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有道是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們雖是父女三人,倒也是應了這句話了。」方先生哈哈大笑道:「如此,那老夫便領教領教你們這父子兵陣的威力。」
「是六生和九生。」李成秀認出了那兩道聲音的主人。
「還有我!」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從李成秀他們下方再上來了一陣人馬,領頭的是一個嬌小的人兒,不是二妞是誰?
待二妞的身形完全顯現出來,她身後的人也顯露了出來,竟是柳陽和龔四五。
「還有老夫!」隨即又響起了一聲暴吼,又從李成秀他們左側后閃出一隊人馬來,聽那聲音似程英。轉頭一瞧,只見火光搖曳之下的那張粗獷大臉,不是程英又是誰?站在程英身邊的更熟悉,正是程繼安也。
比得前面出來的幾撥人「客客氣氣」的模樣,程英待報了聲道后便大喝一聲「陛下、娘娘,末將救駕來也!亂賊臣子受死!」然後便縱馬揮戟殺奔下來。
四皇子頓時臉色大變,忙轉變陣形應戰,卻他這裡剛調轉身應戰程英,身後的許昌父女也動了,許昌父女雖有那位「方先生」阻拉,可是旁邊還有二妞啊,眼見得許昌父女被「方先生」絆住,二妞和柳楊等人大喝著便朝四皇子攔腰攻去。
「方先生」的功夫雖然了得,但許昌父女聯手的威力也非平常,三人纏得「方先生」完全無法他顧。被纏住了的「方先生」方知自己大意輕敵了,吃驚之餘又多少有些慶幸,虧得他趕上了纏住了這三父女,如若不然四皇子今天可真的是危險了。那程英素以勇猛著稱,若再得許家父女三人加持豈可了得?
於是「方先生」和許昌父女在了一處,而他們手底下人也是隨即打成了一團。
那麼,四皇子所要面對的就只有程英和二妞了,二妞他們只帶了二三百人,他是不把他們看在眼裡的,他所忌憚的是程英。
四皇子忌憚程英不是沒有道理的,早在二十年前程英便得了一雅號,謂之「小咬金」,可以想見其勇猛如何了。可是,正是四皇子並不看在眼裡的二妞卻在這時候給四皇子了一記好看,她和柳楊帶著人朝四皇子陣營攔腰打去,其戰力卻是出乎意料的強,眨眼的功夫就把四皇子的戰陣截成了兩半。
二妞他們也沒有想過要吃掉被他們截斷的這一半人馬,他們所要做的便是讓四皇子首尾不能相顧,是以,在截斷戰陣的時候他們便不顧自身安全地分兵兩路,一路勉力抵擋被截住的人馬的反撲,一路便去襲擾四皇子剩下的那一半人馬。
依照二妞的腦容量,這等主意她肯定是想不出來的,至於柳楊么……恐怕也想不出來,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玩意出的這損招,這簡直是以自殺式的方式在干陣啊!
看著二妞他們在中間左支右突,雖然作用起得極大卻是損失也極為慘重,李成秀的心頭不由得大急。
「田七,放箭,放箭!」李成秀著急地喊著。
其實田七等人早就做好了準備,只等著李成秀的一聲令下,李成秀的命令一到便嗖嗖地將綳了許久的弓弦鬆開。
「他媽的,老子這幾天光被人射了,今兒也射射別人!」聽得那一聲聲啊啊的慘叫,看到那些被射翻在地的人,李成秀只覺得一陣痛快。
因佔地利之勢,李成秀他們這股人馬很是起了大作用,幾番箭矢射下去四皇子的人頓時倒下了一大片,沒有倒下的也是束手束腳。
如此,四皇子便是以一敵三了,縱使他的人馬多這會兒也有些吃不消。再才,四皇子本是以子犯父,以臣叛君,本就是倒行逆施,於大義上本就有缺,在程英喊出「亂臣賊子受死」時便從氣勢力將他們壓了一頭,更何況程英之名早盛,四皇子手底下許多將領都亦在他手底下當過差,多少對他還有幾分畏懼。
如此種種,更助程英之威,再加上李成秀、二妞勇敢助陣,於是乎,轉眼眼四皇子一方便見了敗勢,並且程英很快就打到了他的面前。程英很輕鬆地就救下了皇帝和皇后,然後毫不客氣地就朝四皇子打去,他的目的是活捉死皇子。他覺得要辦到這一點並非多難,並且很容易。
「憲王殿下莫慌,老夫前來助陣!」眼瞅著程繼安的手都要揪住四皇子的衣領了,突地又從西面傳來一聲大吼,又一直人馬沖了過來,領頭的那人白面青須,寬大的道袍在山風中鼓起,頗有幾分入世高人的模樣。
這也是一個老熟人,李大老爺是也。
