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丈八的長槊嗖嗖地落下,或是砸在紅甲軍頂起的盾牌上,或是從盾牌的縫隙穿刺進陣取人性命,霎時間紅甲軍的軍陣大亂。
「穩住陣形!」城牆下的將軍高喊,與陣交鋒的紅甲軍趕緊收攏重組陣形,鋪天蓋地的槊雨一波一波地往下落,紅甲軍的軍陣散了一次又一次,但是每次散開便又很快的結在了一起,一次又一次,倒下了一撥又一撥的人,但他們依舊堅持著站在陣防的最前列。
「大人,讓我們具甲上吧!」看著同袍慘死,有人看不住了,嘶聲向中軍陣中的將軍請求。
「閉嘴,退下!」將軍冷聲大喝,將那位請戰的將軍退。
將軍兩頭大汗,瞪著雙虎目直勾勾地看著前方,雙唇不停地顫抖,似乎很緊張。
李成秀實在是佩服這位將軍的演技,看他那鐵青又不停抽搐的面頰,那豆大的汗珠,還有那顫動的雙唇,真的是好專業啊!
只是,這演員看上去實在是面生得很……
李成秀又是怔了怔,她難道認識很多演員嗎?
「再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李成秀聽到了,那位將軍抖動著嘴巴在不停地念叨著這麼一句話。隔得老遠,她居然聽得到!
一轉頭,那邊的「槊雨」下得已經很小了,看似要收工了,紅甲軍的陣列已經如春末的桃花一般,凋落得不剩幾朵了。
「槊雨」終於停了,從黑甲軍中出來了一個手持金鏜的將軍,他從頭到腳一身黑,不僅頂的盔是黑色的,穿的甲是黑色的,就連臉上也罩著黑色的面具,就連露在外面的眼睛都是黑多白少。面具被緩緩地推起,露出一張乖戾的臉來,他大聲地響城牆這邊吼:「對面的是誰在領兵,給我滾出來!」
紅甲軍這邊次第閃開一條道來,馬蹄踏踏,有一個青衣朱甲的將軍騎著一匹棗紅馬走了出來,他來到陣前,沖著對方抱了抱拳,爽朗地高聲地道:「下官柳揚拜見曹公爺!」
「柳揚?」黑甲將探著身子伸長脖子朝這邊看了看,輕蔑地道:「哪裡來這麼一個東西?」
對於對方明顯的嘲諷,紅甲將不惱不動,淡淡一笑,說道:「下官一微末小官爾,曹公爺不識得下官很正常。」
「微末小官?」黑甲將十分感興趣地問:「你是幾品?」
紅甲將笑答:「六品爾!」
「六品?」一聽得紅甲將的答話,黑甲將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惱道:「他娘的,武旦就這麼看不起老子嗎?派他娘的一個小破六品的……官?你說你是官?」
「正是。」紅甲將依然談笑風生。
「他娘的!」聽得紅甲將的回答黑甲將更是怒了,大罵道:「操他娘的,武旦,老子操你娘!你他娘的給我弄個低品的來就算了,還給我弄一個文官!你他娘的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長得好看一些嗎?你娘的就這麼看不起人?」
嗖!
黑甲將正罵得歡,突地從城牆上射下了一隻白羽飛箭,直向黑甲將的那張鼻嘴而去。
那白羽飛箭雖然來得觸不及防,不過那黑甲將卻也非等閑之輩,雖是以被動應主動,卻也沒有叫人一箭穿透。——白羽飛箭破空而來,挾著出箭人的怒意,似神不知覺不覺,卻在離黑甲將只有數米之腰的時候被黑甲將察覺了,他很準確地判斷出那射的方位,飛快地將身體往馬背上一倒,那隻白羽飛箭便嗖地從他的身上飛過,噗地一聲插進了他身後那個佐將的咽喉住。佐將啊地大叫了一聲,然後撲嗵一聲滾下馬來,馬兒受了驚亂抬著四蹄,好幾腳都踏在了那個佐將的身體上。
「啊!」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的李成秀被嚇得啊地大叫了一聲,捂著眼睛根本就不敢看。
默默地等了等,李成秀感覺有些不對,怎麼沒有人叫「NG」?
