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兩個人
「唧唧唧……」清晨森林裡的鳥便象是報時器一樣不斷的在樹技之間發出他們的聲音來引起它們的同類的注意。但是它們的聲音除去同類能夠聽到之外還有人也聽到了。只見一個男人在這小鳥的叫聲之下慢慢的醒了過來。他眼窩深陷、顴骨突出、樣子非常的憔悴,一臉的淚痕。加上零亂的頭髮,與臉上那些隨處可見的小傷口,讓人一看便感到他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他便是木胡。
只見他被鳥的叫聲給吵醒,但是剛睜開眼睛卻象是一個瘋子一樣右盼右顧的半天,可是周邊的樹林里非常的安靜,除去鳥的叫聲沒有其他聲音,小心的注意了好一會兒他這才平靜了下來。但是剛平靜了下來他便感到了徹骨的痛苦,突然的變故與對朋友可能的結果讓他現在非常的痛苦。一想到那些族人與朋友他便淚如泉湧,四下無人他居然就這樣用手抱著膝蓋流起了眼睛,一直到自己再沒有眼淚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淚水的發泄讓他平靜的很多。木胡心情好了一些之後才來到了一條小溪邊洗了把臉,這才蹲在小溪邊的光光的石頭上思考起了目前的情況。他昨天在黑暗的樹林里不小心與跑在前面的師偃走散了,所以現在他根本不知道師偃在哪裡。但是與師偃一起在外這麼半年多以來他慢慢的會學了思考。很快他便有結論,昨晚攻擊他們的是大潢的族人,而現在他估計那些大潢的族人應當正在準備出發追擊自己,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的武器,物品等等。所以現在什麼都幹不了。而他們的所有東西除去帶去了大潢部的之外便都放在竹排里,所以現在找到竹排是他們目前的第一要務。而且他相信師偃也會第一時間回到竹排上去的。
於是他收拾起了難過了心情,順著小溪慢慢的向著下流而去……
小河邊的水帶著歡快的聲音一路向著下流而去。而在河邊,兩隻龐大的竹排象是兩個保壘一樣的矗立在河岸邊。幾根草繩將兩隻竹排固定在岸邊,而不是順著水一直漂走。看到了這兩個毫無生氣的竹排木胡突然的一下便全身軟了過去。從昨晚到現在他居然感覺彷彿是經過了兩世之久一般,看到了竹排彷彿是看到了許多年前的老朋友一般的讓他感到親切,木胡不覺又想要落淚。
「你這傢伙,就不能象一個男人的樣嗎?」師偃的叫聲彷彿又在他的耳邊響起。讓他一怔。但是木胡左右看了看,並沒有師偃。
「人家是真的好難過啊!」木胡喃喃了一句,才向著竹排走了過去。但是他走著走著便停了下來。也許是因為落難,也許是一段時間以來的冒險,他現在的感觀比起之前已經有了極大的不同了。竹排上細鎖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見木胡沒有半點猶豫,原本沉重的身體突然的一下便象是靈貓一樣,幾步便跨進了樹林里。找到了一棵大樹背面躲了起來。只見他混身縮成一團,兩隻手緊緊的抱住了膝蓋。全身上下不斷的的顫抖著。
但是過了許久木胡依然沒有再沒有聽到別的聲音,也沒有人過來捉他。於是他才怯生生的伸出頭來。只見竹排依然是安安靜靜的,上面沒有任何的動靜。除去流水的聲音以外他也再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他緩慢的從樹后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異常小心的動作讓人感到象是怕驚動睡著的人一般。
木胡一點一點的走到了竹排了邊上,從竹梯上爬了上去。他剛伸出頭去想看看上面的情況。但是在他還沒有看清楚上面的情況的時候,一個影子便從他的腦袋邊搽身而過。只留下那一絲絲的血痕與木胡幾近崩潰的精神。因為他發現那過來的影子是一隻帶著白色羽毛的箭。
「木胡!」一聲熟悉的聲音從竹排里響起。
「師偃!」木胡一聲嗚咽便又哭了出來……
……
「你們部落?」高高在上的兀突再不復昨天的時候和好客與和氣。現在的他滿臉的殺氣,威嚴正坐在高出洞中地面的一塊巨石之上。在他的身邊測都是他部落里壯實的漢子,這些人臉上塗抹著各種草汁做成的染料,更增添肅殺的氣氛。十幾個青年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跪在他們的面前。一個個看到了這麼巨大的場面頓時都被嚇壞了,在被捉到之後一個晚上的煎熬已經讓他們完全沒有了膽量,瑟瑟索索的樣子讓兀突相信只要他再加一把力,那麼一切的真相也是水落石出了。
