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玉息盛錦倒無所謂,反正只是好奇,又不是真要跑到天的另一邊過活,即便她想,奚琲湛也不會允許,那麼霸道又無賴的男人,想到這個,扭頭看眼銅漏,已過亥時,奚琲湛難得還沒露面,若是往日定早早賴過來纏著她說話上下其手。
喚個人來問,都說皇上一天都在大正宮沒見去哪兒,玉息盛錦琢磨著,昨日聽奚琲湛講收到戰報,也許是又交戰了,這種時候,還是讓他消停些想想戰術對策,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玉息盛錦覺得自己作為皇后,好歹也要關心下奚琲湛的腸胃,若是熬夜,總要吃些宵夜才好,於是讓宮女把她沒吃的一直溫著的燕窩粥送到大正宮去。
待宮女裝好了要走,玉息盛錦自己都不曉得是哪根筋搭錯竟說了句:放著,我親自送去。
話已出口,雖十分想反悔,但不知什麼念頭撐著,玉息盛錦細細穿戴好前往大正宮。
雖已近三月,深夜的北地仍舊極冷,玉息盛錦怕燕窩粥涼了,催人加快腳步,到了大正宮,原以為是一副挑燈夜讀圖象,沒成想,白胖子雙眼迷離,見玉息盛錦親自來,元寶頓時精神,沒別的,他怕是皇后又親自來找他主子麻煩,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你們皇上呢?」玉息盛錦問他。
聽她口氣倒和氣,元寶稍稍放下心回話:「午後收到捷報,萬歲龍心大悅,晚膳和大臣們喝了些酒,怕酒氣腌臢了您就沒過去,本讓奴婢去傳話的,奴婢忙著給萬歲爺煮醒酒湯一時忙給忘了,大冷的天,娘娘您快請坐,奴婢這就去請皇上。」
「不用了,讓他睡吧,我也沒別的事,睡不著,到處轉轉。」玉息盛錦欲走。
元寶多機靈的鬼,眼睛掃到玉息盛錦抱著的小小茶湯子,心下大喜,打定主意說什麼也得替他主子攔下她——否則明早若給那位知道就這樣讓玉息盛錦白跑一趟浪費了好意還不把他給填井!
「娘娘可是親自給皇上宵夜?可巧了,皇上晚上高興,大臣們只顧勸酒,飯也沒吃一口,剛還說胃裡火熱不舒坦,還是娘娘您想得周到,奴婢這就去請皇上示下。」說完,不待玉息盛錦說什麼那白胖子蹭的竄進殿中。
外頭冷,玉息盛錦也邁步進殿,這大正宮和舊都的不大相同,更高大古樸了些,大大的龍案上擺滿了摺子,橫七豎八的,旁邊大大的桌上放了沙盤和地圖,玉息盛錦看了會兒,不見元寶出來,輕喚了聲也沒動靜不覺好奇起來,難道奚琲湛睡著睡著還變成夜遊神走丟他們去找了?
繞過龍椅后巨大的屏風,穿過窄窄的走廊,後面就是大正宮后附建的寢宮,一步步走過去,撩開厚重的珠簾,眼見那雕滿了蟠龍的烏木龍床上卧著一個人,不作他想,必是奚琲湛。
難得奚琲湛竟也會醉酒,不知是什麼醉鬼模樣。
偌大的寢宮裡除了安睡的奚琲湛連個鬼影子也沒有,玉息盛錦一步步走向龍床小心坐下。
果然是醉了酒,一靠近就是難聞的酒味,奚琲湛臉都是紅的,大概睡得不舒服,眼睛眉毛嘴巴的不時動動,手也沒消停,一會兒扯扯領子,一會兒撓撓脖子,看,這個人,醉酒了也不肯老實睡死過去安安生生,而且還說醉話!
「打,狠狠的打!攆出那群瘋狗,全體重賞!」
「敢打她臉……朕必報打臉之仇……必報!」
「親親盛錦,給朕抱抱!」翻個身朝里,賤兮兮的模樣抱住了被子還把臉蹭啊蹭的。
玉息盛錦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件事,奚景恆打了她一巴掌,奚琲湛知道了,所以和奚景恆打架才要往他臉上招呼打得奼紫嫣紅。
想起那一巴掌,玉息盛錦心口一疼,對奚景恆早已死心,可想起那一下,還是疼,生平第一次有人打她巴掌,還是來自最親密的人,那種痛不大容易遺忘,哪怕已經遺忘那個人。
奚琲湛他知道了,那他肯定也知道她臉腫著的丑模樣!
