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錢庸定是遇上事了!他今天來說這些是在向李成秀髮出警告,也是在向李成秀求救。
「來人!」等錢庸一走,李成秀便喚來了一個小太監,吩咐他道:「去叫六生來!」忽地想起大妞昨天鬧的彆扭來,又連忙改口道:「算了,還是叫二妞來。」
「是。」小太監不經意地瞥了李成秀一眼,恭敬地應了,飛快地退了下去。
二妞很快就被找來了,李成秀如此這般地和她吩咐了一番,二妞一邊聽一邊心領神會地連連點頭。
前腳二妞剛走,後腳六生就進來了,左右看了看問李成秀道:「二妞不在嗎?」
李成秀心裡不由得就是咯噔一下,儘可能是做出副沒異樣的說:「不在,我有事讓她去辦了。」
六生追問:「做什麼去了?」
看了六生一眼,李成秀又低下了頭,漫不經心地說:「我讓她回家一趟,剛才師兄來說我娘的胃口不好,正好二妞做藕夾不錯,我讓她給我娘送一份回去。怎麼?你找她有事?」
六生怔了怔,旋即笑答:「倒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只是有幾筆賬目似乎有些問題,我找她問問。」
「哦,那等她回來吧。」李成秀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說道。
看六生那樣子似乎有話要與李成秀說,可李成秀卻不想與她講話,六生見她談性不高,只好悻悻地離去。
耳邊聽著六生離去的腳步聲,李成秀盯著自己的手嘆了口氣:「可真累!」
確實很累,可攤上這麼個命又有什麼辦法呢?再不樂意,也得打起精神來應付啊!
這東宮,或許該進幾個新人了!
武旦也累,在外面應付了一整天的「牛鬼蛇神」,回到東宮就只剩下一口氣了,吃飯的時候都是攤在座兒上,連喝湯吃飯都是小口小口的,竟似累得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見得他這樣,李成秀實在是不忍拿煩心事再煩他。可是武旦卻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一眼便看出李成秀裝了事。
「有事就說,看你別得那難受的樣兒,一鼓一鼓地,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蛤蟆精呢!」武旦指了李成秀取笑。
「你才蛤蟆精呢!」李成秀沒好氣地瞪著武旦,真箇兒是好心當了驢肝肺,就不該體貼他!
「到底怎麼了?」武旦失笑著問李成秀。
「錢庸好像有事!」李成秀氣鼓鼓地將錢庸的事跟武旦說了。
聽了李成秀的話,武旦說:「是有事,我這就派人去查一查。」
「不用了,我已經派人去了!」李成秀攔了武旦道。
武旦說道:「查這事可不是一般宮人能夠辦得到的。」
「我知道。」李成秀有些不情不願地說:「我派了別人去。」
「誰?你的那個昌哥?」武旦問,李成秀不答,武旦不由得驚喜了:「除了你那個昌哥,你還有別的寶貝?」
瞧他那一副小賊的嘴臉,李成秀就是有寶貝也不會告訴他啊!
「說,是誰?」武旦拿手指頭戳了李成秀一下,像只看到肉條的大狼狗,巴巴地望著李成秀:「肯定是很厲害的,我見過沒?比起你家大妞如何?你家大妞可比許昌還要厲害些的,要是比她還要厲害……」
「你想怎麼的?」李成秀眯著眼看著武旦。
武旦訕笑著:「不想怎麼的,只是想認識一下。」
「別打主意了。」李成秀冷笑:「別以為你現在有權就了不起,他們可不是用利益就能勾得走的。」
「是是是是……」武旦迭聲地應著,可那表情卻寫著「那可不一定哦!」
李成秀失笑道:「真的別打主意,白費勁!他們可不是一般的人,我平時都鮮少見到他們,若不是我師兄的事,別的事我可不敢勞動他們。」
武旦笑了笑,說道:「我記得你家有四個『飛毛腿』,就是一直跟著你的那四個,怎麼進宮來就沒再見過他們了?」
聽得這話,李成秀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沒好氣地道:「什麼跟著我,那四塊貨可是大爺!」武旦笑問怎麼回事,李成秀氣鼓鼓地道:「他們是我爹派來看著我的!」
對老爹為什麼派人看著李成秀,武旦沒有興趣,武旦感興趣的是:「他們現在在哪裡?」
「你幹嘛?」李成秀警惕地問。
「我想借用他們一段時間。」武旦說:「你是知道的,我手頭一直沒什麼可用之人,現在用著的都是我大哥給我留的。他們倒是好用,只是我最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所以,想要先冷冷他們。我一時間也抽不出人手,所以想借你的人一用。」朝李成秀拱拱手,諂媚道:「幫幫忙,江湖救急!」
