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喬笛,你懷的孩子是誰的?
原本醫生要求住院一晚觀察,但是薛恆劍不放心,硬是讓喬笛住了三天。
呆在無聊的病房裡,喬笛身心受到限制,脾氣也跟著不好起來。幸好薛恆劍遷就她,她發脾氣的時候,也會耐心哄她。
清早起來,薛恆劍辦好出院手續,扶著喬笛下樓。他打開車門,喬笛抬腳輕鬆的邁上去,已經五個月的身孕,動作絲毫不見笨拙。
「慢點。」薛恆劍叮囑她,伸手幫她把安全帶扣上。
喬笛笑了笑,望著藍天白雲,心情瞬間回升。
黑色卡宴開出醫院大門,薛恆劍微微降下車窗,能夠讓喬笛呼吸到新鮮空氣。他雙手輕握著方向盤,時不時瞥著喬笛,嘴角勾起的弧度溫和。
「我們這是去哪?」喬笛蹙眉問。
薛恆劍無奈的聳聳肩,道:「送你回家。」
「回家?」喬笛聲音拔高起來,「不是說不讓你告訴我爸嗎?」
「我沒說。」薛恆劍勾起唇,耐心解釋,「不過昨晚我回家取東西,恰好看到你爸爸來家裡,所以……」
喬笛瞥著嘴,氣餒的搖搖頭。好吧,一定是昨天下午他爸打電話的時候發覺不對勁,晚上才會跑去家裡檢查,這次真是穿幫了。
不多時候,薛恆劍將車停在別墅外。有傭人小跑著過來接行李,語氣畢恭畢敬道:「小姐,姑爺。」
薛恆劍禮貌的點點頭,拉著喬笛的手進去。
「小笛回來了。」郝婧站在玄關處,似乎正在等他們進門,嘴角含笑。
喬笛懶得換鞋,直接往裡走。
「寶貝閨女。」喬金福快步迎出來,目光緊緊落在喬笛的肚子上,「我的寶貝孫子沒事吧?」
轉身坐進沙發里,喬笛沒好氣道:「你要先有女兒,才能有孫子。」
「你這孩子!」
喬金福倒了杯溫水遞給女兒,柔聲道:「爸爸自然都疼,都疼啊。」
這還差不多。喬笛撇撇嘴,伸手拿起茶几上準備好的水果,捏起來往嘴巴里塞,「我餓了,快給我做飯吃。」
「這麼早吃飯?」郝婧後面跟進來,隨口道。
客廳里的掛鐘不過十點,喬笛後背靠著沙發,雙腿搭在茶几上,悠哉道:「這是孕婦的進食時間,你原來懷元寶的時候,比我還能吃!」
郝婧蹙了蹙眉,被喬笛嗆的說不出話來。
喬金福急忙打圓場,捏了捏妻子的手,「笛笛餓了,快去讓廚房準備,千萬不能餓著我孫子。」
聽到丈夫的話,郝婧不情不願的站起身,徑直走進廚房。現在有了孫子,兒子就不受寵了,哼!
瞥見妻子走遠,喬金福立刻坐到女兒身邊,笑嘻嘻開口,「寶貝閨女啊,爸爸找人給你算過了,你這一胎肯定是兒子!」
喬笛咬著草莓,語氣平靜,「男孩女孩都好,只要健康就行。」經過這次的事情,喬笛最大的體會就是孩子要平安。她不執著於性別,反正如果這胎是兒子,以後還能再生個女兒,也要給她乾兒子做老婆的!
再生?!
喬笛目光沉了沉,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心澀。她哪還能機會再生一個呢!
低頭輕撫著凸起的腹部,喬笛臉色低迷,心情覺得惋惜。果果啊,如果幹媽肚子里這個是小弟弟,你的媳婦兒可就泡湯了!
薛恆劍提著東西進來,把不少補品遞給家裡的傭人。喬笛看到他拿來的那些盒子,眉頭不禁蹙了蹙,但並沒多說,繼續低頭吃水果。
姑爺回來,喬金福自然開心。他特意泡了壺好茶,薛恆劍耐著脾氣陪喬笛爸爸聊天。雖然這是個很艱苦的工作,但薛恆劍也沒有嫌棄的意思。
眼見他們聊的還不錯,喬笛站起身回到樓上卧室。她不喜歡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拿著換洗衣服走進浴室。
二十分鐘后,喬笛洗好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出來。卧室的牆角放著個行李箱,她打開箱子看了看,嘴角莫名滑過一絲苦笑。
薛恆劍東西收拾的很整齊,又拿來這麼多補品,這是希望她在娘家常住嗎?
