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

第九十六回

思量甫定,掌下腹部突然毫無預兆襲來一陣劇烈得痙\攣墜痛,整個身子似要被撕裂向地上墜去,天之佛毫無準備,痛得面上一白,慌忙抬手扶住身後巨大的卵石支撐身子,紗衣掩蓋下腹上一陣急過一陣的收縮起伏,不知怎會突然如此,她趕緊抬手撫著垂眸緊張看去,面上不到片刻出了密密得一層汗珠。冰@火!中文

咬牙忍耐間,腹部的起伏不停反而越來越劇,疼痛亦隨之增加,天之佛渾身緊繃,面色擔憂,不知不覺疼出了一身熱汗,汗濕的手指無意識揪緊了紗衣,鼻息隨著劇痛越來越重。

咬牙忍受良久后,那日大夫所言猛然閃過腦際,天之佛才後知後覺,一震醒悟過來此刻發生的這一切意味著什麼,手指一顫,擔憂的雙眸控制不住驚喜泛紅,下意識怔怔向無盡天峰的方向望去,視線直直穿透雲霄凝在佛骨天鎖上,她咧了咧嘴,手指不由得按緊腹部,沙啞澀笑凝噎:「他……他竟然要提前生了。」

想起自己還在洞窟外,沒有任何保護,在青蕪堤,她和孩子陷於險地的可能雖微乎其微,天之佛卻是不敢冒一絲危險,說完后抿緊了唇,喜澀交織收回視線,緊眸扶著卵石強忍身下正分筋錯骨得疼痛站起,另一手扶住腰身,望向洞窟口層層交疊密布的結界,一步一步踩著草地焦急卻不得不緩慢挪著。

片刻后,終於靠近了洞窟口,天之佛身上痛楚太過,著急想快些回到洞窟便能安心,身子卻不聽自己使喚,疼得難以挪動半步,不得已停住了步子,扶著洞窟壁粗重喘氣稍歇,僅僅走了數十步,身上的衣服已全部濕透,面上一滴一滴的汗珠往地下落,

就在此時身下突覺一熱,便有一股熱液順著雙腿滑出,不甚明顯的血腥味撲鼻而至,同時還有更強烈的撕裂痛楚襲來,天之佛忍痛一咬牙抓緊了洞窟壁,深嵌入的指尖摳落下了不少碎石屑。

緊繃著身子忍過了這一會兒,才急忙垂頭望去,身下的衣擺已是沾染了血跡,未曾料到腹中孩子會如此急,那大夫所言至少在覺孩子要生時,六七個個時辰后才會這般,心神不由緊繃,天之佛緩吸了口氣緩解劇痛,不能再耽擱,顧不上擦汗,便又急忙邁步扶著洞壁向洞內行。

「偽佛!往哪裡逃!」就在此時,突然身後刺耳襲來四聲厲斥,熟悉的聲音還夾雜著雄厚功力直向她背上攻擊而至。

天之佛面色一變,四王!他們怎會來此?緊眸急望結界,再走三四步便能進入了,她顧不得避開攻來的掌,驟按緊又開始陣痛得腹部加大了步子。

卻不料身後又來四掌連招,竟詭異得加強了先前攻來的招式威力。

眼看還有兩步就能進入結界,她和孩子便安全了,可此招根本不讓她有機會避開。招式來得又急又狠,四王聯手勢必要重傷她。

天之佛縱然閃躲開,四人還會有後面更毒辣得招式,這才是真正危險,一旦如此,她將再無機會進入結界。四王野心從未消失過,不早不晚恰好選在此時,必是有完全準備要取她性命,瞬息應對,天之佛顧不得細想他們如何有了膽子敢殺她,虛弱的眸威嚴冷厲一閃,陡然停住步子斂衣回身,僅有的一絲微弱功力護住腹部,冷然佇立厲色直對橫空而現的四人,冷笑看著攻來的招式,一動不動用不世根基硬生生接下了這奪命招式。

砰得一聲過後,洞窟前她身上殺招光華爆裂出一陣刺目紅光。

四王知曉她幾無功力,本以為此招過後她必重傷,只須乘熱打鐵再速攻數招,她和那腹中孽子必當場斃命,四雙強抑期待野心的眸子鷹隼般銳笑對視,立即起手便欲再次攻去。

卻不料光華散去,眼前所見竟然是天之佛安然無恙佇立在幽暗的洞窟口,恢弘金光罩身,刺得他們看不清她的身形,只一雙威嚴冷峻得眼掃過他們面上,冷傲莊嚴氣勢壓迫得四人心頭一凜,手中功力震驚頓住,四人眸底笑意瞬間凍結。

方才四人合招是鬼覺神知授意秦王教予他們,信誓旦旦可以重傷天之佛,可如今她卻毫髮無傷。

天之佛一一掃過四人:「秦王,漢王,燕王,楚王,數月不見,吾剛剛傷愈,便勞你們盛情拜訪關切,樓至韋馱幸甚,改日定親自去四國拜訪一表謝意。」

漢王、楚王、燕王面色不變,心頭卻已被她駭得不敢在輕舉妄動,暗怒密語:「秦王,你不是說天之佛沒了功力,現在要如何解釋?」得罪了她,便是得罪了天佛原鄉,莫等日後,現在一旦她動手,他們四人不死也要重傷,妄想安然無恙離開青蕪堤。

秦王面色冷沉,雙唇緊抿,出招的手在袖袍下變成了拳頭。鬼覺神知為何要騙他?難道他的目的不是要他們殺了天之佛,而是挑撥他們和天佛原鄉間的關係,他好從中漁翁得利?

