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5章 戰爭準備

宮殿廢棄，斷壁殘垣。

這原本是林安進入光明之山後，所看到的場景。

但實際上，林安發現自己低估了深藍法神對神聖教廷的痛恨。

根本沒有什麼神殿廢墟，只有袒露在地面的地基顯示它的上方曾經有過依山而建的恢弘神殿群，但原本建築在上面的神殿，卻一塊磚石柱子都看不見了。

深藍法神竟然將神聖教廷在這個半位面中的痕迹完全抹去了，要不是林安是知情人，都不敢相信這裡曾經是神聖教廷的秘地。

半位面中的環境倒和林安推測的相差不大。

它大約有十多萬畝，地勢以平原為主，剩餘的五分之一山地上建造了大片神殿，而平原上則是大片未開闢的森林、湖泊和草場，一片湖光山色，美不勝收。

這個半位面的光之法則佔據優勢，令人感覺光照格外明亮，在遠處看神殿群所在的山巒，甚至有種山巒籠罩在朦朧白光中的錯覺。

只有如林安這樣擁有強大感知的強者進入，才能夠發現整個空間中的光元素比例超過了正常狀態下是一倍多，神聖教廷的牧師要是在這種環境下施展神術，難度會大大減小，效果則事半功倍。

不過這個半位面總體法則還算平衡，空間中的光元素濃度沒有高到不能讓正常人在裡面生活的程度，其中蘊含的正能量還會令生存在其中的人感到心情愉悅。

半位面法則較為穩定完整的另一個證明是，經過兩三天之後。半位面中曾經發生過的大戰已經完全消退和痕迹。

林安原本已經做好發現元素局部失衡、甚至出現死魔區的情況，但現狀遠比她想的要好得多。

這也是一個必要條件，畢竟光明之山要用來運兵，首先得有運兵的條件，要是放十萬大軍進去，直接死掉大半，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安仔仔細細逡巡，確定光明之山中沒有什麼會給普通人造成損傷的問題，這個半位面面積讓十萬人居住都綽綽有餘，如果只是一天半天的暫時進駐。人數還可以擴增十倍。

當然。常駐是不行的，半位面法則還不夠完整，生態環境也很脆弱，百萬人常駐的話。但是植物代謝氧氣的速度就是個問題。

將光明之山中的情況告訴撒克遜。撒克遜大喜過望。「真的？裡面甚至能進駐上百萬軍隊？」

「可以。」

林安肯定回答，接著就澆了他一盆冷水：

「但是，上百萬軍隊進入半位面所消耗的能量不是一個小數字——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上百萬軍隊突然消失，你覺得能瞞得過魔族耳目嗎？」

梅林擴軍到現在，總兵力也剛剛超過了三百萬，其中有一半都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

「你說得對。」撒克遜冷靜下來，「但半位面的面積這麼大，能提供我們選擇的戰術空間就大得多了。」這總是一件好事。

戰術什麼的，不是林安專業，她不予置評。

說完光明之山的事，林安就準備離開了。

撒克遜沒有挽留，對林安道：「我過兩天會將一個皇室女官送到你的別宮，她熟稔禮儀，會給你講解訂婚儀式所需的注意事項。」

「好吧，我後天空出兩個魔法時。」林安皺了皺眉，說道。

這是必經的，他們的訂婚儀式就在八天後，步驟已經簡化到不能再簡化，林安在撒克遜面前再怎麼不上心，對外也必須做出一副十分重視的態度，不然這場訂婚就失去了意義。

想到這裡，林安問：「你將魔族全面進攻的事透出去了嗎？那些貴族們反應怎麼樣？」

「還算平靜，雖然有點小波瀾，但只要他們不是嫡系一夜之間全部消失，舉家逃跑，我就當沒看到了。」撒克遜淡淡道。

狡兔尚有三窟，何況是傳承千年的大貴族？

只是魔災是整個人族和繆斯大陸的浩劫，不管那些大貴族將家族子弟藏到哪個角落，都有被魔族發現的可能，在全面開戰下，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林安易地而處，假如她是那些大貴族的族長，最多也只能不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而已。

覆巢之下無完卵，在明白局勢危殆后，腦子清醒的貴族都會明白，積極備戰才是他們最好的態度，除非他們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投靠魔族。

