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愛恨情愁

當下的五六月正值炎熱，太陽早已半山滾燙。「爺，不遠了。我們在這休息下可好？我去打點水來。」馬車在溪邊停了下來

「一起去吧，」他也下了馬車。這天是夠熱的，他不斷的扇著扇子。阿達牽著馬到不遠處樹下吃點草料。

「爺，快看。那有人」阿達指向人影。

看著衣裙破碎，身上還有些雜樹葉，那爺抬頭看著薄雲遮頂的崖壁。看來是從那下來的。

「爺，還有絲微弱的脈搏，救嗎？」他邁了幾步蹲了下來，撥開亂髮，心莫名纏了一下。「救！」沒有任何猶豫，他脫下外衣，包著昏迷不醒的女子。抱上了馬車。阿達心裡起了數不清的疑問。自從他跟著他家爺就沒見過他對什麼事熱心過，雖然是名女子，可是爺從不貪戀女色，現在怎麼又是脫衣，又是抱，還親自照顧。阿達搖晃著腦袋，加快了速度趕往竹園。

車內，蓮兒靜靜的躺在他的懷來，呼吸微弱。

「阿達，快點。」他不想這女子在他手上香消玉損，他要她活著。

他想起了那個他從不願意回憶的血腥日子。

十五年前那個九月，他剛滿十歲不久，那是他母妃陪他度過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生辰。他母妃是良妃娘娘，是皇上在外遊歷認識的平民女子，皇上將她帶回了皇宮，一進宮，便得聖寵。當時還有另一妃子。柳貴妃。柳妃已有身孕三個月。女人的妒火一旦燃起，便是無休無止。柳貴妃有娘家人當靠山，當時的爹爹是大將軍，握有兵權。一日，柳貴妃因有孕要禁食，卻因吃了波利國進貢的紅番，一種至寒的食物而流產。便生計害了當時最得聖寵的良妃。她的龍子保不住，她良妃也休想好過。一個小小的栽臟嫁禍便逼得無權無勢的良妃進了冷宮。即使皇上心裡有幾分明白，也只能半掙半閉。良妃她很善良皇上怎麼會不知道。於是只能暗地裡對她好，偷偷去冷宮看她。直到良妃也有了身孕，才讓皇上有理由正大光明的把良妃接出冷宮。接回她早前居住的昭儀殿。柳貴妃大驚卻也失了先機。那死賤人既然有了？早要是在冷宮就把她給暗殺就省事多了。礙於身份，她不能明著阻止。母憑子貴，再加上皇上的保護。良妃的兒子才能平安生下他，皇上的第三個皇子，南宮辰，柳貴妃那年緊隨其後也生了，卻是公主。戰戰兢兢過了五年。已經漸漸懂事的三皇子，遠遠看到柳貴妃或其他娘娘都會避開，他母妃從小就告誡他，凡事能忍則忍，這樣才能保命。

這年，柳貴妃有了第二個龍胎。是個皇子。柳妃抱著襁褓中的四皇子，她的龍子是要當皇上的。又一計謀使得良妃再次進了冷宮。三皇子不哭不鬧。他發誓一定要當上皇上，替他母妃報仇，所有加註在他母妃身上的，他要千萬倍的討回來。他刻苦用功，學盡天下聖賢書，為君之道，善民之道。直到五年後，他終於聽到他父皇有意選他當太子。他高高興興的偷跑去告訴她母妃。可他母妃卻告訴他，這太子之位他不能要。不然會死。不但不能要，還要主動讓給他的四皇弟。南宮赫。

於是他照做了，他忍辱在四皇子身前腦後，讓什麼都不懂的四皇子當傻子玩耍。只有這樣，柳貴妃才會放鬆警惕。五歲的四皇子還是當了太子。為了慶祝，良妃終於被放了出來。看著自己母妃，消瘦漸衰的容顏。他恨，恨這個皇宮，恨這後宮的女人，還有他的四弟。這一切的一切他都要討回來。十年來，他母妃為他過上第一個生辰。很簡單的一碗長壽麵，上面只放一顆蛋。母妃告訴他，希望他不要捲入這些爭鬥，長大后，娶個漂亮娘子，生個大胖兒子，平平安安過日子就好，如果可以，希望他可以離開皇宮不在回來。可他就是不甘心

柳貴妃終究還是怕人小鬼大的三皇子會礙了自己兒子的前程，藉由讓皇上去避暑山莊她也跟著去。讓當時還是大將軍的爹爹封鎖整個皇宮。一場大屠殺，血流長河，稍有關聯的人都得死。只有死人才不會多嘴。幾千條人命一夜無存。連當時在內的大皇子二皇子。所有屍體扔進宮殿，一把火毀屍滅跡。那場大火燒的什麼都不剩。他當時在偏遠荒廢隱蔽的園子偷偷練功，看到火光衝天，偷偷跑過去看。奶娘一句話都沒說，捂住他的嘴，拉起他就從雜草覆蓋的狗洞逃了出來。大將軍把宮裡人全部換成自己人。

等皇上回來，也只是說宮女用燭火不當造成，氣的皇上當場暴斃。就這樣五歲的太子，南宮赫登基，母妃晉陞太后，垂簾聽政，大將軍任攝政王。天下成了柳家天下。他，南宮辰，不得不隱姓埋名。那夜一直是他的噩夢。隨了他二十五年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