天之佛威懾住了四人,喉間強行壓制的氣血已是到了極致,目的達到,乘他們猶豫恐懼地瞬間不失鎮定,冷笑轉身,一步一步強忍重傷和身下劇痛,艱難緩慢得穩穩跨入了第一道結界。

四人投鼠忌器不敢動作,眼睜睜看著她的衣角最後消失,只有金光結界在他們面前威嚴閃爍著,一時怒恨得鐵青了臉。

天之厲最終都被她封印在了無盡天峰,他們此時若輕舉妄動,無異於自絕生路,青蕪堤更是她的道場,天時地利人和,她要殺他們簡直輕而易舉。

漢王、楚王和燕王強忍怒憤看向秦王冷笑:「現在要如何?」

秦王陰沉著臉抿唇不語,雙眸死死盯著結界。

此時進入第一層結界的天之佛再支撐不住,驀然軟靠在了洞窟壁上,沖地嘔出一大灘駭人的鮮血,腹中的孩子似乎曉得自己的娘親正在經歷何危險,焦急恐慌得急促蠕動著要出生在這個世上,天之佛感覺腹中越來越劇烈的收縮,身下越來越嚴重的撕裂疼痛,卻是蒼白著臉垂眸溫柔沙啞道:「你無事就好,你若有事,娘如何對得起你爹。」

本是自言自語,卻不料說完腹中動靜愈發嚴重,亦或是母子連心,體味到了腹中孩子的恐懼和擔心,天之佛心頭複雜,低語澀柔道:「娘無事,莫擔心,只要娘還在,便沒有人能傷了你,質辛。」說完便一手撐著牆壁,一手安撫緊按在腹上,艱難緩慢挪著往洞中的其他結界。

她走過的地上蔓延了一地從雙腿間滑落的鮮血。

強撐著走到入最後一層結界后,身下滑出的熱流突然變得洶湧急速,身體的分裂痛楚亦到了極致,天之佛雙腿發軟,疼得再難邁出一步,喘息著虛弱靠著洞窟壁。

要想走到準備好的生子處已是沒有可能了。天之佛不得已顫抖著汗濕的手脫下了外衣和中衣,粗糙鋪到地上,解開裡衣滑落坐在地上半靠著牆壁。

隨即她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忍痛凝眸看向身下,鋪在地上的衣裳早已被染得一片血紅,天之佛默念一聲佛咒后,便虛弱闔住了眸將全身力氣都用到了劇烈起伏的腹上,臉上的汗水不到片刻便流成了河。洞內的血腥味漸漸濃重起來。

就在此時,一聲嘆息自洞窟口響起:「你們皆被天之佛騙了,方才若非被她虛張的聲勢駭住,此時躺在你們面前的將是她的屍體,而現在她該正在裡面安心誕下與天之厲的孽子,你們四人錯便錯在不同心,各有算計。」

此人必是支使四人的人,天之佛疼痛恍惚間聽著聲音陌生又熟悉,卻已是顧不得再去細回憶,只一陣陣得隨著腹中痙\攣喘息用著力。

洞窟外,四人被直接戳破了心思,心底暗怒,如今已算是得罪了天之佛,要讓他們空手而歸也絕不可能,只能強忍,秦王直接沉眸看著鬼覺神知道:「如何破解結界?」

鬼覺神知掃過四人:「稍安勿躁,雖失了先機,但也無妨,吾早已安排了後手,不止能殺了天之佛,還能讓她身敗名裂,與她所生的孽子受盡天下唾罵而死,永墮煉獄。」

秦王沉聲道:「如何做?」

鬼覺神知轉向他眸底露出恭敬道:「該做得吾已經做了,大王現在只須和三位王上一同破解結界,等待時間到來,王便知曉是何。」

說完詳細說出了破解結界之法。

四人當場便照他所言聯手提運功力,一招揮出,轟然一聲,最外層的結界輕而易攻破,驗證了他所言真假,氣急敗壞暗怒的漢王、燕王和楚王面色終於好了些,片刻不停,對天之佛的所有怒恨皆發泄在了攻破結界的功力尚,用了不到一個時辰,最外層的數十道結界被破。

鬼覺神知看著如此效果,雙的笑意漸漸浮現,頭上的兩隻觸角晃了晃,兩隻蟲手揮出一道污邪瘴氣暗暗灌注入了四王身體內,助他們暫時倍增功力。

天佛原鄉天佛殿,正在處理佛鄉事務的蘊果諦魂收到天之佛傳來的暗咒,面色驟然一變,怎會如此?急身化光飛出了紫竹源,離開天佛原鄉。

卻不料剛出紫竹源,卻碰上了比他剛快一步離開的雲滄海和葦江渡,審座座前兩名護法,蘊果諦魂詫異驟掩急色,剛毅莊嚴道:「雲滄海。」

只有調查佛鄉高僧佛者嫌疑罪行時,他們才會被專司審判執刑的審座派出,蘊果諦魂控制不住便想到了天之佛,這次四王掐準時機的偷襲,太過處心積慮,他們究竟掌握了什麼?雲滄海和葦江渡的出現是巧合去查他人,還是與四王這次攻擊有所牽連?心頭不由沉了沉。

雲滄海亦未曾料到碰到了他,微頓身形,帶著敬意合十雙掌:「地藏聖者。」

蘊果諦魂面色未變,回了一個佛禮,便斂眸化光繼續離開,面色緊繃直奔青蕪堤。

雲滄海見蘊果諦魂要去的地方竟與他一樣,若有所思一凝眸,當即化光而去。地藏聖者去青蕪堤是要見至佛嗎?匿名者信中所言是真是假,到了青蕪堤便可立即驗證,聖者對至佛之事是否知情?屆時見機行事。佛鄉不容人污衊,但也絕不姑息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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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佛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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