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虛擬格鬥（一）

敵方機甲的活動數據開始快速的出現在大屏幕上，黑色機甲的畫面不斷在操作室四壁閃爍。www.整個操作似乎突然變得異常緊張，陳然放在鍵盤上的手心開始冒汗，這種還未戰鬥就先被壓抑住的感覺，陳然想要擺脫卻擺脫不了。敵機動了，一柄足有八米長的細劍握在黑色機甲的手中，對著陳然沖了過來。操作室內的數據和畫面閃爍更加頻繁，也讓陳然更加緊張，有些眩暈，有些頭昏腦脹。陳然深吸一口氣，調動精神力讓自己同電極相連的神經元放鬆一些。

陳然抽出戰刀，眼睛凝視著前方衝過來的黑色機甲，剛剛準備調動「落葉程序」大腦立馬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虛擬機內根本沒有設立接入控制「落葉程序」的神經元電極，陳然的貿然啟動，差點引來電極竄位，很有可能損傷神經元，不過還好，刺痛一瞬間便結束，並沒有影響陳然的行動。

陳然立刻做出決定，放棄任何在現實中可以做到的事，現在只能靠手速和自己的戰鬥意識來抗戰。黑色的機甲在衝到陳然身前十米的時候，雙腳用力一蹬，飛身而起，手握長劍旋轉著向陳然的機甲刺來，陳然的手指開始在鍵盤上快速的敲打，戰刀從下方挑起，「嗆」一聲金屬碰撞聲，戰刀與長劍碰撞出點點星火，陳然用戰刀把長劍向空中挑去，但黑色機甲的來勢太過兇猛，即使陳然的戰刀隔開了長劍，向前刺來的劍尖依舊不斷向陳然逼近。

陳然再次發力，戰刀猛的向上一挑，長劍的劍尖在陳然的機甲額頭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傷痕。陳然後退一步，黑色機甲借力向空中飛去，在他的頭頂一個翻身，長劍向陳然的後背划來，陳然慌亂了，在剛才之前，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機甲可以在天空飛行，就如同他知道人不能在空中飛行一般。

陳然還沒來得及操縱機甲轉身，只聽「嘩」一聲刺耳的金屬切割聲傳來，機甲的背後已經被劃出一道口子，陳然向前奮力向前踏出一步，控制著機甲「嗖」的一聲飛向空中，黑色機甲緊隨其後，追了上來。

飛到空中，陳然猛然發現，在空中的操作更是困難，時而翻轉，時而俯衝，搞得陳然直想吐。想要操作機甲，卻有沒經過一定訓練，肯定一時半會兒不明所以。黑色的機甲似乎知道陳然陷入困境一般，一個加速衝到陳然身邊，半身一個旋轉，長劍向陳然機甲的腹部掃了過來，陳然腦海中立馬判斷出劍走之勢，驟然停止飛行，一個俯衝，向下竄去，逃離了長劍的橫掃。

躲過一劍，陳然暗暗心驚：「這只是C級的敵人罷了，自己對付起來卻完全沒有反抗之力，刀法，我現在什麼招式都不會……」正在暗想，突然一種可怕的感覺向他襲來。

陳然毫不猶豫向右方偏去，一道激光擦著他的左手臂飛了過去。

陳然一愣：「激光炮？」

對於神眼流來說，激光、槍炮是主戰武器，對於其他三個流派，激光、槍炮卻是不得不配備的輔助性武器，即使沒有神眼流那樣精妙、準備的射擊，卻也可以起到相當可觀的作用。比如現在，黑色的機甲在陳然身後用激光炮快速的掃射，陳然左突右閃，黑色機甲足足射擊一分鐘，一百多道激光炮，陳然憑著自己的超前意識，卻也挨了不下十炮。

控制著機甲，艱難的站立在船艦上，陳然的頭盔里已經被汗水打濕。

「媽的，原來操作機甲是這麼難的事，害得我還憧憬了十幾年。」看了看平均不到八百的手速，不等黑色的機甲衝過來，陳然已經向黑色的機甲沖了過來，戰刀在手中舞動起來，他彷彿看到眼前是一條膽敢挑釁他的野狗。

雲劍技也同樣在黑色的機甲手中舞動起來，果真飄渺靈動，如同翩翩起舞。陳然憑著感覺，艱難的躲過每一劍，每一次他都有反擊的可能，陳然已經看清，這C級的雲劍技，他完全可以輕易的破解，只可惜他的手速和意識還不能把他的攻擊完整的表達出來。