但是他想得太好了點。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象那十幾個第一次隨師偃出來的青年男女一樣的害怕的。坐在下面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便用仇恨的眼睛看著高高在上的兀突。讓他感到了非常的不適。
「你,說,你們部落。」兀突指著那個兩眼正在冒著烈烈火焰的少年。
「你殺了我吧。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告訴……」刻骨的仇如同強烈的火焰一般在這少年的眼睛里跳動。這仇視的眼睛居然讓兀突感到了輕微的顫抖。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沒有權力,沒有實力的少年居然會讓他動容。也不明白自己對於他的不安感來自於何處。
「彭!」沉重的撞擊聲下,孩子的臉與地面重重的接觸到了一起。他還沒有說完便被後面的大潢部的人給擊倒在地。
「哼。如何?想說?」兀突冷冷的看著下面他感覺象是螻蟻一般的少年。他的眼神讓他憎惡。
「哼……」這個少年卻沒有理會於他。這讓兀突感到一種從心理里的惱怒,他強大的自信與實力居然在今天被一個無力的少年給輕視。他感到了一股邪火從內心裡深處燒起。
「打。」在兀突的一聲令下,兩個大漢便捉著少年到了一邊一拳一拳的打了起來。拳拳到肉,不一會兒少年便失去了聲音。
看到了少年被打暈了過去兀突的心理舒服了許多。
「誰說。」有了少年現在了例子,很快在拳頭的威脅之下,一個老頭終於崩潰了。
「我,我說。」他大聲的叫道。
「好。」兀突得意的問:「你叫什麼。」
「龐,我叫龐。」
「你們的部落叫什麼名字。」
「蠡。」
「蠡?」兀突有些意外的摸著下巴,這個名字實在太熟悉了,但是任他想了許久卻沒有想起這個部落是什麼部落。因為他發現這個名字居然象是埋藏在他內心許久的老朋友一樣,雖然熟悉,卻因為年代久遠而無法看到真實面目了。
「蠡?」一干坐在兀突身邊的大潢的族人也是一個個奇怪的重複著這個部落。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聽過這個部落,在他們的周邊也沒有叫這個名字的部落。所以他們奇怪的看著兀突居然對於這樣一個部落想了許久。
「你們為何稱洛部?」兀突想了想問道。
「這……那是師偃的主意。」
「師偃?」兀突奇怪的問:「是誰。」
「逃走的兩人當中帶有狼牙的那個。」龐說道。
「帶狼牙的男人?」兀突的腦子裡出現了昨天在他面前侃侃而談的青年。
……
「師偃。我們一起回去吧。」木胡聲帶嗚咽的在忙碌的師偃的後面說道。
但是只見師偃收集弓箭,調試弓弦就是不理會他。
「師偃,別去,你救不回他們的。」木胡與師偃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後很了解他的性格了。他平日里很喜歡說話,但是象這樣一句話不說的時候就表明他的決心不容動搖了。但是木胡明白自己與對方實力的差距,他不希望師偃與被捉走。沒有辦法只好一直跟在他後面哀求。
但是師偃依然不理會於他,調試完成了弓箭之後,便開始檢查他的石矛。這一次他們去大潢幾呼沒有帶任何不方便的武器,比如石矛與弓箭。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師偃不想引起周邊地區的「軍備竟賽」。所以雖然這些武器並沒有什麼高技術,但是他不想讓這些原始人感到威脅。所以這些東西全都在這裡。
「師偃!」木胡急了。大聲叫道。
「別說了。去解繩子。」師偃隨意說道:「再把成功排綁到咱們的後面。」
「你決定要走了。」木胡一聽高興的說道,然後便一咕嚕的跳了下去。沒一會兒兩個竹排便在兩人的努力之下慢慢的離開了河邊。一點一點的向著上游而去。
在兩人的努力之下,兩個大竹排上逆了兩公里不到便將他們倆人的體力消耗得一乾二淨。
「木胡,卻找些樹技來,上面要盡量有樹葉的那種。」
「樹,樹技?」木胡不明白要這東西有什麼用。
「對,如果找不到就砍。」說著師偃便拋了兩把石斧給他。
「師偃……」
「快去。」師偃的雙眼突然之間象是要殺人一般的冒出了如炬一般的火焰。這可怕的眼睛嚇了木胡一跳。他獃獃的看了看不再理會他的師偃,點了點頭。拿了斧子便離開了。
等木胡再回來的時候,整個竹排上面所有的獸皮架子都被拆了下來,竹排除去受力的架子以外已經裡通外國了。而師偃還有忙著拆其他的東西。
「師偃?這。」木胡看著正在勞作的師偃不解的問。
「把樹技都放到這上面。還楞著幹什麼。」師偃大聲叫道。木胡這才回過神來,將手中的那些樹技都搬到了整個竹排上面。
「好了這裡的事情交給我,你再砍一些回來。」師偃接過了樹技之後說道。木胡一聽順從的拿著斧子再一次回到了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