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遇

知道了這些后，紀夕就時時兩眼發亮，隨時處在撿漏的狀態，別說，因為她這上進態度，好東西撿了不少，且隨著森林的深入，找到的好東西也越來越好。不過，雖然好東西見多了，紀夕也不學小學課本里貌似是猴子還是啥小東西看到這樣丟那樣的毛病，而是秉承啥都不放過原則，收穫頗豐。反正從小胖紙敲來的和使團那詐來的空間戒指手鐲各種都很多，不用白不用不是，她還得自己攢金幣生活呢。

接下來的日子，依舊大部分逃命中，不過總算慢慢緩過去了，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紀夕依然在瘋狂的學習新語言以及魔法中，自然，也少不了冥想。

就在大雪停飛，積雪開化，天氣慢慢回暖時，紀夕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魔猩猩。和她想象的還是有差別，那些成年魔猩猩高大得像一座小山，手指成尖嘹亮尖銳，牙齒亦是尖獠牙，一張嘴瘮人的很，紀夕當初就被嚇到過。

嚇到紀夕的是一頭母猩猩，而且是一頭懷孕的母猩猩，猩猩屬於胎生哺乳類魔獸，平時對人類就挺友善的它們，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在懷孕期間更是溫柔好心，在一種不知名的類似黑熊一樣的巨大魔獸抓下，救了差點成為肉渣渣肉餅餅的小胖紙和紀夕。

黑熊魔獸似乎挺怕魔猩猩的，魔猩猩一齜牙就跑了。

「怎麼不跟著大人一個人跑出來了，這魔法森林對你來說太危險了，孩子。」魔猩猩說的話，紀夕完全聽得懂，那是前世某發達國家的語言來著。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要做媽的原因，看到小胖紙這個半大孩子，魔猩猩很是溫柔的問道，「你知道你家大人在哪嗎？」

問完非常像人類的眼睛就溫柔的看著小胖紙，小胖紙自然聽不懂，不過不影響他說話動作。不斷彎腰笑著感謝人家魔猩猩。然後比劃著要要走，嘴裡也說著。

魔猩猩自然也聽不懂小胖紙的話，不過看他的動作以為是告訴她，他知道大家在哪，欣慰點點頭，就讓他快些回去。

紀夕拿嘴咬住某個嘴裡亂七八糟說著話的胖紙，告訴他可以走了，小胖紙與紀夕配合多次，又彎腰感謝了一次才走，也許是因為第一次遇到會幫助他們的魔獸。小胖紙和紀夕走了幾步忍不住還回頭看了一眼。

也不知是不是這一眼的作用。魔猩猩再後面喊道。「等等。」隨即垮了一步，就一步，就到了小胖紙走了好幾步的跟前。

魔猩猩看了看自己腳邊的小不點，蹲下身有些困難的彎頭低頭。在小胖紙驚疑不定以及紀夕隨時爆發的魔法中，伸出刺刺的厚實大舌頭舔了兩下小胖紙，舔了他一臉的口水后，欣慰著點點頭笑了。

是的，欣慰，她說，「剛剛忘了，差點讓你們這樣走，得讓剛才那瞎子找不到你的氣味或者有所顧忌才對。乖孩子去吧。」

也沒起身，用手背小心翼翼推了一下差點被口水迷了眼的小胖紙，讓他走。

「多謝您。」小胖紙在魔猩猩舔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它如此做的意義，眼睛一閃。收了面上不怎麼真實的笑，無比認真的道謝。

「走吧，走吧…」魔猩猩帶著笑意催促著自己也起身走了。

紀夕與小胖紙看著那小山似的身體慢慢消失后對視，眼裡都是驚疑感慨，尼瑪，第一次啊，遇到了個會幫助人的中級魔獸！

「想不到還會遇到這樣的事…」小胖紙說出了紀夕的心聲，好吧，紀夕在外頭時一般不說話來著，就怕被人看見抓走。

「……口水，臭不臭?」紀夕示意小胖紙抱起她，湊近他耳邊說話，不知道為啥鬼使神差來了這麼一句。

「……」小胖紙腳步一頓，用意味不明的眼光看了眼懷裡眨巴著眼睛的紀夕，慢吞吞將它放下，頭也不回走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紀夕跟在他屁股後面嘟囔。