真可謂「群基會萃,蘿蔔開會」都到齊了。
見得李大老爺前來助陣,四皇子頓時眼冒熱淚:「老師,您可算是來了!」
……
大山之中,茫茫夜色之下,再加上天公不作美烏雲蓋頂遮住了天空,連一顆星星都沒有露,根本就不能辨別東西南北。在這樣的環境中奔走,最是危險的,更何況身後還有重兵追擊。雖然李成秀已經歷經幾次生死大逃亡了,但是今天還是不能適應。——這次比不得以往,以往李成秀都是混水摸魚,都是掌握主動權的一方,今天她是真的栽了,她被人包了餃子。
許是河風大的緣故,又或是真的把追擊的人甩脫了,李成秀心裡鬆了一口氣,強撐著的雙腿不由得一軟。
二妞和大妞一直緊貼著李成秀跑,眼見得李成秀身形一矮忙一左一右地將她撈起,大妞心疼地道:「你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下。」
「對,咱們差不多要到夏家集了,到那裡就安全了。」二妞也是安慰李成秀道。
許昌在最前面探路,九生和六生一前一後滿臉的警惕,時不時地瞟一眼護著皇帝、皇后、挾著四皇子的程氏父子。
一行人沿著河邊疾奔,很快便來到了事先許昌所指的那個河灣里,許昌早已經在這裡等著他們了。
「小妹再堅持一下,咱們過了河就可以休息了。」看著李成秀張著嘴出氣的可憐模樣,許昌心疼壞了,忙上前將她扶住。在河灣里有兩個木筏,也不知道是許昌帶人現扎的還是原先就有的。
雖然木筏只有兩個,不過他們一行人也就十來個人,倒也坐得下。
眾人上了木筏,撐著蒿過了河,一下木筏到了岸上幾乎全都倒在起不來了。
「現在你如意了?」李成秀斜眼看著四皇子笑道。
四皇子冷著一張臉,聞言便將頭一別,正好與皇后的眼神對上,皇后也說他:「現在你滿意了?」
「滿意,當然滿意。」比不得面對李成秀時的「理虧」,四皇子張嘴便朝皇后懟去:「不過滿意的不僅是我一人吧?皇後娘娘您別忘了,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您也有莫大的功勞的。」
皇后被四皇子給懟了個啞口無言,習慣性地朝皇帝求助卻是遭得皇帝一聲冷哼,一記白眼。皇后只覺得悔恨交加,又惱又氣,不由得掩面嚶嚶地哭了起來。
「你也不看看父皇他老人家的臉色,你這般矯揉造作會有用嗎?」四皇子冷嘲熱諷道。
「老四,你把話說清楚,為何要如此待本宮?」皇后朝四皇子問道:「本宮捫心自問從未虧待過你,你為何要如此待本宮?」
「是,你是不曾虧待過我,可你又何曾虧待過你自己?」四皇子冷笑道:「你待我好,難道就沒有從待我好的事上撈到好處?」
好處,自然是有的。不說別的,皇后這十幾年的賢德名聲有大半便是從此而來。
只是,這不是很正常的么?行寬仁之事,得賢德名聲,這有什麼錯?更何況,她也絕非只為了得那賢德的名聲而嬌作造捏做假樣子,她是真真正正地待四皇子好的。
「因為我的母親是為了你的兒子死的!」四皇子說。
關於這個,皇后卻是無從反駁了,當初懿懷太子被金蛇咬傷,是四皇子的生母陸昭儀及時地將蛇毒吸出,所以才保住了懿懷太子的性命,陸昭儀卻因不慎將蛇毒吞咽進腹而身亡。對陸昭儀皇后一直心懷感激,對四皇子皇后一直心懷愧疚,所以她一直將四皇子帶在身邊鞠養,待他如親子一般。
「待我如親子一般……」四皇子呵呵笑道:「只是一般,到底不是親子。」
「你還要本宮怎樣待您?」皇后恨聲問道,她說:「你大哥去后,我是真的把你當成我的親兒子了,我一心為你謀划,你都是知道的,你還要本宮怎樣待你?」
「你捫心自問,你是怎麼待老大的?又是怎麼對待我的?」四皇子說:「老大一個病秧子,都說活不久了,你卻一心要保他的命,一心要保他登上皇位……他那麼副身子,你說他當上皇帝又能做什麼?他又生不齣子嗣來,當上皇帝又能怎麼樣?」
「所以你便想著不如你來當那個太子,你來當那個皇帝,畢竟你已經有子嗣了,回頭可以父傳子子傳孫,孫孫傳孫孫,然後千秋萬代?」李成秀戲謔道。
「難道不該是這樣嗎?」四皇子反問道。
李成秀嗤地一笑,追問道:「那你又做了什麼呢?」
聽得李成秀的問話,四皇的面頰抽抽了兩下,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突然猙獰地笑了起來:「所以,我就把那個礙事的傢伙一腳給踢開了!哈哈哈……」
什麼意思?
