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續恩怨未了情 引來卧龍真神出
聽完師父的講述,沐陽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自己一向敬如神明的鬼書生,竟然還有這樣悲慘的命運,而造成這種結果的還有自己最親近的兩位恩師。雖然他們沒有說明,雷儒就是雷家堡的後人,但沐陽已從他們的臉色中看了出來。一時之間,心裡煩躁至極,起身便出去了,其他人也都退出,只有兩人還在哪兒沉入深思。
「敬秋,我想我已經猜到了痴情大師失蹤的原因了。」鍾敬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也只有痴情大師才能把這麼多絕學傳授於人。那麼說雷儒是被痴情大師所救的雷家堡的唯一後人。我想一定是當年痴情大師不忍心斷了雷家堡的后,才留下的。他老人家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心地極善良,在寺中之時,人們就稱為活菩薩。」司徒伯道:「這也算是那場誤會之中不幸之中的萬幸了。但若是雷儒來報仇雪恨的話,那可怎麼辦。」鍾敬秋聽后也不禁冷汗直流,本還以為江湖中有了雷儒這樣的頂尖高手之後,維護江湖正義就有了後備力量了。雖然雷儒所做的正是他所想的,但一旦他發現自己的身世和事情的真相之後,又會是什麼反應呢,江湖的興衰也就維繫在他的一念之間了。
「誰?」鍾敬秋一聲大喝道。望劍樓在江湖中是何等的聲望,怎麼會有人潛伏偷聽。鍾敬秋雖然豁達,但望劍樓的聲譽他不得不顧。隨著大喝聲起人也如同流星一樣轉瞬到了屋頂,但見屋頂上一人白衣勝雪背他而立,渾身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殺氣。鍾敬秋不禁眉頭一皺,這種殺氣,只有在二十年前易風身上所特有。
「司徒伯呢?」竟然是個女子的聲音,冰冷中帶著蕭殺之氣。「老朽不是膽小之人,來者何人?」司徒伯說話時人也到了屋頂。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身子竟有些顫抖。此時,她的面紗也不在。那張神秘的臉就顯在兩人面前,司徒伯只覺此人很面熟,尤其是那雙眼睛,明亮聰慧,卻又帶著一絲殘酷。鍾敬秋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他只覺空氣稀薄,溫度下降,呼吸都有些困難。那個人就是差點讓他死於劍下的易夫人。
「易追月!」兩人異口同聲的叫出了這個讓他們追殺了二十年之久的人。「我已經不叫易追月了,」說著念起一撮白髮,寒聲道:「江湖中將會多一個白髮魔女,孤星追月。」「哼,自不量力。」司徒伯猜想,就算她的武功再高,也高不出當年的易風,現在就憑自己與鍾敬秋也可以對付易風看更何況是個黃毛丫頭,所以並未放在心上。
孤星追月並沒有反駁,的確,沒有人敢在望劍樓中太過放肆,就算是鬼書生雷儒也未必能獨挑望劍樓和逍遙子司徒伯。這一點想必孤星追月也知道。但她說了一句然兩人吃驚的話,「如果我要走,沒有人能攔住我。司徒伯,明日午時,青竹峰。如若不到,那就等著給望劍樓的弟子收屍吧。我一天殺一個,看你能等幾天。哈哈哈。」笑聲中充滿了凄涼。
