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九十七章 解決的希望
這個時候關羽和魯肅其實已經意識到陳曦當時什麼都不說，等結果的思路其實是正確的，可惜這天下沒有後悔葯可吃。
故而在長安這邊命令送抵之後，關羽這邊不僅沒有絲毫被阻撓了的不滿，甚至還有些壓住事態之後的慶幸。
沒別的意思，一開始於禁在酒桌上問的時候，關羽還沒意識到，但等營內都隱約有這種聲音的時候，關羽就知道局勢其實已經有些不對了，尚未勝利，就已經想著分功，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長安主動下達軍令，對於關羽而言也是好事，關羽想要帶著士卒奪取勝利，分享國家擴張帶來的紅利，而不是想讓這些士卒埋骨他鄉，哪怕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覺悟，關羽依舊是曾經那個善待士卒的將軍。
故而在長安密信送到之後，關羽就已經開始籌劃著將幾個已經有些飄了的將帥送往北歐，好讓他們冷靜冷靜。
「啊？北歐出了一百五十萬神衛？」坐在左手第一列的于禁直接彈了起來，「羅馬是瘋了嗎？」
「羅馬瘋沒瘋先放一旁，我們需要和貴霜和談，先解決了北歐這個人類危機，再解決其他事情。」魯肅開口解釋道，「誰願意承擔使節一事前往秣菟羅，和貴霜進行溝通。」
董昭無奈，這破事只能他親自去了，也就多虧漢室強大，貴霜這邊縱使有啥想法也不至於胡來，甚至按照董昭的估計，這個時候貴霜那邊應該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說不定都該將人選好了。
「我們這邊也需要出動一批將校和骨幹百夫前往北歐。」關羽冷漠的開口說道，政治方面關羽還是有腦子的，尤其是現在這個情況，已經給關羽敲了警鐘，別的不說，于禁這傢伙一定要送到北歐那邊去吹吹風，好讓他那火熱的心冷靜冷靜，曲女城是你的沒錯，但你不能上頭啊！
于禁如何能不上頭，和關羽、張飛這種劉備的結拜兄弟不同，也和陳曦、趙雲、華雄這種與劉備結識於虎牢關之前的將帥文臣不同，于禁當年在泰山的時候也就是一鄉勇，靠著黃巾之亂追隨鮑信，混了一個出身，但現在二十年過去，混成諸侯王了，擱誰頭上，誰不火熱？
別說什麼排資論輩，運氣好之類的，于禁悶騷歸悶騷，但之前他就沒想過有實封諸侯王這種離譜的活計。
雖說和劉備共事這麼多年，于禁很清楚劉備肯定不會虧待他，他也願意鐵了心的給劉備賣命，知道等天下平定的時候，肯定會有一個非常大的賞賜，但于禁想的是如漢初那些傳承不斷，與國同休的列侯，根本沒想過封國這種犯忌諱的玩意兒了。
要說羨慕各大世家，于禁也羨慕過，但于禁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他這個本事，打仗還行，像各大世家那樣興建一個封國，那就純屬做夢了，撿個本土現成的還行，在外面又是收攏人口，又是興辦教育，又是調整制度，說實話，羨慕歸羨慕，于禁有自知之明，他做不到。
別說搞一個國家耍耍了，他搞個一縣之地，讓他全抓全管，他恐怕都只能選擇軍管了，他就不是那路人，除非本身有完備的社會架構，有完整的框架制度，在這種情況下，他才能治理一郡。
至於像各大世家那樣，從無到有的，還要搞漢化，那就別想了。
所以于禁尋思著自己最後估計也就是個一字侯，子嗣給力的話，背靠國家，有漢室支持的情況下，再在國外建立一個封國。
然而，攤牌之後，于禁迅速就反應過來，這是國內一字侯的冊封給了，國外諸侯王的封地也發，還基本都是現成的，根本不需要建設，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以于禁的定性，也很難把持得住。
實際上別說是于禁了，恆河將校，有一個算一個，其實都難免思考這種問題，甚至連關平都考慮過自己會分封在什麼地方，雖說被關羽逮住抽了一頓，可不管怎麼樣，這不好，這很不好。
「這裡距離北歐不下三萬里，將校可以飛行，申請好空域，一路飛過去倒也浪費不了多長時間，精銳百夫的話，就算是最頂級的百夫，短時間恐怕也過不去，而且只有將校和百夫過去，沒有大軍的話，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趙雲皺眉開口說道。