這話上道。
朋友有急難,自當伸以援手,這是江湖道義,必須遵從。
「借可以!」李成秀一頓,訕訕地一笑,又言道:「不過,我得收租金。」
「行。」武旦早就摸清李成秀的脾氣了,二話不說便應了李成秀的要求。
當著武旦的面,李成秀大大方方地抱出一個小鐵箱子來,放到了几案上,摸出鑰匙打開箱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本子。
「你這是幹什麼?」武旦奇怪地問。
李成秀不答,只捉筆忝墨,唰唰地在小本子上筆走游龍,只見得上面寫道:「天佑無年,六月初七,武旦租借李成秀麾下部將『飛毛腿』兄弟四人。」
武旦懂了,李成秀這是在記賬呢。於是很好意地提醒李成秀:「你還沒有寫多少租金呢!」
李成秀咧嘴一笑,回答:「那個寫不了,咱們是按業績提成,怎麼提,看你以後怎麼使他們吧。危險係數高的,收得就高,危險係數低的,收得就低。回頭,你每差他們辦一件事我就會在這上面記上一筆,隔一段時間跟你匯一回身世就可以了。一筆筆地我會記清楚的,你放我不會多記的。」
武旦:「……,可是如何提成,你也沒有寫。」
李成秀繼續笑道:「這個也沒法寫,都說了嘛,危險係數高的收得就高,危險係數低的收得就低,這個要視情況而定的。……行了,你別操這些心了,回頭我都會一筆一筆記清楚的,提多少我每一筆都會記清楚,放心,放心,我拿我的人品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多記一點點!」
武旦:「……」
這是什麼節奏?感覺咋這麼不好哩?
李成秀小心翼翼地合了小本子,將其寶貝似地放回到小鐵箱子里。武旦朝小鐵箱子裡頭瞥了一眼,只見裡頭一整箱都是本子,大本子,小本子,紅皮本子、綠皮本子、紫皮本子和黑皮本子……武旦莫明地感覺頭皮發麻,指了指箱子裡面,結結巴巴地問李成秀:「這些該不會全是記的我的賬吧?」
李成秀再咧嘴一笑:「不全是,不過大部分都是你的!」
「……」武旦絕倒。
雖然是回了家,吃了晚飯,外頭的天也全黑了,可武旦卻還有事要忙。這一向都是如此,每天晚上都會忙到半夜,吃晚飯,以及吃晚飯後和李成秀打幾句嘴仗,不過是他中場休息,休息完了還得繼續上場。
幾十份奏疏和卷宗被武旦帶了回來,也不知道會忙活到幾點。
武旦要加班,李成秀也不得閑著。一來錢庸的事掛在李成秀的心頭,二來她得為明天的涇陽之行做些準備。
但願錢庸的事能夠順利解決,但願明天涇陽之行風平浪靜。
李成秀讓人拿來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又是紅的又是黑的,還有白的、灰白,都是些粉末。她坐在那裡一會兒拿小瓶兒裝,一會兒又裁了紙將其分成份包起,還拿針線把它們縫在衣服里……
武旦看了實在是忍不住好奇,湊過來問李成秀:「你這是在做什麼?」
李成秀正幹得專註認真,武旦突地出聲把她嚇了好一跳:「啊,你幹嘛?」趕忙把東西護住,不讓武旦碰,「走開,走開,干你的正經事去,莫來窺探我的**!」
還**!
武旦嗤之以鼻,可卻拿李成秀沒辦法:「不看就不看,小氣樣。」
李成秀連推帶搡地將武旦趕走,連忙抱了東西進裡面,別上門,專心地繼續。
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就到了半夜時分,二妞總算是回來了。
二妞悄然回的東宮,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她跟李成秀說道:「已經辦妥了。」
「怎麼回事?」李成秀追問。
二妞回答:「是錢大人的小孫子被人綁架了,人已經救出來了。」
「什麼?」李成秀大吃一驚,錢庸的孫子被人綁架了!
聽得二妞一番解說,李成秀這才知道,原來是有人要錢庸替他們辦事,要在李成秀和武旦在勁陽之行上結果了他倆。之所以綁了錢庸的孫子,是想逼迫他在李成秀明天帶的葯中做手腳,好便利他們。
「可查清楚是什麼人了?」李成秀問二妞。
二妞眨著眼睛委屈地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李成秀一怔:「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二妞癟著嘴說:「不知道就是我不知道。」
這話答得可真有意思了,這是說她不知道但有人知道嗎?