「好狂妄的口氣,鍾某不才倒要領教一下閣下高招。」鍾敬秋已經被激怒。孤星追月冷冷道:「好,我要你二十年後還是敗在孤星劍下。」說著迎劍而上。孤星追月所用之劍劍長不及一尺,但通體雪白。只見她左手引劍訣,右掌直擊劍柄,所施正是孤星劍中的孤星奔月,此式威力雖然不大,但卻是個連環殺招,一著不慎,就會中傷。當年鍾敬秋就曾吃過大虧,被易夫人逼了個手忙腳亂。但近些年來,他已經把這套劍法摸索得差不多了,並從中得到很多心得。所以,這一式來的隨急,卻被他從容化解。孤星追月劍不回,改換右手劍訣,左手成指。鍾敬秋忽感一陣寒意由孤星追月的短劍上傳來,劍氣大增,壓力越來越重。這一招顯然不是孤星劍法,鍾敬秋趕忙以青竹劍法中的青竹隨風化去大半寒氣,並以順來逆受反彈回去。忽見孤星追月雙掌齊出,劍中隱隱含著雷鳴之聲,夾雜著一股熱浪向鍾敬秋擊去。鍾敬秋只覺陰陽之力交織在一起,頓覺氣息受阻,只好勉強使出青竹劍法中最輕靈的一招,暗懷虛谷,旋出一個大漩渦方才花去那一股大力,但仍被震退半步方站穩。心中大驚,想不到她的內力已達到了如此之境,是不在自己之下。只見孤星追月指點,掌擊,已追到鍾敬秋面前。指如寒冰,掌如烈焰,逼得鍾敬秋連連讓步。
「寒冰指,烈焰掌。」這一驚非同小可,這可是司徒伯的看家本領。「哈哈哈。」笑聲中孤星追月已消失在劍樓門口,其勢讓劍樓弟子望而卻步。
正午的陽光無精打采,青竹峰中一片昏暗景象。原本就寂靜的竹林之中更加顯得毫無生氣了。一塊青石上坐著的綠疲勞這正是司徒伯,他在等,等著命運的又一次抉擇,也是對他的懲罰。
悠揚的簫聲打破了林間的清寂,司徒伯的心也隨著簫聲的起落而動蕩起來。突然,殺氣自四周而來,青青的竹葉飄然落下,劍氣已逼到司徒伯的範圍。當他還是沒有動,只因他知道,孤星追月正以劍氣尋找他的破綻。對於司徒伯,孤星追月並未放在眼裡,但她知道司徒伯一個人是不會那樣悠閑的坐著的。
「好卑鄙的手段,鍾敬秋,枉我師父他老人家對你一片稱讚,沒想到又是個以多欺少的小人。」孤星追月已然發現林中除了司徒伯與鍾敬秋之外,還另有三人,而且這三人的武功都不在他們之下。
「對付你這種魔教妖女,用不著講什麼江湖道義。」司徒伯冷笑道。「江湖中只有弱肉強食,本就沒有什麼道義的,像你這樣的小人自是更不會遵循的。」孤星追月已經出手。司徒伯只覺寒氣自劍上而來,知道這是寒冰指,只不過指變劍了。當下不敢小看,運起五成功力供養以寒冰指接這一招。才一出便感到不好,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低估了孤星追月的內力修為和孤星劍的威力。
無形的劍氣在寒冰指的作用下,已凝為了一柄白色的霧劍,來勢奇快,夾雜的嗡嗡之聲,就如霹雷一樣。司徒伯心下大駭,這已經不是他所見過的寒冰指或孤星劍了。此時只有全力自保,雖然霧劍被他用烈焰掌震散,但那股力量還是讓他連退三步。與此同時,鍾敬秋等四人也對孤星追月發起了致命一擊。他們要的就是這一刻,孤星追月力雖未竭,但一擊不中其勢必然已衰。鍾敬秋與另外三人已經形成了合圍之勢,並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劍陣。一人盾地,一人從天而降,一人斷後,一人攔前。鍾敬秋正是攔前之人,只見他劍尖斜指,左手掩嘴似笑非笑,表情怪異從天而降之人猶如雷霆一怒,大喝連連。地下之人忽而傳來絲絲哀鳴,幽幽咽咽,使人聞之不覺毛骨悚然。後面之人,時而如孩童般歡笑,時而如莽漢爽朗大笑,時而如少女般嘻嘻而笑。忽而四人表情又再相互轉換,這一切變化極快。孤星追月心下大駭,但她雖自負卻從不輕敵,這讓她有一次死裡逃生。從看到鍾敬秋怪異的表情開始,她便已經知道自己所面臨的是怎樣的對手,只要稍有不慎邊疆死無葬身之地。只因她知道著劍陣的威力。
