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舉?」冰冷的聲音,連面目表情也沒有一絲波動,仿若存在的疑問和威勢卻讓卿卿連連搖頭。
「我什麼都沒說,真的。」卿卿捂著嘴,小眼神可憐兮兮地看著西門吹雪,,可惜對方似乎不怎麼給面子。
「不舉,聲音很大。」所以他聽得分明。
卿卿繼續內流,大眼睛水汪汪的,「徒兒相信您一定是金槍不倒,一夜七郎……師父,能當沒聽到嗎?」期冀的目光讓人不認拒絕,卿卿絕對不會承認她在心裡想自家師父的持久度啥的問題。這應該是孫秀青關心的不是嗎?
西門吹雪眸中有幾分波動,面無表情道,「可以。」
雖然這麼輕鬆地度過危機讓她不敢相信,不過也只能寄希望於西門大神一心練劍對這個不了解。話說,也不知道她師父現在還是不是處呢?
把那這個雜思排在腦後,卿卿鬆了口氣便問到,「師父你剛剛說我什麼來著?沒聽見。」
西門吹雪聞言低頭看著卿卿,清冷的目光彷彿能看透她一切偽裝。半晌,他斷然,「目光渙散,嘴唇帶白,後頸僵硬,非自然清醒之故。」
非自然清醒也就是……卿卿看著西門吹雪的眼神頓時充滿驚訝和崇拜,西門大神不愧是西門大神,觀察力都這麼仔細。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賴上西門大神當師父真是賺了。
再不敢隱瞞,只好老實交代,「我做噩夢了。」
西門吹雪點頭,「嗯」了一聲就不說話了。只一雙冰冰涼的眸子看得她發寒。卿卿覺得自己被鄙視了,於是她用極輕的聲音嘀咕了一句,
「難道師父就沒有做過噩夢?」做噩夢,人之常情。不過卿卿覺得西門吹雪肯定是不會的。他已經不算人了,他是劍神來著。
她的聲音很輕,但還是逃不脫西門吹雪的聽力,西門吹雪告訴她,「有過。」
「啥?」
看著卿卿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樣,西門吹雪面無表情表情點頭,冰冷的目光讓卿卿幾乎信以為真。「七年前西北邊境出現一外域妖僧,弒殺*毒術無人能解,我逐五日方在沙漠將他斃命。臨死前,不慎中毒名斷噩。」
「斷噩?那是什麼?」
「西方有法為夢中證道,廣為流傳。那妖僧祖師以此為據,製得斷噩考驗心智,試藥身亡。」
卿卿身子一顫,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連研製的人都死了?那究竟是什麼葯?」
「中斷噩者前三天凡是入睡夢中便是曾經歷過殺人地場景,三天後時刻如見冤魂索命,惶惶不可終日。最終兢懼而亡。」
「有人活下來嗎?」
西門吹雪看了她一眼,道,「自其祖師死後,後輩嘗試者無一人存活。」
黑沉的夜,冰冷蒼白的人說著驚悚的話,卿卿心裡驀地一緊,小手噌地一下拉住西門吹雪的衣角。剛剛吃了玫瑰酥的手頓時在上面落下兩個印子,卿卿很上道地從懷裡摸出西門吹雪當初給她洗白的帕子,仔細擦乾淨了。見男人沒有反應嫌棄啥的,這才大著膽子摸了一把師父的手。
「不冷啊!」這般嘀咕著,西門吹雪又沒反應,便更加放肆。小爪子不斷在西門吹雪身上摸索,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西門吹雪面色一沉,手指輕輕扣住卿卿不規律的小手,看起來沒用什麼力氣,卿卿卻怎麼也掙不開。星眸死死盯著卿卿,巨大的壓迫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那個,我只是想看看師父是不是真的是活人……」卿卿結結巴巴說完,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子?
