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血的教訓
落日的餘暉當中師偃目瞪口呆的看著河道中的兩個被卡在了一起的竹排。成功排的左側浮體已經完全散落了。只有幾根用於做浮體的竹子被竹排排體擋住了,沒有流向下流,其他用於做浮體的竹子早已經不知去向。用於固定的三根主要的繩子都已經斷開。繩子的斷口部分在水面以下,看不清楚情況。
成功排的巨大排體現在被河床牢牢的固定住了。在水裡至少有兩處以上的排體結構部分接觸到了河底。現在還沒有到達一年當中水量大的時候,所以這兩個竹排如果沒有人管的話估計在這裡能夠支持到夏天也不一定。
功勛排雖然沒有象成功排一個有任何一個浮體解體。但是之前巨大的衝擊力所以他的排體深深的楔入了成功排那翹起了排面。巨大的衝擊力使得排體前部用於固定的繩子斷了兩根。好在左側的浮體部分卡在了成功排的上層結構上面。不然成功排的排體部分如果繼續與功勛排發生接觸說不定功勛排就從中間自然解體了。
「師偃!」跟在後面的年輕人一個個都是一臉悲觀的看著眼前的師偃,等待他的意見。他們都知道竹排對於他們的意義。所以失去竹排對於這些人來說意味著他們可能要付出十倍的代價才能夠回去。
「為什麼,為什麼……」師偃發了狂一般的向著面前的兩隻竹排沖了過去。他一下子跳入水中,幾十步便跳到了功勛排的邊上,然後用屁股靠著竹排一個轉身便坐上了竹排排面,用手一支便站到了功勛排的上面。他疾步來到排首部,驚訝的看著眼前兩個幾近被全毀的竹排,兩個他們唯一的交通工具。師偃的眼睛頓時便一酸。
成功排由於沒有浮體,所以除非改成象之前老的功勛排那樣水平的浮體才有可能在水面之上浮起來。不然以目前的結構根本不可能繼續的使用了。而那樣成功排的速度就是遠遠的落後於功勛排,更何況現在功勛排還有帆。
並且就算是改建,實際上也不過是在現在材料的基礎之上建一隻新排而以。工作量非常的大,目前他們這些人估計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夠完成這個工作。
「碰。」師偃的拳頭重重的打在了竹排的上面。大潢部的人根本不可能給他們一天的時間在這裡慢慢的建他們的竹排。所以眼前的一切讓師偃感到了無力。
……
「楠,楠……不好,不好……」一個孩子慌慌張張的向著山洞裡跑來。
由於兀突遠去太古,所以必需要有一個人能夠在兀突遠去之後擔當管理者的重任。目前大潢部里的重要人物當中,葵顯然是一個不能讓兀突省心的人物。而其他人的能力又讓兀突放不下心。所以楠便承擔著管理部落的工作。現在整個部落里唯一拿主意的人便是他了。
「什麼不好了。」楠極不高興的拉住了他。
孩子看到楠臉上的不快的神快內心一緊,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說:「排,排沒了。」
楠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到局體的情況,隨口跟了一句:「排,什麼排。」
「那,那……」孩子指著西南的方向想說什麼。但是結了半天沒有說出來。
「突然楠的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念頭:「竹排不見了。」
「嗯,嗯。」看到了楠自己猜到孩子這才興奮的點頭。
但是只見楠卻不給他客氣,一下子沖了下來捉著他的胸口就大聲的吼道:「什麼時候沒的。快說,快說……」
孩子被他給嚇壞了,結巴了半天,才好不容易顫抖著說道:「早,早上。」
「快。所有人集合。讓所有壯實的都帶上棒與矛。我們去追那些人。」楠一聽便知道眼前的一切正是機會,一個捉住這個讓他難以理解的師偃的最好的機會。所以他決定不讓這個機會從他的手中流失。
……
茂密的樹林當中,三十多個老老小小的男人正在其間小心的摸索著前進。雖然這一片森林他們已經非常的熟了。但是為首的楠依然小心翼翼。因為之前太多的讓他不可理解的事情發生在師偃的身上了。這個兀突嘴裡的「神秘的,比葵更強,心無比惡毒的巫師」實在是太多次讓他吃到了苦頭了。所以現在無任是什麼事情,只要與師偃相關的他都是打起十二萬分的注意力。就怕再一次莫名其妙的中了他的招。
這些人雖然在自己的地盤裡前進,卻是處處都透著小心與謹慎。中午的陽光被樹林上空的樹葉切割成了一片片的細絲,斑駁的投射到了樹林的地面之上。一塊一塊的如同地表的斑紋一樣的難看。
透過陽光與樹木的陰影,楠小心的尋找著那些腳應與人經過了痕迹。任何一個剛斷的藤條,任何一個被壓破的碎葉,任何被踢到一邊的樹技都能夠引起他的注意。楠象是一樣偵破高手一樣在他能夠看到的每一個細節尋找著師偃的弱點。
而師偃果然也不負他「重望」,留下了大堆的線索。順著這些線索楠一路都小心的前進。只見師偃一行人居然進入了一個山谷里。這讓楠大為興奮,因為這可能意味著他們馬上就要找到師偃一行人最近所居住的地方。