無極劍陣,是由半仙老人所創,分有極樂、極喜、極哀、極怒四種人之常情所控。而陣中之人為喜劍、怒劍、哀劍、樂劍,也稱劍奴。其中威力最大的是喜劍,但它的威力和陣中之人得修為有關,武功越高,威力越大。孤星追月的武功隨在四人之上,但四人結陣,威力大增,就算四個孤星追月也難以相抗,所以她不能再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只有主動出擊。
孤星追月忽然轉身,頭朝地腳向天,只見周身一片色彩斑斕,劍氣隨著身體的轉動已隱隱形成了一個漩渦狀。無極劍陣的壓力也隨之帶動,四人已全力發動,孤星追月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而那些聲音就像一柄柄利劍一樣從耳朵刺入心裡,但她還不能在這時候做那生死一搏,只有忍耐,等到最佳的時機。雖然短短的一瞬,在她來說卻是生與死的距離。機會終於來了,令她驚喜的是,最先出手的竟是原來在後面的那人,這正是她所想要的結果。周身劍氣在剎那間消失,孤星追月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通體赤紅的短劍,劍身在不斷的伸長,她雙手持劍,身體在度轉變,與地面平行。就在此時,四柄劍已經攻到,死亡離她越來越近。
司徒伯嘴角一絲笑意還未出就已經驚得目瞪口呆。只見在無極劍陣的強大攻勢下,孤星追月就像一顆炸彈一樣,從中心爆出萬顆流星一樣的劍雨,向著近在咫尺的四人急速劃過,似如完箭一般。劍雨使得陽光更加的黯然失色了,當光華退去時,孤星追月已經不見,留下的是呆在原地的幾人。
「三位前輩,敬秋實在對不起了。」鍾敬秋面帶愧色的說道。他們每個人都知道,剛才只要鍾敬秋以暗器配合,那就是有十個孤星追月也已經死於劍下了。但鍾敬秋在二十年前擺在易夫人劍下后,方才發現,自己若是再以暗器為輔,那就等於放棄自己的劍法。一個人若是自己的畢生追求走向了歧路,那必然是前功盡棄,不倫不類。他知道業精在於勤,如果再在旁門左道上下功夫,那到頭來只會是竹籃打水兩頭空,所以自此以後,就專攻於劍道,對暗器視之為旁門左道,所以剛才才會錯失良機。
其中一老者道:「孤星劍,好凌厲的氣勢,好孤傲的霸氣。孤星追月,不愧為易風之女。」鍾敬秋道:「怒劍前輩,敬秋定當誓守盟約。」老者道:「如此便好。」
夜色已經降臨,黑色給大地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神秘面紗,這裡聽不到狗吠人吵,有的只是自然之中奏出的天籟之音。
忽而,一陣苦澀的簫聲打破了這個和諧的山谷,遠遠地深谷里也有一聲回應,只見一道與夜色極不相配的白影向著深谷中飄去。谷中潭水旁,白影向著水中緩緩升起的小塔走去,並對著小塔輕擊四掌,一快一慢,一慢一快。只見譚中內側一面石牆轟轟作響,竟是一道帶有機關的石門,那白影縱身一躍便不見了身影,門也隨之關上,看來這門的開關都在此洞內。
「教主,你沒事吧?」關切之中又帶著幾分敬畏。白影向著跪在地上的藍跑中年男人道:「簫叔叔,你快起來吧。讓他們都出去,我沒事,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此人正是從無極陣下逃出的孤星追月。此一戰,也將成為江湖的新話題。而跪在她面前的這人正是江湖中神秘莫測的靈簫宮宮主簫萬楚。他的名字早在十多年前就響徹江湖,江湖中聞其名者不知無數,但從無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追月,沒事就好。那奸賊……?」能從無極劍陣下全身而退,連簫萬楚也為之動容。孤星追月眼中恨意徒增,冷聲道:「我不會放過他的,雖然這一次很幸運,但沒有下一次了。」「卧龍教每個人都不會放過他的,到時必當要讓他五馬分屍,死無葬身之地。」簫萬楚臉額上的青筋都突出來。「一定為易大哥和大嫂報仇雪恨,當年要不是他用卑鄙手段,鍾敬秋與痴情大師也只能和易大哥與大嫂打個平手。」
