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自做的孽
對於花上雪說辭,玉彌瑆只是笑了笑,倒也沒說什麼。
正如花上雪所說,若是真的能夠撮合白玉錦與舒可悅成了一對,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石園的事情不過是一個簡短的插曲,玉彌瑆送花上雪回了白落園那片的宅院后,回去房裡拿了點東西后就去了白玉錦的院子幫他處理傷口。
接受了花上雪的提議,玉彌瑆將白玉錦受傷的位置縫合起來,抹上了本就用來醫治外傷有著很強功效的特效藥膏,重新包紮起來。
白玉錦當時雖然嘴巴上說著什麼,實際上,倒也並未拒絕這種治療方式,至於是否真的能夠加速傷口癒合,倒也能夠當作一次實驗的機會,若是真的成功了,說不得將會給整個醫界帶來很大的衝擊力。
翌日清晨,花上雪起來后,就看到玉彌瑆一臉不爽的來找他,再看看他身後跟著的人,花上雪怎會不明白他到底不爽什麼。
這舒可悅今日倒是起得挺早的,感覺比玉彌瑆起的還早,若非如此,還真的很難讓玉彌瑆這般變了臉色。
早餐又是在舒可悅過分討好玉彌瑆的畫面中度過。
九月忽而走到花上雪的身旁,低語道:「小姐,小公子已經到了京城,奴才按著您的意思將人送到了清平書院附近,在那裡購置了一間一進的院落,暫且留了個老僕負責一日三餐。不知小姐可要過去看看?」
花上雪聽聞九月這般一說,想了想,又看了看被舒可悅纏著的玉彌瑆,起了身走到了他的跟前,耳語道:「小七,夏草到了京城,我準備過去看看他。你先陪這位昭陽郡主周旋一二,若是真的不耐煩,我覺得白三哥應該是個不錯的人選,你自己看著辦就好。」
玉彌瑆眼睛微微一亮,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又讓花上雪一把按住了肩膀。
「別急,等我先離開后再說,我可不願意被人說是故意而為,怎麼著,你也支撐一兩個時辰再脫身,反正你要找我很簡單,不是嗎?」
玉彌瑆不由一陣泄氣,卻也不想真的給花上雪找了麻煩。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那你自己小心點,讓三月跟七月一併跟著你過去,至少有他們三個在你身邊護著,我多少放心點,若是看中什麼東西,不用在意銀兩,這錢本就是掙來花的,毋須為我節省,只要你高興就好。」
「那是自然,我可不委屈自己。」花上雪笑著應道,起身望向了站在一旁的舒可悅。
「郡主,我有些事情需要離開處理一二,別說我沒給你機會,你好好把握,告辭先。」花上雪說著帶走了九月三個,舒可悅卻是一臉意外之色,倒也沒想到花上雪竟會這般輕易放手。
是太過自信還是有什麼陰謀,舒可悅想不明白。
不過,能夠少一個人杵在一旁,給她一次與玉彌瑆獨處的機會,舒可悅還是頗為高興的。
花上雪前腳一走,玉彌瑆也起身準備散散步,腦海中開始規劃著如何消磨著一個時辰的時間后,再出去找花上雪。
走著走著,玉彌瑆並未發現原本跟著的丫鬟與奴才們都被舒可悅揮退,此時此刻唯有二人一前一後的慢慢朝前走著。
「玉哥哥。」穿過兩處院子到了一處栽種了不少花草的園子時,舒可悅咬了咬牙,喚住了玉彌瑆的腳步。
玉彌瑆頓了腳步,回身望向舒可悅,等待她喚住他后的下文。
舒可悅鼓足勇氣上前一步,抬頭直視著玉彌瑆,深吸一口氣道:「玉哥哥真的不記得當初救下悅兒的事情了嗎?」
這幾日里,雖然只是短短數日的相處,可舒可悅卻也從別人那處聽聞了一些事情,她來這裡的原因,幾乎大家都知道,可是玉彌瑆的表現卻讓她不禁有些懷疑,當初的事情莫非真的讓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郡主,既然你今日里當著我的面問了這話,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對於你話中所說的事情,我真的毫無印象。這事情我也跟幾位哥哥提起過,若說兩年多前回京時,惟一一次入宮也不過是聖上在宮裡頭舉辦夜宴的晚上。當天晚上,我唯一碰過的人,只有一個宮女打扮的小丫頭,那小丫頭險些落入池中,我不過拉了她一把,後來也只是隨意找了個地方打發時間,真的不曾再做過什麼救人的事情。我實在很好奇,到底是誰人告訴你,救你的人是我呢?」
