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情

看到程英的半個身子不在冰面上的時候，池武就知道跑，都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那心慌的，都要跳出來了。

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跑過來的。只是機械的在運動

一直看到程英在水面上露出來的腦袋，池武的心臟才歸位。

池武「你使勁，快使勁，你爬上來點，我就能拽著你的手了。」

池武對著程英，嘴巴就一直沒有停過。至於說出來的什麼，池武自己不知道。

都怪冰面太高，程英身上穿的厚重，再加上天氣太冷，根本就不是程英這樣的一個孩子能爬上來的。

池武眼睛盯著程英，什麼都沒有注意到。

程英凍的腦子都不好使了。覺得好像怎麼都爬不上去，不知道自己在空間裡面能不能呆一個冬天，

不然冰不化開，估計都出不來了。這是要沉在河底的節奏呀。

這就是早死跟晚死的問題呀。餓死，還是憋死，或者被誰淹死，還是凍死。

四種選擇。老天算是夠疼她的，總比上一世，沒有選擇，只能氣死好。

程英這時候是有點自嘲的。

程英「池武，你放開我吧，躲遠點，就當沒看到我掉進去」

程英難得好心一把，自己要是掉河裡，不一定能死，

可看著自己掉河裡的池武，一定落不得好。

池武「說什麼呢，你快上來，我這就下去弄你」

這孩子有點發傻，兩人都下來，更上不去了。

程英看著池武，正想著撒手，想趁著還有點意識，到了水裡，立刻跑到空間里去。

就過來一隻大手，一把就把程英給拎起來。

程英的睫毛都凍成冰了，恍惚的看到自家后爸的臉。

還有池武那聲「爸」程英就暈過去了。

等程英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躺在自家的熱炕頭上的，就是頭比較沉，還有嗓子疼，渾身都疼。

想也知道的，大冬天的掉進水裡，撈出來也得折騰兩天。

程英閉著眼睛想著，自己是怎麼上岸的。

雖然當時腦子都要凍僵了，可自家后爸，把自己撈上的時候，程英還是瞄到一眼的。

自家后爸人還不錯，程英觀察過，自己掉進水裡的地方，就是大人那也得冒險才能把他撈上來呢。

欠了人情呀，還是關係到了人命的人情。

程英伸伸胳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邊上老太太「英子，醒了」

程英聽著老太太的聲音，跟平時不大一樣，沙啞了不少。

程英轉頭看看自家老太太，身子沒啥力氣「奶，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老太太拽著自家孫女的胳膊「奶的乖孫女呀，總算是沒事了，你嚇死奶了」

程英睜開眼看看老太太，眼眶有點濕，生病了能有熱守著，那是一種幸福的滋味「奶，媽呢」

老太太給孫女擦著腦袋「上山找葯去了。英子你躺了兩天了，可把奶給嚇死了」

程英攥攥老太太的手「沒事了，都是我貪玩，奶，池武呢，虧得有他」

這個必須的說，不然救命恩人，在老太太這裡還得受罪。

老太太眼神不像剛才明亮「英子，奶知道了」說這話時候的情緒不像剛才的好。

想必老太太心中也糾結，自己膈應的人，偏偏成了孫女的救命恩人。

程英在這幾天還算是了解自家老太太，雖然言語刻薄，可還算是恩怨分明。

要把這個沾了自家兒子位置的人，當成孫女的恩人，老太太心裡不是很情願呀。

程英不想老太太為難，還人情，自己也成。

自家老太太隨她好了，只要老太太心裡痛快就好「奶，冬天，山上有葯嗎，讓媽回來吧，我沒事。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

