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第290章:

殘酷的事實再一次告訴了李成秀一個道理:願望很美好,現實很殘酷。她到底沒有從武旦那裡要來十萬八萬的銅錢,為此李成秀很生氣,非常生氣,以致於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李成秀問香巧,香巧茫然地看著李成秀搖頭,好似在控訴:「您自己都忘了,我怎麼記得?」

這個,確實是有些為難人家小姑娘哈。

李成秀也不就勉強了,但是時不時地想起來,總覺得咯應。

還有,整天睡著實在是很難熬啊!

「我想去屋外頭去。」李成秀提出要求。

「是,奴婢去準備一下。」香巧十分乖巧地應了,連忙轉身出去,不一會兒便回來說準備好了。指揮著四個健壯的太監將李成秀抬出了屋,李成秀這才看到在院中有一個睡榻,他們就直接把她放到了那個睡榻上……躺著。

還是躺著的,只不過是從屋裡躺著,換成了在屋外躺著。

李成秀覺得很無語,也很惱火,沒好氣地要求:「我想去九洲池上遊船。」

才從屋裡挪出來又要去九洲池?香巧看著李成秀直眨眼睛。

「怎麼?不行嗎?」李成秀一眼就瞪了過去。

香巧飛快地回答:「行!」

香巧一招手,剛才把李成秀從屋裡抬出來的四個太監又圍上了李成秀,看樣子是要四個人抬起她去九洲池了。想著剛才他們像抬棺材似地把自己抬出來的樣子,李成秀便臉色發黑:「你們就不能弄個輪椅來嗎?把我這麼橫著抬來橫著抬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死了呢!」

眾人面面相覷,每一個人臉上都寫著大寫的「懵逼」二字,還有一行小字「輪椅是什麼?」

OK,科普時間又到。

帶著「先進文明光環」李成秀給大家解釋:「所謂的輪椅,就是帶輪子的椅子。」

因為之前李成秀在長安的時候已經發明出椅子來了,所以這裡椅子也就不必需要多做解釋,眾人只需要在腦中想象一下,把他們見過的椅子加個輪子是什麼樣子就行了。

於是乎,一個時辰后,當世第一把「輪椅」誕生了。

真的是一把帶著輪子的椅子,十分聰明伶俐的小太監小喜想出來的主意,他在椅子下面加了一個橫杠,拆了兩個獨輪車的輪子,一左一右地架在橫杠上,然後就做成了一把「輪椅」。

李成秀囧囧地看著這一把輪椅,半響后朝小喜豎了一個大拇指疙瘩:「聰明,厲害!」

這不是諷刺,是真的讚揚!

被主子誇讚了,小喜激動得滿臉通紅:「只要娘娘喜歡就好。」

沖小喜笑了笑,小喜更是激動得有些小哆嗦了,李成秀不由得再次一笑,這真是一個單純的孩子。

余光中,李成秀看到大太監趙田神色陰沉,心裡不由得一嘆。這是一個講究規則的時代,太監更是一個規則森嚴的群體。但是,李成秀決定打破這個規則。

李成秀調了小喜來她身邊,專門替她打理她偶爾弄出來的「小發明」。有了小喜的協助,李成秀的生活越發地順心順意了,心情變得開朗起來,病情也慢慢地得有了起色。

自醒來之後,李成秀就一直躺著沒法動彈,聽武旦說是因為她離魂的時間過久,又是受了當時的條件限制離魂的身體沒有得到精心的養護,所以才造成她現在癱在床上的情況。

李成秀有些害怕,怕自己就這麼一直癱著過一輩子,武旦倒是挺看得開的,他說:「就算是你這麼癱一輩子,我也覺得心裡甜。」

這小情話說得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武旦現在掌了朝政,整天有操不完的心,卻是不忘按時來看李成秀。一般的情況下他下了早朝便會先來看李成秀一眼,然後才去見朝臣,中午休了朝又會來李成秀這裡陪她說話,下午忙完了政事也直接過來吃飯,多的時候都會親手喂李成秀吃飯,然後再自己吃。

剛開始的時候李成秀特別地不習慣,尤其是不習慣他看她的那種眼神,含情脈脈,還有那一聲一聲的「阿秀」喚得溫柔得可以把人溺死!

李成秀抗議:「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就是在跟你好好說話啊!」武旦的聲音越發地溫柔似水了。

於是李成秀只好直截了當地道:「好好說話就不要這樣『啊』啊『啊』的,惹得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阿秀……」武旦當即擺出一副委屈地模樣。

「我要吐了……」李成秀閉上了眼睛,表示不能直視。

武旦給氣得拂袖而去,卻是在外頭轉一圈又回了來,悄悄地蹭到榻邊,先小心地觀察一番,確定李成秀已經睡著了便壞笑著扒掉自己的衣服,然後貼著李成秀躺了下來。

等得第二天一睜眼,李成秀就發現昨天晚上有一個美男給她奉上了「陪睡」服務!——不,她被人強迫睡了!

