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休想逃走
謝靖靜靜地坐著,尤游靜靜地坐著,景心和無名也靜靜地坐著,過了好久好久,無名見景心還是那副心事沉重的樣子,開始將景心輕輕地擁入懷中,思緒萬千,不想讓景心太相信謝靖的話,要不然,景心會被打垮。
無名低低的聲音,違背著自己的良心,對景心說道:「心兒,不要太在意他的話,也不要太相信他的話」。
景心頓時一愣,揚起了頭,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向了無名,他的面孔很真切,很認真,
「為什麼?」
「這些事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糾葛,你的年紀太小,單憑他的片面之言是不能全然盡信的,你可以暫時不殺他,等向你的長親求證之後,再做決定,以免鑄成後悔終身的大錯」。
「謝謝你無名哥哥」。
原來景心如此在意他人的看法,害怕他人逼迫她,這一點點的意見,竟讓景心如此舒緩,更是感激,無名又道:「無名哥哥也不想你姑息了奸詐佞妄的小人」。
『姑息奸詐佞妄』的小人?
這句話,無名說的特別的認真,原來他是如此記恨滄海,景心感到奇怪起來,幽幽的說道:「無名哥哥為什麼要這樣說呢?」
「他說,項天貪戀你母親的天資,求而不得,最後惱羞成怒」。
「那又怎麼了?」
「項天的怒太過蹊蹺,……」。
景心靜靜地聽,她的粉頤貼在無名的懷中,都能聽到無名的心跳聲了,無名撫摸著景心的背脊,幽幽地說道:「你娘親的假死,在項天的心中可是真亡,是你的娘親不選擇他,按說隨著你娘親的香消玉殞,項天應該釋懷一切,畢竟所有的事都已經煙消雲散,可他為什麼要報復在那位前輩身上?和你的姐姐身上?」
景心默不作聲,無名說的太有道理了,
可是,不管無名說這些話是為了景心,還是為了自己,或者是別的原因,景心還是選擇了相信謝靖的話,相信了沒有意外的原因,只有項天追求不成,開始報復他心愛女人身邊的人。
這不是景心胡思亂想的理由,如果景心沒有遇到過項天龍,沒有聽說過那個拋棄他移情別戀的女孩,或許,或許景心會對謝靖有所懷疑。
靠靠無名的胸膛,景心把粉頤貼的更緊了,幽幽地說道:「無名哥哥的話心兒記在心裡了,謝謝你無名哥哥,若不是有你在身邊,心兒真的會支持不下去的」。
無名在心中感嘆了一聲,把景心抱的更緊了些。
晚上的夜色特別的沉靜,接下來的時間過的特別慢,天怎麼也不亮,要說景心的心情不好受,有個人更不好受,那就是葉竹情。
是景心做夢也想不到的事,葉竹情在他們旁邊的石牢。
為逃避景心的殺害,食人花王搖尾乞憐,讓項回心救它,項回心救它,把它帶到了這座山中的小山莊最隱蔽的地方。
在這座小山莊,項回心是如數家珍的,每一個犄角旮旯她都清楚,為了不讓葉竹情再給她添來麻煩,被父親的人發現她,索性,把它和罪人關進山洞,反正這個山洞陰暗潮濕,而且又冷,並且只有一個出口,又沒有人在裡面把守,真真萬無一失。
葉竹情倒霉就倒霉在這裡,地方雖然艱苦,它本以為可以安安心心的在這兒呆著避風頭,誰會想到,這個地方景心也能找到?
