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回到從前
聽曉晨提及，夏竹才細細想了想。「還有那買方子的那個人呢，方子呢，五十兩銀子呢！這可是坐實了！姥姥，明兒個就讓小舅子將這一家人都給弄進去，好好問問！」
「張大，送客吧！」事兒也明白了，方氏也不是爛好人，這種害了自家的人，還會願意幫！
田氏也沒臉待在這了，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嬸子，我也走了，我也，也沒臉待下去了！」
人都走了，張大自然是趕人了。任憑田家人怎麼叫喚，張大還是將這二人趕了出去。
「黑心肝的，衙門有人就不把別人當回事！早晚有一天讓你們哭著來求我家……」田大娘在院門口拍著門，破口大罵！
田大嫂這會兒已經怕了，「娘，你說，怎麼辦，唐家不肯幫忙還要告咱家，那相公他們，可怎麼辦……今兒個牢房裡也沒打點過，會不會吃了苦頭……嗚嗚……」
「你不能管好你這張破嘴，你就別給我說話！當初這定金也是你們收下的，你們自個兒去想辦法！你們從唐大海身上撈了多少銀子來，你就自個兒想辦法去打點去！田家可是沒銀子再給你們敗了！」
田大娘沖著大兒媳一頓痛罵！這才算心裡舒暢了點。
來的時候坐了馬車來的，這會原想著定是能將人請到鎮上的，還怕唐家沒馬車？不料，卻只能靠走著回去了。等他們回去，怕是宵禁了，也進不了鎮上了。
「娘，我那兒就10兩銀子，餘下的不是都給娘了嗎？聽小姑子說，上次唐大海的被關在牢房裡，唐家打點了一千兩銀子都有的！」田大嫂想著囊中羞澀，這些年，她和相公滿打滿算。也就攢了三四十兩。
光是唐大海那兒，就賺了好幾十兩了，不過都被她婆婆拿走了。她其他的也不求了，只求婆婆能將這些銀子拿出來。
田大娘一聽幾千兩銀子。也顧不上罵了，抬腿就走。「賣了我這把老骨頭咱家也湊不到一百兩銀子，你想都別想了！」
雖然她也很想救大兒子大孫子，只是，傾家蕩產，那還是算了吧。她還是多去報國寺給他們求求平安，她也可以吃素的。只是，田家，一大家子，傾家蕩產。她以後去了地下，見了孩子爹也沒臉。
田家婆媳在鎮子外等了一夜，到底是沒能進得了唐家老宅子。
「這生了閨女有何用！」田大娘氣得破口大罵，田氏也正氣著，見她娘絲毫不悔。也由著她們去了。
又過了一日，呂氏到底不放心，去了鎮上，找了呂小舅，讓她進去瞧瞧！
呂小舅知道呂氏找了來，定然是都知道了，也沒多說。就帶著呂氏和夏竹去了牢房。
「鐵叔，行個方便？」呂小舅塞了五兩銀子給牢頭鐵叔。
鐵叔扯著笑，「大人哪用得著親自來，派個人來說聲就好了！嘿嘿……」
呂氏不敢直視鐵叔，只覺得陰森森的，這跟牢房搭得很。夏竹到底是年少。只覺得鐵叔渾身說不出來的怪異，明明臉上沒疤，卻說不出的陰森，特別是笑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可是。鐵叔好像又特別喜歡笑，陰森森地笑，還衝著人笑。
「鐵爺爺，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玩的事嗎？」等問出口了，夏竹才曉得她唐突了。
鐵叔正摸索著腰上系著的鑰匙，沒料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帶著笑意。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了眼夏竹，沖著她笑。「你看錯了，爺爺我沒笑哦……」說完，又扯了個笑。
呂氏看得毛骨悚然，生怕夏竹再說些什麼，扯了夏竹的袖子，示意她閉嘴。
夏竹沖著鐵叔咧了嘴，想到什麼，轉而嘟嘟嘴，有些不滿。
鐵叔利落地開了門，「想進去多久都沒問題，別急著出來！」
夏竹心想，鐵叔這是不是在客套客套。就如自家來客人了，總是讓人用了中飯再用晚飯，還想留宿！鐵叔是不是也這個意思？
鐵叔親自帶了呂氏和夏竹進了牢房，呂小舅等在外面。
「就是這兒了……唐大海……是哪個？」鐵叔叫了唐大海上前點兒，「其他人，嘿嘿……」
鐵叔笑完就走了。「小丫頭，多玩會兒……」
唐大海兩手緊緊地抓著呂氏的，「你們怎麼來了？」而後，又放開了呂氏的手，低落地低著頭。
