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家事國事天下事
郭圖伏地良久才緩緩起身,看著這個老朋友,似乎心裡頓時生出了千萬般感慨.想起當年一起西爭吐蕃,西域,剿滅叛亂,一起安定天下;想起當年在橫門小酒館時的相遇,大打出手到相知甚深;想起當年一同舉孝廉時風華正茂,揮斥方遒的豪情,可是看看現在對面躺著的那個人,郭圖真的感覺人生入夢,逝者如斯.昨日風華少年郎,今日已為家中作古翁;郭圖慢慢的退了出去,摒退了下人,只留了卞氏,甄氏還有曹炎,告知魏公已經過世,卞氏不信,欲往內室,郭圖阻止了她,卞氏甄氏頓時抽泣起來,曹炎心一下子涼了下來,呆在那裡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雖然他心裡一樣的難過,可是有前世記憶的他對生死已經看得比古人要明白很多,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事情,親友不必要有太多的悲傷,畢竟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的活下去.曹炎前世因為是個孤兒本來就缺少家庭的溫暖,今生又在一個大家族中,對於家庭的心理渴望大過他所感受到的家庭溫暖.實際上生活在這麼一個大家族中,除了自己的父親母親祖父妹妹曹玲以外,真的沒有人會對他傾注真感情了.所以曹炎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責任,他一直就是一個,一直都很孤單,以前有阿玲,現在卻要自己一個人去面對.曹炎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自己的將來,是按照祖父和父親希望的那樣執掌整個家族的命運,甚至整個天下的命運,還是做一個貴公子哥舒舒服服過完這一生好了,曹炎一直在內心中掙扎.他不想捲入政治的渦流,他不喜歡那些骯髒的事情.以前孤兒院那些小孩常常偷東西,他看到了就會制止;那些小孩欺負女生,他看到了會制止;那些小孩欺負其他小孩,他會制止;曹炎一直認為這些事情是應該的,所以他也常常挨打,因為他無法阻止,因為他常常挨打,所以孤兒院的阿姨認為他常常打架,常常受罰.但是曹炎始終固執的相信自己是對的,他所要的是正義.
郭圖對曹炎說道:"現在魏公去世外人還不知道,你的父親和四個叔叔都在外面帶兵,北方未定,切不能徹回;蜀中雖然成都一城阻住了南漢軍,但是我料南漢近日必破成都,蜀中不可守,且破成都之後必取襄陽,魏公定是未曾料到趙景會攻襄樣陽才按兵不動的,如今之計,密不發喪.一令人前往襄陽通知你父親,讓他速回京師照料大事,並將所部盡數調回,調司馬懿領江夏之兵駐防襄陽,並廣置英雄榜招江湖義士入蜀中拒敵;二派人慰問北方將士,安撫眾心,勉勵其繼續進攻;三你速前往承賢寺中,勸說赫連古烈說服其父親赫連托古與朝廷合作,助其稱帝牽制北方諸部,和宇文家,我料想曹公留此二人至此必定有此一計;四火速派人從海上前往北周宇文家所部,勸說其稱帝,從此北周將不復存,我朝北邊之境將得數十年之安寧了."曹炎諸條的聽著,暗暗想師傅過然是師傅,姜還是老得辣啊!
此時的成都各各武林世家還在爭權奪利,各個豪族乘機擴大底盤盤剝百姓,卻不知道大禍臨頭了.昭帝十一年秋,南漢軍趁黑夜偷襲成都南門得手,大軍緩緩入城,在荊門弟子,韓家弟子,和一些投靠南漢的世族,武林世家的引導下,迅速佔領了全城,且幾乎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沒有遭遇任何抵抗下,擒住了各個義軍首領繳獲糧食上百萬石,軍械無數,經過了將近一年激烈抵抗的成都城竟然以這種可笑的方式被攻下了.連趙景自己都難以置信.當然這主要是荊門的功勞,經過幾個月大規模的暗殺,成都可以說軍士已經十分恐慌和疲敝了,各個世家大族爭權奪利,領頭的衛家慘遭滅門,使得蜀的武林世家大多投向了南漢,而且在進軍當日荊門派出了幾百名弟子幾乎將整個城中的巡守兵士暗殺一盡,就這樣蜀中已經完全歸於南漢了.而那些江湖門派,大都在被俘后投降了.
此時的趙景正在尚書房,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悅,自己帝業的第一步終於成功了,也許經歷了很多波折,但是我成功了,"至**,修阿房;興長城,拘胡蠻,;主華夏,始帝業;成王道,恩天下;萬國朝,諸邦服."趙景吟到,"秦皇老人兒,不止你能做到,我!趙景一樣能做到,我會比你做得更好,哈......哈哈......."趙景覺得今天是他登基以來最快樂的一天,也許手段並不光彩,可是成功了,趙景想要的就是這種勝利的快感,這種成功的快感,他覺得這樣帝王才是真正的帝王,過去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此時曹炎正端坐在赫連演達的對面,抿了一口碧螺春道:"世子喝得慣這種茶么?"赫連演達不知道這個衣著光鮮的少年是誰,為什麼能通過守衛來見自己,還有為什麼來見自己,這些都讓赫連演達不安,赫連演達熟讀兵書,知道知己知彼的重要作用,可是他現在對這個少年一無所知,相反這個少年似乎對自己知之甚深.曹炎現在只是學著師傅教給自己的一些外交方略,曹炎知道說服赫連的重要意義.所以這件事情他一定要親往,而且他也想會會這個匈奴世子,他能從這個世子身上看到王者之氣,看到那種堅韌,那種毫無欺騙的眼神,那種幽深的藍眼珠.赫連演達道:"我聞飲茶之道,江水為上,泉水次之,井水再次之,今日小兄弟飲茶之水恐皆是井水吧!"曹炎不禁宛爾道:"先生此言差異,江水,泉水,井水皆是水有何不通,雖是源頭不一,然只有色與味之不同,豈有高下之分,是問北周之人,新朝之人,南漢之人有何不同,莊子有雲:'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謅苟'眾生眾像借是平等,何乃高下之分?"赫連演達沒想到這少年竟然有如此見識如此口才,一時間大為驚奇,竟不知道如何做答.曹炎又道:"既然眾生平等,為什麼又要生殺予奪呢?我希望世子能說服右賢王與我朝修好."赫連頓時明白,這小子原來是來做說客的啊,赫連心想道,於是答道:"不知如何修好,如今我國朝不保夕,敢問公子此番前來未免有些惺惺作態了."曹炎因笑道:"這就要看右賢王了,北周是絕不可存了,可是有賢王乃是一代英主,豈肯久局於人下."說著曹炎喝了一口茶又道,世子好好考慮一下,太子和世子雖是一字之差,然二者豈可同日而語的."曹炎這句話正說到了赫連演達的心底去了,赫連演達不做聲,曹炎知道對方已經同意了,起身告辭,突然赫連演達道了一句:"這是天意吧,好我於你合作,敢問公子姓名."曹炎回頭露出了一個天真燦爛的笑容,什麼都沒說就離去了.留下了赫連演達一個人站在那裡,直到張庸出來才將其點醒.
張庸嘆了口氣道:"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矣.世子我門準備收拾一下吧,看來不日我們就會回草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