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鳥人
鳥人
看到了楠一行人慢慢的順著自己留下的痕迹一點一點的進入自己的伏擊圈裡。昌便感到了一陣口乾舌燥,心跳快得象是裝了一個發動機在他的胸腔里一般。看著下面的大潢人越來越近。他也是感到了一陣輕鬆。他不知道為什麼師偃會早就知道這些人會跟著他們進入這裡,但是他卻因為自己也能成為計謀的一分子而倍感愉快。
他慢慢的離開了觀察位,順著懸崖的邊緣一直來到了伏擊的陣位,在這裡只見幾百塊各式的石頭都被多層獸皮與繩子牢牢的固定在整個懸崖邊上。這些都是他們所有人花去了大半夜的成果。所有參與這一次行動的人都在他身邊十米以內。大多都是他們當中體力比較好的人。因為他們在得手之後不但要馬上離開。在攻擊的時候要達到最好效果,所有的繩子必需要同一時間砍斷。如果幾下還砍不斷的話那些人就逃得遠了。
看到此昌的心裡一熱。那些被關的日子裡大潢人在他們頭頂上做威做福的樣子又出現在昌的心理。
「哼!」昌不自覺的哼了一聲。引來周邊的人驚訝的神情。
……
楠走在山谷里。現在情況越來越清楚了,腳印越來越密集,證明這些人到了這裡之後腳步開始放慢了下來。他們的體力到了這裡之後應當已經差不多了。看起來周邊應當馬上就會有一個休息的痕迹,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
「楠。」前面一個男人大聲叫道。
「什麼。」楠心裡一熱,一種預感進入他的腦子裡,前面的人應當找到了他要的東西。
「這裡有火堆。」
「是嗎?」楠幾呼都是跳起來了。他快步走到了那人的身邊。只見他面前的地上一堆灰黑色的東西堆在一起。不用問了,這都是沒有燒完就熄滅了的木柴,看起來這些人走得有些急了。
「楠。」另一個男人在兩米之外叫道。楠點了點頭走了過去,只見那人從草叢裡撿出一塊骨頭交到他的手上。骨頭上還有一絲肉絲沒有吃完。不用說這決對是兩天之內的痕迹。很有可能就是昨天晚上的東西。骨頭上光滑沒有任何牙應,不可能是動物吃的。
「好,好啊。」楠十分的高興。
就在楠興奮的時候,其他的大潢族人都一個個在周邊找了平坦了地方坐了下來。他們趕了幾公里路了,現在已經非常的疲憊了。這些人在楠尋查周邊的時候全都一個個坐了下來。而就是這簡單的一坐就決定了他們的命運。
……
「坐了,全坐了。」在一邊的舀高興的幾呼要跳起來,拉著他身邊的昌便大聲叫了起來。
「拉什麼,拉什麼。」昌還要做做資態,沒有表現出他那樣的高興的樣子,實際他的內心也是笑成了朵花:「所有人準備。」
在昌的命令下。青年們都站了起來。大家都拿出石斧。對著自己身邊的繩子,就等著昌的命令。
「準備,砍!」
隨著昌的一聲令下。所有的繩子幾呼都是在同一時間裡被砍斷。於是失去了繩子束縛的石頭們在萬有引力的作用之下突破了獸皮的障礙,一無反顧的向著下面落了下去。
「碰,碰碰碰……」石頭是抵著懸崖邊用獸皮圈起來的,所以石頭很快便與懸崖的邊緣發生了碰撞。許多石頭都被不規則的岩壁給彈了開來。
落石的聲音一時之間引起了下面坐著的這些大潢族人的注意,他們抬起頭來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山體之上以每秒八米速度下落的石頭在堅硬的石壁上被隨意的彈開或是彈起。由原本整齊的下落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扇面散落。所以這些坐在山谷中間的許多人都能夠看到這些石頭一點一點的從岩壁上彈起,然後飛到了自己的頭頂。
楠也聽到了同樣的聲音。他也同樣抬起了頭來。但是此時石頭經過了不規則的岩壁的變向之後已經如同天女散花一樣散開了。於是他也只能驚訝的看著那些一塊塊有他腦袋或是比之小一點的石頭在他的眼睛里變得越來越大。
「碰碰碰……」一片石頭落地的聲音在下面的山谷里響起。雖然許多人在石頭落下的時間想過要逃跑。但是他們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在石頭落到地面之前跑出巨大的散布面。只見一個又一個的大潢族人被石頭打成了肉泥。巨大的慣性之下這些石頭如同炮彈藥一樣,碰著了便是頭列、骨斷、胸口內凹。許多人甚至連叫的時間都沒有便已經去見了他們的圖騰。
一片灰塵從下面的山谷里揚了起來。昌驚訝的站了起來,張開了嘴巴看著下面的情況。其他人也一樣跟他一樣站了起來。十幾個青年們站成了一排,他們甚至都忘記了之前師偃提醒的不要暴露的話。全都獃獃的站在懸崖邊上,看著下面那些自己創造了景象。
「啊!」第一聲嚎叫從下面傳了上來。然後便是第二聲,第三聲。沒一會兒便連成了一片慘叫之聲。這些痛苦的、嘶心烈肺的叫聲讓上面的青年們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感到了一絲報復的快感。
隨著灰塵一點一點的散了開去。下面的景象也慢慢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三十多個男人進谷,現在能夠站著的人不到十個人。其他的全都被打倒。其中大多數的人沒有死,只是他們不是被打斷了手便是被打斷了腳。這些人都是運氣好躲過頭項上飛下的石頭,卻沒有躲過順著山體一路滑下來的石頭。當然這些石頭也更難躲開。因為這些石頭無論碰到了哪裡都有可能會改變方向。所以有沒有受傷完全是靠著他們的人品。