「說是被打跑了。」二妞突地又來了這麼一句。
看樣子,這裡面有故事。
「說是?」李成秀期望二妞能說些什麼來,可是她註定失望了。
二妞的眼眶以可見的速度變得紅了,眼眶裡瞬間就蓄滿了淚水。
李成秀無語道:「好好的你哭什麼?」
「我以後一定要好好練功,加倍練!」二妞捏著拳頭帶著哭腔發誓。
李成秀再次怔愣:「怎麼的又說到練功的事上了?還有,好好的你幹嘛要逼著自己學武功做什麼?」
「抓壞人!」二妞咬牙切齒地發誓:「我要把世上的壞人都抓乾淨!」
好宏偉的志願!
李成秀佩服之!
但是,這孩子是受什麼刺激了?
仔細問過後李成秀頓時無語了,原來這丫頭早就開始跟大妞學武功了,只是學藝不怎麼精……想來也是,十二歲才開始學,又才學了這麼點時間,能精到哪裡去?今天晚上二妞受打擊了,解救錢庸小孫子的時候鬧了好一場混戰,二妞雄心勃勃地去給她的小姐辦大事,哪曉得臨戰時卻突然發現自己跟大妞學的那些「好功夫」竟全是花拳繡腿,面對狡猾狠辣的歹人的攻擊完全無招架之力。因為她二妞的不給力,所以錢孫的小孫子才受了傷。
二妞,全是讓自己的無用給氣哭的。
「行了,行了,你才練了幾天武,回頭時間長了,武功自會精進的。」李成秀不甚有誠意地安慰了二妞兩句。
原來錢庸的小孫子受了傷,難怪他沒有和二妞一起來東宮。
李成秀叫二妞下去休息,二妞卻發狠地說要去找大妞,加倍努力練功就從今天晚上開始。
二妞走後不久,九生匆匆而來,稟道:「宮門臨有人來報,說是錢太醫在鳳凰門外吼宮門,要求見太子和太子妃您。」
他,到底還是來了!
李成秀喜不自勝,忙說:「讓宮門臨的放他進來。」六生應下去了,李成秀又與另一人道:「去請太子到翠屏閣。」
翠屏閣離鳳凰門近,離這「凝碧挽玉」也不遠,是以,李成秀很快就見到了錢庸。
「小師妹,小師妹!」錢庸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一見李成秀就急急地喊:「是他,是他!」
「是誰?」武旦從崇教殿趕過來,雖然路遠些,卻來的恰到好處。
「是……」錢庸的話戛然而止,他似有些意外武旦也在這裡,吶吶地看著李成秀。
「是誰?怎麼不說了?」武旦奇怪道。
錢庸被逼得沒有辦法,只好道:「是,是方喻。」
「方喻?」武旦的眉頭就是一皺:「你不是弄錯了?他不是死了嗎?」
「是啊,一個本來已經死了的人……誰能想得到呢!」錢庸嘆道,情緒已經基本平靜了下來。
「真是方喻本人?沒有看錯?」李成秀還是有些懷疑。
錢庸斬釘截鐵地回答:「肯定沒錯,更何況認出他的又不只老臣一人。」
「還有誰?」李成秀和武旦異口同聲地問。
「齊小侯爺。」錢庸回答。
齊泰?
李成秀和武旦齊齊地皺眉,一起問:「齊泰怎麼也在?」
「說是碰巧了,今兒是小侯爺當值。」錢庸回答說。
武旦想了想,今天好像真是齊泰巡城當值,便不再疑他:「你是說齊泰也說那人是方喻?」
「正是。」錢庸說:「不僅小侯爺這樣說,連他身邊的人也都這樣說。」
那便是沒錯了,齊泰跟方喻學過武,他對方喻自然是很熟悉的,他身邊的人自然對方喻也很熟悉。
可正是這樣,李成秀和武旦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個本是死了的重罪之人,活過來興風作浪了……
「我去一趟大明宮。」武旦與李成秀說,他叫錢庸跟他一起去大明宮,說著便走。
這事兒確實是得跟皇帝說一聲,怎麼做也得聽從他的意思,畢竟事涉四皇子。
……
一個時辰后,左右威衛全員出動,滿長安城地搜捕方喻……沒有敲鑼打鼓地說搜四皇子餘黨方喻,只說是搜捕江洋大盜,說是皇帝失了重寶。
李成秀無力地呻吟,怎麼回回都找這個借口,已經用爛了好么?
天快亮的時候從右威衛傳來消息,說是以涇陽截住了一群可人之人,通過描述可以大概確定,那些人就是方喻他們。當時整個右威衛都在涇陽,數千人將方喻他們重重圍住,只是在半個時辰以後右威衛卻灰頭土臉地來跟皇帝說:「皇上恕罪,叫那些賊子跑了!」
兩三千人,圍殺二十幾個人,還是死活不論,居然讓人家給跑了!