「精銳百夫在長安那邊匯聚，淮陰侯給五重熔煉以上的老兵開發了可以飛行的特殊天賦。」魯肅開口解釋道，「當然這個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羅馬也會派人過來迎接漢室的百夫。」
來塔斯的空間異能非常有用，在天變之前就開發到了可以從康珂宮直接開到羅馬城門口，現在的話，在羅馬大量投入物資，以及貴霜提供相關的空間性質秘術的情況下，轉運少量將校還是能做到的。
「羅馬的空間技術已經發展到了這種程度了嗎？」關羽多少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他們漢室到現在空間技術也才剛開始起步。
「一天大概能轉運一百多名百夫往來漢室和羅馬，不過這種轉運方式，對於士卒也有很高的要求。」魯肅點了點頭，他基本確定關羽就沒好好看送來的密信，就是確定了一下內容，就放在了一邊。
關羽沒有回答，能轉運，對於他而言已經很厲害了，至於其他方面，有總比沒有好。
「這樣的話，文則、翼德，還有沒在這裡的叔至、文遠過去一趟，至於精銳百夫，抽一千名精銳百夫。」關羽想想對著于禁等人下令道。
實際上關羽自己也想去，他也想試試神王的脖子夠不夠硬，可他和那邊的漢軍主力，也就是袁家的關係實在是太差，趙雲的情況差不多也是如此，黃忠的話，那更是別想，反倒是其他人其實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關羽本身就有裁決的權力，加之本身不想在當前這種人心浮動的情況下和貴霜交手，故而逮住個機會就將于禁、張飛等人統統送走。
魯肅看了一眼關羽，沒說什麼，其他人雖說有些多餘的想法，但是關羽數年來在恆河樹立的威信，以及長安送抵的密信，還是很能壓住這群人的多餘想法。
「公仁，出使的事情難為你了。」魯肅在會後對著董昭一禮。
「確實是難為我了。」董昭很是無奈的說道，「您真的不知道我之前對竺赫來那群人幹了什麼嗎？」
「知道啊，但是他們拿你也沒什麼辦法，尤其是現在這個情況。」魯肅笑著說道，他能不知道董昭對著竺赫來那群人幹了什麼?
那群人挖坑算計董昭，甚至將董昭真的埋到了坑裡面，然後等董昭反應過來，積極的和竺赫來、塞格迪、赫利拉赫等人做了對抗——讓雙面間諜以送情報的名義給對面送了一顆噬魂珠之類的玩意兒，將赫利拉赫差點炸死，人都被抬走了，也就貴霜有醫神觀想的大成者，否則人都死了。
董昭這種行為怎麼說呢，基本相當於鬥智遊戲裡面，有人掀了棋盤，直接將對手下棋的那隻手打斷了，然後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這種做法過於離譜，讓董昭直接上了竺赫來的黑名單。
「欺負貴霜弱勢是吧。」董昭嘆了口氣，「行吧，我把這活接了，但是你們得在停戰區外面接我，出使的時候沒什麼，但回來的時候，我覺得吧，就我上次我乾的事情，對方只要不傻的話，只要我往回走，過了停戰線，進入了我們的邊境，他們就敢動手。」
「這個沒問題，我們要是連這點把握都沒有，也不會讓你干這麼危險的事情了。」魯肅點了點頭說道。
董昭走了之後，魯肅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關羽正在叮囑張飛和于禁，讓兩人去了東歐好好努力，因為這次對於兩人都是一個機會。
聽完這話，原本還有些不太理解關羽行為的于禁，瞬間擺正了自己的姿態，確實，相比於實力已經沒啥提升希望的情況，趁著這次北歐亂戰，逮住機會成就大軍團指揮的話，那以後的路就更好走了。
雖說同時享有國內列侯，國外諸侯王待遇，于禁已經很滿意了，但是有機會獲得更多的情況下，于禁又豈會放棄。
「後續就需要麻煩子敬了。」關羽很是恭敬的說道。
當然這種恭敬之中，已經多了幾分疏離，畢竟長安那件事，讓劉備和陳曦很難做，而且之後造成的影響，看漢軍在恆河的高層就知道結果，所以關羽就算和魯肅的私交極好，難免也會有幾分疏離之感。
