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鮮血,殘肢,一把把明晃晃的尖刀從四面襲來。看不到完整的人,只有那一雙黯淡無光的眼睛訴說著臨死前的不甘……
「我以為只有賊才喜歡晚上出來溜達,原來你也喜歡,是打算轉行了?」月色明朗,司空摘星那張清秀的臉在月色的襯托下愈發奶油了。只是話還是千年不變的挖牆腳。
卿卿扯扯嘴角,陰測測的很是恐怖。「我知道有小賊晚上要來請我吃東西,當然要出來等著啦!」
卿卿說得當然不是真話,她要是告訴司空摘星自己因為做噩夢,嚇得跑到能看到西門吹雪房間的地方吹夜風還不被笑死?不過有了個司空摘星還真比自己一個人待著好。
「你的鼻子跟陸小鳳有得一拼了。」司空摘星拿出一個油紙包打開,淡粉色的糕點,面上裹著一層層的酥皮,讓人很有食慾。「群芳閣的玫瑰酥,一天只賣三盒。這盒還是我路上從王府里順來的,聽說那王爺今晚要宴請某個花魁,嘖嘖,可惜了。」
卿卿眼前一亮,倒不是她聽過群芳閣的名聲,只是物以稀為貴,若是不好吃司空摘星也不會偷了。白了某個得意洋洋的大盜一眼,卿卿隨手拿了一塊吃。
咬一口,外酥里嫩,層層酥皮被咬開后裡面竟是滑溜溜軟綿綿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東西,不太甜,吃過後唇齒間還能回味出玫瑰的清香。
拿了一個扔到司空摘星手上,也就是這人手上功夫好,輕輕一滑一抬,那麼脆地玫瑰酥竟然沒一點損壞。驚嘆之餘,趁著司空摘星挽救那一塊,卿卿很直接地把他另一隻手中的油紙包搶到懷裡。
「哎你——」
「你大半夜的闖進萬梅山莊我就不告訴師父了,這玫瑰酥就當封口費。你看我還給你留了一塊,快吃吧!」
這姑娘一臉「看我對你好吧,還不感激我」的表情讓司空摘星也體會到了陸小鳳那種蛋疼,他總算是明白陸小鳳當初的感覺了。這丫頭簡直是個強盜!
「你就不怕我偷回來?就像——這樣。」說話間,就連卿卿自己都沒發現,她手裡的油紙包就又不見了。
武力值果然是武俠世界里不可缺少的關鍵,卿卿對此深有體會。她也不急著搶,小賊遇上強盜也是討不到好的。司空摘星是小賊,她就是強盜,何況還是在她的地盤。
不是西門吹雪的嗎?卿卿私人認為,西門吹雪的就是她的。至於西門吹雪是怎麼想的無法考證,誰讓她是西門吹雪的徒弟呢?
卿卿淡笑,「我師父的房間就在那兒。你說我現在喊一聲有採花賊會什麼樣?」
司空摘星嘴角一抽,把卿卿掃視了兩遍,「你這小身板也算花?」
「摧殘祖國的幼苗比摧花還嚴重,我是不是花無所謂,不過這是萬梅山莊就有所謂了。你說我算是花嗎?」
司空摘星,「你這是威逼!」
卿卿很嗨皮,「是啊是啊!」
司空摘星:……乖乖把糕點交給卿卿,極度鬱悶道,「你真的不考慮轉行?假以時日肯定能超過我啊!」
卿卿咬了口玫瑰酥,擺手,「暫時不考慮,去吧去吧,找陸小鳳玩去。」
玩?司空摘星被這個字深深傷到了自尊,本欲多說兩句,突然臉色一變,竟然真的消失了。
卿卿放下手中東西,有些落寞,有隻剩下她一個人,好像玫瑰酥也不是那麼好吃了。抬頭望月,嘴裡呢喃道,「下次應該找他黑點酒來,醉了就不會睡不著了。」也不會想那麼多了。
正想著,卻見面前忽然多了一道白影,蒼白的人,蒼白的衣,連聲音在這夜色下也如月一般蒼白清皎。
「心中有懼,縱使喝醉也是無用,徒傷身體。」
「師,師父……」即使來了幾天對這些高手有了初步了解,乍一看到對面突然出現一個白衣影子卿卿還是有些小慌亂。但也只是一瞬間,隨即收斂了一切不對勁,朝西門吹雪笑到,「師父怎麼出來了?莫不是聞到了玫瑰酥的香味。唉,師父就是師父。」
一邊小小地拍馬屁,卿卿一邊貢獻出自己手裡剛從司空摘星那兒上來的吃食,打開遞到西門吹雪眼前。她覺得自己這徒弟當的也算是合格了。
西門吹雪淡淡看一眼油紙包里看起來可口誘人的東西,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不必。」
白色衣擺在風中劃過一道弧線,卿卿注意到自家師父左手上依舊拿著他那把萬年不動的劍。不由感嘆,果然不愧是劍神,那哪裡是劍,根本就是他老婆嘛!也不知道他未來跟他老婆那啥的時候是不是也帶著劍……這麼一想,卿卿覺得自己未來的師母實在太可憐了,她未來師母叫啥來著?孫秀青?
不管腦子裡怎麼想,面上功夫還是要做的。幾天的時間讓卿卿充分了解到自家師父的脾性,妥妥的冰山不解釋,對除了劍以外的任何事不感興趣。對她這個徒弟,排開練劍應該也不會過度苛責。
渾然不介意西門吹雪的冰山臉,卿卿繼續道,「哎師父吃一點吧,從司空大盜那裡黑的,不要錢的東西不吃白不吃。」說到這兒覺得還不夠,又加一句,「據說一天只三份,也不是天天能吃到的。」
西門吹雪聞言又看了卿卿一眼,卿卿可以以她最好的鈦合金狗眼確定,那妥妥的就是鄙視。卿卿覺得很委屈,她說什麼了,不就是好心好意請他吃個糕點,做什麼鄙視人家?
蘿莉臉配上一雙極其漂亮此時顯得極端委屈無辜的雙眼,殺傷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可惜,劍神大人對此無感,他感興趣的只有劍。
儘管這樣,徒弟還是自家收的,怎麼著也不能太丟人啊。於是西門吹雪好心地告訴卿卿,「你若喜歡,天天吃便是。」
卿卿張嘴,半晌鼓著眼睛蔑視西門吹雪的敗家。一天才三份的東西那得有多貴啊,就算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花別人的錢不心疼,花自己的就不爽了。卿卿只覺得自己以後要好好抓緊財政,絕對不能讓師父敗光萬梅山莊,嗯就是這樣。
「師父啊!」卿卿恨鐵不成鋼,「我跟你說啊,那個錢不是……」
「為何不睡?」
就在卿卿打算好好給自家師父上一節經濟課時,西門吹雪突然蹦出四個冰冷的字讓卿卿熄了火,怏了。
「呃,這個……那個……我晚上吃多了,吃飽了撐的。」這什麼破理由!卿卿心裡默默內流,不是她不想告訴西門吹雪,實在是害怕西門吹雪知道自家唯一的徒弟會因為看見幾個死人怕的做噩夢睡不著會滅了她的。那個喪心病狂的男人絕對做的出來,卿卿肯定。
吃多了?西門吹雪的零度視線直直掃向卿卿手裡的玫瑰酥,這也叫吃多了?
西門大神輕輕皺起眉頭,「你,不誠。」
「啥?不成?還不舉呢!」
一道冷風吹過,卿卿默默捂嘴。叫你嘴快,這下好了,等著被西門大神逐出師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