走到梳妝鏡前,喬笛輕輕梳理微濕的長發,臉色沉寂。這段日子相處,她已經對薛恆劍這個人有些了解。如今他刻意讓自己回到娘家來住,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錢響嗎?
喬笛抿起唇,黑亮的眼眸暗了暗。如果是的話,那她只能說這個顧慮多餘!
吃過午飯,喬笛滿足的回到卧室,繼續倒在床上曬太陽。現在的喬笛,是全家的重點保護對象,不要說喬金福寵著她,就連郝婧此時也不敢惹她!
「笛笛,還要不要吃水果?」郝婧站在喬笛卧室門外,輕聲問。
窗外的陽光透過白色紗簾照射進來,喬笛走到窗前,一把將紗簾推開,同時也把窗戶徹底打開,讓陽光直接無阻擋的照射進來。書上說,如果陽光透過玻璃窗,紫外線便會被阻擋。只要合理享受紫外線的光照,對人體是很有好處的。
「我想吃你烤的蛋糕。」喬笛頭也沒回,直言道。
郝婧怔了怔,隨後應道:「好啊,你喜歡什麼口味的?」
「草莓吧,」喬笛聳聳肩,「巧克力也想吃。」
「沒問題。」郝婧點頭,轉身下樓去廚房。烤蛋糕並不算複雜,況且她的手藝真是很好。當年郝婧還是憑藉這門手藝吸引到喬金福的注意,這才能順利嫁進喬家。
郝婧轉身下樓,喬笛轉過身回到床上,小腿搭在靠墊上繼續曬太陽。以前她很不喜歡這個小媽,可自從她懷孕后,對於郝婧的態度正在逐漸改變。
無論是不是怨她搶走爸爸,但郝婧終究生下了喬元寶,這個與她有著血緣關係的弟弟。喬笛就算不看任何人的面子,為了弟弟也不願再跟她斗下去。
沒意思!
喬笛覺得,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意思,她全部的心思都在肚子里的寶寶上面。
在娘家住了三天,喬笛每天都享受著女皇般的待遇。喬金福每天都守著女兒,給她買各種胎教的教材,喬笛不能阻止,同時心裡也暖暖的。
郝婧吃醋,她當初懷兒子的時候,喬金福也沒這樣過。難道真是人越老越稀罕孩子,不過她這個年紀也不可能再生一個了!
輕輕嘆了口氣,郝婧慢慢調整心情。怎麼說喬笛都是元寶的姐姐,大家都是一家人,那麼喬笛肚子里的寶寶以後也要叫自己一聲外婆。雖然她這個年紀當外婆確實太太太年輕,可卻是不爭的事實。將這個孩子當作自己的晚輩來想,心情平復不少。
這三天里,薛恆劍每晚下班都會來到喬家,體貼入微的照顧喬笛,完全是個模範丈夫。喬笛對於他的行為挑不出什麼問題,卻總覺得心裡不舒服。
親眼看到薛恆劍對於女兒的照顧,喬金福總算放下心來。坦白說這次喬笛住院,他總覺得是薛恆劍對女兒照顧不好才會這樣,所以要把喬笛接回家來住,一方面是想念喬笛,還有一層意思也是給薛恆劍些壓力。要是他不能照顧好喬笛,喬家也不是沒人的!
畢竟是親父女,父親的心意喬笛能猜到。用過晚飯,喬笛送走薛恆劍,直接來到父親房間,郝婧主動給他們父女聊天的機會,轉去隔壁陪兒子。
「爸爸。」
喬笛坐在沙發里,低聲道:「薛恆劍挺好的,對我和孩子都好。」
喬金福坐在女兒對面,目光盯著她挺起的肚子,眼神有片刻的黯淡,「好就行,那爸爸就放心了。」
驀然抬起頭,喬笛似乎看到爸爸眼底擔憂的神情,可等她細看過去,父親眼中便只剩下溫柔的笑意。
心底的某處揪了下,喬笛咬著唇,總覺得爸爸似乎察覺到什麼,或者他根本就知道什麼!