「簫叔叔,當年雷家堡是否是被義盟所滅?」孤星追月淡淡道。簫萬楚臉色凝重道:「不錯,但內情我們也不知道。不過,雷家堡的人的確很強悍,攔截我們的十六人中,沒有一個是孬種。」「他們都是血性男兒,只可惜不是同道中人。」孤星追月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對了,追月,你父親當年要我把這個木匣子在你劍成之日交給你,現在也該是時候了。」簫萬楚說著遞過匣子。「簫叔叔,你是說追月已經練成了孤星劍法了?」簫萬楚點點頭。孤星追月臉上如曇花一現般驚出一抹紅暈,原來美竟然是這樣的玄妙。孤星追月心中之喜自然石說不出的,六年了,她沒有辜負父母的在天之靈,終於練成了孤星劍法。也知道了它的威力,若不是仗著最後一招霸王出,此時,恐怕已經葬身青竹峰了。
簫萬楚難得看到這個侄女有這麼開心過,對她的成功,心中也為她高興。表面上,他與易風雖是臣主關係,但實際上卻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孤星追月有如此資質,將來必能帶領卧龍教成就一番事業。
但孤星追月心中所想,並非如他所願。此行的兩個願望,首先便是為父母雪恨,然後再去給一個人找葯。但沒想到,非但沒有殺了司徒伯,還險些被無極劍陣所困。雖然對簫萬楚說沒事,但她心裡清楚,如果不是鍾敬秋疏忽,就不只是受傷這麼簡單,幸好最多在過半個月就能恢復。
「宮主,此次教主出宮會不會打草驚蛇。」以為穿著紫衣長裙的女人對簫萬楚說道。「我也正為此擔憂,雖然我們在暗處,但卧龍教實力遠不比當年。現在他么么必然還已經知道卧龍教還在,定會再次結盟來對付我們。到時面臨的將會是滅教的災難,所以應該在他們還沒有結盟之前先動手剷除哪些小門派,然後趁機搗亂,他們只知道卧龍教,而不會想到是靈簫宮。」簫萬楚心裡雖知孤星追月每次出去都有可能暴露卧龍教的藏身處,但卻不能阻止。
「宮主,輕靈子有一策,不知當將不當講?」簫萬楚當頭道:「什麼計策?」輕靈子道:「如若再結盟,必會如當年一樣,在各大門派中推選出一個盟主。到時,只要能奪得盟主之位,那一切就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了。」簫萬楚道:「此舉雖不失良策,但江湖中能人異士常有,而作為盟主須得德高望重,方能服人。」輕靈子柳眉一揚,道:「到最後還不是強者為王,敗者為寇。只要我們能挫敗那些名門正派的掌門人,就不怕奪不到這個盟主之位。而痴情早已不知去向,這盟主之位對宮主來說還不是探囊取物。」簫萬楚道:「不是我長他人志氣,如果鬼書生也去參加這次結盟大會,那我們還有幾分勝算。」輕靈子道:「鬼書生未必就如傳說的那麼厲害。」「但能獨闖少林,破達摩棍法,殺血鷹、謝靈。這並不是你我能夠從容做到的。」簫萬楚不無擔憂的道。輕靈子道:「教主不也同樣破了無極陣嗎?想當年痴情也曾被困其中而出家為僧,難道他們就沒的一比嗎?」簫萬楚道:「那就兩個計劃一起試試,只不知教主她是否願意去。」輕靈子搵怒道:「如果你不想說,那就讓我去說。」簫萬楚道:「好吧,不過,這幾天不要前去打擾。看她此次外出,並未解除心中之事。」