「啊啊啊啊……」李成秀尖叫著抗議:「武旦,你丫的壞我清白!」

武旦緊張地捂住李成秀的嘴:「別喊,別喊,小心讓下人們笑話!」

「笑話個屁!」李成秀瞪眼睛:「咱們有君子協定在先的,我們只是伴伙,同事,合作關係,你不要搞混了!」

「沒搞混,沒搞混!」武旦迭聲地說:「我聽你的,作戲嘛!但是作戲得作全套啊!你看我現在剛掌朝政,前朝和後宮向來都是相關聯的,後宮稍有風吹草動,前朝那邊便立即會有動蕩。咱們既是合作夥伴,你得配合我啊!」

貌似也挺有道理的哈!

「配合你沒有問題,但是,咱們必須講規矩。」李成秀看著武旦那可憐的模樣,到底是心軟了。

「講規矩,講規矩!」武旦迭聲地保證。

證明個屁的規矩!

第又一個第二天醒來,李成秀卻是發現武旦把手搭在她的腰上的!

「啊啊啊啊……」李成秀再次尖叫。

武旦連忙又解釋:「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我只是睡著了,不經意地……只是把手放到你身上了嘛,其實也沒有什麼的,咱們以前不也經常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嗎?你忘了,咱們還一起去上過青樓呢!這算啥啊!」

貌似,好像是不算啥哈!

李成秀有些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小題大做了。

只是,再又一個第二天醒來時,李成秀看到有一隻爪子搭在了她的胸上……

「啊……」

李成秀的尖叫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那隻爪子竟在她的小包子上抓了抓,又抓了抓,再抓了抓,然後還意猶未盡地提了提小包子上嵌著的那棵小櫻桃!

更氣人的是,這廝蹂躪過她的小包子后居然還吐糟:「好小!」

好,小!

好小,好小,好小,小小小……

「啊!」

這天早起的洛陽百姓們突然聽到從皇城裡傳來一聲尖嘯,那嘯聲直衝雲霄。

「叔可忍,嬸不可忍!」李成秀髮怒了:「嫌小你還摸了又摸?」

「就是因為嫌小才要摸嘛!」武旦那廝斜眼挑眉,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邪笑道:「摸一摸就大了,經常摸很快就大了!」

「摸你個大頭鬼!」李成秀怒不可竭,恨不得撲上去將武撕扒了,可惜自她現在也頂多是坐在輪椅上不往下出溜而已,哪裡有那個本事去打武旦!

偏武旦還覺得把李成秀氣得不夠,還說:「我沒有摸大頭鬼,我在摸小桃子!」似發狠願地道:「我一定要把它變成一對大桃子的!」

「啊!」李成秀給氣得三屍腦神筋暴裂,氣極敗壞地吼:「滾,給我滾!」

嗵地一聲,一不明物隨著李成秀喊出的最後一聲「滾」砸到了武旦的臉上。

那是一個枕頭,剛才就放在李成秀的手邊,它前一刻正從武旦的身上滾落到了地上,這會兒靜靜地躺在那裡笑呵呵地笑著它彆扭的兩個主人。

「阿秀!」武旦激動地上前把住李成秀的兩肩,眼中滿是驚喜:「你能動了!」

李成秀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給震住了,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只是機械地隨著武旦喃喃:「我能動了!」

「你再試試!」武旦說:「剛才那枕頭放在你左手邊的,你抬抬左手。」

於是李成秀便抬了抬左手:「真的是能動了!」

是真的能動了,雖然依舊很無力,雖然依舊很艱難,但是她真的把左臂挪動了。

「你再試一下右手。」武旦歡喜地道。

於是李成秀又抬了抬右手,然後驚喜再次降臨:「右手比左手還要有勁一些!」

「真的,你再抬一抬,能抬起來嗎?」武旦鼓勵李成秀:「盡量抬高一些,來把它放到我的手上,你摸摸我的臉,我長鬍子的,你摸到了嗎?」

「我摸到了……」李成秀喜極而泣:「軟軟的……」

「對,軟軟的。」武旦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我還年輕嘛。」抬手抓著李成秀的右手在他臉上,嘴角,下頜輕輕地摩擦,用以摩擦同樣輕的語氣問李成秀:「你想我留須嗎?」