如今食人花王已經是一株風華正茂的妖花,可謂已經百花盛開,不管是變成葉竹情後用鼻子出氣,還是原形模樣的花蕊,都會噴出奇異的香氣。香氣很要命,景心會追著香氣找到它,此時它又和景心近在咫尺,為了不讓發現,食人花王就憋著呼吸,是食人花時,就用花瓣包住花蕊,是葉竹情時,就用手掩著口鼻。
真是難為食人花王了,不呼氣都憋得住。
項回心是一個惜花人,特別是在今天晚上,*之歡掃了興,父親項天龍突然到來,讓她所有的興趣全沒了,甚至連睡覺都沒興趣了。
可嘆她處心積慮,籌謀帷幄,原來依然活在父親的陰影下,心中不忿,又想起了她的小紅花,便帶了些食物(人的鮮血),讓她的小紅花填飽肚子,當然,裡面一定會添加黃磷。
「噓!」
項回心提著食盒剛走進葉竹情所在的石屋,葉竹情便緊張兮兮地把項回心的嘴巴用手捂上了,並輕聲說道:「隔牆有耳」。
項回心愣了一下,葉竹情徹底吐了口氣,看到項回心后,它心裡就踏實了,輕輕指向石壁,「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小丫頭在隔壁的石屋裡」。
葉竹情的吐氣,真是香氣瀰漫,立刻布滿了整間石屋。
「小丫頭?」
項回心愣住神兒,感到不可思議起來,
「對,就是東方景心」。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奴婢哪兒知道,石牢里的犯人好像認識她,聊了很久,剛沒聲音,……」。
項回心更覺得奇怪起來,在心裡嘀咕,「一個被父親囚禁十幾年的犯人,東方景心是怎麼認識他的?還有,東方景心被打折了雙腿,養傷在嫻閣,怎麼會在這裡?」
葉竹情終於放心的呼吸了,香風的瀰漫,真是無孔不入,不一會兒,便飄到景心所在的石牢,景心一個警覺,抬起了頭,
「無名哥哥,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無名摟著景心,溫馨的感覺,讓他如何睡得著?聽景心發問,便開始注意起來,心中頓時一驚,「又是那花妖的味道」。
「我去找它!」
「心兒!」
在景心一起身的同時,無名一把拉住了她,輕輕搖頭說道:「放棄吧,你鬥不過它的,它會讓你傷痕纍纍,錦城『人龍妖孽』的事你忘了嗎?她們都是狡詐的,把這些事留個禪師他們去做」。
「可是!」
「心兒,你要好好的,你不能再有事了,要不然,無名哥哥也不會獨活」。
景心猶豫在當地,無名又道:「你現在做的不應該是殺死那妖花,而是把你的朋友尤游,還有那位前輩救出這裡,你這次的責任不比殺死妖花重嗎?」
無名說的一點沒錯,先不管謝靖說的話是真是假,他畢竟是滄海的弟子,這份曾親關係,景心怎麼會袖手旁觀看著曾爺爺的徒兒在這裡受罪?
抬頭看看頭頂的氣窗,天色已經發亮,在黎明的時刻,是守衛最鬆懈的時候。
「我們動身吧!」
這是景心和無名綢繆好的,選擇在天微亮的時候帶著尤游還有謝靖逃離這裡,無名也不約而同,站起了身。
「尤游,尤游」。
景心輕輕地叫了兩聲,尤游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全身頓時冷得發顫,這樣從寒夢中醒來的滋味已經是很平常的感覺了,
揉搓著手腳,哈著暖氣,尤游睡眼惺忪地說道:「有事嗎?」
「快點起來,我們準備離開這裡」。
尤游聽之大喜,隨後擔憂,鐵門外重鎖鏈鎖著,能出去嗎?
景心又走到謝靖的跟前,取出了百變神器幻化的匕首,噹啷一聲,將謝靖足踝上的鐵鏈斫斷,謝靖大驚,
「你做什麼?」
這種語氣,竟然是非常責怪的樣子,
景心一訝,無名說道:「前輩,我們帶你離開這裡,……」。
「我不走,……」。
謝靖憤然拒絕,他的態度,竟然有一股景心救他似是多管閑事的意味,
「師父,為什麼?」
尤游不可思議起來,景心和無名更不可思議,
謝靖說道:「我遭項天殘害,受苦半生,我不能這樣偷偷摸摸的離開這裡,我要光明正大,體體面面的離開這裡」。
無名好氣起來,尤游不解起來,景心困惑起來,謝靖繼續說道:「身為人女,責無旁貸,就該為父報仇,為玉溪宮報仇,等你殺死項天後,你再來接我出去,到時候,我才會離開這裡,要不然,我寧可死在這裡」。
謝靖侃侃直言,氣沖牛斗,真有一股視死如歸的勁頭,然而,他不離開,不是他不想離開,是怕他離開后,項天龍會殺死她的女兒景月。
「你們,誰都走不了,……」。
就在此時,一聲嬌叱,似是指責,非常擲地有聲的『肯定語』從石牢外傳來,接著,更有嘈雜的腳步聲如風起雲至一般來到這裡。
嘩啦啦,嘎吱吱,是石牢鐵門打開的聲音,隨即敞開,項回心率先走入,她身後的幾名守衛更一擁而入,出手便要索拿,
景心見事不妙,鐺鐺幾聲,砍斷謝靖四肢上的鐵鏈,拉起便要奪門而出,誰會想到,在這萬分危機的時候,謝靖猛然將手拽了回去,
「我是不會跟你離開這裡的」。
項回心幾人已經來到近前,再次看到自己的女兒景月,謝靖腦海一片迷茫,不知是喜,是悲,是苦,是澀,眼睛濕潤了。
「快走!」
大叫一聲,無名拉起景心,更躲過一人的來勢攻擊,
無名雖然早已經沒有了內功,但他並不是殘疾,聽覺,視覺,躲閃能力卻沒有減去分毫,拉起景心一個轉身,挪到一旁。
來人眾多,寡不敵眾,景心無暇思索,拽著無名,一個飛身,跳出了石門,先救一個是一個,總好過於全部落險。
「給我追!」
項回心回身看向門口,吩咐一聲,進來的守衛又一涌而出,追趕景心去了,項回心卻沒有走,兩名守衛也沒有走,他們看著沒有逃走的謝靖和尤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