皇帝會恕罪才怪!
皇帝氣得跳腳,大喊著要殺人,要見血,招了齊泰上殿,讓他捧了天子劍直奔涇陽,把將方喻放跑了的那一個團的人都拿了,按在朱雀門外全都砍了頭。
一整個團,兩百多號人全部人頭落地。
這還不算完,皇帝還命人把那兩百人的屍體扔在朱雀門外,不準收屍,要曝屍三日!
兩百多顆血淋淋的人頭懸在朱雀門下,還非逼得上朝來的官員從朱雀門下穿過,嚇得那些官員們一個個頭冒冷汗腿打顫。看著官員們被嚇得面色蒼白戰戰兢兢,皇帝滿意得桀桀直笑。別說是官員了,就是李成秀也一定地驚跳肉跳,皇帝的反應這也……太大了吧!
武旦悄悄地跟李成秀解釋了一番,李成秀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在四皇子被拘后,方喻曾行刺過皇帝。
殺身之仇,這確實是要報!
但是,如此問題就又來了,官方的說法不是說方喻是在左威衛捉拿四皇子的時候抗捕被殺的么?
面對李成秀的這個問題,武旦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她不知道內情,還是知道卻不方便言說。
如此一來,李成秀和武旦的涇陽之行是泡湯了,倒是如了錢庸的意,也叫李成秀舒了一口氣。畢竟人都是好逸惡勞的,這大熱的天誰愛到處跑啊?更何況,所去的地方,以及所去的途中都是兇險。
……
李府後堂,李成秀忙裡偷閒回家來看老娘,老娘挺好的,能吃能睡能動彈,老爹也挺好,紅光滿面眼迸喜色,縱使他在努力地收斂,盡旦地緊繃著不在李成秀的面前表露自己即將得子的歡喜,可還是惹得李成秀嘟嘴跟他表示「寶寶好傷心!」
錢庸也不是很好,似乎還沒有從混亂的那夜走出來。
「建兒的傷怎麼樣了?」李成秀只道錢庸是在為他受傷的孫子擔心。
錢庸心不在焉地回答:「沒事,只是點皮外傷,上了葯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頓了頓,似自言自語地道,「他沒有想要傷害建兒,渤是做做樣子,嚇唬一下人。」
李成秀不由得看了看錢庸,他這話讓人聽了著實感覺不對。
心裡生著疑惑,李成秀面上卻不動聲色,似什麼也沒有感覺地點點頭,應了一聲:「哦,那就好。」
看錢庸有什麼話說沒有。
「師妹。」錢庸輕喚了一李成秀一聲,李成秀朝他看去,他左顧右盼意思很明顯。李成秀微微一笑,她的師兄果然沒有讓她失望。一抬手,讓九生帶了所有人離開。
「什麼事?」聽得腳步聲走遠了,李成秀才問錢庸。
錢庸有些著惱地問李成秀:「那天晚上太子怎麼來了?我不是說要悄悄地見你,不要驚動太子嗎?」
李成秀叫錢庸訓得一愣,那天晚上,定是指全城搜捕方喻解救錢庸小孫子的那天晚上了。
李成秀抬頭望著房頂,稍微一凝神,關於那天晚上的所有細節就如走馬燈似的涌了出來,一條條,一幕幕地在她的眼前反覆過……
等等……
六生急報:「宮門監有人來報,錢太醫在鳳凰門外叩宮門,要求見太子和太子妃您。」
「……要求見太子和太子妃您。」
「……太子和太子妃……」
大妞說:「還不是那兩姐妹,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武旦也滿是疑惑:「去涇陽是我臨時想的,就魏伴伴、慕軒和你我知道,消息是怎麼走漏出去的?」
武旦還說:「魏伴伴說不是他跟錢庸說要去涇陽的,是錢庸自己主動提到的。」
武旦又說:「魏伴伴和錢庸說起去涇陽的時候,錢庸的孫子早就已經被綁回了。正是因為孫子被綁了,他受了威脅,他才來向你求助的。」
錢庸也說:「初六晚上不見的人,半夜子時來報的信。」
去涇陽的決定,是武旦在李成秀回家看了老娘回宮後跟李成秀說的……也就是說,武旦跟李成秀講過要去涇陽后的兩個時辰后消息就走漏了,隨即便有了錢庸的孫子被人綁架,錢庸遭人威脅的事發生。
這期間……
「明天我便給柳三爺說,後天上午讓他們進宮來?」
「正好太子說要去涇陽一趟,便讓他們和我們一起去吧,公私兩便。」
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麼?
然後,晚上錢庸的孫子就被人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