慘烈的場面與叫聲給青年們巨大的衝擊。戰爭對這些人來說一直都不遙遠。但是象這樣完全你死我活的場面,卻不是人人都有經歷過的。今天他們都經歷了這分難得的記憶。只是不知道是好運,還是不好了。
「還,還楞著幹什麼,點煙啊,快去點煙。」從震驚當中第一個醒來的人首先是昌,他一把推著還在發獃的舀,後者也是被他一推反應過來,與幾個青年一起去點煙了。師偃就在幾里之外,而他們之間的信號就是煙。
而昌則與剩下的人將獸皮一收便離開了這片慘烈的戰場。儘管他們沒有在這裡進行任何的戰鬥。但是師偃告訴他們,這裡依然是戰場。
……
昌一路急趕。終於在師偃試驗之前趕到了他所在的山坡上。只見此時師偃正在與所有人一起拉著巨石上面的三角腳里吊著的那堆石頭。現在三角架下面的獸皮里估計裝了幾百公斤的石頭了。幾十個人一起拉才免強能夠拉起來。一看到這情況昌馬上走了過來幫助師偃等人將獸皮與那些石頭拉到三角架的最高點。然後大家合力將那根頂部的繩子綁到樹榦上面。
忙完這件事之後所有人都已經精疲力盡了。
「師偃,我們將他們打傷了,好多,好多。」昌一臉的興奮的來到師偃的面前表功。
「是嗎。幹得不錯。」師偃給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讓昌幾呼如墜雲霧裡。得到他人認可的快感讓他此時象是一個猴子一樣的上串下跳的。
而師偃依然在忙著。只見他將之前他們在往獸皮里放石頭的時候綁在樹榦的上繩子解開。然後將之綁到了他的皮架子下面的三角架上面。
昌則是好奇的跟在他的後面不解的問這問那。
「師偃,這個東西是什麼啊?」
「哦,這個我管它叫滑翔三角翼。」師偃隨意的應著。
「滑,三角。這是幹什麼用的。」昌一聽是一個新名詞,於是接著問。
「幹什麼用的?」師偃突然回過頭來看著他,然後用手扶著自己的下巴想了想:「這個是用來飛的。」
「飛?」
「看到那鳥了嗎?」師偃指著天空當中的正在盤旋的老鷹說道:「這東西能夠象鳥一樣的飛起來。」
「飛起來。真的?」至此昌才明白了飛的意思。
「對。」
「那你能夠借著風的圖騰之力?」昌再一次將師偃的知識歸類為神話。在他們受到的教育當中鳥是風的朋友,鳥的能力是風的圖騰給於的。所以象鳥一樣的飛就是藉助圖騰之力。
「你真的確認這個東西可以……可以……」
「可以飛起來。是的,他應當可以。」師偃一臉興奮的舉著他手中這個由木材,獸皮與繩子便組成起來的大傢伙。然後走到了它的下面用繩子將自己的藤甲與上面的三角架中間的受力結構綁到了一起。然後雙腳離地,整個身體的重量完全在三角翼上面。但是看起來這個用繩子與木頭做成的東西還算結實,沒有任何的問題。師偃這才放心。
「好了。你現在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師偃回過頭來對昌說道。
「哦,什麼。」
「那邊。」師偃指了指綁在樹上的繩子說道:「在我的手放下的時候你便將那上面的線子砍斷,好嗎?」
「行,行。」昌點了點頭。幾步跑到了那綁著繩子的樹邊,然後拿出石斧看著師偃。只見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然後神情嚴肅的舉起了手。
「呼。」師偃感到了十分緊張。自己在原始時代。沒有任何安全設備,沒有任何教練。一切都只能憑著之前電影里看到了情景來完成這樣高難度的運動。可見而知,他是在用性命打賭,賭他的運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師偃重重的揮下了自己的手。自己這條命已經是撿回來的,玩玩也沒有什麼。
昌使盡全身力量揮下他手中的石斧,只一次繩子便被砍斷了。
「嗖。」繩子一斷便馬上被拉向遠方。
三腳架上面那堆失去的繩子固定的石頭馬上拉著裝著他們的獸皮向著地面而去。巨大的拉力拉動了三角翼下面的三角架,一下子師偃感到了一陣巨大的加速度,只是一瞬之間幾百公斤的石頭下落時產生的加速度讓他感到了一種非常難受的感覺。
不過只是一瞬。一瞬之間三角翼便從兩根固定的長竹形成的滑軌的引導之下騰空而起。勞作的人不可思異的看著他們眼前發生的一切。綁著師偃的三角翼在石頭的拉力之下只是一瞬便從兩根滑軌之上沖向了藍天。只見師偃楞了一瞬間之後馬上將綁在三角翼上的繩子解開(蝴蝶結,一拉就開)。頓時只見這個長兩米,寬五米有餘的蒙皮三角架子便象一隻紙飛機一樣在拉力的控制之下向著黃昏中的天空翱翔而去。
夕陽之下,在一邊人們驚訝的發現一個東西從他們的身邊突然一下直衝天空。只見火紅的夕陽當中一個小小的黑色的影子正在天空當中乘風而行。桔黃的陽光給他渡上一層金色的邊影。一直到他們看清楚了下面的人居然是師偃的時候才意識到,人也是可以飛在空中的。
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這八十幾人當中沒有一個人忘記了這一天給於他們的震撼,這一天許多人都終生難忘。他們很多人都記得看到的東西——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