「不是蒸的，難道是煮的嗎？」小胖紙在前面撇嘴嘟囔，其實那口水真心不好聞，他一直忽略那味道來著。

到了晚上，小胖紙裝了半天的深沉后冒出了一句，「也不知以後會不會有什麼牽扯，需要你們…」到底沒說完，可是足以讓紀夕跳腳。

如果說白天嘮叨小胖紙心思通透，直覺的能判斷別人的心思，那麼懶洋洋則有些神棍，還是有些準頭的神棍。

「需要我們什麼，這魔法森林裡它中級魔獸都無法的，我們能做什麼！」紀夕跳腳反駁，雖然小胖紙沒有反駁她，可是吃飯時紀夕的吃相還是很兇殘，不時瞪幾眼小胖紙。

小胖紙直接無視，只是吃完飯後直接抓著她冥想，督促她勤奮，紀夕也就只能盡量忘了某些神棍烏鴉嘴嘴裡說出的話。

不過，忘了不代表萬事大吉。

過了幾天，待積雪又化了一大截，很多魔獸都開始出窩活動覓食時，又向魔獸城市的中部靠近了些的紀夕和小胖紙再次遭遇了魔猩猩。

情況，非常不好。

魔猩猩同志倒霉催的遇到了那伙專門來捕捉魔猩猩好拿魔晶的作案團伙，且悲催的被成功下了葯，更悲催的是在生產的時候被下了。

有時候猿糞這東西就是不小心就踩上了，那是黏在鞋子上，弄都弄不掉毫無辦法的。

紀夕與小胖紙就是那麼一頭撞進了那個事件，黏上了魔猩猩這坨猿糞的。

看習慣了中級魔獸囂張殘忍，人類懦弱當方面被收拾的場面，也不知是因為第一次看到人類猙獰著表情攻擊收拾中級魔獸的原因，還是因為被攻擊的魔猩猩是那救過他們的緣故，紀夕覺得那畫面，與中級魔獸攻擊人類一樣刺眼。

紀夕與小胖紙站在小坡樹林中，看著小坡下河流旁的一切，僵立著沒法離開，也沒有大叫著跳下去送死。

他們理智知道自己下去沒用，可卻沒法冷血到轉身就離開。

河流不大也不小，六七米來的寬度，不深，卻因為積雪融化，水流挺急，還不時有冰塊順流而下。此時，河流兩岸因為水流而融化了的空地上，光禿禿的，倒著小山似的魔猩猩，龐大的身體下，猩紅的鮮血不斷流出，染紅了河流，又迅速被沖走，如此循環著。看著它身上的深深淺淺的傷口，就知道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

「繼續攻擊，有利於藥效的發揮，不過注意不要攻擊肚子，不然它發起瘋來我們沒法對付。」作案團伙頭兒站大刺刺坐在一邊，冷靜吩咐著，看神情雖然謹慎卻也勢在必得。

「是，我們會注意的。」紀夕曾聽過的兩個聲音就在裡面。

「加大力度。」頭兒滿意點頭，加了一句，為了穩妥，他們觀察了很久，才決定向這頭即將生產的魔猩猩下手，不會出差錯就是。

他的話一落，魔猩猩突然仰起頭嘶叫了起來，隨著凄厲嘶叫聲，它肚子里的小猩猩也出生了。

小猩猩一落地，魔猩猩突然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不顧人類的攻擊，不管下半身鮮血淋漓，抱起新生兒，護在懷裡舔了舔。

那一直鎮定的頭兒猛地站了起來，「攻擊要害部位，務必立刻拿下，藥效說不定失效了。」

所有人神情一變，來不及答應，開始了無差別攻擊，許多魔法直接襲向了小猩猩。

「可惡！」導致的結果是魔猩猩紅了眼，緊緊護住懷裡的小猩猩毫無預兆的出手，幾腳幾個甩手，五個攻擊它的人報銷。

紀夕猛地鬆了一口氣，它能反擊就好，面上卻更加凝重，她給自己許諾這一世要快意江湖來著，可如今這江湖救急，這講義氣兩肋插刀啥的事情卻還在因為實力問題，停留在原來的位置。

這樣的感覺非常不好。

紀夕的蹄子深深陷入了雪泥中，小胖紙因為太過用力緊握而發白的手終於微微鬆開，不敢眨眼看著。

即便下體依然鮮血不停也不影響魔猩猩的動作，才幾個來回幾個瞬間，一直圍著攻擊它的團伙奔潰，就算那頭兒加入進去，也只剩下了七個人。

這活下來的七人，自然不簡單，幾次逃過魔猩猩的利爪，而魔猩猩，紀夕眼尖發現了它動作越來越遲緩，腳步踉蹌，不斷搖著頭。

「它還是中了招了！」紀夕心中一片絕望，它之前能撐著，全靠一口氣，全靠那要保護剛出生小猩猩的意念支撐著。

紀夕閉眼，再等不得了。

才跨出一步，身體騰空，已經被小胖紙緊緊抱住，「你不要動，在這等著我過去。」

「不！」紀夕反對。

「聽話！」小胖紙喝道。

「你…放開。」紀夕也喝。

也就這一功夫，說時遲那時快，還一直保護著小猩猩的魔猩猩，突然搖晃了兩下，再支撐不住，哄然倒地，倒在了河邊，一直被它死命護在懷裡的小猩猩，啪的一聲滾落在地，順著河邊斜坡瞬時滾進了河裡。

小小的紅黑紅黑的身體順著河流漂了下去，又被一塊凸起的石頭攔住，險險停下。那樣小小的一團在水中漂浮著，也許是因為被冰到又嗆水，四肢掙扎著，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又很快被吞咽聲淹沒，高昂的斷斷續續的喘不上氣的哭聲，聽得人心驚膽顫。

彷彿下一刻就會接不上氣停止哭聲停止呼吸，再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