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路漫漫

「我們偉大的統帥，我們親密的戰友，我們敬愛的長輩，今天離我們而去，他還有許多許多的事情沒有完成，他還有許多許多的理想沒有實現，他還有…………」

整整一個上午，我帶著軍中的主要將領，和丹陽軍的所有將士，還有曹豹的家眷，最後是曹豹的女兒，也就是我的二夫人，聚集在一個面對太陽的山坡上，進行著曹豹的送葬儀式。

沒有特別的陪葬品，沒有宏大壯觀的場面，只有數千人在默然當中，聽著一個文官念著悼詞。

曹豹的女兒一身素服，淚眼汪汪卻沒有哭出聲，凄然當中透著楚楚可憐，我扭轉頭再不忍看她的模樣。假如我沒有披著呂布的外衣，我會跪倒在她的面前，乞求她的原諒，而我恰恰無法做到。我依然得遠離她。

我的部隊在不停歇當中，一直往南，我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穿越袁術的封鎖線。

徐州動亂的迷霧並不能迷惑各方太長的時間，很快所有人都會清醒過來，前路漫漫，在這個實力決定一切的時代里，弱小如我只有逃避的份。

最先掌握我軍動向的並不是袁術，而是曹操。

曹操布置在袁術邊境的斥候在一次打鳥狩獵時偶然發現了我們，他慌忙放出信鴿，傳信說發現呂布大軍進軍汝南。

曹操接到消息就命令斥候緊盯呂布的軍隊，曹操一直沒有忽略呂布，畢竟呂布差點使他有家不能回。他馬上召集眾謀士，進入作戰指揮室，進行戰役的推演，籌劃未來的走向。

袁紹的消息比曹操晚了半天，因為袁紹消息的來源就是曹操。袁紹是個捨得花重金的人，他收買的曹操將領遍布曹營的各個階層，他的聰明之處在於，被他收買的將領並不一定要背叛曹操，只要在無關緊要的時候傳遞些消息就好。這是一種心理戰術，先從小處著手，讓被收買的人越陷越深。現在他的實力數倍於曹操，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拒絕他金錢攻勢。袁紹對呂布的動向並不十分在意，只是找了幾個會占卜的，算算呂布究竟能逃到哪。

袁術和劉備基本上是同時接到我軍動向的消息。

袁術收到消息，一拍腦袋，作恍然大悟狀，原來呂布和劉備演了一場戲啊，什麼張飛帶十八騎打敗三萬大軍，就說嘛，哪有的事，呂布根本就是準備來個圍魏救趙。

他馬上讓人找紀靈來，讓他這手下第一大將帶五萬人去找呂布的晦氣，他自己統率五萬人去請劉備喝排骨湯。

劉備得到消息，好半天都沒說話，他已經預感到呂布不會回頭了，不管徐州究竟發生了什麼，呂布已經跳出了這個圍困他的囚籠。他多想象呂布一樣離開這個讓他進退不得的地方，可他實在沒有勇氣放下到手的徐州，多少年來的夢想，他只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領地，如今領地有了，可他卻如此的失落。他提了壺酒去找關羽，準備來個一醉解千愁。

我找了高順，張遼和陳宮一起商議，眼下我軍應該如何行動。

離開了小沛，我需要另找一個安穩的落腳之處，一個可以讓我的部隊發展壯大的根據地。

現在和袁術交戰並不符合這個前提。

自從袁術佔了壽春，汝南，以及周邊地區，袁術開始散發一種瘋狂的品質，瘋狂的徵兵，瘋狂的壓榨領地內的平民，瘋狂的四處掠奪，而且仗著手中握有的大軍，欺負弱小。另外他手下有個有名的打手孫策，把個江東攪的天翻地覆，大有一統江東之勢。

如今的袁術依然深陷這種瘋狂當中，和瘋子打架不是我的風格，何況是力氣比我大，打架不要命的瘋子。

更重要的是曹操擺明了是要坐山觀虎鬥，他巴不得看到我和袁術互相消耗軍力，到時候他就可以把我，袁術和劉備三隻小蟬一起吃掉。

而袁紹這個大黃雀，等曹操吃的比較肥了，就會將他一把摁倒，來個一統中原。

我指著地圖，看著眼前的三個心腹，說道：「前方，我們有幾個選擇，一是正前方的汝南，一是偏東的袁術大本營壽春，一是偏西的歸劉表管轄的新野，你們看我軍應該向哪一方行進呢？」

陳宮率先發言：「主公，汝南勢弱，袁術為集中兵力和劉備交戰，調走了汝南的守軍，此時正是奪城的大好時機。壽春距離偏遠，若等我軍到達時，怕是袁術已經回兵。新野彈丸之地，我軍去了也無法立足，更引起劉表與我軍的衝突，得不償失。」

我看看高順和張遼，他倆都點點頭表示同意軍師的意見。

「汝南是好，若我所料不差，此時袁術當已派兵往我軍所在而來。袁術不會放任我們佔據汝南，和他交戰我軍即使勝，也必是慘勝。我軍的力量還太薄弱，經不起如此的折騰。」我看著深有同感的三人，接著說：「我們的目標是在這次轉移中越變越強，不能消耗太大，所以汝南我們只是路過，然後再去新野，劉表那邊，麻煩公台去跑一趟，就說我軍借道，我們最終的目標是這。」

我的手指停在了地圖上新野的北方，那裡寫著一個「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