「手速？」陳然默默的在心底念叨，以他本身具有的速度賜福，完全不應該只有現在這個速度才對。陳然不知道，他只是第一次接觸機甲，還是虛擬的機甲，能夠摸索出達到C級機甲師的水平，已經可以嚇死一群機甲師。他的速度不是不快，只是他還沒有真正讓機甲領悟他的意圖，也就是明言所說的，用戰鬥的意念控制手速，控制機甲出招，戰刀的攻擊本來就講究化繁為簡，招式簡單卻充滿殺傷力。陳然當然達不到這種地步，連控制起來都不能自如，怎能做到隨心所欲。初次接觸，陳然已經做得相當不錯，只是已陳然的性格，在他打倒別人或者被人打倒之前，他是不會放手的。從前流浪的時候，同野狗搏鬥，如果不把野狗打死，那麼就只能被野狗咬死，陳然的這種拚死的戰鬥意念，便是在當時就磨練出來了。

突然，陳然像是抓住了什麼一般，頭腦中靈光一閃，出現一幅很清晰的按鍵圖，他的精神力似乎穿透了虛擬與現實的阻隔，開始幫助他分解鍵盤的構造，每一個按鍵的作用，每一個關節的細微活動，似乎都在按鍵上明了起來。

黑色機甲抖動著長劍向陳然的機甲斬來，長劍如同一道絢麗的長虹，陳然深吸一口氣，手指輕輕的放在鍵盤上，一股氣息穿過他的大腦，彷彿他已置身在外，用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觀看兩台機甲的格鬥一般。陳然清楚的感到了長劍的走勢，快速的在鍵盤上敲打了幾下，泛著黃光的金屬灰機甲眼中驟然噴出駭人的殺氣，向黑色機甲俯身衝去，戰刀上揚，很輕易的隔開斬來的長劍，戰刀快轉，在黑色機甲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戰刀已經切向黑色機甲的腹部。

「轟」黑色機甲被攔腰斬斷，上半身繼續向著前方飛出，撞在戰艦的指揮艙上才被迫停了下來，下半身直接軟倒在地。陳然的戰刀脫手而出，它被激光炮打傷的手腕，因剛剛猛烈的一擊已經斷掉，無力拿起戰刀。戰刀落地的瞬間消失不見，黑色的機甲消失不見，虛擬的場景同樣消失不見，陳然又回到最初的操作室。

陳然長吁一聲，努力回想剛才斬殺敵人時，頭腦中出現的畫面，但，不論他怎麼費勁，再也找不到那種讓他至若雲端的感覺。陳然調出戰鬥的統計數據，愕然的發現，在進入那種奇妙狀態時，發出的攻擊，感覺很緩慢，卻已經達到了三千的手速，達到了A級機甲師的水平。

「那就是師父所說的人機合一的狀態吧！」陳然興奮的眨眨眼，笑容滿面。

「嘟嘟……」操作室的屏幕上彈出一條通信請求，陳然有些疑惑的打開，一張熟悉的畫面從屏幕下方彈了出來，陳然一看，正是那名服務員，脫去了那身小領結的服務裝，換上了皮質的輕鎧。

「先生，您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您，真是太感謝您了，今生能有這麼一次親手駕駛機甲的機會，即使是虛擬，我卻已經很滿足，真不知道怎麼感謝您。」服務員微笑著，帶著無比尊敬的眼光看著陳然。

陳然戰後的餘韻未消，對服務員說道：「我們來一局，怎樣？」

服務員的眼光閃爍了一下，急忙說道：「先生，我才第一次駕駛機甲，怎麼能是您……」

陳然打斷他的話：「我也是第一次，有什麼不可以的。」

服務員猶豫了片刻，他萬萬沒有想到持金卡之人會是第一次駕駛機甲，他又怎麼好拒絕陳然的邀請，便答應下來。

很快，二人便通過網路模式聯機在一起。

一座廢棄的小鎮，到處都是快要倒塌的房屋，凌亂的街道。陳然依舊駕駛著那台金屬灰搭配黃色紋路的仙刀流機甲，此時，它當然已經完好無損。

陳然駕駛著機甲在街道上行走，一分鐘已經過去，還沒有看到敵人出現，服務員的機甲躲了起來。陳然很疑惑，他難不成真的什麼都還不會吧，連走路都不會？

突然，陳然感覺一股寒意襲來，猛的抬起戰刀護住胸口，一束激光準確的打在戰刀上，激光正對的位置正好是機甲的核心動力部位——心臟。陳然的機甲向後退了一步，一陣**感傳來，陳然打個冷戰，這種被激光波及的滋味兒並不好受，雖然機甲身上的防禦能量盾抵擋了很大一部分激光帶來的衝擊和能量，但還是有一部分通過鋼鐵的機身傳到了陳然身上，機甲同樣受到一定程度上的損傷，它的戰鬥力直接下降百分之二十，戰刀上出現一個可見的坑洞。

「神眼流狙擊手！」陳然腦海中自動彈出這條信息。陳然暗暗心驚，這名服務員可不簡單，他連敵人的位置都還不知道，卻已經被偷襲，要不是自己那可靠的感覺，這一下過後，整個對戰就該宣布結束。

神眼流的狙擊手，這樣的敵人，不得不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