老太太「英子甭管了，回頭你媽回來，就不去了。快喝口熱水，奶給你弄吃的」

程英一想也是，山那麼大，哪裡去找人呀，現在可沒有手機，隨便以傳呼就回來了。

喝口熱水趕緊的發發汗，退燒吧，不然這裡缺醫少葯的，再把自己整出來點毛病，得不償失呀。

老太太做飯的速度很快，一會的功夫，就弄進來一碗帶著油花的湯。

程英捧著碗，有點激動在，這是到這裡頭一次，吃到油花，而且還不是粥。

程英抱著碗吸著喝了一小口，這味道真香呀。

老太太看著孫女「英子，趁熱喝，好出汗，不然落下毛病可是一輩子的事。」

程英用筷子往嘴裡加了一個面噶噠，哎，還是棒子麵的。

這日子過的，連吃碗噶噠湯，都是棒子麵的。太糟心了。

好在總比粥，有味道多了。

程英吃過湯，感覺鼻子尖都在冒汗，身上也有點力氣了。就是嗓子眼還是發乾。

老太太把碗給收拾下去，趕緊的給孫女捂在被子裡面，蒙的嚴嚴實實的開始發汗。

自從程英醒來，老太太一句都沒有問。程英是怎麼掉進河裡的。

程英睡著之前想，不知道池武是怎麼說的。

大概是覺得程英病好了，程英在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守著人。

程英趴在窗戶紙糊的窗欞上，向外看看太陽的方向。不早不晚的時候。

估計家裡人都到外面上工去了。

趁著機會，程英閃身進了空間。

程英看著眼前的空間，瞬間有點呆萌，這個變化實在有點大。

原來，那麼大點的一個水坑子，現在都變成水潭了。

這水是怎麼來的，程英倒是知道，可她沒有挖過那麼大的坑呀。

原來這個容器，是可以自主變化的。

程英手邊就是上面有著兩行字的大石頭。

石頭邊上就是擴展開來的水潭。而且還是兩個。

程英「早知道不用挖坑，灌水就能這樣，我費那麼多的勁做什麼」

對於程英的抱怨，大石頭上一個字都沒有出來。

這是把程英無視了。

程英看看水潭子，清澈見底。可見度太高了，目測這水潭子怎麼也有一米五，到兩米那麼深。

至於大小，程英看著兩個水潭子加在一起，有百來平米。

這得養多少魚呀。程英心裡高興，因禍得福呀。

說道魚，程英倒是看到了，水裡面確實有一條魚。

不過怎麼看，都不是自己當初豬油蒙心弄進來的那條黑鯉魚。

水潭裡面，一條通紅的鯉魚，很悠閑的游著。姿態優雅，線條唯美。

程英逛過花鳥市場，就現在潭子裡面這條魚，沒有萬八的都買不下來。

程英了解不深，可是錦鯉，跟他絕對不能比。

要說值錢那可是真值錢。

程英想想羊毛的事情，要說把魚給改變成這樣。當真是好本事。

可對於一個七八年，走百十多里路，才能到縣城的農村小丫頭來說，他不如一條鯉魚值錢呀。

這魚在漂亮它不解饞呀。解決不了溫飽問題。

這年頭，誰會用萬八塊錢買條這玩意呀。十塊錢都沒人花。

程英眼神陰沉的盯著池子里的面的魚「你長成這樣，我怎麼下手殺魚呀。在說了，誰知道你變異以後，還能不能吃呀」

太現實的問題了。

程英看看水潭子，往後走了兩步，千萬不能沾水，誰知道自己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出來的時候變成啥樣呀。

這是個大問題。黑的都能變紅了。自己要是變成綠色的，說他是羅莎國的，都沒人信。

程英覺得自己的審美，跟這個水潭子不是很一致。真心的怕到時候自己接受不來了。

弄個四不像字出來，自己不活坑死，每天照鏡子，都得腦袋疼。

因為肯定每天都要罵天。

程英想著社會發展的步伐。就這個水潭子，估計十年以內都用不上。因為人們的經濟水平，根本就沒有發展到這份上呢。

精神生活永遠都是建立在物質生活之上的。那是上層建築。

溫飽不解決的年代，誰有閑情折騰這個呀。

就是有那麼一小撥人能欣賞，捨得欣賞，那也不是程英整個身份能夠接觸到的，所以雞肋，很雞肋。

越看越鬧心，程英還是轉頭，還是看看自己的蘿蔔白菜吧。

程英看著眼前的白菜花，那真是漂亮，還有蘿蔔花也不錯。

連白薯秧，都長的優雅修長，顯得那麼有格調。

至於窩瓜秧，那更是漂亮，花開的更大了。

程英盯著眼前的東西，覺得有點不太妙。

自己當初把這些東西種上的時候，一夜的功夫，就在空間裡面開花了。

上次醒來的時候，聽自家奶奶說，自己都躺了兩天了，這至少兩天的功夫過去，怎麼這些蘿蔔白菜還在開花呀。

這太不符合常情了。太不符合植物生長的原則了。

沒道理花期，要比生長期還長呀。

即便咱們不是農科院走出來的，這個常識還是有的。程英的心，有點抖呀。

程英走到白薯秧程英走近一些，看看開著花的白菜。呵，都要打子了。

程英走到白薯秧子跟前，蹲下身，雙手並用，扒開土地。

那麼大的白薯秧子下面，就有小孩拳頭那麼大的一塊白薯。

還不如當初程英埋進土裡的白薯大呢。

程英那個心呀，都要碎了。什麼空間出產，要效率有效率，要產量還有產量，都是他媽的瞎扯淡的。

這算是什麼呀，罐養王八，還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