魯肅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他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做好手頭的工作，至於其他的，錯了，就是錯了。
等到下午處理完工作，將其他事情交給執勤的徐庶之後，魯肅就頂著夕陽回到了自家在恆河這邊的院落。
到了這個時候，魯肅的祖母也清楚是自己將魯肅的司徒弄沒了，也就多虧是劉備仁德，而且魯肅確實是功勛卓著，外加劉備和陳曦都願意兜一部分的責任，魯肅只是被削去了司徒職位，縱使是被流放了萬里了，也依舊保留了東城侯的爵位，甚至臨走的時候陳曦依舊給了地圖。
也就是說，就算做了這些，並且真的鑄成了大錯，劉備也只是選擇罷黜了魯肅的官職，以流放的名義送到了恆河，其他的，幾乎什麼都沒變。
用劉備的話說就是，人生就這麼幾個兄弟，我兜的住這件事，我就幫你扛了，以後不要再做了就是。
魯肅很感動，潸然淚下，但是卻也明白回不到過去。
至於魯肅祖母在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極為的後悔，甚至就差自殺謝罪，但卻被魯肅攔住——若無祖母，我不可能投太尉，而不投太尉也不會有昨日之昌盛，與今日之顛簸，一啄一飲，並無不可，至少，今日之我縱使落魄，也遠強於二十年前。
魯肅的祖母無言，在魯肅的勸說下，以及姬湘的安撫下才算是穩住了心態，當然能一路從長安抵達恆河，真就多虧了姬湘的醫術，否則這麼大年齡這麼遠的路，一個搞不好，人就沒了。
不過恆河這邊夏季氣溫確實會燥熱，魯肅有特殊的精神天賦用於降溫效果很不錯，再加上恆河這邊不同於長安，魯肅也不怎麼需要如當年那麼玩命幹了，每天幾乎都能按時下班，帶一帶自己的兒子。
然後今天回來就看到兩個老婆在玩水，不是姬湘和徐寧，而是姬湘和姬湘的邪神本體。
如果說從中原出來之後，對於魯肅最大的影響是什麼，大概就是姬湘的邪神本體從世界內側降臨的越來越頻繁的。
如果說在漢室本土，魯肅一年能見三次自家老婆的邪神本體已經算是高頻次了，那麼在出了漢室，來到恆河這邊之後，姬湘的邪神本體基本上是三天兩頭降臨一次，甚至最近已經可以賴在家裡不走了。
「這是出什麼事了嗎？」魯肅看著在那裡玩水，明明沒什麼表情，但同床共枕這麼多年，多少還是能看出來是在思考的姬湘詢問道。
邪神本體完全不管姬湘，蹦蹦跳跳的就過來抱住魯肅，然後就用臉蛋摩擦魯肅的胸口，相比於多少有些人性的姬湘，邪神本體更直接，我下來就是來找老公的，子敬好好玩。
魯肅也沒在乎，擁著150出頭的邪神本體就往水池那邊走，對於魯肅而言，姬湘和邪神本體，他就算能分清也懶得分，反正沒啥區別，魯淑叫哪一個母親，都會回答，所以沒區別。
結果走過去之後，就看到姬湘從水池裡面薅出來一根長長的細絲，魯肅見此一個激靈，這不是秘報上所言的寄生組織的菌絲嗎？按照漢室和羅馬統計的傳播速度，現在不是應該還沒抵達南亞嗎？
「湘兒，你這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魯肅震驚的詢問道，這種東西按照羅馬那邊的傳播效率，發現第一個的時候，周圍恐怕已經一大片了，而現在都傳到華氏城了，魯肅壓根不敢想南貴那邊變成了什麼樣，該不會已經變成了冬蟲夏草的集聚地了吧。
「我從內側下來的時候，給淑兒帶的禮物。」姬湘的邪神本體非常自豪的開口說道，這傢伙缺乏魯肅長時間的棍棒教育，當前人性數值跟當年姬湘才來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區別，至於善惡觀、是非觀、道德觀之類的玩意兒，基本可以默認為沒有，就是純粹的赤子，基本只有好奇心。
「給淑兒帶的禮物？」魯肅人都傻了，你什麼時候懂得人情往來了，還有你帶什麼不好，非得給淑兒帶這個？
那邊在水池邊拽著菌絲的姬湘歪頭看著自己的夫君，然後從一旁掏了一瓶綠色的藥劑，直接倒在了生長菌絲的植物組織上，這個非常有活力，據說極其難以處理的玩意兒，迅速的失活，完蛋了。
「啊，毒死了。」邪神本體有些不開心的說道，她好不容易在世界里側抓到的珍貴樣品，就這麼死了。
「毒死了？」魯肅有些吃驚的看著這一幕，這玩意兒不是很難搞嗎？怎麼就這麼直接毒死了。
