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除夕

第十章 除夕

冬風吹盡,轉眼又是一年春。

由於在城裡鬧過一場,陳慶這段時間一直都不敢再去城裡,天天在家,修籬笆,補房屋,閑得發慌,平日里,陳慶也沒少問劉婉兒關於賣地的事兒,可是考慮到婉兒會憑白擔心,所以陳慶一直都是旁敲側擊,最終卻什麼也沒問出。

到後來,陳慶索性也懶得問了,心中一門心思地想著:罷了,天大地大,不如過年來得大,有什麼事兒,過了年直說!

今兒個就是除夕了,一大早,黃木匠就把織機送了過來,劉婉兒見了歡喜得很,認為這是一個好兆頭。由於今年陳慶大病,家裡無餘錢,所以劉婉兒年貨買得並不多,但饒是這樣,小姑娘也感到十分的高興,正如陳慶所說,相公能夠病癒,就是今年最大的年貨。

老葯農馬松在前幾日就能下地走了,他甫一下地,就想請辭離去,可是陳慶夫婦並不答應,非要他留下來一起過個年才走,馬松一個孤寡老頭,當然很樂意,於是如今陳家上下就有了三口人,若是旁的不明就裡的人一看,還真有點一家團圓的意思。

一個上午,陳慶和劉婉兒都在屋裡屋外忙碌,劉婉兒負責打掃,做飯,陳慶則忙著貼春聯,掛燈籠,馬老頭兒則笑呵呵地坐在院里,眼睛微眯地看著,若是陳慶將春聯貼歪了,他便會出口提醒。

等一切都已經布置妥了,陳慶便拍著手,與馬老頭兒同站在院中,很是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只見大門兩側,春聯燈籠紅彤彤的,正是老宅煥新機,年味兒濃得化都化不開了。而劉婉兒此時也把屋裡屋外打掃了一邊,正在廚房裡忙碌著,將到晌午的時候,便見屋頂上炊煙裊裊,一股誘人的香氣四溢,陳慶忍不住,就鑽廚房裡去看,卻被劉婉兒給推了出來,這倒吊足了屋外兩位男士的胃口。不過做飯並未花多長時間,只是一會兒工夫,劉婉兒就將菜肴香噴噴地端了出來,卻見陳慶在院中放了個桌兒,馬老頭兒則端著壺酒,兩人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著婉兒手上的盤子,看樣子是等候開飯多時了。

待劉婉兒入座,陳慶分別給劉婉兒和馬老頭兒一人一副碗筷,然後又為自己和老頭子倒上酒,舉杯和老頭子碰了一個,二人一口乾了,劉婉兒則笑嘻嘻地夾著菜,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著陳慶,只見自家相公一杯酒下肚,臉就脹的通紅,臉上的笑意就愈發濃了,陳慶側過頭,猛地就發現婉兒看著自己在笑,卻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便拿起筷子去敲婉兒的腦袋,婉兒便笑嘻嘻地躲避,馬老頭兒則端著酒杯,一口將那酒嘬掉,眼睛卻頗有味道地看著面前這對小夫妻,在他心裡,一直有個疑惑未能解開,可是這疑惑卻又涉及**,不能唐突發問,所以他就一直擱在了心裡。

一頓飯下來,陳慶心情不錯,這在他看來,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春節,雖然過得簡單,可是卻一直洋溢著家的溫馨,如今,他和婉兒已經相處了二十多天,他是愈發地喜歡這個小姑娘。

前段時間,陳慶閑得無聊便做了幾把椅子,到了今天,這些椅子便派上了用場,午飯過後,陳慶,馬老頭兒和劉婉兒便分別坐了,由於馬老頭兒年歲大,天南地北的見識也不少,所以馬老頭兒便把這些經歷像講故事一般講出來,劉婉兒竟聽得痴了,陳慶則靠在椅背上想心事。

今兒個是除夕,是中國人全家團圓的日子,亦不知自己的父母在原來那個世界還好么?陳慶手遮著陽光,看著灰濛濛的天,看著遠處連綿的山巒,看著自己如今的這個家,心中感慨萬千:自己因救一個小女孩死了,卻又意外的來到這個世界,這彷彿是個夢一般,可是這不是夢,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二十多天來,自己也常常會想起遠在四百年後的家人,可是回憶歸回憶,現實卻必須得接受。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自己就這般稀里糊塗地成了婉兒的丈夫,顯然,自己是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好劉婉兒的,可婉兒又何嘗沒給他帶來歡樂么?陳慶啊陳慶,你應該好好謝謝這位小姑娘,若不是她在你最脆弱的時候照顧你,給你支持和溫暖,你又如何能挺得住這來自現實的殘酷打擊?

陳慶的思緒飄忽著,酒精的作用使得他犯困,他就這般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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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萬家燈火,無一人眠。

由於馬老頭兒年歲大了,前段日子又跌傷了,所以他不能守夜,陳慶和婉兒便伺候著老人家睡了,然後陳慶才搬來椅子放在院中,他當初做椅子的時候是花了一點心思的,在這椅子後面安了個機栝,這椅子就能任意地改變靠背的斜度,陳慶將那椅子調成一百五十度的,然後裹著被子躺了上去,身子微弓,眯著個眼,看那情形,倒比睡太師椅還要舒服。

今夜是除夕,是不能睡的。可是在屋裡干瞪著個眼也很無聊,陳慶就索性出來數星星。

陳慶就這般眯眼躺著,不一會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他知道是劉婉兒出來了,婉兒也提了個小凳,他見相公這般躺在門口,便樂了,陳慶聽見劉婉兒的笑,睜開眼睛瞪了她一眼,然後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攬住,陳慶原本是裹著被子的,這一下子頓時將包餃子似的將婉兒包了個嚴實,劉婉兒還未來得及驚呼出聲,便覺身子一輕,整個人就和陳慶往後倒了,二人就這般一起躺在同一把躺椅上。

