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喬笛懷孕日期有問題(精彩)
五分鐘后,電梯門打開。錢響一個箭步衝進去,喬笛整個人坐在地上,後背靠著電梯壁,神色還陷在驚慌中。
「哪裡不舒服?」錢響問,瞥見喬笛被嚇傻的模樣,心尖不自覺縮了縮。
頭頂有光照射下來,喬笛聽著錢響急迫的聲音,漸漸回過神來,「我,我肚子疼。」
肚子疼!
錢響盯著喬笛凸起的腹部,俊臉霎時緊繃。對於女人懷孕這種事情,他完全沒經驗,但他也明白,肚子疼意味著什麼。
「我們去醫院。」錢響掌心托著喬笛腰,把她小心的攙扶起來。
喬笛咬著唇,眼眶裡含著淚水。一半是因為她肚子疼,還有一半是她經歷過剛才的事情,已經被嚇的不輕。
「唔!」喬笛悶哼一聲,臉色發白。
「我的孩子。」喬笛雙手緊緊護住肚子,那刻望向錢響的眼神是那樣無助。自從跟喬笛在一起后,她從來都是嘻嘻哈哈,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喬笛。
錢響扶著喬笛想要走進另外一部電梯,但她被剛才的經歷嚇住,十分抗拒的後退,「不要,我不要坐。」
她的臉色很難看,錢響伸手把車鑰匙丟給身邊商場的保安人員,道:「把車給我開到前門。」
「是。」
錢響反手攔腰將喬笛抱起來,在她驚呼前走入安全出口,順著樓梯往下走。
「我……」喬笛雙手抓著錢響的衣領,臉色有些尷尬,「我很重的。」
將人抱在懷裡,錢響盯著喬笛凸起的腹部,眼神沉了沉,「是不輕。」
喬笛咬著唇,「那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下樓。」
「不行!」錢響抿著唇,不怎麼敢說話。他把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兩條胳膊上。以前喬笛體重不到一百斤,但是現在的她至少增長三十斤。
尤其她肚子里還有一個,錢響莫名覺得壓力重大。
從五樓到一樓,需要走幾十層台階,喬笛看到錢響額頭冒出的汗珠,眼神不自覺閃動。錢響似乎不敢碰她的肚子,故意支撐起來的動作讓他抱著懷裡的人更加吃力。
「你累不累?」喬笛雙手圈住錢響的脖子,低聲問他。
男人腦袋開始發暈,呼吸急促,明顯缺氧的狀態。但他始終咬緊牙關,腳下的步子出奇穩當,不允許自己倒下,更加不允許他懷裡抱著的人有任何閃失。
「不累。」錢響咬牙憋出兩個字。
喬笛抬起手,掌心輕輕落在錢響的額頭,幫他將汗水抹掉,唇間似乎染著笑意,「你騙人,明明累的要死了吧!」
「……」錢響瞪大雙眸,獃獃看著喬笛嘴角那抹笑容,整個人失神片刻。有多久沒看到她這樣沒心沒肺的笑了,錢響似乎已經不記得。可此時此刻,他腦袋裡忽然冒出一個數字,93。
對,是93天,他跟喬笛分開93天,他有93天沒有看過她的笑,沒有這麼近距離的靠近過她。原來他沒忘,心底的某處竟能記憶的如此深刻。
剛出電梯那會兒,喬笛的肚子很疼。不過錢響抱著她從樓上走下樓,走到三樓的時候,她肚子忽然間就不疼了,肚子里原本折騰的小傢伙也安靜下來。
喬笛抿著唇,掌心貼在腹部,心底不住低喃:寶寶,有爸爸抱是不是很開心?!
可憐錢響壓根不知道喬笛心裡的想法,這一路從五樓抱下來,他整顆心都在發顫,生怕喬笛還有她肚子里的寶寶有問題。
「到了。」走下最後一層台階,錢響雙腿都在打顫。他雙臂抖的不成樣子,卻緊緊咬住牙關撐住那口氣。喬笛能感覺到,她心虛的低下頭,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要怎麼說。
抱著喬笛走出商場大門,錢響一路嘴裡不停叫著,四周的人都紛紛避讓開。喬笛無語的垂下頭,感覺大家投來的異樣目光,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丟臉啊!