「阿蘭,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你哥怎麼還不回來?」輕靈子對跟在身後的一個衣著紅衣的少女說道。那叫阿蘭的少女道:「稟告師父,弟子等已經找到去惡龍谷的地圖,只是只是……」「只是什麼?」輕靈子厲聲問道。「只是開啟谷門的鑰匙被人偷走了,我哥已經前去追查。」輕靈子怒道:「什麼?阿蘭,你知道這會給卧龍教帶來多大的恐慌嗎?最讓教主已經學會了孤星劍法,但就算她學會卧龍寶典上的所有武功,也不是鬼書生的對手。」
「鬼書生真的有那麼厲害嗎?」烏蘭似是知道自己多嘴。但輕靈子沒有怪她的意思,只是接著道:「當然,放眼江湖,誰能獨闖少林,誅殺魔王謝靈不留痕,只有鬼書生,只有他的蓋世武功能做到。所以,我們要對付他,就不能只靠武功,只能藉助惡龍的力量。」說到這兒,輕靈子眼中閃過一絲快意,烏蘭不禁打了個冷戰。關於惡龍的傳說,不知有多少,但它的每次出現,必將帶來血光之災。聽到師父要用惡龍來對付鬼書生,心中也不覺一驚。無論什麼樣的蓋世神功,只要到了惡龍那裡都只能是無能為力。因為傳說中的惡龍刀槍不入,鱗如鋼鐵般堅硬,他的利爪無堅不摧,就連城牆也不堪一擊。只是卧龍教的秘密武器,當年易風想一統江湖之後,便利用它攻城奪位,卻不想英年早逝。而這個秘密也只有輕靈子和易風夫婦知道,可是自從他們死後,惡龍谷的地圖和鑰匙也隨之失蹤了。
輕靈子自十四年前期就到處尋這兩物的下落,卻直到半年前才打探出一點消息。原來易風當年早已經將地圖和鑰匙給了死士首領沐鐵,沐鐵帶領死士殺出重圍后,就在一個小村隱居了下來,並娶妻生有二子。長子陸霜,次子生下之後就被沐鐵送與他人撫養,從此不知下落。陸霜兩歲時被沐鐵送到雲來寺,而他與妻子又四處流浪,其他死士追隨保護。
一個月前,輕靈子查明了沐鐵的落腳點后,派了坐下弟子奪命紅娘烏蘭和黑煞神烏勇兄妹帶人前去取得地圖和鑰匙,經過一番周折,地圖雖然保住了,但半路上又殺出一個蒙面人來,此人武功奇高,又把鑰匙給搶走了,烏勇害怕回來交不了差,所以就一個人跟蹤那個黑衣人去了。
輕靈子心中迷惑,暗想若是被死士或死士的後人搶走,從烏蘭的描述中看,那人的武功又不像出自卧龍教,如果是後人高手,那又會是誰呢?輕靈子忽然驚出一身冷汗,難道是教主孤星追月,莫非她母親當年對她提起過有關惡龍谷的的事情。但仔細想想有覺得不對,教主雖然武功奇高,但偷走鑰匙的是個男人。
「阿蘭,那人的武功與為師相比如何?」輕靈子向呆站一旁的烏蘭問道。「只怕輕功不如師父。」烏蘭低頭答道。「那你哥追上也等於白追了。說不定還會命桑他手,你快傳人讓他回來,鑰匙的事先放一邊,還有一件是必須由你們去做我才放心。」「是。」烏蘭說完轉身便走了。
輕靈子轉過幾道門,又進了一個側洞,在右面牆上拍了一下,便有一道暗門自動打開來,裡面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道:「恭候多時了。」在漆黑的洞中,那金屬打造的面具顯得更加詭異。「左護法真是個大忙人啊,老夫這兒有一物相贈,卻不知左護法中不中意。」是哦著從懷中掏出一塊就骨頭來,輕靈子定睛一看,心中又喜又驚,但臉上不露色色,道:「哦,這是什麼意思?」那人道:「左護法,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護法乃女中豪傑,一個小小的護法太委屈你了,你說是不是?」