李成秀隱隱覺得自己好似捅出了什麼大秘密!
四皇子笑得前仰后翻,眼淚橫流,恣意暢快。
可是皇后卻是兩眼圓睜,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你說什麼?老四,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什麼?」四皇子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一邊笑一邊說:「我說我把老大一腳踢……到閻王殿了。」
「啊?」眾人齊聲驚呼,李成秀萬沒有想到她不過是隨口一問,便問出如此天大的事情來。還有,四皇子是怎麼回事?怎麼在這個時候抖出這事兒?回頭一想李成秀也就釋然了,如今四皇子已是孤家寡人,想來是絕了活著的希望,所以才將此事說出,也叫讓他不平一生的皇帝、皇后慪上一慪。
四皇子,瘋了!
聽得四皇子的話,皇后一怔,隨即撕心裂肺地驚呼道:「老大,老大胸口的那塊烏青,是你踢的?」
「是!」四皇子笑著承認道。
原來懿懷太子去年秋舊病複發,最後不治身亡,在斂屍的時候有人發現他的胸口有一記烏青。因懿懷太子之前有過數次摔倒的經歷,是以,大家也都沒有太往心裡去,只道那烏青是他摔的,卻不想是四皇子踢的。聽得四皇子的話,怕是懿懷太子咽氣,還得拜他這一腳所踢。
「畜牲!」皇帝突然暴起,揮拳就朝四皇子打來。
四皇子就地一滾,堪堪地讓過了皇帝這一拳。皇帝的身體早就被丹藥給壞透了,再加上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又是風吹日晒雨淋的,身體情況更加惡化,到了這會兒體能都已經快到乾涸的地步了。剛才那一擊,不過是暴怒之下激發的最後之力,一擊不同,再如一癱軟泥般縮在地上。可即便是這樣,皇帝還是爬到了四皇子的身邊,吃力地舉起他那綿軟軟的拳頭,朝四皇子捶去。
李成秀怕瘋了的四皇子乾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一巴掌把皇帝拍死算了,忙要上前,卻是被許昌一把拉住了。李成秀一怔,卻見許昌眉梢一挑,再朝皇帝和四皇子看去,只見得皇一記一記地拳頭打在四皇子的身上,四皇子卻並沒有要反擊的意思,就那麼斜卧在地上,由著皇帝打。
皇帝一邊打四皇子,一邊數落他,說太子如何如何對四皇子好,四皇子卻弒兄是如何如何地大逆不道,是如何如何地喪盡天良。
四皇子卻是不服,反駁道:「他待我好?他若真待我好,為何不讓我做他的接位人?從小到大我唯他馬首是瞻,他卻只待老六好!臨死了還要壞我的好事,要老六接他的位置!」
「所以你因此懷恨在心,就殺了他?」皇帝痛心疾首的道。
「當然……」
「當然不只是這樣!」忽地有人接言道,這聲音並非是他們中間的人。尋聲望去,只見得前方飄來一抹黑影,待那身影飄近方才看清,此人穿了一身黑袍,面上罩著一個黑色的面具,不正是在扶風嶺下想要抓李成秀的那個神秘人嗎?
「先生?」見得此人,四皇子面上便是一喜,可是一想到他剛才接的話不由得心生警惕。「你,你到底是,是誰?」
「殿下這話說得可有意思,您喚了我一年多的先生,卻問我是誰!」神秘人笑道:「殿下莫怕,我沒有要害你之心……」
「你當本王是三歲小孩嗎?」四皇子搶白道。
「殿下言重了。」那人笑道:「不過是些許陳年舊事,你不是已經看透放下了嗎?怎麼老夫一提,你又緊張起來了?」說罷便一揮袍袖,四皇子便嘣地一聲向後一滾,然後就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了。看來是不耐煩與四皇子費唇舌了,所以才將他弄昏過去……應該是昏了,不是死了吧?
自打這個神秘人一出現,大妞便如臨大敵,見狀許昌便問其緣故她便將扶風嶺下的事說了。聽得大妞所言,許昌不由得糊塗了,依照大妞所言這個黑袍該是四皇子的人,但是看眼前的情景……當時他抓李成秀怕也不是為了四皇子所抓了。許昌頓時緊張起來,追兵還在其後,現在又有不明強敵現身,前路怕也不會像他們預期的那樣太平……太子殿下,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趕來啊?
