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章】都結束了
【二零一章】都結束了
終於到了第三天,幾乎所有的殷氏族人都來到了祠堂外。
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在石門前,石門是敞開的,可一眼望去,只是一片幽暗的黑。祠堂裡面彷彿會吞噬光線般。
族人們從早晨等到晌午,晌午等到傍晚,漸漸的日暮西垂。
殷延之緩緩抬起己經麻木的手臂……
下一刻,關門的命令便要下達。便在這一瞬間,有腳步聲揚起,輕輕的,淺淺的,諸人不由得屏息……隨後,他們看到如上一次一般無二的場景,平樂出來了,此次雖然沒有滿身傷痕,卻不難看出她己筋疲力盡。
一步三晃間,何勁衝上前去,正好接住要倒地的平樂。
「阿勁,我們離開。」平樂說完這句話,身子軟倒,何勁慌忙去探脈,平樂卻是筋疲力盡的虛脫。習武之人,多少能分辨出分種脈相,平樂脈相併不像病倒,而是彷彿日夜不停的練了幾日功夫,以至身子承受不住。
就在眾人不知發生何事之時,又有腳步聲揚起,這次,眾人齊齊屏息。
大家心裡都有了答案,可又不敢相信。
片刻后,一個身影徐徐從石門人走出,白的衣,玉的顏,不是殷裔又是誰?
「裔兒。」殷延之老淚縱橫,顫抖著向殷裔行去,隨後是幾位長老和殷氏一眾女眷族人。
瞬間,殷裔被團團圍住,而此時,無人再關注平樂,也沒有理會何勁緩緩起身,抱起平樂漸漸遠離。
有些東西,註定要失去。有些東西,註定無法擁有……例如,那所謂的情愛。
那一場殷氏崛起的戰爭。後世人總喜歡稱其為反敗為勝的先例。
至於如何反敗為勝,卻無人能夠真的說清。
有人傳言。是殷氏嫡子死後帶著怨氣重生,一人可敵千萬兵……這個傳言自然不可信,事情的真相其實很簡單,殷裔從祠堂出來后,殷氏將士士氣高漲,這時有人來見,來人竟是周氏嫡子。原來三日前,他竟緊隨平樂之後冒險進了濮城。
而他此時來,卻是要履行一個約定,一個和一個女郎的約定。
殷裔和周悠在書房中商量了一.夜。第二天離開時,周悠只能殷裔說了一句話。
他說……
『五郎,你何其幸也。亦何其悲也……』幸什麼?又悲什麼?周悠沒有明說……做為世間唯一知道平樂經歷過什麼,做過什麼,又即將做什麼的人。周悠不知道自己是悲是幸,幸的是他知道的比殷裔還要多,悲的是,因為他的知道,所以註定與平樂一生只能為友為知己……
那之後的第二日。濮陽城門大開。
濮陽守護衝出城門,大聲叫囂著楚軍無能……
己經憋了三日的楚軍怎能按捺的住,不由得主動請戰。楚溯並不同意,因為他此次來晉,己經損兵折將,本計劃好的三路同圍,也被那不明就裡的晉軍主將搞的一塌糊塗,更別提那所謂的氏族聯軍了,簡直是烏合之眾。
能拉上戰場的,只有他僅余的不足四萬人馬。
損兵折將近萬,即便攻下濮陽,也是慘勝,而且手下將士己經心有怨言,楚溯自不好跟他們明說自己的算計,只得安撫著。眼下晉人來叫陣,而且滿口污言穢語……楚溯不由得升起一股大難臨頭的感覺。
這種感覺,直到看到城牆上那抹翻飛的雪色身影而達到ding鋒。
楚溯不由得揉揉眼睛,是殷裔,確實是殷裔,可是怎麼可能?殷裔明明中箭了,箭上淬的毒來自他的師傅,一個一輩子居在古墓中,與屍體為伍的高人。
師傅曾言,此毒無解。所以讓他慎用。
可是殷裔為何無事?