「我想回家住了。」喬笛別開視線,直言道。
喬金福起身走到女兒身邊,「再多住些日子,這裡有人伺候你不好嗎?」
有人伺候當然好,可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畢竟這裡已經不是她自己的家,她想要回到自己那個小窩,不需要每天強顏歡笑。
看到喬笛低著頭不說話,喬金福也不在難為她,只是不放心的叮囑她,「你們單獨住在外面,爸爸總是不放心,以後再有任何問題,都不許瞞著我!」
「好。」喬笛答應,經過這次的事情,她知道爸爸很緊張自己。
「明天讓傭人給你收拾東西,你不要挺著大肚子自己動手。」
喬笛再度點點頭,起身往外走,「爸爸晚安。」
「寶貝閨女晚安。」喬金福送走女兒,臉色依舊擔憂。
回到卧室,喬笛躺在床上並無睡意,她打開行李箱開始收拾,把行李收拾好后,再度躺回被窩裡,還是沒有睡意。
床頭柜上擺放的手機一直沒響,喬笛瞪著黑黑的屏幕,神色低落。自從那天把她送去醫院,錢響一次都沒來過,甚至電話都沒打過。
喬笛背靠著床頭,黑亮的眼眸沉寂。
清早起來,喬笛吃過早餐就讓司機把她送回家。她事先沒有告訴薛恆劍,司機提著行李把她送到樓上,家裡整潔如新。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喬笛搖頭,「沒了,你回去吧。」
司機沒有多耽擱,很快離開雅豪名居。
關上大門,喬笛把行李箱拿回卧室,將裡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重新掛入衣櫃里。雖然這裡不如家裡的別墅好,但這所房子里……有那段她不能忘記的過去。
喬笛慢慢彎下腰,凸起的肚子並沒影響她的動作。她伸手拉開衣櫃的最下面那層抽屜,裡面有兩件男士襯衫,一條領帶,還有一雙襪子。這些都是上次錢響遺留下來的衣物,後來喬笛發現想要還給他,又覺得這幾件舊衣服他肯定不稀罕。原是應該丟掉的,可不知道為何她留下來,還藏在最下面的抽屜里。
「呵呵——」
喬笛輕笑了聲,自己這行為不就是掩耳盜鈴嗎?!
須臾,喬笛將抽屜合上,起身走進廚房。打開冰箱門,滿滿的食材依舊是薛恆劍的作風。摒棄心底的雜念,她不願意再多想,既然已經選擇今天的路,她怎麼都要堅持下去,不能回頭!
午飯吃的有些多,沐良睡的很沉。等她睡醒下樓時,已經臨近傍晚。
「四少奶奶。」管家快步過來,沐良挑起眉,順著管家的手指方向看到錢響。
「四嫂。」
茶几上放著兩個空掉的咖啡杯,沐良怔了怔,走過來問他:「你在等我?」
「對呀。」錢響回答的無害,但那表情怎麼都不對。
沐良心下一沉。
「坐吧。」沐良斂起異色,在錢響對面坐下。傭人端來鮮榨果汁,每天沐良午睡醒后都要喝的,也是傅晉臣特別吩咐過的。他說多吃水果,生出的女兒尤其漂亮。
「有話說?」沐良試探的問。
錢響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沒什麼事,好久沒見了,過來看看你。」
這話聽起來倒是沒問題,不過沐良總覺得奇怪。她捧著果汁,仔細觀察錢響的表情,卻始終看不出什麼起伏。
「四嫂!」
錢響雙手搭在沙發背上,上半身往後靠進去,「我那天看到喬笛了。」
沐良點頭,她自然知道喬笛被困電梯是被錢響送去醫院的,「謝謝你了。」
「客氣什麼。」錢響仰著頭,目光逐漸變得銳利,「可是我看喬笛的肚子,比四嫂要大很多,難道她懷的雙胞胎?!」
「咳咳——」沐良被嗆的咳嗽起來。
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沐良,錢響抿唇笑了笑,道:「你是我四哥的老婆,他可以為了老婆孩子不顧一切,什麼都做,我也一樣可以!」
「……」沐良動作僵硬接過錢響遞來的紙巾,俏臉再無笑意。錢小賤發現什麼了嗎?
