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章】內亂(兵臨城下1)
【一九四章】內亂(兵臨城下1)
下意識的,楚溯mo向腰間的錦囊,當錦囊中那東西被他握在手中,他才覺得安心了些,隨後努力集中精神聽那晉國使者雲里霧裡的說什麼破城大計……
而同一時間,平樂己經出了驛站。
大隊人馬駐紮在濮陽城下,因她是女眷,便暫住在離營地最近的驛站中。因昨夜平樂突然發熱,而且來的即急且險,楚溯在這裡守了一.夜,直到天明才離開驛站去軍營。所以平樂執著龍佩可以輕意走出驛站,對這個帝君的chong姬,護衛們不敢無理,何況主子並未吩咐不准她出門。
更何況她手中有主子的信物。
那負責守衛驛站安全的護衛統領還是多了個心眼,一邊吩咐兩個護衛暗中守護平樂的安全,一邊著人去稟明帝君,只是帝君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攪,那護衛雖心急,卻只得按捺著在外候著,那被派去暗中保護平樂一行的護衛更是很快回來,而且帶回了幾個跟著平樂出門的婢女。
原來平樂早上說,皇帝把這龍佩交給她是天大的恩典,她也該做件讓皇帝開心的事,而她病情好轉突然間出現在皇帝面前,皇帝定會高興,說不定會獎賞幾個婢女。幾個婢女都是楚溯尋來的良家女郎,便是擔心宮中的婢女那一板一眼的服侍會讓平樂覺得拘束,所以在出征前,楚溯臨時尋了幾個出身和平樂相當的女郎一路陪著平樂解悶。
如果是宮中婢女,這番謊言自然誑不得她們。
可這都是些庶出的,或是貧寒人家的女郎,連字都識不得幾個。更何況前有皇帝的獎賞,而且平樂提議諸人陪同,想著一起出門。而且做的是讓皇帝高興的事,幾個婢女欣然前往。
不想才出門,平樂便說肚子有些疼。兩個婢女被差卻附近請郎中。平樂這時又說肚子實在不舒服,要方便……著剩下的幾個婢女在外候著。想著茅廁只有一個出口,幾個婢女便老實在外候著,直到那個請郎中的婢女回來,幾人都覺得平樂這茅廁去的時間太久了些,於是進去尋。
不想己經尋不到平樂蹤跡。
這時,躲在暗處的護衛也慌忙前來,問清發生了什麼后。四下去尋,卻哪裡還尋的到?
只得帶著面如死灰的婢女回到驛站。
皇帝的chong姬丟了,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幾個婢女更是嚇得面無血色……她們想不通平樂是如何離開的?更不明白她為什麼離開?皇帝對她那麼好,昨夜她病了。皇帝整整守了她一.夜,這樣深情的郎君,而且還是一國之君,換做她們任何一個都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的,可她竟然逃跑?
真是個瘋女郎。
楚溯接到消息時。己經是傍晚十分。那晉國使者是個話癆,竟然說了足足兩個時辰,隨後又邀請他一同用膳,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楚溯應下。好歹這是在晉國,還得給晉帝幾分薄面。
飯吃好了,那使者說夠了,終於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這時,才有護衛進來稟報,說是平樂一早手執龍佩離開了驛站,行蹤不明。
龍佩?
楚溯低頭,見腰間的錦囊好生的掛著……突然間,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抓起錦囊將裡面的東西倒在案上。
一塊形容與龍佩有七八分相像的玉制掛件從錦囊中掉出。
平樂!
楚溯猛然起身。「給朕備馬。」戾聲吩咐道。
他想笑,自己真是夠傻的,被那女郎玩弄於股掌之間,昨夜她高燒不退,他真的是火急火撩的,還險些砍了那無用的軍醫。今早見她熱度退了些,這才放心的離開。不想她竟然暗中盜了他的龍佩……
昨夜那場高熱,難道是她的苦肉計?
楚溯啊楚溯,你是不是對她太溫柔了,讓她以為你是個能讓她隨便揉.捏的軟骨頭。
難怪她聽他說完三日後攻城沒有表露出心緒,原來她心裡一早便有了計劃。這些日子的安靜全都是為了麻痹他,這些日子的冷淡又恰到好處的讓他雖氣卻也惦記著她,昨夜那場高燒不退更是讓他懷疑自己對她是不是太過can忍了,以至她鬱結在心……
原來,一切不過是她的苦肉計。
平氏阿樂,你對殷裔為何那般痴心,明知殷氏必敗,殷裔也許會葬身濮陽,還要回去陪他一同送死嗎?