舒可悅想要開誠布公的將事情說清楚,玉彌瑆也正好省得尋找機會開口,一併乘著這個機會把話說清楚。
「難道你就沒去過清華苑?」
「清華苑?」玉彌瑆想了想,搖頭道:「那個地方雖然也較為僻靜,可多少離得會場有些近,我連路過那處地方都未曾路過,只是去了與之截然相反的華清池方向的白芷苑,那個小宮女也是在華清池中順手一拉的,看來你應該是認錯人了,救你的並非是我。」
舒可悅臉色微微一變,細看玉彌瑆的神色也不像是撒謊的人,再說了以玉彌瑆越王的身份,也不屑做這樣的事情。
哪怕他真的救了舒可悅,即便不喜歡她,也沒必要找這種借口來搪塞她。
「不是你,若不是你,那是誰?那這又是什麼?」舒可悅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卻見這玉佩上雕刻著一個白字,背面的數字正好是玉彌瑆的排名,第七的七字。
這玉佩白家七子都有一枚,自小佩帶著,每個人都有一個專屬的玉佩,刻著各自的排行。
「你這個玉佩哪來的?」玉彌瑆上前拿過舒可悅手中那塊與他那塊玉佩幾乎一模一樣的玉佩,唯一不同的是,本屬於他的那塊玉佩上,在小時候,就被他拿了刻刀,在玉佩上那個七字的邊上鑽了一個小洞,將一顆細小的紅玉珠子塞了進去,成為幾兄弟中,唯一一塊無人能夠仿製的身份玉佩。
因為那塊紅玉珠子太小,想要弄一顆一模一樣的實在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過,看著這塊仿製的玉佩,玉彌瑆忽而想到了一個人。
也未有那傢伙才會這般無聊仿製這些東西。
「這玉佩就是當初救我之人留下的,雖然夜色很黑,可我暈迷之前,朦朧的記得那張臉……」舒可悅說著望向了玉彌瑆的臉,只是當初的篤定,這會卻已經變得不太確定。
若是玉彌瑆所言非虛,或許這玉佩也不見得是他當初不小心留下的,說不得是別人偷來之物,也未嘗不可。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舒可悅只覺得有種天塌的感覺,忽而發現自己的堅持如今又算是什麼。
「或許,你真的認錯了人。不過,這也怪不得你,怪只怪那個真正救了你的人,居然敢仿冒我的隨身玉佩還不小心遺落在你那裡。」玉彌瑆說到最後真的有些生氣了。
舒可悅一愣,小嘴兒微張,一臉驚愕之色望著玉彌瑆。
「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玉彌瑆說著從自己的懷中摸出了一塊同樣的玉佩遞給了舒可悅,卻見她對比了兩塊玉佩后,立刻發現了兩塊玉佩的不同之處,不由捂著嘴,沒讓自己驚呼出聲。
「怎會有兩塊……」舒可悅欲言又止。
玉彌瑆將自己的玉佩拿了回來,直接系在了腰帶上。
因著已然過繼的緣故,這白家七子的身份玉佩玉彌瑆便應了自己那位新祖母的緣故收了起來,很少在外人面前顯露。
若是早知道是這塊玉佩惹的禍,玉彌瑆早就將它掛出來了。
不過,現在也為時不晚。
「你那塊是別人仿製的玉佩,能夠做到這種以假亂真的地步,除了熟識的人之外,一般不做第二人想。至於會這般無聊做這些事情的人……」玉彌瑆頓了頓話音,並未直接道出,而是說道:「雖不知當初當地生了什麼事情,既然郡主說是救命之恩,我看這事情誤會這般大,還是算了吧。」
舒可悅驚訝過後,卻是很快冷靜下來,可冷靜之後,越想越覺得自己就好似成了別人眼裡的猴子,被耍弄著。
「玉哥哥,你是不是知道這塊玉佩是誰落下的?」舒可悅問道。
「你想知道?」
「嗯。」
「你就不擔心知道真相后,並不一定會是你想象中的美好?」
「請告訴我。」舒可悅堅定的說道。
「喜歡折騰這些東西的人,除了我那位三哥之外,不做第二人想。」玉彌瑆應道。
舒可悅明顯有片刻的愣住,因為這個答案而愣住了。
只見她愣過之後,臉色卻是忽而一沉,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竟是變得咬牙切齒狀,隨後將腳跟狠狠一跺,轉身離開了。
看舒可悅那夾雜著怒火的背影漸行漸遠,玉彌瑆不禁輕嘆一聲,「三哥,我這可不是給你找麻煩,而是你自己做的孽,居然還妄圖讓我來背負,你自己看著辦吧。現在我都有點相信小雪說的話了,你跟這昭陽郡主說不得還真是牽扯不斷的緣分。好自為之吧,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