「操你娘的,敢暗算老子!」黑甲將怒了,揮著他的金鏜大叫道:「哪個鼠輩暗算老子?給老子出來!」喊了幾聲,卻是沒有人應,他越發地火大,恨道:「武旦,是你對不對?老子知道是你!你給老子出來,老子跟你決以死戰!」可是他要與之決以死戰的「武旦」卻始終沒有出來,他又指了紅甲將道:「你他娘的喊你家主子出來!」
紅甲將依舊笑容滿面,道:「公爺要見太子?好啊,你打下官打贏了,攻下我身後的這座城牆,再攻下皇城,你便可以見到太子了。」
「老子會的!」黑甲將咬牙切齒地道:「老子一定會打進去的……」揮著金鏜指城樓,「到時候讓你們這些不識實務的家務一個個地給那小白臉子陪葬!」
「那麼,便打過了再說吧!」紅甲將微微笑道。
黑甲將惡狠狠地看了紅甲將一眼,說:「敢射老子,老子也射你!」
此話剛出,就有一隻黑羽箭從他的身後疾馳而出,直直地撲向紅甲將的面門。紅甲將似早有準備只見他縱身一跳,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黑羽箭擦著馬背飛過,被紅甲將身後的武將用盾擋住了。但是,在紅甲將落地的那一剎,戲劇性的一幕已經發生了,哐地一聲,跳下馬背的紅甲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翻了幾翻都沒有翻起身來。
「哈哈哈……」黑甲將被紅甲將的狼狽模樣逗得哈哈大笑,盡極嘲諷鄙夷之能事:「什麼玩意兒啊!連甲胄都頂不起!」
紅甲將似也頗不好意思,或者是更像是為了逗得那黑甲將笑得更暢快,他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又晃晃悠悠地摔倒在地上,然後又再笨重地爬起,然後又再摔倒,如此再三,他終於踉踉蹌蹌地站穩了。手下人也是被紅甲將的無能給弄得頗不好意思,實在看不下去他繼續丟臉了,兩個佐將跳下馬背,一左一右地將他攙起。就是被兩個人攙扶著,那窩囊的紅甲將腳下還時不時地打著絆,那模樣真的是滑稽透了。
可是,李成秀明明在耳邊聽到一句:「差不多就行了,別裝得太過,小心讓他給看出來!」
「哦哦哦,那快把我扶走。他娘的,這甲真重啊,我是真的頂不起它!」那是紅甲將的聲音。
「別說了,別說了。」
……
李成秀,無語極了。
看這樣子,紅甲軍這邊應該是在拖延時間,只是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呢?等待援兵?還是為城中的人爭取時間撤離?
對面的黑甲將還在肆意的大笑著,不僅他在笑,他的部下們也在笑,他們的兵卒們也在笑,笑聲衝破天際,穿透雲霄,他們笑得是那麼的暢快,可是李成秀卻覺得那笑聲彷彿是一聲聲的招魂曲。莫明的悲傷湧上李成秀的心頭,眼淚止不住地便流了下來,她悲憫的目光已經看到了結果。
……
笑聲還在繼續,黑甲軍們似乎沒有想要停止的意思,兩軍陣前形成了一副頗為詭異的畫面。
轟隆隆,轟隆隆,動又在動了。
這一次李成秀知道了,這不是地震了,是又有大隊的騎兵從遠處而來。
看,那天際邊的那條昏黃的長線。
不,那不是一條,那是兩條。
也不知,那不僅僅是兩條,那是很多個兩條……
李成秀已經數不黃線有多少條了,只見得它們一股股地從三面合圍而來,似這裡有一架紡機,還有一個紡線的老手,他在搖動著紡機,將無數條長線從遠處牽向這裡。
笑聲,終於停止了。黑甲軍們齊齊地轉過了頭,他們很輕易地就看到了那遠來的黃線,然後臉上的表情便慢慢地變了,先是驚訝,然後是震驚,接著便是驚懼,他們的嘴巴一點一點的張大,眼球上慢慢地充上了血色。
「咱們中埋伏了!」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黑甲軍的軍陣瞬間大亂:「啊,我們中埋伏了!」
「他娘的,算計老子!」黑甲將怒了,轉過頭怒火衝天地看著紅甲軍,咬牙切齒道:「想要老子死,沒有那麼容易。」
「公爺分明是想說,就算讓你死也要拉下官等墊背!」紅甲將在陣中高聲地笑喊。
「你說對了!」黑甲將怒吼道,金鏜一揮:「兄弟們,將那幫龜孫子給我殺了,咱們死也要拉幾個墊背!」
「殺!」黑甲軍高聲喝應著,對他們主將的話深以為然。
「弩機準備!」黑甲將大喊。
「弩機?」紅甲軍中一陣低語,接著紅甲軍便高聲喝道:「弩箭手準備!」
嘩啦啦地一陣響,紅甲軍陣一變,有一批手持機械弩箭的箭手走到了陣前,沖著對方瞄準。
但是黑甲軍似根本就沒有看到紅甲軍的舉動,或者是他們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咔啦,咔啦,似乎有機械在動。李成秀睜大了眼睛,卻只看到從黑甲軍中走出數隊人來,他們每一隊肩頭都背著一根繩子,嗨喲嗨喲地彎著腰使勁。
「射!」紅甲將大聲地下令。
嗖嗖嗖,無數只弩箭從紅甲軍中射出,似一道道激光一般朝著背繩拉縴的黑甲軍而去。一波箭雨之後,數十個黑甲軍被射翻在地,但更多的飛箭卻沒有中目標,它們要麼偏離了軌道,要麼沒有完成飛躍的任務中途墜落了。
嘿咻,嘿咻,嘿咻!