「嗯?」李成秀一怔。

武旦的臉越發地紅了:「其實皇上是一個絡腮鬍子,可是皇后不喜歡,於是皇上便將鬍鬚留成了現在的模樣……滎陽公主不喜歡男人留鬍子,所以齊家姑父便從來沒有留過鬍鬚。你是喜歡留鬍鬚的男人?還是不留鬍鬚的男人?喜歡什麼樣的鬍鬚?」

在最開始認識的時候,李成秀只覺得武旦的那兩隻眼就是兩朵盛開的桃花,後來她又覺得它們是兩顆世上最漂亮的寶石,再到深陷朝局的武旦時又覺得它們是兩汪幽潭。而現在,李成秀卻又覺得它們是兩團火,兩團熊熊燃燒的大火,它明亮,它炙熱,它熱烈,都快把她給融化了。

事實上,也確實是把李成秀給融化了。

等李成秀回過神來,只覺得眼前貼著一個人,他的臉和自己的緊緊地貼在一起,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從他肌膚處傳導過來的他的體溫,還有那隻屬於男人的氣息。至於唇上的柔情,已然不能用言語可以表述了。

「阿秀……」許久之後,武旦終於放開了李成秀的唇,他將額頭頂著李成秀的,剛才還燃燒著熱烈火焰的眼睛又化成了兩朵嬌妍的桃花。「真好!有你真好。」

李成秀只覺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卻是心裡還保持著一絲清明:「這時候好,以後也就未必了。」

「怎麼會。」武旦捧著李成秀的後腦,又將臉貼上了李成秀的臉頰,輕輕地磨蹭:「我們會好一輩子的,就像皇上和皇后一樣。」

「他們很好嗎?」李成秀笑道。

「當然。」武旦十分神往地說:「皇帝終愛了皇后一輩子……你知道嗎?要不是皇後行事失當,惹得皇帝跟她堵氣,說不定還沒有我呢!」

「哦?還有這回事?」李成秀的好奇心倒是被惹起來了,追問武旦是怎麼一回事,武旦娓娓地道來。

先帝末年,原定的太子暴卒,頓時惹得朝野動蕩,就像康熙末年的「九龍奪嫡」一樣,一幕幕的宮廷陰謀隨即展開,朝臣們紛紛給自己找後路,你一群我一夥地分起黨派來。其實當今皇帝並不十分惹人注止,卻是也有人將寶押在他身上。

因為民間傳言,說是當時還是五皇子妃的皇后善妒,所以致使五皇子子嗣不順。於是,便有那些機靈的在民間尋了美人獻於五皇子。當然,既然是機靈的,那麼獻美也獻得極有水準的。

一招「英雄救美」使得皇帝和武旦的生母麗妃相識了,皇帝看麗妃孤苦無處安生,於是便將她安置在別院。剛開始是真的沒有什麼,皇帝是真的想做好人好事來著,只是架不住有心人攛掇啊。有一天定中兒讓皇後知道了,當然,皇後知道的肯定不只是皇帝做好人好事這一點,她知道的除了皇帝做好人做好事,還有做了些別的,比如說與這個被救的女子談詩論賦啦,把酒共歡喜,琴瑟相喝啦……

這種情況,是個女人都會吃醋的!

皇后發瘋了,完全不聽皇帝的解釋,氣得皇帝吐血。

把皇帝給氣得狠了,於是他便與那位被他所救的女子假戲真作了。

為了氣皇后,皇帝刻意與武旦的生母做出副恩愛的模樣,皇后也是奇葩,轉頭又弄了些美女來給皇帝享用,以此來氣他。皇帝更奇葩,他竟接受了皇后的安排,天天跟皇后弄來的美女恩愛來恩愛去,弄出了一大堆的孩子……

而武旦,便是這兩口子堵氣所得的產物!

「I服了HE!」李成秀扶額呻吟。

「我們會比他們還好的。」武旦輕輕地啄了一下李成秀的嘴唇,愉悅無比地說。

「得了吧,咱們還是別學他們了!」李成秀當即打斷:「那有意思嗎?為了氣對方就去找別人,為了氣對方就給對方塞女人……那有意思嗎?我才不要那樣過一輩子呢!」

「那你想怎麼過?」武旦輕笑著問。

「當然是,好好地過啊!」李成秀怔愣著回答。

「比如說呢?」武旦對李成秀的回答並不滿意,追問道。

想了想,李成秀認真地回答:「比如說一人一世一雙人,婚姻要彼此忠誠,不僅是口頭上的要達到精神層面,而且不僅僅只是精神上忠誠,肉體上也必須忠誠……你想想,兩個人又沒有感情,只是為了欲而欲,多噁心啊!」

噁心?

