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是彌補
「那他家的那個小舅子呢……」錢舉人也沒想著去探聽消息，他知道，他家夫人可比他熱心多了，問她總錯不了。
「這算哪門子的小舅子，說賣就能賣的賤婢，還真當自個兒娘家是正經的親戚了……我還聽說了，這下子，楊至之的後院算是乾淨了，所有的通房小妾，都賣了個乾淨，只留了個小姑子提的老實丫鬟，這會兒應該是姨娘了……」錢夫人湊近，跟錢舉人笑呵呵地說著，晃花了錢舉人的眼。
「咳……怎麼想到把後院的都給打發了……莫不是想明白了？」錢舉人咳嗽了一聲，掩飾。
「嘿，誰曉得呢，這事兒也就只有楊至之曉得了，咱就算再怎麼打聽，也打聽不到那大人物的……相公，你想入仕嗎，哥哥他們又有提了這事兒……」錢夫人一本正經地端坐在太師椅上，以示嚴肅。
錢舉人正聽著有味兒，不想錢夫人矛頭指向自個兒，低頭沉吟了半晌。「夫人，你怎麼想？」
「這麼多年，我不是一向隨著你……你說要住在這鄉下地方，我就跟著你住在這兒，這一住就是十幾年了……」漸漸地也習慣了，只是她也沒說出口，其實她還是想離娘家近些。
「你要是喜歡我入仕，我就依你，你也陪著我過了我想過的，總不能將你困在這鄉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錢舉人如是寵著依著錢夫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錢夫人願意隨著他來這鄉下地方。舍了太多的東西。如今，只要她開口。他願意為她做其他的。
「母親說了，我的性子就是你慣出來的，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咱也老了，不比他們年輕的。這事兒等咱家的哥兒去做吧……」這麼多年，錢夫人如果還不了解錢舉人的話，那他真的枉費了日日同g共枕。
「夫人若是想家了，咱趁著如今天氣好，回去一趟可好？」錢舉人示好。後院就這麼一個女人，錢舉人還是樂意花點兒心思哄哄的，十來年的感情不假。
「這兒就是我家，說的什麼傻話！還是等入秋了吧。剛好母親的壽辰，咱就去瞧瞧，住上幾日。」錢夫人雖說很想立刻應下，但是這麼大的家子，哪能說走就走的。
暗忖了幾日，夏竹也只能想到在夜市擺攤子賣賣烤串兒，只是人手不足，卻也並不能一下子就攢夠了春蘭的嫁妝。除非在東市開家鋪子。這不實際……
想了幾日，沒個結果，夏竹也就拋開了。
如今。地里的活兒早做好了，唐大海也跟著一道兒去鎮上幫忙。
街上鑼鼓陣陣，圍滿了前來圍觀的。「什麼時候衙役都改行了……這手裡的好像是匾額吧？」
「這是要送哪兒去？這衙門走過頭了吧，這方向都反的了……」
竊以為這又是衙役不曉得從哪兒弄來的匾額，往衙門送的。無非就是清正廉明、兩袖清風、廉潔奉公的，見得多了去了。只是。今兒個，遊街，再送回衙門？
鑼鼓陣陣，鋪子里的食客都紛紛堵在門口看熱鬧去了。長長地木桌上擺著一個個盤子、湯碗，都是沒吃完的。人人都有一顆八卦的心，無關男女。
這鋪子里也沒人，唐大海幾人自然也站在門后，站在人後往外探。
「停住了，停住了……」人群中小聲說著話，只是說得人多了，又都是一樣的話，就顯得好重，又傳出了好遠。
「哪個是唐大海……唐大海，唐大海……」好吧，又是迴音，只是人為的。
開口說話的衙役，唐大海認得，就是當初來帶他的那個年長的。
唐大柱拉著唐大海不讓他出去，「大海，你從後門出去，這裡有我們呢！趕緊的……」
唐大海微一思索，沒留神被推出去了好遠，都已經在後門了。
「沒事的，我尋思著沒事了，這麼多的人，搞那麼大的動靜，不可能還抓我的。再說了，還有鑼鼓，鑼鼓，這沒好事兒的時候，可用不上……」沒等幾人回神，就已經在鋪子里了。
再說了，他唐大海在鋪子里，決計不會躲了出去，讓別人替他受過。他會一輩子難捱。
衙役等得不耐煩，進了鋪子里找人，剛剛好瞧見唐大海過來，忙招呼道。「這回兒有好事兒……」衙役輕聲說著。
唐大海倒是不喜歡衙門這地方，不管好事壞事兒，都不希望找到自家。
「縣太爺聽說了你家鋪子，菜色、味道、菜式都是上佳，而價格卻很是平民，聽說你家還缺個鋪子，特意命人去打了這麼個匾額。唐大海，還不過來揭開，領了縣太爺的這份心意……」年長的衙役大聲說著，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唐家家常菜。五個字，倒是很是貼切。
「這家什麼來頭，能讓縣太爺給人送匾額……這京師里有人？怎的，縣太爺巴巴地還給人送匾額來？」
「哪能呢，聽說就是鄉下的，喏，就是小河村的，世代的平民，可能連京師都沒去過呢。不過這衙役說的倒是對的，這同樣是紅燒肉，這味道比別家好了多了去了，連聽雨閣都比不上……」
「不會是你吹的吧，真有這麼好吃？我倒是不信了，這麼個小地方，還能有好吃的？」
「嘿，你這人這麼說話的！我又不是這家鋪子的人，又沒讓你去吃，他家的紅燒肉還是限量的，先到先得，我還巴不得你別去吃呢，我自個兒還排不到隊呢……」
意外的，自此，唐家家常菜，一時風靡。
這每日剛剛開門，就有來買的，好多還是自家帶了碗來的，多是小廝的打扮。
唐大海忙讓人將匾額給掛上了，朝著縣衙的方向磕了三個頭。回頭，請了幾個衙役的進了後院，吃點兒東西。
「那日，倒是沒這口福，今兒個，咱今兒個可得吃撐了回去……」唐大海拿著酒壺要給幾個衙役斟酒，被攔著了。「改天，改天，今兒個還有公事兒呢……」
唐大海也沒堅持，只讓幾人有空就來坐坐。吃飽喝足，一片讚揚聲兒，唐大海給取了十兩銀子給年長的衙役，讓他分分。
只是，只取走了五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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