看他好像一時不容易醒,玉息盛錦盤算要不要把他滅口算了,猶自思量,死胖子不知又從哪裡現身出來,咋咋呼呼的衝到床邊搖醒奚琲湛,嘴裡還一邊說著:「主子,主子,您剛胃裡不大舒坦,起來進一些粥就好了!」
奚琲湛睜開眼,被元寶扶起的有點急,顯然有些不舒服,於是一把推開那個白胖子不悅吼道:「搖你娘,朕要被你晃吐了!」
白胖子趕緊讓開橫寬的身子讓奚琲湛能瞧見玉息盛錦,然後諂媚著道:「主子,是皇後娘娘親自為您熬的燕窩粥,您好歹進一些!」
奚琲湛掙脫元寶的手又躺了下去,閉著眼面朝天,不耐煩的擺擺手轟元寶,一邊還道:「大半夜的你敢去支使她,等朕把你填井!滾出去。」
元寶可憐巴巴的看看玉息盛錦,拿手帕邊擦眼淚邊退出去了。
玉息盛錦拿出那一小碗燕窩,還溫著,入口剛剛好,於是放好,過去叫奚琲湛,這男人還不耐煩的甩手,玉息盛錦此時心中還感動著,語氣不自覺便放得極柔喚道:「奚琲湛,起來吃些東西,看明天胃疼。」
片刻,奚琲湛睜開眼,滿臉不可置信的盯著她,復又揉揉眼,最終確定了似的,猛的坐起拉住玉息盛錦的手將她抱進懷裡,力氣之大險些把玉息盛錦勒斷氣,她剛喘勻氣,奚琲湛就鋪天蓋地的吻了下來,急切的好像沒有明天似的,喘氣的空兒還急急叫兩聲盛錦。
連個預兆都沒有,加之暴風驟雨般的方式,玉息盛錦被吻的軟綿綿,不知不覺被奚琲湛放倒護在身下,手更加不老實隔著衣服到處遊走,又不是初經人事,玉息盛錦知道奚琲湛急切的要幹什麼。
經過這些日子,其實玉息盛錦對那件事已並非最初的抵死排斥,可真要在奚琲湛頭腦清楚的時候去做她有些難以接受,如果奚琲湛醉著的話——他會不會就不會看的那麼清楚記得那麼清楚?
琢磨這些,領口處感覺一涼,衣襟隨即被扯向兩邊,奚琲湛火鉗般熱的手迫不及待探進去,微涼細膩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想要探索更多,頭埋在她頸間輕輕咬嚙著,玉息盛錦捧住他的臉,盯著他看了看,奚琲湛仍舊迷濛的表情,玉息盛錦微微抬起頭親他的唇,學著他的樣子,親的奚琲湛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蓄滿了力量和危險。
最終,玉息盛錦決定依他,隨他!
輕垂的紗帳隔出了*帳暖,模糊了被翻紅浪,只那輕輕的低吟遮也遮不住掩也掩不得。
玉息盛錦醒來的時候殿中的自鳴鐘才響了四下。奚琲湛仍舊緊緊抱著她,火熱和微涼的肌膚緊緊貼在一起。
隔著紗帳看去,殿中仍舊是鬼影也無,柔和的光隔著紗帳照進來,讓她可以看清奚琲湛的臉,□□愛,他原本緊鎖的眉頭已舒緩開,睡得十分愜意,嘴角都彎著。
開心得顯而易見!
玉息盛錦睡不著,輕輕掙脫奚琲湛的懷抱好歹暫時穿件衣服,待會兒她怕臉上掛不住,剛穿上裡衣奚琲湛一雙手臂又纏過來將她帶倒他懷中,他的頭還在她頭頂蹭蹭,一邊自言自語:「這麼美的夢還是多做一會兒吧!啊……你掐朕幹什麼?」後面一句,極清醒。
「我讓你裝!裝醉裝可憐裝說夢話!奚琲湛,你個下流胚子。」
「你在說什麼,盛錦,朕怎麼一句都聽不懂?難道,朕昨晚……不是在做夢?」滿滿的驚訝。
「奚琲湛,下次裝醉的時候別把酒都噴在衣服上,嘴裡記著也灌點!哪個人喝了酒嘴裡一點臭味都沒有的,還想騙我,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玉息盛錦扯著奚琲湛的臉皮說道。
奚琲湛也不惱,笑眯眯說:「謹遵皇后教誨!朕以後還想天天上房揭瓦,請皇后恩准。」
「還有下回?做夢!」
奚琲湛跟她咬耳朵:「親親盛錦,你明知道朕是假裝還縱容,是不是被朕的心意打動了?」
玉息盛錦哼一聲,絕不承認。奚琲湛愉快大笑,又假意問她是否沒有下回,得到玉息盛錦的一聲哼,奚琲湛又欺身上來,不要臉說既沒有下次就把這次做到地老天荒吧,被玉息盛錦一腳踹下床,即便如此奚琲湛仍舊高興得像偷著了雞的黃鼠狼。
正巧這天大朝,奚琲湛被踹下床索性就凈面更衣,元寶看看小几上已經涼透的燕窩,又瞧瞧帳中低聲對奚琲湛道喜,笑得過年一樣,奚琲湛就這樣神清氣爽笑得春意盎然大朝去了。一眾朝臣還當他是因為昨天捷報,晚些時候從不同渠道得了些消息,於是深夜都站在窗前,不怕冷的推開窗子,憂思狀看著天上白慘慘的月亮,皇上似乎被這西域女人迷得暈頭轉向,不好!不好!是不是寫個摺子規勸下?
玉息盛錦也沒睡,昨晚,縱容奚琲湛,何嘗不是縱容自己?
她年少最美好的年華託付了錯的人,險些誤了一生,如今,雖不敢相信奚琲湛的全部真心,但她還年輕,被人捧在手心寵著愛著的愛戀還可以試著尋找,真等人老珠黃,想找也沒有男人肯陪你演。
玉息盛錦一天都用這個借口勸說自己,只是到了晚間,仍是不給奚琲湛再得逞。奚琲湛氣咻咻看著她:「難不成你以為自己是下凡的織女,一年一見?即便你是,朕也早已填滿了你飛回去的天河,所以,還是識相點和朕親親熱熱過日子,相夫教子!」
他的威脅對玉息盛錦沒用,她彷彿沒聽見,拿著本書翻看幾頁合上躺下,縮進奚琲湛早已準備好的懷抱環住他的腰說:「時候不早,快睡吧,別想太多,傷身。」
「朕說你是惹禍精還不肯承認,把人的火勾起來,讓人用口水去滅,害人不淺。」
「睡吧。」
「睡就睡,半夜你要是對朕不軌……不要客氣。」
「想太多了。」
「明天,好不好?」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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