輕靈子一笑道:「我不也做了二十多年了嗎?」「哈哈哈,護法高瞻遠署,真叫人佩服。」看不見到面孔似是笑得更加暢懷。輕靈子笑道:「左將軍不也一樣,此次王爺有何吩咐?」「王爺想要義盟盟主之位,如果能辦到,」說著搖了搖手中之骨,道:「那麼此碎骨掌秘籍便是你的酬勞。」輕靈子心中好不歡喜,淡淡道:「如果能有碎骨掌,要得到盟主之位,想來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心裡暗想,王爺果然消息靈通,神機妙算早就猜到那些名門正派又要再次結盟了。但能得到碎骨掌,卻也驚喜不已。
要知道,碎骨掌本是一位刑堂官員所創,此人原本是個武林中人,雖然武功超群,卻有一個弊病,那就是喜歡折磨別人,為武林同道所不齒。在宮中,為了逼供,他們無所不用,這一套碎骨掌就是為此而創,不知道有多少人慘死於此掌。後來這套掌法經過不斷地錘鍊,最終成為一門極厲害的陰毒武功。由於過於兇狠毒辣,江湖中人都拒之不學,反是宮中太監嗜習。
王爺是個不可多得的公眾奇才,在皇宮也極受尊敬,雖不過三十多歲,但精於謀慮。早在二十年前,便與輕靈子勾結,想利用卧龍教來一統江湖后幫他奪取皇位,但令他沒有想到是,易風雖然一介武夫,卻也想染指中原。而當年不過是個孩子,雖然貴為王爺但真正掌握實權的是攝政王大將軍,大將軍的謀反之心早已眾人皆知,他所扶持的當今皇上只不過是顆棋子,得到時機成熟,早晚會將皇族一網打盡。王爺和當時的皇上都明白,只有消除大將軍才能挽回自己的權利和地位,王爺雖然痛心失去卧龍教這支力量,但比起大將軍來也就微不足道了。但他仍留著輕靈子這一隻江湖隊伍,而他沒想到的是易風早已料之那一戰必敗,所以只留下部分力量對抗,其餘的大部分撤走,而在後來的追殺中,許多教眾死的死,逃的逃,叛變的也有。留下的都是中堅力量,對易風十分忠心,誓死守護卧龍教。大多數人都追隨簫萬楚,而輕靈子的任務就是收服這些教眾、
而自那一戰過後,大將軍就被派來剿殺魔教餘眾,鎮守邊疆,而他在朝中的權力,也被王爺和皇上隨之瓦解,過了幾年,大將軍在一次出外巡邏中失蹤。王爺當然知道他是逃命去了,所以派人四下打聽下落,但十餘年來一直啞無音信。在消除大將軍的行動中,雖然很多計策都出自王爺之口,但現在王爺對當時的所為也有些後悔了。皇上的城府之深,實是讓他顧慮,雖然有兵權在手,卻不敢輕視,無偶一隻有等,這一等就是二十年。
輕靈子想,只要能找到惡龍,那麼天下就不知道是誰的了。
在昏暗的燈光中,孤星追月已經療傷多日。幸好所傷並非要害,這可要歸功於護身的那件金絲軟甲,如沒有它,非斷骨不可。無極劍陣果然名不虛傳,心中對簫萬楚又多了一份感激、金絲軟甲乃是卧龍教的寶物,只有教主才有資格傳,也只有簫萬楚知道,因為這是當年易風親自從身上脫下來給他的。他的忠心讓孤星追月動容,在靈簫宮他既是她的部下也是她的長輩。
「教主,您的衣服。」一個穿著淺黃色羽絨衣的女孩從昏暗中走來。「放下吧,小鵝,你去傳宮主進來。」小鵝是服侍孤星追月的丫頭,人很機靈。「是。」小鵝說著退了下去。
孤星追月打開匣子,裡面所裝的就是卧龍寶典。裡面記載了很多劍法武功,還有一些殘破的兵陣和解法。另外還有一本發黃的沒有名稱的書,裡面記載了許多的偏方。孤星追月看了一眼劍法,但眼前出現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身影。明亮的眼睛如夜空中的星星,嘴角總掛出一副傻傻的笑,有時又緊皺眉頭,做一副沉思狀。耳邊又傳來那個聲音。
「小月姐姐,你真好看,等長大了,就做我的媳婦吧。」
「你又再貧嘴,等師父回來告訴他要你也做個和尚,讓你,讓你……」
「讓我怎麼樣?哈哈,那樣你就是和尚的媳婦了,哈哈哈……」