武旦一怔,順著李成秀的思路一想,竟然,還真的覺得噁心。

「還有呢?」武旦再問。

「還有就是要坦誠。」李成秀說:「其實戀人關係是很脆弱的,它只是人的感觀引起的荷爾蒙的變化,保質期很短,據研究好像只有一年多不到兩年。但是婚姻卻是一輩子的事,那麼問題就來了。在兩個人的愛情結束后,這漫長的歲月該怎麼辦呢?這個時候,愛情便會淡化,轉變成友情,親情。在這轉變的過程中夫妻間的關係十分地微妙,稍一不注意便會崩塌。這時候,就需要夫妻間精心地經營了,這其中坦誠最為重要。夫妻間彼此可以有小秘密,但絕對不能涉及原則性的。所謂的原則性的,便是忠誠,對彼此的忠誠,肉體上,精神上。如果某一方出現了這方面的問題,必須及時地制止自己,而且向對方坦誠。這個時候,被坦誠的一方不能只一味的責難,還該給予對方幫助。」

武旦緊緊地盯著李成秀的眼睛,凝視了許久許久,最後輕輕地,卻是鄭重無比地應了一聲:「好!」

一聲「好」短促而輕盈,卻似那窖藏千年的老酒讓人迷醉。

說完了好,武旦還似蓋章一般在李成秀的嘴上使勁地吮了一口,然後揉了揉她的臉頰,便大笑著揚長而去!

耳朵里回蕩著武旦的笑聲,李成秀獃獃地不知所以。

天氣一天天地轉冷了,李成秀的身體卻是一天好過一天,待她可以堅持坐上半個時辰后武旦便開始帶著他去上朝。李成秀坐在小喜改良過幾次的輪椅,由武旦親自推著進了大殿。

雖然已經過去了許久,但李成秀的腦海里依舊還能清晰地記得她第一次被武旦推著上朝時大臣們的模樣,一個個瞠目結舌的模樣,真的是呆透了!

在今年入冬的第一場大雪落地的時候,李成秀終於可以自己撐著站起身來了,她扶著牆,一步一步地挪到了窗邊,望著從天上飄飄蕩蕩落下的雪花,她還調皮地將手伸出窗外,讓雪花落在她的手上。感受著那冰雪帶來的寒意,李成秀的心裡卻是滿是燦爛。

武旦,就是她春天的太陽。

一隻喜鵲停落在庭院中的海棠樹上,嘰嘰喳喳地叫過不停,李成秀也沖它喳喳地叫了兩聲,惹得香巧背過身不停地抖動著肩頭。只是,那喜鵲叫了兩聲后一個跟頭就栽下樹來。

「它怎麼了?」李成秀讓小喜去看看。

小喜小跑著過去,撿起了那隻喜鵲,只見得喜鵲瑟瑟發抖,像是得了感冒的樣子。

「快扔了它!」李成秀驚呼:「不,用火燒,燒了它!」

眾人驚呆了,不知道李成秀為何要這樣對待這個可憐的小鳥,剛剛一人一鳥明明玩得還挺好的。

「這是禽流感,要是人傳染上是會死的!」李成秀大聲地喊著。

聽得李成秀說要死人,小喜啪地一下就將喜鵲扔到了地上,然後又連忙撿起來。

武旦又發脾氣了,鬧得很兇,魏老宦都攔不住悄悄地派了人來請李成秀。

小喜聽李成秀的話去把喜鵲燒了,並將李成秀的好意發揚光大,傳諭各宮勒令宮人不許食用凍傷、凍死的鳥獸。

「鳥都給凍死了,也不知道城裡的百姓如何了!」李成秀有些擔憂地望著南方,洛陽城的百姓都住在朱雀橋南。

「叫錢庸過來。」想了想,李成秀吩咐道。

李成秀到底沒有處置錢庸,她覺得比起替原主報仇他有更大的用處。錢庸也自知罪孽深重,自回到洛陽后便一直潛心醫學,不問世事。

錢庸很快便被傳來了,李成秀把喜鵲地事跟他說了,他愣了愣道:「倒是沒有聽說過飛禽也會得風寒……不過,家禽倒是常見。都是禽,想來道理是通的。」

「天下剛經歷動蕩,此時正值百姓修養生息的時候,朝廷更該注意。」李成秀說:「一會兒去尚書省問一問,他們有什麼安排的。」

「娘娘有安排,何不直接下旨意?」錢庸不解道。

李成秀說:「天下這麼大,光靠一兩個人哪裡管得過來?還是需要群策群力的。」

「娘娘說得極是。」錢庸趕忙道。

錢庸告辭,連忙去了尚書省,下午便由政令下來,由戶部領銜籌措房屋和糧食安置無居所的流民,再由錢庸帶上一幫子太醫去給流民看病,發現得風寒者馬上隔離治療。

但是,李成秀想到的時候還是遲了,數日後傳來了有大批流民病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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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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