西門吹雪微微愣怔,似乎沒想到卿卿會糾結這麼個問題。於是他問,「結果如何。」
卿卿一愣,隨即敢肯定,西門吹雪絕對有在調侃她,這個外表冰山的大劍神絕對是個腹黑。
掰著手指頭,卿卿鬱悶道,「手比我還熱,身上有沒有開關不清楚,心跳在左邊不是兩邊,初步判定不是外星人也不是死人。」總之她不承認他是人。
「何為外星人?」
「來自另一個世界有知識有文化會法術的非人。」繼續鬱悶,不是外星人啊,卿卿想著她師父莫非是什麼機器人穿越啥的?也不知道身上是不是有開關呢……這麼想著,卿卿看西門吹雪的眼神就稱得上是詭異了。
「師父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西門吹雪斜晲了她一眼,整個人猶如出鞘寶劍一般凌厲,帶著極強的傲氣,竟讓卿卿都忍不住看得愣怔。男人淡淡道,「手下敗將耳。劍在手,何懼之有。」
斷噩所夢見的都是曾經殺過的人,活著時他尚且不怕,區區冤魂又怎麼能讓他畏懼?心中有劍,他就是神。
卿卿星星眼做崇拜狀,師父不愧是師父,瞧這話說的,連她聽得人都熱血沸騰,心跳加速。要現在面前站的不是西門吹雪她指不定就直接撲倒了。好鬱悶,她要是跟西門吹雪說「劍神大人你從了我吧」會不會死的很慘?
卿卿的思緒已經徹底飛不見了,走神走的光明正大。
正想著,驀地身上一涼,這種突然被緊緊盯住以致心跳加速荷爾蒙……荷爾蒙是沒有的。這種感覺很熟悉就是,熟悉到卿卿立即拉回了思緒,重新星星眼對劍神師父放電。「師父——」能不要這麼看我嗎?
是的,西門吹雪正用他常見冰冷視線盯著卿卿。更準確的說,是卿卿手上拿的帕子。
卿卿瞥眼一看,苦了臉。她早就把帕子洗好晾乾了準備偷偷黑了的,誰想到這次一個不查就主動拿出來而且又弄髒了呢?真是悔不當初啊!
抬頭沖西門吹雪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卿卿默默收回帕子把玫瑰酥往西門吹雪眼前遞了遞,「嘿嘿,師父啊,那個帕子徒兒洗乾淨了明日還你。說這麼久的話肯定累了,要不您先吃點玫瑰酥?」
西門吹雪看了看卿卿,小臉笑著,眼睛極亮仿若星辰,白凈的小手倒是比第一次見乾淨多了,指骨雖小捧著那粉紅的吃食卻也好看。沉默片刻,大概有點食慾,西門吹雪伸出手先碰了碰卿卿的小手,再拿起一塊玫瑰酥放進嘴裡。
卿卿眨眨眼,不明白西門吹雪為什麼要先碰她一下,難道是試毒?
正疑惑呢,就見西門吹雪慢斯調理極為優雅的吃完了東西,然後對卿卿伸出手道,「帕子。」
「哦」了一聲,卿卿拿出剛收進去的帕子,特意選了乾淨的一面遞給西門吹雪。
竟然不接?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擦。」
卿卿:……手指自己,「我?」
「嗯。」
好吧,師父是最大的,徒弟就是被欺壓的,她擦。於是卿卿樂顛顛地拿帕子細細給西門吹雪擦手。
師父的手可真好看哪!皮膚居然是奶白的,皮膚也好,常年持劍的手指纖細有力,骨節分明,只除了虎口掌心有一層厚厚的劍繭。卿卿沒見過這麼男人有這麼好看的手,好看得讓她嫉妒了。卿卿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只覺得多一分少一分都沒有現在好看了。
擦乾淨,西門吹雪滿意了,「不錯。」
卿卿又不高興了,她為什麼不高興呢?剛才那可是劍神的手啊,她怎麼就那麼輕易放回去了呢?而且還沒有好好地,細細地記清楚,多好的機會啊,太鬱悶了。
不明白小丫頭煩什麼,西門吹雪說,「夜深,回去睡吧。」
卿卿怨目,「我還是怕。」她不是西門吹雪,做不到無懼一切,就算把劍抱在懷裡她也沒感覺,興許還覺得硌著難受。
「要不,師父您先回去休息,我再待會兒?」
西門吹雪皺了皺眉頭,不語。
卿卿以為他不放心,難得體貼道,「興許我太累了就不會做夢呢!」
可能嗎?西門吹雪看著自家徒弟,一樣款式的白衣在她身上穿著顯得格外單薄,到底是自家徒弟。「走吧,回房間。」
卿卿知道這是強制命令了,乖乖應聲轉頭。走到門口卻看到了後面跟著的西門吹雪,驚訝,「咦,師父!」
師父大人面無表情,「怎麼住在書房?」
卿卿無奈,「管家爺爺說西廂鬧鼠患了。」
西門吹雪繼續面無表情,「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