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堵

戴菲覺得這個人就是她的剋星，真是更加生氣，「那看完了，你該走走吧。」

但是叢圓心依然跟在她身後，明知故問「呵，你就住這兒？」

戴菲不語，他們身上有磁鐵么走哪兒吸哪兒。

叢圓心繼續審問「那個男的是你爸？」

「呸，才不是呢！是我媽新對象。叢圓心你是查戶口的么？都跟到這兒了你到底想說什麼。」戴菲雙手叉腰堵在地下室門口。

他皺眉「好歹是你欠我的，能不能不要這麼蠻橫？」

戴菲臉色發黑，她張開嘴似乎正要破口大罵，就聽她身後的樓梯傳來一個女聲，鬼魅一樣，「你擋這兒幹嘛！一邊兒去。」

戴菲臉色更加難看，她很艱難的讓開一步。一個穿著帶著油污的綠色半袖的女人慢吞吞的走上樓梯。她下面穿著人字拖和打底褲，兩條腿火柴一樣細，臉色蒼白萬分，沒有一點紅暈，似乎剛剛睡醒還沒有梳頭髮，眼屎還掛在臉上。

「大白天的你在這兒鬼混什麼！」女人一邊往外走一邊訓斥戴菲。

戴菲正怕叢圓心把欠錢的事兒捅出來，可是她忽然看著站在一側的叢圓心，表情扭曲的問「男朋友？」

戴菲立刻道「我眼光沒那麼差勁。」

女人又繼續往前走，嘴裡哼哼唧唧的嘀咕「連你也談戀愛了……男人嘛，都一個樣，不用挑，沒什麼好的。」

戴菲瞪著眼睛看著她離開，叢圓心這才靠著牆壁很拽的開口「明擺著她就沒信。」

「你還好意思說？」戴菲忽然指著叢圓心的鼻子「你怎麼不解釋？」

「她是你媽，你解釋她都不信呢我解釋什麼啊。」

戴菲收了聲勢「你怎麼知道是我媽？」

叢圓心無奈道「我學這個。」

戴菲泄氣，「你想說什麼就趕緊說吧，我就不請您進去坐了。太臟太亂你那身衣服我賠不起。」

叢圓心直到現在為止才開始進入正題「我知道你得找個工作賺那十萬塊錢，我可以幫你。」

「你要是真想幫我就別要錢算了。」

「這不一樣。」叢圓心抱著肩膀「你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而且——你家就這樣？」

「不是說錢的問題么，怎麼又扯到我家來了？」戴菲極度不滿。

「其實我說的那個可以幫你賺錢的工作就和這個有關啊。」

戴菲想了想，她怎麼覺得這個男的一開始就準備好了全套讓她自己往裡跳呢？警惕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叢圓心，好像能讓她還十萬塊錢的只有一個工作了……「拍三級片？」

「小姑娘你都想什麼呢。我做了個研究課題，需要一個實驗體，你的一切都很符合，如果你能配合我完成的話那麼我可以按期付費。」他又不是什麼犯罪分子，正愁沒有小白鼠呢，花一點點小代價能完成論文的話那非常好，他賺了。

「小白鼠唄？」戴菲問道，隨後又趕緊加了一句「什麼研究？」她心裡真的是很不安，現在越看這個帥哥越像個兩眼放綠光的狼，千萬別把她解剖了。

「研究你為什麼偷東西啊？」他還是那個痞樣。

戴菲翻了個白眼「你傻啊，缺錢就偷你是不是學的腦子不太好使了。」

「恩，這個牽扯很多反正以你的智商和學歷也聽不懂，我也就不和你說那麼多了，反正……」他上下看了看戴菲，看的她心裡發毛「正好你合適。」

「呵、呵呵……」戴菲乾笑兩聲，她算看出來了，十萬塊不就是下個套套她給他拉實驗室解剖么，是不是干他們這行做的都習慣轉個圈的挖坑埋人？

叢圓心繼續說「那麼你要定期來我這裡配合我研究，讓我看看你的精神狀況，配合我一切調查。我順利拿到證書你就解放了。」

「你才精神有問題呢。」戴菲真想罵人「你要研究就給你研究，我告訴你你研究不出來別怨我欠你錢。」

「當然。

答應完了戴菲才覺得她可能被人給賣了。她把叢圓心坑的那麼慘，結果他費這麼大勁就讓她陪他做個課題研究就算了？她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他。皮相長的挺不錯，一身名牌。往筒子樓的掉皮牆一靠也有痞子王子的氣息，怎麼的她就感覺是個披著羊皮的狼呢。

戴菲摸著下巴看了他半天，迎著叢圓心那習慣性略帶著挑釁的神色，她討厭的夠嗆「那到底為什麼啊？我才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呢，這就值十萬塊啊？還是十萬是你瞎編的，根本沒那麼多。」

叢圓心開玩笑似得說，「你要非要還錢我也同意啊，但是我如果真寫成了，我覺得是比十萬塊價值更高。你知道有一種精神病是非要盜竊么。」

「天底下有這種病么？沒聽說過！」

「有，有的是生活環境的影響而報復心理很強，以偷竊為報復，然後慢慢的偷竊就和報復無關了，習慣使然。」他的眼睛忽然很認真，看的戴菲一個哆嗦，真尼瑪可怕能不能早點離開這個狼。

戴菲忽然反應了過來，鄙夷的爆發了一句「你才有神經病呢！」

但是叢圓心對於戴菲的憤怒顯得很淡定「你是要說精神病吧，和神經病可不是一個概念。」

戴菲覺得他都要被叢圓心氣炸了，怎麼和知識分子交流這麼有困難。深吸幾口氣，平息了怒火，道「很好，成交了，您老交代完就走吧！」說完就要大力的拍上門。

叢圓心忽然伸手擋住，然後慢慢將手縮回來，叮囑道「你要記住了，再偷有後果。」

戴菲送走了這位瘟神，趕緊就給葉雨晴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葉雨晴懶散的聲音得意的對板栗說「我就說嘛，不出倆點兒她就得打電話回來。」

「死鬼別吵吵！聽我說！」戴菲興奮的嚎叫道，把那頭跟著偷聽電話的板栗也給嚇了一跳。

「那個小子找我了！說我給他做研究課題他就不要那十萬。」

但是葉雨晴絲毫不為所動「然後就跟狗血電視劇演的似的他因為這場奇特的艷遇而愛上你決定跟你來一場身份懸殊而感人的曠世絕戀？」葉雨晴一口氣說完連大氣都不喘一下。

「滾蛋，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好口才！他是要研究什麼課題啦。」戴菲轉著圈將鞋子踢掉翻到在單人床上，鞋子拍在髒兮兮的牆上又留下一個鞋印。

聽完了戴菲添油加醋的描述，板栗一把搶過電話「當個神經病就值十萬塊錢的話，你讓他來天天罵我吧。」

戴菲將床搖的嘎吱響，樂呵呵的道「他不是說我有偷竊癖么，到時候給他看看我有沒有偷竊癖。十萬塊錢他沒有了看他怎麼辦。」

三個姑娘這邊研究的興高采烈。叢圓心獨自走在安樂大街扭曲的路上，他目光深沉的不見底，嘴裡低聲自語「偷竊癖在行竊時會感到滿足、愉快和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