黑甲軍們無視同伴的倒下,他們還在堅持不懈地前進,也一點兒也不為越來越近的滾滾黃沙而所動,他們的目標始終都鎖定在前方,哪怕前方有著死亡。
黑甲軍倒下了一批又一批,漸漸地,他們纖索的東西也露出了真容,那是十幾架大機器,李成秀看不懂它們是什麼,只見得它們是由木頭、鋼鐵組成,木頭有條,鋼鐵有板,你構造十分地複雜。
看著自己亮出來的寶,黑甲將很得意,沖紅甲將道:「你以為老子為什麼要跟你們廢話這麼多,是老子閑的嗎?你們錯了!」一指那床怒,「老子是為了它們!現在就讓你們試試它們的厲害!」
就在黑甲將說這麼些話的時候,黑甲軍士已經將一隻只的長矛安在了那機械上。一根根的長矛又粗又長,矛鋒鋥亮冒著森森的寒光。
「退,退,退,往後退!」紅甲將終是不能再淡定地談笑風生了,臉上終於露出了几絲驚惶。
見得紅甲將終於變色,黑甲將得意得衝天大笑:「現在知道怕了?晚了!其實老子從來就沒有想要勸降你們,今天著了你們的道,老子認了!」
認了!
頑固又無賴地吼聲,卻也能達到石破驚天的效果,當然,就是不知道它本有這樣的效果,還是借足了那床弩的威赫。
「射!」黑甲軍怒火衝天道:「把他們都給老子射到牆上!」
又是一陣「嗖嗖」的聲音,數以百記的長矛像流星一樣朝城牆這邊飛來。
「起!」紅甲將莫明其妙地喊了這麼一聲。
正在李成秀一頭霧水的時候,她的耳邊只聽得嘩啦一聲,接著她便感覺到有東西從自己的身體上劃過,一轉頭,就見得一堵巨大的鐵牆在她的頭頂緩緩地升起。
哐,哐,哐!
所有的長矛都砸在了鐵牆上,似被調皮搖孩子搖落樹下的青果子一般,乒乒乓乓地砸落地上。
「啊?」黑甲軍們目瞠口呆著看著這堵牆,似乎看妖怪似的。
李成秀也目瞠口呆地看著鐵牆,但是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二次有東西從自己的身體里穿過……不,或許該算是第三次。那次她拍那個老頭兒的時候,她的手便從他的身體里穿了過去,從相對論來講也是他的身體從她的身體里穿過。
這是怎麼回事?
李成秀獃獃地想,一幕幕的畫面從她腦海里翻出,她腦中所存的東西不多,不一會兒便將每一個碎片翻了個完全。然後,李成秀髮現,她每次跟人說話都沒有人搭理她!不僅不搭理她,連一個眼神都欠奉!還有,那水中的倒影,可以任由東西穿透的身體……
「所謂失魂,乃是人的靈元出體……」
放在屁股下的水盆,水盆里的倒影……
「那是你家小姐的靈體。」
……
獃獃地抬起手注視,李成秀突然再次發現,這雙手似乎有些陌生……不,不是陌生,是熟悉!也不準確,是既陌生又熟悉。
好矛盾,好矛盾。
李成秀抱緊頭,她感覺好矛盾,既覺得這雙手不是自己的,又覺得它是自己的。
到底是不是?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成秀只覺得頭大如斗,天旋地轉。
兩軍交戰還在繼續,遠道而來的黃線已經與黑甲軍的后軍交上手了。黑甲將卻是不理不睬,他還盯著那堵牆。他似乎很在意又被人算計了的事實,他都給氣瘋了命令軍士們將床弩推進了些,怒吼著一次又一次地下令將根根長矛射上了鐵牆,漸漸地,有許多長射被釘在了鐵牆上。
「他娘的,原來是鐵皮板!」黑甲將狠啐了一口在地上,他抬頭望了望城樓,吩咐下面人道:「不要浪費,咱不管它,咱射城牆。」
「城裡的內應怎麼還沒有動靜?」有黑甲軍士低聲道。
「哪裡那麼容易,再等等。」黑甲將說。
黑甲軍士又連忙調整了床怒,將一隻只的長矛射上了城牆,須臾便將城牆上的人射下了百八十個。城牆上的人當然不可能幹等著人家射自己,一撥撥的箭矢反射向城下。
就在城上城下對射的時候,有數十個黑甲軍士貓著腰飛快地朝城牆這邊跑來。他們很快就被城牆上的人給發現了,飛蝗似的飛箭朝他們落下,啊啊地幾聲悶哼后十多個黑甲軍士便再也沒有起來,但更多的黑甲軍卻還在繼續前進。
被留下來的黑甲軍趴在地上,血從他們的身體里流了出來,一點一點的滲透了黃泥地,漸漸地將其餵飽,然後再也喝不下一口鮮血,鮮血便凝成了一窪,血窪隨著被留在地上的軍士越來越多漸漸地變大。突然,它們突破了一點,嗖嗖地迸流開去。