劉婉兒躺實了,便微微抬頭,卻發現陳慶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當時心就慌了,眼神兒也變得飄忽忽的,身子也開始扭動著,想要掙起來,陳慶便將她抱得更緊,道:「娘子!外面風大,出去會著涼,還是被窩裡暖和。」

劉婉兒原本就覺得自己和相公這般前胸貼肚皮已是羞人得很了,陳慶不說話還好,如今陳慶一說話,鼻息噴在她粉撲撲的臉上,劉婉兒更覺羞了,小身子便又是扭了扭,見沒有掙脫,便只得任由他去,只把個羞紅的臉埋進了陳慶的胸口。

「婉兒!過了今天,就便是新的一年了。」陳慶輕輕說著,似乎是在感嘆,在他心中,他還是對自己的父母念念不忘:唉!在他們看來,自己是死了吧?

「嗯。」婉兒像只貓兒一般靜靜地趴在陳慶懷裡,聽著相公的心跳,心中就有一種很充實的感覺,漸漸的她也不覺那麼羞了,她聽見陳慶說話,便低低地應了一聲,繼而將手繞到陳慶身後,將他輕輕摟住,外面寒風依然呼嘯,劉婉兒卻絲毫未覺,在她心裡,慶哥兒的懷抱已是十分溫暖了。

陳慶能感覺到小妮子在自己懷裡的舉動,若是換了別的人,經過這麼一折騰,也許早化身為狼了,可是陳慶卻不然,由於陳慶這副軀體先天條件的限制,如今的他,只有男人的情感,卻沒有男人情感的那個,呃,象徵物,按現代醫學觀點,那就是雄性激素分泌正常,但唯有那話兒不舉。

於是,陳慶心裡開始有點不舒服起來,他扭了扭自己的下身,心中暗罵了自己一句孬種,又裹了裹被子,伸手襲上婉兒的背,卻只能輕輕地摩挲著過過手癮,也許是劉婉兒被他撫得有點癢了,竟在陳慶懷裡吃吃地笑起來,陳慶聽到笑,心情又稍微好了點,便道:「相公有個打算,說出來,也不知道婉兒乖不乖,會不會答應。」

「嚶——」隨著一聲長悠悠,懶洋洋的嬌吟,劉婉兒方才從陳慶懷中抬起頭來,她將背輕輕地一拱,躲過陳慶那雙不老實的手,臉上卻依然潮紅未退,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看著陳慶,問道:「相公有什麼打算?」

「我想,我想把咱家的土地全賣掉。」陳慶被劉婉兒這般趴在身上,有點麻了,便將她往上送了送,再翻個身,二人就這般面對面側躺著,鼻尖兒對著鼻尖兒,陳慶用額頭頂了劉婉兒一下,然後雙眼很認真地看著她,以示現在討論的話題關係到將來的生活,並不是在說笑。

「那……相公為何要將土地賣掉?」小妮子被陳慶這般很認真地眼光看得有點不自在,可是這次她卻沒有再低下頭去。

「婉兒,你想啊,據馬老伯講,如今的陝北已經是災荒連連,照這般下去,陝南鬧災也是遲早的事兒,與其等著鬧災的時候我們拋棄土地逃荒,還不如趁早將土地賣掉,提早兒南下,說不準還能混口吃的。」陳慶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婉兒皎白的臉頰,那眼神,就像是見到喜羊羊的灰太狼。

「可是……」婉兒也是明事兒的人,況且她對陳家溝,也沒有所謂的故鄉情節,她也覺得自家相公似乎說得沒錯,可是心裡卻沒來由地忐忑起來。

「可是什麼?」陳慶盯著劉婉兒的嬌顏,借著月光,他能看到她素麵含暈,雙眼撲閃,一雙眸子恰如空中的星辰,明凈,卻隱著淡淡的擔憂。

「奴家也不知道,只是婉兒一聽相公要把地賣了,心裡就沒著沒落的。」婉兒說話很輕,吐氣如蘭,陳慶只覺臉上暖洋洋的,心裡猛地就像長了毛似的,一雙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窸窸窣窣地就往婉兒的腿上摸去,可口中還是安慰著:「沒事,天無絕人之路,一切還有慶哥兒我呢。」

婉兒模稜兩可地點了點頭,還想再說點什麼,卻猛地感覺到一隻大手爬到自己腿上來了,嚇得一跳,剛到嘴邊的話立刻就忘到了九霄雲外,原本紅雲剛退的雙頰騰兒一下又紅了。

「娘子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陳慶一臉壞笑,將頭向婉兒靠了靠,如此兩人鼻尖兒都對到了一起,他見婉兒未反對,才接著道:「既然如此,我明日就去找找,看看誰家要地,嘿嘿,娘子……」正事一說完,陳慶的英雄本色立刻暴露無疑,對陳慶來說,雖然他不能和婉兒共效于飛,但這般過過手癮眼癮卻是必須的,劉婉兒一聽自己相公說話說著說著就變成了不懷好意的奸笑,心中立刻就緊了緊,只是略一抬頭間,便見陳慶整個人兒都靠了過來,她還未及說話,嘴上就覺一陣濕熱,婉兒一愣,一種從未有過的**滋味兒從舌尖泛濫開去,迅速地游遍全身,竟使得她整個人都繃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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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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