別說貴族，皇室也在做同樣的事，血脈傳承每個家族在面臨生死存亡時都必須考慮的事，撒克遜也在暗中將皇室子弟安排到各地，分散風險。

想到投靠魔族，林安便說起靈魂惡蟲的事，「照我推測，魔族應該不會將全部賭注放在那個魔族武神身上。」

撒克遜悚然色變，「竟然能用這種方式將人化為傀儡，難道沒有任何辦法防備？」

「很難，除非有意志足夠強。」

否則以魔法王朝的底蘊，也不會中招得毫無徵兆了。

林安頓了頓，「不過，靈魂惡蟲的污染終究是有限的，數量也極其稀少，魔族應該只會用來對付幾國皇室，魔法王朝的崩潰只是特例。」

魔法王朝崩潰得那麼快，主要還是因為他們是統一王朝，並且階級制度嚴苛。

這就造成了，魔法王朝的中樞頭腦一旦陷入癱瘓，四肢就群龍無首，沒有人可以指揮，而魔族則有備而來，在最短時間內擊潰魔法王朝組織起來的反擊，用閃電戰令整個魔法王朝徹底癱瘓。

但目前人族三分天下、帝國底下還有諸多小國，魔族再想行斬首戰術就不大可能了，有前車之鑒。人族也會令魔族的伎倆輕易再次得逞，早已做好防備。

撒克遜會意，眉頭卻還是沒有鬆開。

縱觀大局，梅林皇室必定是魔族控制的首要目標，即使龐培有禁制大陣的保護，靈魂惡蟲也未必沒有下手的機會。

過了還一會兒，他才開口，「我會將這件事告知下面的人，務必密切監視離城的家族成員，重臣們不能輕易離開內城。」

林安點頭。

龐培的地下同樣是禁制範圍。遺迹的核心就在底下。防護力比地上還強大，其他兩國在這方面反而薄弱一點，說起來龐培倒是最不容易被下手的城市，靈魂惡蟲最多只能對離城的人下手。

撒克遜突然道：「皇家秘法團的人。也必須在監視之列。」

「你是擔心……」

林安一驚。醒悟：

對啊。如果靈魂惡蟲無法對擁有強大禁制的龐培下手，換成她是魔族傳奇，必定會轉而朝皇家秘法團和劍聖山這兩處被倚為犄角的地方下手。

這兩處地方強者眾多。卻不足以使魔族傳奇忌憚。

而皇家秘法團和劍聖山麾下的法師和武者們供職帝都各個要害，要是他們被控制，在龐培的水源中下毒，或者刺殺皇帝和要臣，龐培同樣會大亂，甚至一夕之間覆滅。

「好的，不管是什麼身份，只要發現有問題，一律控制起來！」

林安不止同意，還立即出城前往皇家秘法團駐地，召集長老們開會。

長老們還是第一次聽聞林安殺死魔族武神的原因。

「死得好，這是命運的報應！」比尤萊大師怒形於色，「這種骯髒污穢的東西，果然並沒有斷絕！」

「諸位也知道靈魂惡蟲的事？」林安問。

她並不是很意外，隱世傳承的開創者就是魔法王朝遺民，對當年歷史內幕有所了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她特意對長老們公開靈魂惡蟲的事，防備只是目的之一，更多是希望隱世傳承能有克制靈魂惡蟲的辦法。

結果令人失望，長老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們雖然推斷出靈魂惡蟲的一部分特性，但畢竟沒有深藍法神的能力，也不像林安甚至看過這種秘法的所有內容，連靈魂惡蟲的名稱都是聽林安說的。

但集思廣益也並非沒有收穫。

伊索爾德大師聽完林安對靈魂惡蟲秘法的描述后，也不問她是怎麼知道的，提出了一個思路：

「聽您的描述，靈魂惡蟲以人心惡念為土壤，聽起來倒像的邪靈或者魔鬼一樣的東西。」

邪靈和魔鬼？

林安眼中一亮，對了，她怎麼沒想到呢？

邪靈是人心邪念惡意彙集而誕生的邪物，魔鬼則以人心惡念為食，兩者雖然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但在某些方面，它們卻也有著相同的特徵。