商場保安將車停在大門外,錢響把喬笛放進車裡,快步跳上車,迅速將車開走。
「忍著點,我們很快就能到醫院。」錢響雙手握著方向盤,俊臉神色緊張。
喬笛靠著車後座,眼見錢響那副擔憂的模樣,喉嚨里卡著的話再度說不出口。如果她現在說,自己的肚子不疼了,這男人會不會掐死她?
十分鐘后,錢響連闖幾個紅燈后,車子嘎吱一聲停在市醫院裡。錢響打開車門,小心翼翼抱著喬笛出來,繼續飛奔往樓上跑。
前腳剛踏進醫院大門,錢響看到穿白大褂的就喊,「醫生,救救她!」
一個典型的高富帥,懷裡卻抱著個孕婦,這讓眾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喬笛倒吸口氣,丟臉真是丟到姥姥家了。
一口氣跑到二樓,錢響顧不上其他,腦袋裡想的就是喬笛不能出事,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出事。硬是將她抱進治療室,錢響急聲道:「我不管你前面還有多少病人,先給我們看!」
醫生護士還有病患都愣住,喬笛臉頰驀然躥紅,卻又不得不配合他。
「唔——」
喬笛捂著肚子低喃一聲,五官痛苦的皺在一起。治療室大部分都是來產檢的孕婦,同樣身為準媽媽,大家看到喬笛的情況比較嚴重,全都自發的出去,先把治療的機會讓給她。
「謝謝!」
眼見眾人轉身,錢響竟然出聲道謝。喬笛不敢置信的抬起頭,怔怔望著面前的男人,心尖一陣收緊。錢響以前從來不會說謝的。
「醫生——」
錢響站在病床前,盯著醫生問:「她情況怎麼樣?」
中年女醫生走過來,道:「我還沒檢查,怎麼能知道情況怎麼樣?」
醫生招來護士,「帶他去挂號,家屬等在外面。」
錢響薄唇緊抿,但必須按照醫生的指示做。他掌心落在喬笛頭頂,嘴角的勾起一抹笑,「別擔心,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我在外面等你們。」
說道最後那幾個字的時候,錢響黑眸倏地閃過什麼,雖然他極力掩飾,但喬笛卻看得很清楚。他眼眸深處掠過的晶瑩,瞬間擊中喬笛的心房。
「躺下吧。」醫生帶上口罩,開始給喬笛檢查,似乎想要喬笛放鬆,醫生語氣溫和的跟她聊天,「你老公很緊張你,看他剛才都要嚇哭了。」
喬笛咬著唇,眼前一片氤氳。她偷偷抹掉眼淚,不想在醫生面前哭。這樣也許人家要誤會的,而且這種時候,她也不想哭,應該覺得開心才對。
老公。
喬笛勾起唇,眼底有燦爛的笑容。
診室外面,錢響挂號回來,整個人便坐在長椅里,雙手緊扣在一起。這裡是醫院,周圍有消毒水的味道,這樣的氛圍莫名會讓人產生一種緊張的情緒。
錢響背靠著椅子,仰頭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心跳不斷加速。他想起喬笛蒼白的臉龐,想起喬笛凸起的肚子,掌心泛起寒意。
自從喬笛被困在電梯,再到將她送來醫院,這前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錢響根本什麼都沒空去想。甚至對於喬笛那凸起的肚子,他都沒有任何別的想法,只是單純的要保護她,保護她肚子里的那個小生命。
不過……
錢響黑眸暗了暗,心情漸漸沉到谷底。他大概也只能擔心這麼一小會兒,因為喬笛的丈夫,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很快就會出現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念叨的靈驗,錢響眼見走廊盡頭跑過來一道健碩的身影。薛恆劍穿著一件淺灰色襯衫,挽起的袖口露出結實小臂,五官輪廓分明。
錢響直勾勾盯著他,突然想起聽傅晉臣說過女兒長相遺傳爸爸比較多,如果喬笛生個女兒,那以後肯定會像薛恆劍吧!