而他們卻不知道,就在他們進入山谷里的時候他們的頭頂之上也有一些人正在看著他們。
「昌,你說這些人為何總是會照著師偃說的話做啊。」昌身邊的跟班舀與昌一起趴在山谷頂部的懸崖上面。小心的看著下面。舀的疑問同時也是很多與師偃接觸過了人的問題。這個時代的人思想非常單純,遠不象後世的人喜歡思考。所以很多通過分析就可以了解的事情在他們看來也是不可理解的東西。
「噓,你給我小聲點。」昌小心的拉著他將頭縮入懸崖的石頭後面,好一會兒才伸出頭出。看到下面的人沒有注意到上面的聲音,他才以一付「學著點」的態度說道:「你懂什麼。這叫引蛇上鉤。」
「可是師偃明明操排走的,他為何往這裡追呢。」舀的智慧顯然不足以明白箇中原因。
「你這個傻瓜。這叫陷井,陷井,明白嗎?我們要引導他們,引導!明白嗎?」昌怒其不爭的說道。他卻忘記了自己也不怎麼明白什麼叫引導。
「哦。」
「哦什麼。明白了就去看看那些繩子結不結實。他們快要走到陷井下面去了。我可不想他們進入陷井之前的時候繩子斷了。」
「哦。」舀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走向遠處。在離他們一百米之外的地方。一堆花去他們大半個晚上的時間壘好的石頭正在從成功排上拆下來的那些皮架子的上面安靜的堆放著。它們被繩子固定在離下面的谷地三十五到四十米之間的高度之上。只要可能這些石頭隨時可能落到下面的那些人的頭頂之上。而下面那些人卻渾然不覺。依然一頭往師偃所布下的陷井裡鑽了進去。
……
就在昌照著師偃的命令正在準備伏擊被他們引入了陷井的楠的時候,在距離昌一行人大約四里以外的一塊面向開闊的平原的山坡之上,師偃與幾個族人正在小心的擺弄著一個奇怪的皮架子。只見這個架子由一些細細的樹技經過了師偃的粗加工之後被綁成了兩個三角形的架子。一個大一個小。大的那個三角架上面蒙著整塊整塊的從成功排的皮架子上面拆下來的獸皮,小的那個三角架則在大的三角架下面。上面沒有蒙獸皮,但是卻在下面的橫木上纏繞著許多草繩,使得他捉起來非常容易。從測面來看,兩個三角架成一直角,用多根繩子與大的架子相連固定。使得兩個三角架不會有任何晃動。整個架子的結構重量不大。也有四十公斤,如果普通的人來拿的話還是感到非常沉重的。沒有辦法,這個時代可沒有鋁合金。
這樣子的東東被放在草地上讓所有人都不是很理解。此時被師偃救出來的所有人都在這裡勞作。只見這個由兩個三角架與蒙皮組成的皮架子的旁邊,師偃正在指揮著人將兩根從成功排上拆下來的十幾米長的長竹平行排放著。
「好了,好了。就這樣,支持住。」師偃站在高一點的地方指揮著這些人將兩根竹子盡量平行排列。然後居然將他製作的皮架子就放到了兩根竹子上面。只見皮架子的下面的三角架伸出的部分正好卡在兩根竹子上面。
「好好,就這樣。就這樣。把那些竹子與帶叉的樹技給我將他們固定,固定好。快點。」師偃的一聲令下。雖然所有人都不理解。但是他們依然忠實的執行了師偃的命令。
只見這些人將一些師偃之前確定的帶叉的樹技與從成功排上拆下來的短竹用繩子綁到了兩根長竹上面。使得這兩根長竹與山坡地面形成了一個二十度的角,並以十二度的角度指向天空。下面則是用斷竹與樹技固定好整個支架結構。
而就在師偃在這裡忙的時候離他們二十米外,兩根長竹的前方一塊山坡上的大石頭上,一個由三根長竹與一個分叉的樹技形成的三角架子被立了起來。師偃在看到兩根長竹被那些苦力們七手八腳的開始固定了之後便來到了這邊。他小心的搖了搖這個已經綁好的三腳架。見還算是穩定,於是退到了一邊。
「好了,好了。不用加固了,就這樣吧,反正先試用一次。」師偃說道:「你們將石頭放入那塊皮裡邊去吧。」
師偃指的皮是指放在三腳架下面的一塊巨大的獸皮。整塊皮是由幾塊相同大小的皮層層疊疊而成。皮的四個角被繩子綁好了,還被多次的固定。兩根繩子綁著獸皮的四角之後繞過三角架頂,一根綁在遠處的樹上,一根放在地上。
於是這些人在師偃的命令之下將石頭放入皮中。隨著石頭越來越多,皮受力之後沉重的壓著三角架。整個架子也開始產生一些細微的變形。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遠處山坡的頂上,一個女人大聲的叫道:「師偃,煙,煙起了。」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著女人指的方向。師偃走了過去,一邊同時應著:「是嗎。」
只見天空當中一支青煙遙遙直上青天。
「看來那邊得手了!」師偃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而身邊的人也一個個興奮的叫了起來。畢近他們又給了大潢部一個血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