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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安與冬簡和好之後,自己也是稀里糊塗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就不追究冬簡的責任了。他明明應該很生氣的,但等他回想起要生氣的時候,已經跟冬簡坐在一起親密的互相喂飯吃了。

「喂,拜託,不要在我這個失戀的人面前這樣好么?」冬咚嘟著小嘴,眼睛和鼻頭都紅紅的,看起來很可憐。冬簡沒有同情心,聽見冬咚這麼說,還笑諷冬咚居然知道「失戀」是什麼意思,氣的冬咚邁開小短腿上樓去了。

「別這麼對兒子。」方安蹙眉。冬咚確實傷心了,看來這事對冬咚的打擊不小。他得想辦法轉移冬咚的注意力。

還好馬上就要開學了。方安決定帶冬咚去商場買開學要用的文具。冬咚沒什麼表示,既不同意也不拒絕,倒是冬簡不樂意了。

冬簡不樂意,他也不直著說,只說:「這兩天買文具的人太多了,而且挑挑揀揀的,要是補貨不及時,肯定就剩不下什麼好的了。你要是想逛,就帶冬咚逛逛。準備文具的事,就交給我,我讓人挑些好的送來,你們自己選。」

他其實早就給冬咚訂好了幾套文具,冬咚開學就能用。這時他不敢拿出來了,要是在方安提議去逛街買的時候,他說他已經把這事準備好了,還是按以前的方式來,方安肯定會多心。

「那好吧,你讓他們快點送來,多送點,在家挑也行。」方安雖然覺得在家裡挑東西沒什麼意思,不如出去散心的好。不過冬簡說的有道理,他也想給冬咚準備最好的文具。

他明天去鄭徐的學校瞅瞅吧,一來見面談談那個美術老師的事,二么,聽說鄭徐的學校已經開始上課了,他帶冬咚去感受一下小學的氛圍。小學已經開始系統地學習了,不像幼兒園一天的時間都在玩。很多孩子從幼兒園升到小學,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不適應的癥狀。

回房間把他平時放名片的錢夾子找出來。他開了補課班之後,認識的人逐漸變多,收的名片也多了。方安把名片都仔細收好了,就放在這個錢夾子里。鄭徐是校長,方安覺得說不定會有事詢問鄭徐,就尤其看重鄭徐的名片,小心收在錢夾子的第一層。

但今天他把錢夾子里的所有名片都倒出來了,找了好幾遍也沒看見鄭徐的名片。

他懷疑過自己沒收好之後,卻突然記起來,冬簡曾說鄭徐的黑歷史,並且明確表示不希望他跟鄭徐接觸。

是不是冬簡把名片給扔了?

他去客廳找冬簡。後者腿還是沒法走,被扔到哪兒,就得一直在原地待著。冬簡表現的越虛弱,方安就越感受到自己對這個家庭的重要性,越覺得無法離開。

「鄭徐的名片,你是不是給收起來了?」他就問一聲,就算冬簡不承認,他也有辦法聯繫到鄭徐。冬簡的手機里肯定有鄭徐的聯繫方式,冬簡不肯給的話,楊盧也有。

「鄭徐的名片?」冬簡趕緊做出仔細回想的神情,半天才恍然,「啊,對,我是給拿出來了。我跟鄭徐好多年沒聯繫,那天也忘了交換手機號,我看他的名片跟他聯繫來著,但忘了給你再塞進去。」

冬簡把手機雙手奉上,態度特別好:「你要跟他聯繫的話,直接用我手機打吧。我能問一下,你找他幹嘛么?」

看冬簡態度沒有遮遮掩掩,方安也就不生氣了。他並沒有著急打電話,跟冬簡談起美術老師的事,順便問下冬簡的意見。

一個美術老師肯定不夠,他想問問鄭徐學校還有沒有美術老師可以做兼職。如果沒有,他就問一下怎麼招美術老師比較靠譜。這年頭會畫畫的人太多了,但能畫好畫,又能教好學生的人可就不多見了。

「你要是周一到周五全天都開班的話,請兩個兼職老師根本不夠使。」冬簡仔細給方安分析,「全天課的話,每個老師至少要上半天課,對他們來說,勞動強度太大了。尤其是在小學待慣了的老師,他們都很閑散。你要是只想請兩個的話,不如去畫室找,那裡的老師基本一教就是一整天。」

原來還可以從畫室請人。方安自覺地給冬簡颳起了蘋果。

「你不覺得奇怪。哪有校長主動給自己手下的老師在外面找兼職的?很多學校,都是明令禁止這一點的。你請補課班老師的時候,是不是有很多學校的老師不敢接你的兼職?」

確實是。他那裡有個老師,還是偷偷摸摸教書的,不敢讓他打出名號做宣傳。

「誰知道鄭徐在搞什麼?要不我先幫你問問他,我跟他熟,有話比較好說開。」冬簡道。

方安想了想,拒絕了冬簡的好意。這讓冬簡十分吃驚,方安已經不拒絕他的幫助了,為什麼這次要拒絕他?