李成秀感覺腳下有些濕,她抬了抬腳,發現原本瑩白的靴子上染上了一沱紅,那紅可真鮮艷啊,嬌艷欲滴。
滴,它確實是在滴。滴嗒,滴嗒,一滴兩滴地掉落在了地上。
順著滴落的紅李成秀看到有更多的浸染上了她的靴子,然後便從浸染變成了淹沒,先是靴底,再是靴幫,然後便是靴子面……那是些紅色的液體,它們都來自每一個人的身體,還帶著人體的溫熱,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惺味。
這,不是牛血。
這,也不是狗血。
這,更不是雞血。
耳朵里嗡嗡地直響,李成秀木獃獃地轉過頭,只見得不知道從哪裡跑來了許許多多的紅甲軍士,他們正在與黑甲軍拼殺!你砍我一刀,我戳你一矛,打得是難解難分。已經看不到那個被稱為「曹公爺」的黑甲將了,那個自稱「柳楊」的紅甲將也失去了蹤影,原本豎在身邊的黑鐵皮的牆也倒在了地上,正從鑲嵌在她的小腿里。
從總體上來看,紅甲軍是優勢方,雖然黑甲軍的反抗很激烈,但是戰局的結果已經基本有了結果。
有一名黑甲軍的兵士實在是挨不過死亡的恐懼,他驚呼著躲避著追來的兵器。年輕的面容映在了李成秀的眼裡,他看上去好年輕,應該還沒有二十歲吧?
追著這名黑甲兵士的是一個身高九尺的大個頭,腿長腳快,手裡握著的那把六尺長的大刀已經逼近了黑甲兵士的后心,眼瞅著就要將他捅一個對穿。
「小心!」本能的,李成秀抓著那黑甲兵士的胳膊使勁地往前一甩,黑甲兵士猛地向前沖了幾步,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大個頭撲了一個空。
大個頭一怔,但沒有多作停留,他又飛快地邁腿欺身上前,幾個跨步就追到了黑甲兵士的面前,然後將屠刀高高地舉起。黑甲兵士嚇呆了,目瞪瞪地看著那柄黑漆漆的長刀,他知道他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傻愣著幹什麼?」李成秀給急壞了,抬起腳就將黑甲兵一踹,將黑甲兵踹翻在地。
大個頭兒又撲空了,他又怔了怔,隨即啊啊地大吼了兩聲,暴怒地繼續追著黑甲兵砍殺。
「你簡直是笨死了!」李成秀一邊罵一邊對黑甲兵踢踹蹬拉,每每都叫大個頭撲空,每次都是險象環生。
「怎麼回事?」大個頭兒終於停止了瘋狂撲殺,也終於發覺不對勁了。他瞪著一雙銅眼,在黑甲兵士的周圍來回地掃,似乎想要找到這詭異之事的源頭。但是,很令他失望,他什麼也沒有發現。
「快,快起來!」李成秀看著大個頭髮呆,連忙拽了那黑甲兵起身,拉著他往人稀的暗處奔去。
「小子,別跑!」又有紅甲兵追了上來,追著黑甲兵追殺。
「哎呀,你還把這皮穿上做什麼?」李成秀又氣又惱,對黑甲兵士吼:「快把你這身皮脫了,脫了!」
「哦哦哦。」黑甲兵士迭聲地應著,雙手齊忙地將身上的黑甲給脫了。
這一招果然湊效,在又甩脫七八個對他們圍追堵截的紅甲兵后,他們終於脫離了戰場。
一通亂跑,跑得是暈頭轉向,李成秀也不知道他們現在來到了什麼地方,只見得前面有一條彎彎的小河,小河的對面傳來嘩嘩的水聲,那面應該還有一條更大的河。
「謝謝!」黑甲兵士突然說道。
「不用客……」李成秀一滯,轉過頭看著黑甲兵士:「你能看到我?還能聽到我說話?」
黑甲兵士也看著李成秀,說:「剛開始沒有看到,但後來慢慢地就看到了,也慢慢地聽到了。」
「啊?」李成秀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黑甲兵士撓撓頭,頗不好意思地說。
怔怔地看了看黑甲兵士,李成秀笑著問:「難道你就不害怕嗎?」
「怕?」黑甲兵士眨著一又圓溜溜的大眼睛,傻呼呼地問:「我為什麼要害怕?是你救了我啊!要不是你救我,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我又怎麼會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