靠!
錢響憤然別開臉,這他媽想的什麼跟什麼!
「笛笛怎麼樣?」薛恆劍氣喘吁吁的問。
錢響背靠著長椅,雙眸斜斜落在薛恆劍身上,目光深邃。看他的神態,確實不想裝的,那副緊張的模樣騙不了人。
錢響眼底的神色再度黯然下去。
「笛笛怎麼樣?」薛恆劍又問了一遍,他眼睛盯著檢查室,但進不去。
錢響偏過頭,孩子氣的抿著唇,心想他就不說話,還不急死薛恆劍嗎?哼,急死他急死他急死他!
對面的男人一直不開口,薛恆劍心頭怒火漸起,不過這裡是醫院,他又不能多說什麼。
大概十分鐘后,醫生打開檢查室的門走出來,叫道:「喬笛家屬過來一下。」
薛恆劍大步跑過去,「醫生,我老婆情況怎麼樣?」
那醫生怔了怔,下意識瞥向站在後面的錢響,只見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已經詳細做過檢查,孕婦沒什麼大問題,孩子也很好,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住院觀察一晚。」
「好的。」薛恆劍應道,錢響放在口袋裡的雙手緊了緊,為什麼這句話輪不到他來說!
「家屬去辦住院手續吧。」醫生交代好,立刻有護士過來。
錢響緊提著的心,終於能夠放下。
一把拽住薛恆劍的胳膊,錢響俊臉的神情冷冽起來,「薛恆劍,請你好好照顧喬笛,她以前跟著我的時候,我從來沒讓她受過任何危險!」
薛恆劍眉頭蹙了蹙,薄唇收緊,「我知道了。」
檢查室的門開著,喬笛躺在床上能聽到他們的說話。她掌心輕撫著小腹,眼眶一陣發酸。是吧,她跟在錢響身邊那五年,真的很安穩。
錢響沒有再進來看喬笛,她坐起身,透過窗口能看到樓下。錢響那輛黑色轎車很顯眼的停在醫院大樓前,因為剛才來時急迫,他沒按照停車線停車。
錢響走到車前,醫院停車場師傅過來說了幾句話,不過很快便離開。喬笛盯著錢響的背影,但他沒有回頭,很快將車開走。
走廊很快響起推車聲,護士進來將喬笛攙扶到病床上,隨後將她送入病房。
換上醫院統一的病號服,喬笛剛上床,薛恆劍便推門進來。
「感覺怎麼樣?」薛恆劍手裡拿著一堆繳費單子,笑著問。
喬笛蓋上被子,「挺好的,不用擔心。」
「笛笛。」
薛恆劍走到床邊坐下,臉色深沉,「對不起,這次是我的疏忽。」
「不會。」喬笛搖頭,「這是意外而已,不關你的事情。」
「可我應該保護好你的,」薛恆劍目光沉下來,道:「還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深吸了口氣,喬笛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雖然這場虛驚並無太大的兇險,但喬笛到底是被嚇著了,她吃過葯,這時候有點困,「我想睡一會兒。」
薛恆劍將枕頭放好,又托著她的腰讓她躺好,語氣溫和,「你睡吧,我先回家給你拿些東西,準備好午飯再來。」
「嗯。」喬笛應了聲,很快閉上眼睛。
這一覺睡得很沉,喬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陽光已經消失。黃昏將近,喬笛雙手撐著床墊坐起來,「我睡了很久。」
薛恆劍正坐在病床邊的沙發里看電腦,他下午沒去公司,公事都在病房裡處理。男人笑著抬起頭,道:「睡得好嗎?」
「很好。」喬笛點頭,睡醒后整個人都覺得舒服很多,先前的恐懼感也逐漸消失。
薛恆劍放下筆記本電腦,起身走到喬笛床前,「要不要吃些東西?」
聽他這麼一問,喬笛頓時覺得肚子餓。她瞥了眼邊上的保溫飯盒,笑問:「有什麼好吃的?」
「香菇雞肉粥,西蘭花,還有你最愛吃的揚州炒飯。」薛恆劍將病床側面的小桌打開,拿起溫熱的毛巾給喬笛擦擦手。
「哇,好饞。」喬笛笑得眼睛眯在一起,香氣四溢。
這些東西都是薛恆劍親手做的,味道如一的好。喬笛來不及細品,大口往嘴裡塞。中午飯沒吃,下午飯也沒吃,這對於一天六頓飯量的准媽媽來說,真是餓壞了!