「你要自己跟他聯繫?」

「當然,我要是連跟人交際的勇氣都沒有,以後還怎麼做生意?反正我有你這個大後援,有什麼不懂的,再回來問你就是了。這事還是得我出馬,要不然別人肯定想,哎喲,這人連出來說個話都不敢,還能跟他合作么?」方安故意用誇張的口吻說出來,逗得冬簡跟著笑。

冬簡雖然笑著,心裡卻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方安出去才幾個月,口才也好了,腦袋也靈光了,恐怕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摸不準方安在想什麼了。

他就知道,一旦方安跟外面的世界有了自己的聯繫,他就無法再完全的擁有方安。

可那又如何,他還不是整天在外面忙?方安也不能完整地擁有他。現在這樣,只能說很公平。以前,是他太貪心了。他現在只想著,能跟方安把感情上的問題都解決了,方安不會再離開他。

***

方安聯繫上鄭徐,在第二天的晚上約了鄭徐一起吃飯。沒能去成學校,鄭徐白天有事要忙。

儘管冬簡力爭要跟著一起去,還是被方安無情地拒絕了。冬簡腿都不能走,怎麼出去吃飯?要是把鄭徐約在家裡,他做的飯又不能拿出手,還是得從外面訂飯,太折騰了,不如直接出去吃呢,正好讓冬咚散散心。

晚飯訂在一家海洋主題的餐廳,坐在裡面吃飯能看見海底的魚。方安特意包了個單間,把門關好,這樣他們談事的時候,就不用分心看著冬咚了。

鄭徐帶過來的美術老師,看上去比鄭徐年紀小點,帶著個黑框眼鏡,斯斯文文的,不怎麼愛說話。方安問的話,十句有九句都是鄭徐搶著給答的。

看過這位美術老師的畫作之後,方安很滿意,就是怕這人太內向,到時候沒法教課。鄭徐似乎知道方安會有這個顧慮,給方安帶了個光碟,裡面是美術老師平時上課的錄像,讓方安回家先看看,過幾天再給他答覆也沒問題。

方安自然說好。這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就連冬咚,也從失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回家之後小嘴不停地跟冬簡叨叨那個餐廳能看見多少種不同的魚。

「你跟我說鄭徐這人花心,我今天一看,他確實有點……」方安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看那個美術老師的眼神,不大對勁,似乎有點,嗯,怎麼說呢,專註?」

「那美術老師長什麼樣?」

方安拿出筆記本,放上光碟給冬簡看。冬簡一瞧裡面的人,果然印證了他的猜想。這美術老師,就是當年因為鄭徐劈腿而退學的男孩。沒想到事隔這麼多年,兩人居然又在一起了。怪不得鄭徐積極給手底下的老師找兼職呢,原來是給相好的找。

「你認識啊?」方安看冬簡神色像是認識這美術老師。

「不認識啊。」冬簡抬頭,很認真回答,然後又把話題自然地帶過去,「洗衣機在響了,你去把衣服拿出來吧。」

方安去拿衣服。冬簡偷偷把冬咚叫過來,又詢問了一遍今天方安同鄭徐說的話。

「哎呀,你好煩。」冬咚不怎麼樂意當冬簡同盟了,這個壞蛋拆散了他和他的初戀啊,簡直罪大惡極!

「有沒有誰想去滑雪啊?」冬簡挑高了尾音問。

冬咚吸吸鼻子,再三猶豫,為了滑雪就出賣方安多不好啊,但是如果他是為了兩個爸爸的幸福,那告個狀什麼的,算是有正當理由的吧。

「鄭叔叔說了好多你大學發生的趣事,好多都是你的醜事,比如一年丟了寢室的十個拖布,宿管貼告示說你不要再去領拖布了,學校已經破產了。我聽了都替你丟人,你居然會丟東西,不可思議。」

「那他有沒有提起我的學習啊之類的話。」

「沒有啊。」冬咚道。

冬簡鬆口氣,轉而跟冬咚說起怎麼繼續收復方安。他安排冬咚出演苦情戲,就是那種大人照顧不周,還要堅強地照顧大人的懂事小孩。這樣能讓方安的心軟化,對這個家庭的責任感增加不少。

「去端一杯熱水過來,要慢慢走,表現出很怕但又為了讓我喝口水而義無反顧的神色來。你懂么?」冬簡給孩子講戲。

「哦。」端杯水這麼多事!

「去吧,為了你的滑雪,好好表現!對了對了,廚房抽屜有隔熱手套,一定要戴上,敢燙傷自己的手,滑雪就不用想了。」冬簡穩坐沙發,運籌帷幄,很有大將風範。

方安把衣服整理好,坐旁邊跟他說補課班的事。鄭徐提議把補課班辦成個教美術的學校,招收閑散的成年人學習,並且幫助其就業,好拉動招生。他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

冬簡卻否定了這一提議:「想要辦下來,手續太多了。而且,你怎麼幫學生就業?你去跑關係?到時候涉及到的事情,就不是開學校這麼簡單了。要我說,你就辦你的美術班,不要管就業,以別的特色來吸引生源。」

兩人說著話,冬咚突然出現,端著杯熱水,走的過於慢,所以沒發出聲音來,走到兩人身邊,方安才注意到他。

冬咚手裡的熱水幾乎要滿溢出來,不,或者已經溢出來了,冬咚戴著手套,倒是沒事。

「老爸,你喝口熱水吧。多喝水,腿就不疼了。」冬咚把水杯往前遞,特別懂事。方安心都軟的不成樣子,這就是他的乖兒子,又孝順又懂事。他伸手要幫冬咚轉手遞過去,冬簡也伸手要接。

他看冬簡要拿,手都碰到杯子了,他就收回手。冬簡也是,看見方安的手碰到杯底了,他就不接了。冬咚小傢伙見兩個大人都伸手,樂得把燙燙的杯子交出去。他也沒看清有沒有人拿到,就迅速抽回手。

結果,一整杯熱水倒在了冬簡的腿上,不偏不斜,正倒在冬簡的傷口上。

冬簡:「……嗷嗷!」

冬咚小心翼翼湊過去:「老爸,你沒事吧?這不算是燙到我,所以滑雪的事情不要取消哦。」

「滑雪?」方安疑惑。

哎呀,完蛋,說出來了。冬咚趕緊捂住嘴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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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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