不僅無事,似乎連三日前的傷也看不出了……
就在楚溯滿心疑惑之時,城上的殷裔竟然身子拔高一縱,愣生生從數丈的城牆上跳下,隨後飄逸的落在一匹馬上,他便那麼身子輕飄飄的立在馬背上,任那駿馬帶著他在城門前奔騰。
這是挑釁。
亦是挑戰,而楚溯若不迎戰,不僅楚軍會失了士氣,而且楚溯帝君的聲譽也將大受影響,楚國便是一個以武決高下之國,國君若無膽,將士怎能甘心為國君賣命。
最終,楚溯打馬上前。
此時,殷裔腳下微微用力,足下馬兒灰律律一聲嘶鳴,穩穩駐足……
兩個男人,時隔一年,再次相見。
上一次殿上交鋒,最終殷裔小勝一招。這一次……二人沒有多言,同時抽出腰間長劍,隨後足下用力,藉助身.下馬匹,縱身而起。
鐺。
長劍相碰,火光四射。可見二人皆出了全力。錯身而過之時,楚溯不由得問道。
「阿樂呢?」
殷裔緩緩落地,轉身後面無表情的迎上楚溯的目光。
隨後搖搖頭。
不知道?不想說?還是不必說。
楚溯分辨不出。不過此時殷裔給他的感覺很奇怪……他見過殷裔數次,每次殷裔都是帶著笑意的,似乎無時無刻不保持著他大家嫡子的風度,可此時,他面無表情,真是的毫無表情,即無恨意,也無冷意,哪怕剛剛他們用十萬的功力相拼,他也保持著這樣一張臉。
這種感覺,讓楚溯不由得多心底升起一股淡淡的恐懼。
他自幼拜了高手為師,雖然師傅教他的東西多數是見不得檯面的,可他卻很是喜歡,而且享受用那些招術將敵人打倒的快.感。自出師后,他顯少遇到對手,不管與什麼樣的敵人交手,他只覺得興奮,卻從未有過這種心底發毛的感覺。
彷彿面前的人,他一點也不了解。不了解他的招式,不了解他的功力,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你明明中了無解的劇毒。為何此時還活著?」終於,楚溯執劍問道。
殷裔冷冷一笑,那笑真的很冷。
「想知道嗎?我可以幫你。只要殺了你。你便有機會去向閻王尋求真相了。」殷裔說完,縱身而上。招式更是只攻不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楚溯自認是個不怕死的,他做事喜歡身先士卒,像在淮陽,雖然明知闖進城主府很危險,可他還是選擇只身前往,他喜歡那種即危險又刺激的感覺。
甚至渴求那種瀕死的與人拼殺。
可此時。他卻不由自主的心生退卻。
被動的只守,而無法攻。
楚溯知道,這樣下去,他必敗。就像他的師傅以前告訴他的。狹路相逢,勇者不一定勝,勝的一定是那個不怕死的。因為只有豁出性命,才能將對方氣勢壓下,不畏死才能不死。
他以前也是那樣做的。所以。他從未敗過。
可此時,面對殷裔,楚溯竟然心生恐懼……
最終,楚溯捂著被划傷的手臂抽身而退……「殷裔,我們來日方長。」
楚溯最終下令撤退。向南敗走。
最終在回楚時,順手牽羊攻佔了淮陽……
楚軍己退,剩下的兩路人馬實在不足為俱。不知是不是毓帝實在不知道如何叫知人善任,此次派來的將領完全是個馬屁精,大話狂,和楚溯見面時,把自己的將士吹得天花亂墜,可真的交戰,幾萬人卻全無建樹,不僅連一塊城牆都沒有攻下,反而因為指揮失誤,以至人馬損失過半。楚軍一離開,那將領收到消息后,第一時間拔營遁走……
一幅跑晚了便沒命的樣子。
三個城門,兩個危險己解。至於最後一個。
周氏公然表示不會與殷氏為敵,隨後周悠帶著周氏的人馬揚長而去。周氏可以說是這些氏族聯軍的領頭人,周氏即轍,他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等著被殷氏報復,於是一家,兩家,最終大家集體玩失蹤。
濮城被圍時,危險重重。這解圍,也是立竿見影。
濮城沸騰了,百姓們歡呼著奔走相告,隨後大開城門,迎接將士們凱旋歸來。只是,當殷裔一人一劍走進城門時,那原本沸騰的氣氛彷彿瞬間凍結了。
只見殷裔一身雪衣,一場打鬥下來,甚至連衣角都保持著潔白如玉的樣子。他手中的長劍卻在滴血,他每邁出幾步,便會有血滴滴落在土地上。
一滴。兩滴。
諸人不由得屏息以對,明明他們殷氏的嫡子是四公子中最有仙氣的一個,可此時,大家不由得有個感覺,如果說殷裔以前是謫仙姿,此時,似乎己入魔道。
一傳十,十傳百,濮陽百姓很快鎮定下來。
圍城之困雖解了,可那些死傷的將士不會再返陽。最終雖然勝利了,可卻是用鮮血換來的。唯一讓他們欣慰的便是,他們殷氏的郎君,一人之力,退三路之兵。可謂是如有神助了。
這難道不是預示著他們殷氏的崛起乃是天意嗎?
濮陽之危解除后,天下局勢在潛移默化的變化著。
最終以泯江為界,隨江而治。
泯江以北,屬毓帝管轄,泯江以南,屬殷氏的管轄。而楚溯,掌管著楚地與原屬晉國的淮陽。三方勢力,以楚溯為首,毓帝的殷裔旗鼓相當。
只是,有些事情是不為人知的。例如……周氏。
曲城,周氏府邸。
周悠最近很喜歡負手立在窗前看星空。有人跟他說過,其實星辰比月亮要美。只是因為月亮光芒太甚,所以人們總是忽略星辰。
他反問那人……『你喜歡月亮還是星辰?』那人半晌后回答。
『我只想做星辰中的一顆星……』星星有數以萬計,而月亮只有一個。有的人,生來便註定要當天上的皓月。而她,甘願只做一顆星。
所以,他們是同類人。
ps:
第二更。
上部算是結束了,明天開始下部。偶喜歡小包子,所以小包子以後開始每天出來嘚瑟……
本文預計七月結文,墨妞還是很有信用的,說會結束就會結束滴。偶現在努力構思新文,新文主角預計是個『陰陽眼』,現在只等著大綱審核通過……
雖然本文很撲,但偶還是很乖的每天六千更新。下月初會開始加更,爭取早點爬結局。
謝謝一路支持的親們,雖然嫩們都在潛水,但還是很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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