頓時魯肅雙眼放光的看著姬湘手上的試管，這玩意兒讓他看到了希望，人類目前遭遇的四大危機之中，好像有一個能解決啊。
「這是什麼？」魯肅興緻勃勃的詢問道。
「植物催生素。」姬湘直接被將試管遞給魯肅說道。
「這東西對人有害沒？」魯肅追問道。
「有毒。」姬湘很是簡略的說道。
「多少就會毒死人？」魯肅試探著詢問道。
姬湘雙眼放光，直接站起來就準備往外跑，結果被魯肅一手抱住邪神本體，一手拽住姬湘的一個環髻，硬生生的給拖了回來。
別以為魯肅不知道姬湘想要去幹什麼，這邊因為低人權的環境，姬湘看著本地婆羅門抓人試藥，也就跟著這麼干，來華氏城的第一天就因為試藥差點毒死個人，雖說魯肅給對方賠錢的時候，對方千恩萬謝，但這事對於魯肅的衝擊很大，我老婆怎麼換個環境就成這樣了！
在漢室的時候，作為高人權國家，醫科院看得嚴實，而且醫生又基本都本著能救則救的態度，不可能隨便拿人試藥，也不可能胡整。
姬湘本身的行為邏輯其實就是模彷周圍人類的行為，最多是當自身生出興趣、好奇心之後會如兒童一般無法剋制。
只是在漢室一直有人盯著，不可能做出太離譜的行為。
結果來華氏城，婆羅門的神醫在抓首陀羅試藥，姬湘看完也就抓了個人試藥，這邊環境這樣，指望姬湘的自控能力，想屁吃呢，姬湘比當年只是多了點人性，想要更多基本沒有。
最多是魯肅能靠著各種手段強行束縛住姬湘，而又多虧姬湘的邏輯比較純凈，只有是和否，一旦答應了魯肅，就算答應的時候意識不太清楚，只要答應了，就會執行，倒也還算乖巧。
可沒遇到過的事情，那就純粹看姬湘的興趣了，指望什麼道德，法規能約束姬湘，那還不如指望魯肅想辦法和姬湘約法三章。
「回來吧你！」魯肅拽著姬湘的環髻，一手抱著姬湘的邪神本體，將兩個傢伙全都拽回了卧房，這倆今天看起來就是要做壞事的節奏，必須要熄滅了這倆叛逆期少女的多餘想法。
花費了大量精力將邪神本體先送回了世界內側，估摸著最近兩三天應該是不會下來之後，又將姬湘擺平，並新增了一些新的行為規範。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你之前拿的那個葯是幹什麼的？」魯肅露著精壯的大塊肌肉，用各種準備好的五色繩幫姬湘系好各處的系帶。
「植物催生藥劑。」姬湘懶洋洋的蹬腿腿。
「這東西是幹什麼的？」魯肅繼續追問道，只用了幾秒就乾死了寄生組織，連菌絲感覺都被抽幹了，這簡直太強了。
「是給妹夫開發的藥劑。」姬湘這個時候就很乖了，魯肅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
「妹夫？」魯肅想了想，哦，曲奇，姬雪是姬湘的妹妹，當然說侄女也沒什麼關係，反正大家族輩分亂，真要按照陳家和荀家的關係，荀或的那個女兒現在見了荀或到底叫啥，還得考慮考慮，不過這年頭有官面上的叫法，不需要考慮輩分的問題。
不過不需要考慮輩分的問題，那就會難免出現一些離譜的情況，就是嫁人之後，原本不是平輩的兩人會因為夫君的身份變為平輩，起碼官面上見面就是如此，而姬湘本身不在乎這些，當然就是妹妹了。
曲奇之前想要一種植物用的催生藥劑，以便於植物生長的更快一些。
雖說他確實是有一種類精神天賦能提前看到種子成長后的未來，但是他只能看到這個種子的一生，想要看下個階段，還得進入下一輪才行，所以曲奇找醫科院開發一種能加速植物生長的藥劑。
至於說為什麼找醫科院，沒辦法，這年頭並沒有植物研究院這種東西，而增肌針的存在，讓曲奇覺得吧，打針也是一種思路，本著有棗沒棗打三竿的想法，曲奇去找了三大神醫。
三大神醫將這個工作外包給了姬湘，說起來也就姬湘人性缺失，否則這事恐怕還能繼續外包下去。
姬湘沒事就做點實驗進行研究，時間久了植物催生藥劑就製作出來了，只是這個玩意兒有點過於強效了，強效到原本是用來催生的藥劑，在滴到植物組織上之後，就因為瘋狂汲取營養，自己將自己吃掉了。
沒錯，激活了生長因子之後，因為急速生長需要大量的營養，這個時候靠從外界汲取營養肯定來不及，那麼最快最有效的解題方案是什麼呢，直接抽取現成的植物組織營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