那就是藉助人心惡念操縱人心的能力——小說歌劇中經常有諸如「我感到心裡居住了一個魔鬼」「一個惡靈在心中誕生」的說法，就是來源於邪靈和魔鬼這種能力。

而靈魂惡蟲能夠將人變成傀儡、並且難以防備其入侵的能力，不也正是與魔鬼邪靈十分相似嗎？

靈魂惡蟲是人為製造培養，許多特性與邪靈和魔鬼迥異，而且是活生生的生物，正是因為如此，林安一直沒有將它和魔鬼邪靈聯繫起來，現在一被點透，許多地方都貫通起來。

「……對魔鬼有些的手段，想必也會對靈魂惡蟲起作用。」

格蘭特大師說完，現場沉默起來。

大師們互相傳遞眼色，似乎都意會了什麼，卻又像是某個禁忌，沒有人開口說出。

過了好一會兒，比尤萊大師才緩緩道：「這麼說，我們得去那個地方走一趟了。」

林安這時已經回神，因為習慣心分二用，她並沒漏聽之前的話，「大師說的，是混亂沼澤嗎？」

眾位大師一靜，林安迎來許多道驚訝的目光。

「大長老也知道那個地方？」比尤萊大師非常驚訝，這種驚訝並不只是針對林安知道混亂沼澤的存在而已。

林安一轉念，立即明白，「那裡不能提起名字，會被她們的魔鬼感應到嗎？」她對女巫所有的手段自然並不陌生。

名字是具有魔力的，在巫術中具有重要地位，魔鬼就是憑藉真名來與女巫定下契約，女巫只要在心中念出魔鬼的名字，就能將魔鬼召喚出來。

同樣的，女巫也能將名字的魔力賦予特定的事物。

最常見的一種情況，任何人只要提起女巫隱居地的名稱，或者頻繁在心中想起，就會被女巫契約的魔鬼所感應。

在繆斯大陸，女巫也曾經盛極一時，但隨著血脈淡化，早已沒落下去，只有少數隱居混亂沼澤，很少出世。

作為女巫最後的隱居地，混亂沼澤自然不歡迎任何外人進入，也就是隱世傳承這樣的地方，因為歷史悠長，才不可避免與她們有所交集。

比尤萊大師他們想必知道女巫的一些禁忌，難怪提到的時候，顯得這麼諱莫如深。

「沒關係，距離太遠，她們最多能夠感應到大致方向，不會知道我是誰。」林安篤定道。

格蘭特大師訝然，「大長老好像對巫術頗為了解？」

混亂沼澤那群女巫對一切外人抱有敵意，幾乎不給任何人接觸的機會，巫術又詭秘莫測，防不勝防，在她們與世無爭又難以知道底細的情況下，哪怕推測得出混亂沼澤的女巫未必很強大，但也沒人願意平白與她們結仇。

隱世傳承知道她們存在這麼多年，對女巫的了解也只限於非常有限的程度。

林安笑笑不答，將話題拉回原軌。

「你們如果是想去請她們出手，那就不必了，她們她們的的契約對象的力量就來源於混亂和災難，巴不得這片大陸越亂越好，種族觀念在她們心目中沒有任何價值。最重要的是——」

她淡淡一笑，「論及對魔鬼的了解，她們未必比得上我。」

大-法師們面面相覷。

倒不是不信林安的話，因為林安從不會誇大其詞，格蘭特大師問：「那麼靈魂惡蟲的事……」

「這件事就交給我吧。當然，你們也不要放鬆警惕，秘法團下屬法師除了供職軍中的無法短時間內趕回來的，目前尚在帝都的，這段時間都不要生事，否則沒人救得了他們。」

「是，大長老。」眾人應聲。

「那麼大家還有什麼事嗎？」

「有。」海恩茨大師出聲，「關於第二代傳訊水晶的研製，我與紀伯倫大師、伊索爾德大師已經完成了成品，製造成本略有提高，但保密性和穩定性這兩個研究目標，都已經達成。」

「真的？這真是個好消息！」

林安大喜，「那麼儘早將這個好消息通知陛下和另外兩國吧，這下戰時通訊問題終於可以放心了！」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ps：下章正式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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