋道:「殿下明鑒,老奴實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只心疼殿下學業繁重,平時雜事又繁多,這才大著膽子把事情摁了下來,想等自己慢慢處理了再來向殿向稟告、請罪,也省得殿下您跟著煩心。」

「你倒是一片好心!」李梨芳哼了一聲,再不理他,轉頭沖一堆管事的說:「每個人下去領五十板子!」說著想起都去挨打了,誰辦差呢?於是又補充道:「每天打十板子,在銀安展前頭去領,每次打的時候其他不當差的都得去瞧著。等養好了傷再去領十天粗使活兒,完了再抹掉三個月的月俸。」

瞥了一眼被罰的管事,只見他們並不服氣的樣子李梨芳又說道:「你們既然在瞞我,想必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所以啊,你們也別不服氣,乖乖地去領罰然後回當差。若是誰心裡不服,我也不為難他,只是我這裡卻是用不得了,麻煩他收拾鋪蓋回齊國去吧!」

「奴才們心服口服!」一聽說要被趕回齊國,所有的人都一激靈,半點不服氣都沒有了,一個個恭恭敬敬地領了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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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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