「你還長壽,簡直就是個短命鬼,你給我站住……」
兩個小小的身影互相追逐嬉鬧。追憶中盪起層層漣漪,眼中是無限的溫柔,臉上洋溢著幸福。
「教主?」簫萬楚立於帳外問道。「簫叔叔,那批藥材有消息了嗎?」孤星追月收起寶典,又恢復了往日的孤冷。簫萬楚道:「還沒有,不過我已經讓簫雲和簫玉前去昆崙山找藥王曾夫,想必藥王能知道這樣的藥方。」孤星追月黯然道:「簫叔叔,我想親自去。」
『追月,此次再不得出宮,上次已經驚動了江湖中人,如果你一個人孤身前往,必將會步步危機,殺機重重,後果將不堪設想,你還是留在宮中等雲兒他們的消息,他們也應該很快便回來了。「簫萬楚雖然內心著急,但也只能好生規勸。有其父必有其女,他知道她就像她的父親一樣,決定了的事就誰也改變不了。當年易風明知會敗,卻依然要打,本想雙劍合璧必能安然,到最後卻被人暗算。
「簫叔叔,我已經決定了。我知道卧龍教是你和我父親一生的努力,但我並不想稱王稱霸,原本就打算將教主之位讓與你。」孤星追月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事。「追月,這可往往使不得。簫叔叔無德無能,怎可當此大任。」簫萬楚急道。「簫叔叔,你就不要推辭了。」看到孤星追月堅定的看著自己,簫萬楚只能讓步,道:「那我就先代你處理教務,等你回來之後,再和大家一起商量。此次去昆崙山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孤星追月點點頭,她自然知道江湖兇險,尤其她還是卧龍教教主。雖然孤星劍法少有敵手,然而江湖中武功高強的奇人異士很多,如果真被結盟的門派盯上,那將是險之又險,很可能無處可藏。所以心裡已經有了易容的念頭。
「簫叔叔,江湖中什麼人行走最方便?」簫萬楚不知孤星追月為什麼會沒來由的問這個問題,便感慨回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要不是江湖中人,不問江湖事,那行走將是最方便的。」孤星追月道:「那什麼樣的江湖中人,最自由呢?」簫萬楚心中一動,這才領會到她的意思。不覺暗叫慚愧,連易容喬裝都沒有想到。心想那就讓她去鍛煉一下,或許這樣對她會更好。
簫萬楚看了看孤星追月,一個形象已經在腦中產生了。
站在簫萬楚面前的是一位身著青衫的白髮白眉白須的老道,雖然鬍鬚花白,但眼中星光閃動,一臉俊秀,真有幾分仙風道骨。只見他手中拿了個白旗,上書道「***長壽,前世今生」。著仙風道骨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易容后的孤星追月。簫萬楚仔細看了看,連自己都快認不出來了。
平陽鎮原本只是個小小的時市集,只因大軍在這裡駐守了一年之久,許多商人、小販、戲子等等都前來此混吃軍糧。其中也不乏那些偷偷摸摸混飯吃的、來促熱鬧的。後來大軍雖撤走了,卻有好多人把這裡當做了家,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小小的市集已變成了個不小的城鎮。每逢集市都熱鬧非凡,這當然少不了小鎮人們的好客情結和鎮中那獨特的風光。在沿著一條寬十丈有餘的河兩岸即是繁華熱鬧的集市,其中沿岸亭台樓閣,大店小商琳琅滿目,每一家都興旺喧嘩。一排排楊柳直垂入河,仿如一簾簾青帳,水上的船隻就像晴空中的星星,點綴了平陽鎮的奢華,多了幾分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