好,好的很。
平樂,那便不要怪他無情了,哪怕五萬人馬全部葬送在這裡,他也一定要攻下濮陽,一定要親手斬殺殷裔……
楚溯打馬直奔濮陽城門而去,他知道以平樂的聰慧,只要離開了,便不會被他輕易找到,只是他很好奇,平樂如何入城?濮陽現在大門緊閉,屬於終日戒嚴狀態,平樂若想尋殷裔,必定要想辦法入城。他便守在城門前來個守株待兔,若三日內沒有發現平樂蹤跡,三日後,他便一馬當選的沖入城門,一定要將殷氏全部族人斬於劍下。
若她不想辦法進城?又為何要逃?不是去給殷裔報信嗎?若見不到殷裔,楚溯想不到平樂還有什麼目的可以另她什麼也不顧的逃離。
現在是劍拔弩張之時。
離城門三里遠的地方,便是楚軍大營。楚軍五萬人,五千人為一隊,十二個時辰輪番去城門叫陣。而濮陽一直大門緊閉,數丈高的城牆上,將士嚴陣以待。誰都知道這將是場硬仗,誰都知道此番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楚溯站在隊伍前面,看著修建的很是結實的濮城城牆,隔著距離有些遠,他無法看輕城門上那職守的將軍是誰?會不會是殷裔……如果他知道平樂從他這裡逃了,會不會出城來尋?這或許是個機會?
可想到這裡,楚溯立馬放棄用此誘殷裔出城的打算。
哪怕只有萬一,他也不想讓他們見面。
阿樂一個女郎,這裡附近又全是楚軍與晉軍,她能逃去哪裡?
這個時候,楚溯覺得,他一點也不了解平樂。如果換成殷裔,或許便能知道阿樂到底有何打算。可他卻對阿樂的打算全不知曉,連猜測都不知道往哪個方向猜?
如果換成是他,他此時一定不會離開驛站,因為明知無法進濮陽,無法和殷裔見面,倒不如呆在驛站,好歹能多知道些消息。
這種感覺該稱為無力的。
而楚溯己經多年沒有這種無能的感覺了……
他不由得咬緊牙關,只有雙眼死死盯著濮陽城門,才能剋制住自己心中那股嗜血的yu.望……
***
平樂借著尿遁從茅廁窗子爬出后,尋了家成衣坊,給了那掌柜的一根金簪,換了一身郎君的長袍。這裡因是城外,又靠近官道,所以有幾家鋪子。因為需要在這裡置辦東西的一般都是些貧苦漢子,所以店中衣物多是些平民穿用的。平樂出來前,己經在裙子里穿了件宜男宜女的袍子,懷裡揣著一些簡單易容的物件,逃離后,她將裙子草草掩埋,又將自己的臉簡單勾勒一番。
這才揣著自己在平氏時所戴的簪子進了成衣鋪。
至於楚溯給她的那些首飾衣物,一眼看上去便知價格不扉,她還沒傻到用那些東西自暴身份。
換了男袍,在老闆詫異的眼光中告訴他自己這是要與郎君私奔去,掌柜的眼神頓時轉變成膜拜……隨後平樂鎮定的出了門。她沒有往濮陽城的方向去,而是去了相反的方向。
自己就算故布疑陣,能僅能拖住楚溯一時。
他很快便會尋到這家成衣坊,掌柜的很快便會將她這個與人私奔的女郎招供出來。然後會給楚溯指明她離開的方向。
楚溯那人多疑,必會想她明明逃跑是為了給殷裔通風報信,卻為何往相反的方向走,然後他會想,她是不是在故布疑陣,然後十之*會自做聰明的以為她的目的地是濮陽,然後在濮陽四個城門外守株待兔。
只是他不會想到,她真的沒打算此時和殷裔見面。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才是真傻。
她忍了許久,才尋到這個機會,自然不會輕易犯傻讓自己再次身陷囹圄。她的目的地真的是與濮陽相反的方向,至於去做什麼……自然是想辦法給殷裔通風報信,至少要告訴他,攻濮陽的不僅是楚地的五萬兵馬,而且還有晉軍與氏族聯軍……
粗算下來,近十五萬兵馬。
濮陽確實危矣。
平樂並不是不擔心,相反的,她心急如墳,可越是這個時候,越要鎮定。
濮陽殷宅中的殷裔,城門前的楚溯,與殷裔南轅北轍而行的平樂。
三個人,三個地方,此時都抬頭看向天空。
太陽西垂,一天即將結束了。
而新的一天,預示著風暴漸近……
殷氏得來的消息確實是楚軍要攻打濮陽,並沒有接到晉軍與氏族聯軍會與楚軍會合的消息。而晉帝這次一反常態的很是低調,不僅沒有大張旗鼓的聲討殷氏叛國,而且與殷氏短兵相接時,也是二話不說便打,打不過便撤退。
全無平日那幅天大地大晉帝最大的氣勢……
這讓殷氏諸人鬆了一口氣,可殷裔卻感覺,晉帝這樣一反常態的作為反倒讓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