庭院里響起汽車聲,錢響沉著臉往外走,恰好與傅晉臣對臉,「四哥,我在外面等你。」
傅晉臣看到他的神色,蹙眉走到沐良身邊,「怎麼了?」
沐良喝了口果汁,沒有說話。眼見他們的表情,傅晉臣立刻猜到什麼,他掌心落在嬌妻肩頭,「我去看看,晚上別等我吃飯。」
「老公!」
沐良拉住傅晉臣的胳膊,悶聲道:「他的表情……有些可怕。」
「現在知道怕了?」傅晉臣撇撇嘴,「早說讓你們別這麼玩他,遲早玩出事來!」
沐良縮了縮脖子,傅晉臣好笑的在她臉頰親了下,哄她,「放心吧,我們家錢小賤有分寸的,他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傅晉臣開車離開別墅,錢響的車跟著一起開走。不多時候,沐果果從幼兒園回來,沐良陪著兒子在樓上畫畫。
沐果果畫了一幅新作,獻寶似的捧給沐良看。兒子的作品多是天馬行空,創造力無限,不過今天的畫倒是很容易看懂。
「這是乾媽,那這個是誰?」沐良指著畫里那個穿著紗裙的公主。
沐果果抬起小屁屁磨蹭在沐良懷裡,羞澀道:「果果的媳婦兒。」
「哈哈哈……」沐良大笑不止。
望著畫中那個穿著紗裙的小姑娘,沐良眼神閃了閃,低頭問兒子,「果果,你喜歡乾媽肚子里的小妹妹?」
「喜歡。」沐果果肯定的答,「只要是乾媽生的,果果都喜歡。」
兒子這話聽起來有些古怪,但是孩子真心想要表達的含義。沐良嘆了口氣,鼓勵兒子把這幅畫繼續畫完,下周送給喬笛。
拿起桌上的手機,沐良猶豫良久,最後並沒有給喬笛打。算了吧,就當是為了她兒子,也要給錢小賤一個機會!否則以後果果的小媳婦攥在錢響手裡,他還指不定出什麼難題呢!
來到傾城,酒吧還沒到營業時間。不過那些鑽石級客人,完全可以不分時段進來。
二樓包廂里,錢響手中夾著煙,一根接一根的抽。
項北奪過他手裡的煙,掐滅在煙灰缸里,「看你那點出息!」
碰——
錢響抬腳踹了茶几,吼道:「是四哥陰我!」
那邊沙發里,傅晉臣放下手裡的檸檬水,挽起袖子朝錢響走過來,「你他媽活膩歪了!」
錢響臉色很難看,起身就要迎上去。這種時候動手,傅晉臣必然不敢用盡全力,畢竟這事情他理虧,可錢響心情不好,鐵定需要發泄!
項北趕快在中間攔住,怒聲道:「都他媽安分點,別惹我動手!」
傅晉臣掌心落在錢響肩頭,笑道:「錢錢。」
「操!」
錢響再度炸毛,不過三人卻都抿唇笑出聲。
「行了。」
項北拿了瓶礦泉水遞給錢響,也不讓他此時喝酒,「有話慢慢說。」
「說屁——」
錢響頹然倒在沙發里,「你們都看我笑話!」
「咳咳!」項北笑著跟傅晉臣對視一眼,兩個男人默默幸災樂禍。他們的笑話錢小賤也沒少看啊,一人看一次,不是很公平?!
「說正事吧。」
傅晉臣收了笑,低頭盯著錢響問,「你打算怎麼做?」
錢響擰開瓶蓋喝了口水,神色凜冽。他沒說話,傅晉臣也沒繼續追問。
「別說我們不幫你,」項北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條,遞給錢響看,「這是老四上次讓我幫你查的,全部資料都在這裡。」
錢響原本不買賬,接過去看過後,臉色才算緩和。到底是兄弟,傅晉臣還是會站在錢響這邊,雖然他家心肝嘴上說幫著喬笛,但傅晉臣心裡明白,沐良也希望喬笛最終能夠幸福的。
喬笛這幸福,別人給不了。亦如錢響的幸福,同樣是別人不能給的。
開車離開酒吧,錢響臉色陰霾的將車開到雅豪名居。他把車停在自己專屬的車位上,抿著唇坐電梯上來。
叮咚——
喬笛聽到門鈴聲,狐疑走到門邊。她正要開門,但門已經從外面被人打開。她覺得奇怪,心想薛恆劍為什麼進門前還要按門鈴。
「你……」看清走進來的人,喬笛頓時怔住。這男人怎麼會有鑰匙?
錢響大刺刺站在喬笛面前,目光肆無忌憚打量她鼓起的肚子,「喬笛,我就問你一遍,你肚子里懷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喬笛咬著唇,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