見得大妞和許昌齊齊地護在李成秀的面前,那神秘人一笑,言道:「不必緊張,老夫與你們並無惡意。」又瞥了一眼皇帝和皇后,再道:「老夫乃一閑人,亦不會對二位聖人不利的。」
「倒是有趣。」李成秀冷笑道:「好一個閑人,卻是不知怎麼得閑到來摻和這天下大局的熱鬧了?」
「自是為了您啊!」那神秘人戲謔道:「老夫是為了娘娘您而來啊?」
「你到底是誰?」李成秀盯著神秘人問。
那神秘要笑道:「娘娘又何必執著於這個問題呢?娘娘,您不是更應該關心前一個問題嗎?」一頓,再一笑,然後提示道:「就是老夫所說的那一個『當然不只是這樣』,娘娘您不應該更關心這個問題嗎?」
「你會告訴我?」李成秀坦然承認,她確實對這個問題有興趣。
「當然。」神秘人說:「老夫今日前來便是來替娘娘解惑的。不僅這件事,還有許多事情,老夫都可一一告知娘娘。」
「比如說呢?」李成秀問。
「比如說懿懷太子被金蛇咬的事,比如說麗妃娘娘的死,還比如說四皇子殿下和懿懷太子妃那不為人知的秘密!」神秘人道。
「不好意思,我對這些問題沒有興趣。」李成秀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急轉。
聽得李成秀的話,那神秘人便是一滯,看了看李成秀后就笑了起來:「娘娘莫鬧,你分明是好奇死了。並且,這些事是太子殿下的心結,你與太子殿下感情那麼好,就是為了他你也要想搞清楚這些事啊?」
「條件呢?」李成秀漫不經心地問。
「很簡單。」神秘人說:「老夫偶得幾首佳句,想與娘娘一起品評一番。」
「佳句?」李成秀一怔,這傢伙該不會是她的粉絲吧?是她剽竊的那幾篇詩文圈的粉?可是……李成秀的腦子裡不由得浮現出那日在扶風嶺下,許堪石在大帳里逼問她的那件事來。「該不會又是『終南山上迷,仙人指路難』吧?」
「是誰?」神秘人突然氣勢變得凌厲起來,朝李成秀喝問道。
「什麼誰?」李成秀被問了一頭霧水。
「拿這話問你的人是誰?」神秘人說。
「許堪石。」李成秀道。
「是他?」神秘人一怔。
李成秀點頭應道:「對啊,就是他。」說罷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來,便又道:「不過他已經死了,就在問了我這句話后死的。」聞言那神秘人收了心神,饒有意味地看著李成秀,李成秀也饒有意味地看著他,問他:「你還要問嗎?」
「呵呵呵……,哈哈哈……」神秘人突然大笑起來,點指李成秀道:「知道你乖張是個小滑頭,可你卻也太小瞧我了。那許堪石是什麼東西?憑地也配得那好東西?」
「那你又是個什麼東西呢?」李成秀反唇相諷道。
神秘人聞言不由得慍怒,卻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神秘人嘆了一口氣道:「你又是何必?你應該清楚,我無害你之心。算了,與你說這些做什麼?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你我做個交易,我將你心中的所有疑團困惑解開,你也替我解惑如何?」
「所有疑團困惑?」李成秀眯了眯眼問。
「正是。」神秘人胸有成足地點頭應道。
「好,成交。」李成秀大聲應道。
李成秀竟然答應了神秘人的要求,這畫風也變得太快了吧?
眾人錯愕,卻只有許昌和大妞嘴角勾起淺淺的笑,他們最是了解李成秀,自然是明白剛才神秘人給自己挖坑了,而接下來便是李成秀把那坑挖得更深,然後還要埋上殺機機關。
果不其然,李成秀接著又道:「不過,這般大事總不能就這麼說說就算了吧?」
「那你當如何?」神秘人輕笑著問。
「當然是要盟誓!」李成秀說。
「好,便依你。」神秘人似乎並未察覺到李成秀的意圖。
「真是個爽快人啊!」李成秀歡喜地贊道。「那就開始吧!跟著我說啊!」
「請。」神秘人十分君子。
李成秀舉起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頭:「我發誓……」
「我發誓……」神秘人也跟著李成秀的樣子學。
「今日必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今日必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有違誓瞬間木有***!」
「如有違誓……」神秘人一滯,十分惱怒地看著李成秀。
李成秀無辜地回望神秘人:「怎麼了?不能做到嗎?」神秘人不答,李成秀急了:「到底還不想求真了?」
神秘人滯了滯,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竟然順從了李成秀:「如有違誓,瞬間沒有***。」
「好了,完畢。」李成秀放下手,啪啪地拍了拍,一臉的輕鬆歡快。
「該你了!」神秘人說。
「該我什麼了?」李成秀茫然地問道。
「起誓啊!難道就我一個人起誓?」神秘人咬牙切齒地道。
「不是起過了嗎?」李成秀說。
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