呂氏眼睛澀澀的，「你還好嗎？」夫妻倆好久沒好好的說過話了，如今能好好的說話，卻是在這個地方。
「弟妹，你去找你哥哥幫忙，這都是誤會啊！」田氏她哥見著呂氏進來就想撲過來說上幾句話，無奈鐵叔在，他沒這個膽子！
「這個大伯好生無禮，我爹又沒你這樣子的兄弟，想找人幫忙也找錯人了吧？」夏竹現在可是恨死了田家人，逮著機會不削幾句，心裡就難受！
田氏她哥討好地說道：「我跟你爹關係可比親兄弟還好，自然叫你娘弟妹了！」
夏竹沒理會，「爹，你還不知道吧，他娘和他媳婦半夜罵上門！說是別人告發了偷了方子……」
「誤會，都是誤會！我娘她們婦道人家沒啥見識，定是惹了你們不快了……」田氏她哥腆著臉說道，忙著道歉。
「爹，你怕是還不知道吧，他家人為了拿那些個方子，刻意為了接近你，如今，你去瞧瞧，咱這鎮上，不知道有多少腌菜鋪子！先是給了10兩的定金，拿到方子后又是40兩銀子。
捧著你開了鋪子，讓他家腌菜，這前前後後，你算過他家從你那兒賺了多少銀子去了！」
夏竹一口氣地說完，指著田氏她哥毫不留情，氣都不帶喘的。
唐大海抬頭看了眼呂氏，並沒有說什麼。呂氏拉了拉夏竹的手，搖搖頭。
「這是誰說的，這不是誣陷我田家嗎，我田家不說家大業大，但是也不會為了五十兩銀子就出賣兄弟！等我出去，非揪出那個嘴碎的！」田氏她哥信誓旦旦地說道，就差詛咒發誓了。
夏竹冷哼一聲，「你家媳婦和你娘說的，這還有錯？你們就好好地待在這兒吧，沒瞧見我爹都在這嗎？不是比親兄弟還好嗎，一道兒陪陪我爹吧！」
轉頭對唐大海說道：「小舅舅無法，那個人告了你們腌菜鋪子偷了方子，不日就要受審了。小舅舅也私下找那人了，得花大把的銀子！」
「夏竹！說這麼多幹什麼！」呂氏讓夏竹住嘴！
唐大海被關了三日，受了田家人冷眼冷語，這會兒卻是悔了！
哪怕呂氏心軟了，不想再逼問唐大海，夏竹卻是看著唐大海不言不語地覺得窩火！
「爹，咱家的銀子都被你帶了出來了？銀子呢，還在嗎？」夏竹直勾勾地看著唐大海。
唐大海從鞋底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夏竹，夏竹攤開來，「爹，就只剩一百兩了？那兩百多兩呢，這才幾日功夫就沒了？」
「買了間鋪子，然後就置辦東西了……他們拿走了不少，說是借點兒，鋪子周轉不過，就剩下這麼些了！」唐大海吶吶道。
「欠條，欠條呢？如今咱家也就這麼點兒銀子了，這還不夠上下打點的，總不能讓小舅又是跑腿又要幫咱出銀子吧？」唐家如今家底只剩下這些了，唐大海應該很清楚。
「那就算了吧，等過了堂，縣太爺會還我個清白的！」唐大海自然知道自家的家當都被自個兒敗得差不多了，也沒臉提其他的了。
夏竹這會兒真不想說什麼了。
呂氏抹了把淚，「你都瘦了好些了……這銀子，我自會想辦法的，沒法子了，就只能賣了變蛋的方子了……」
「這都賣了，那咱家可如何是好？」唐大海急了。
「人在就好了……這些吃的，穿的，一會兒讓牢頭給你送進來！我就先回去了！」呂氏也不曉得再說些什麼。
「弟妹，那我們呢，我們幾個呢？」田氏她哥急了。
「從我爹那兒就拿了不少銀子去了，這百兩多沒有，*十兩總是跑不掉的！可是你娘說了，為了你們幾個不能傾家蕩產！
你說你，這麼處心積慮地颳了那些多銀子去，卻是用在別人身上，自個兒和兒子卻是要在這兒受苦！你這是圖的啥！」
呂氏確實是不想再賣這些了，變蛋的方子要是再惹了人來，定是不得了的事兒。
呂氏出了牢房，就找聽雨閣，說是要賣方子。趁著聽雨閣東家在，呂氏快刀斬亂麻地就將方子給賣了。
臨了，「朱掌柜，要是大海問起來，只說這方子賣了一半吧……」
朱掌柜自然也聽說了，唐大海的糊塗事兒，也去牢房裡去瞧了唐大海。「行，我定然不會多說！」
又過了幾日，唐大海才出了牢房，回了小河村，睡了一日，才算是回過神來。只是精神氣兒不復從前。唐家也大不如前，只守著幾畝田過日子。
呂氏背著唐大海，讓朱掌柜給置辦了兩百來畝的田地。
至於田家人，田大娘自然是不肯出銀子來贖人。後來衙役抓了田大娘，田家倒是吐出了二百來兩的銀子。雜貨鋪還在，只是，所有的家當卻是沒了。
聽說，田家後來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