「慢點吃。」薛恆劍拿著餐巾紙坐在邊上,看到喬笛吃的這麼香,他總算放心。
扣扣——
病房外有人敲門,薛恆劍瞥了眼進來的人,立刻笑道:「三姨媽。」
「情況怎麼樣?」進來的女子大概三十多歲,穿著合體的白大褂。
喬笛聽到薛恆劍喊三姨媽,頓時怔住。她快速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挑眉盯著這個女人看,那眉眼與薛恆劍倒是有幾分相似。
「笛笛,還記得我嗎?」女子笑著走到床前,望著喬笛的目光溫柔。
喬笛腦袋有些懵,求助般看向薛恆劍。
「這是三姨媽,我們結婚的時候你見過。」薛恆劍笑著解釋。
喬笛木納的勾起嘴角,跟著他叫,「三姨媽。」
不過結婚那天她見到的人很多,壓根沒記住誰是誰,所以對這位三姨媽也沒什麼印象。
「我剛去問過婦產科,說笛笛沒什麼大事,觀察一晚而已。」穿著白大褂的三姨媽開口,看她的模樣,在這家醫院級別不低。
喬笛道了聲謝,總覺得不好意思。
也許看出她的不自然,薛恆劍抬手勾住三姨媽的肩膀,帶她走到病房外。
「真的沒事?」薛恆劍依舊不放心的問。
三姨媽挑起眉,語氣微怒,「怎麼,連姨媽的話都不信?」
「不是。」薛恆劍趕快解釋,「第一次做爸爸,我比較緊張。」
「你啊。」
三姨媽笑了笑,看著自己這個各方面都優秀的外甥,叮囑道:「上次的事情解決了嗎?笛笛以前那個男朋友還有再來騷擾過她嗎?」
「沒有。」薛恆劍回答的很平靜。
三姨媽嘆了口氣,表情擔憂,「如果喬笛沒有跟前男友徹底分手,那你們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安生。」
病房門沒有徹底關嚴,喬笛坐在病床上能聽到他們的說話聲。原來上次在醫院撞見錢響那次的化驗單字,便是出自這位三姨媽的安排下。
喬笛紅唇輕抿,心底滑過一種異樣滋味。
拉著薛恆劍往邊上走了幾步,三姨媽銳利的眼神落在薛恆劍身上,壓低聲音問他:「這孩子真是你的嗎?」
「自然是。」薛恆劍臉色如常,「笛笛還沒跟前男友分手的時候,我們就好了。」
「……」三姨媽怔住,繼而嘆了口氣。
頓了下,三姨媽蹙著眉,道:「笛笛懷孕的月份壓了一個月,你也不能總瞞著家裡,我可以跟大姐解釋一下的。」
「不用了。」薛恆劍目光深邃,安撫三姨媽,「等笛笛把孩子生下來后,我再跟爸媽說吧。」
現在年輕人的戀愛節奏,三姨媽自認融入不了。不過外甥這麼說,她自然也不會再懷疑什麼,只能叮囑他幾句話,同時讓他好好照顧喬笛。
送走三姨媽,薛恆劍抿唇走回到病房,表情看不出任何起伏。
病房側面的巨大盆栽后,錢響單手提著保溫飯盒,內斂的黑眸眯了眯。最後那個月家裡盯著他盯的極緊,他很少去喬笛那裡,難道她跟薛恆劍真的那時候就好了嗎?!
不過喬笛懷孕的日子有問題,這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