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見恨晚

開春三月，冰雪開始融化。更是又冷又凍。宮裡，南宮赫批著奏摺，身子薄，早年寒氣侵體落下病根，每年這時候最為難熬。多次去求醫穀穀主出崖醫治，都被回絕了，亮明身份也沒用。連葯都討不到。醫穀穀主性格古怪，就算你殺了他，他要是不想給，你也沒轍。這爐子添了好幾個，儼然寒冷無比。身子顫抖，連根筆都拿不穩，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勉強批完最後一個奏摺。

「來人，喚嚴侍衛」這樣下去可不行，他決定帶上嚴侍衛，親自三顧茅廬。

九兒，每日起來便去江邊練武暖身，研究醫術。這些日子，老頭說她可以**學針灸。她不得不去抓兔子，每日都換一隻。免得扎疼了同一隻兔子。

同往常一樣，她使著小船出了島。來到樹林，這四處還是積雪覆蓋。九兒搓了搓手，這麼冷，看來今天要抓不到兔子了。遠處好像有動靜，看來有隻大兔子。

「看我還不抓到你」她撲向了那團白色物體。

他被她撲倒在地，四眼相對。他看到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好漂亮，一時忘了寒冷。

「你，你是個人。」九兒趕緊起來。糗大了，她撲倒了一個美男子。他會不會要求她負責呀。她轉身就想跑。南宮赫一把握住她的手。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有人。」九兒頭都不敢回，她才不要負責，她只要他家公子，其他人再好都不要。

「冷」南宮赫握住眼前一塵不染的女子。她好溫暖。他捨不得放手。

九兒想，他沒有要自己負責，應該不是壞人。他說他冷？九兒轉過身來，抽出手。

手心一空，南宮赫覺得心裡有些失落。

「給」。九兒把袖子里的兩個暖包遞給了他。

他手裡握著暖包，看著眼前女子愣神。忘了回應她。

「四爺，你沒事吧。」嚴侍衛看見自家爺身邊有人趕緊飛躍而來。

南宮赫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失禮。「我沒事。」

「爺，屬下沒用，找不到。」嚴侍衛手上捏著一張地圖。

「你家爺是吧，他有畏寒癥狀，病根還挺嚴重的，你趕緊帶他去看大夫吧。」

南宮赫，嚴侍衛，皆一臉驚訝。顧不得眼前女子如何傾國傾城，趕緊跪了下來。

「請姑娘救治我家四爺。」

「這，你先請來吧」九兒心軟，最不想見這種場面了。

「在下確實畏寒已到嚴重地步。姑娘一眼便清楚在下的癥狀，可見姑娘醫術了得。不滿姑娘，在下此次尋來，是想求醫穀穀主救治。奈何，迷路了。」

原來是找她家英俊的。她該不該帶他回去呢。她也曾問過老頭子。學醫術不是用來救人嗎？為什麼那麼多都不救，為什麼不多收點徒弟。老頭子這樣說：醫者父母心本沒錯。可世道生存有自己的規律。若打著醫谷的招牌，那錢財便會源源不斷，那其它開醫館的又該靠什麼討生計。這門下弟子可以多招倒不是不可以。可這醫術要如何用，全看學醫者的心性。就像毒藥，善良的人用它來研究解毒的良藥。邪惡的人卻是用它來害更多的人。九兒想老頭說的很有道理。有些事情並不該多管。天下，無能為力的事很多，並不是一雙就做得來的。

「姑娘」

「哈啊，這，」看他們嘴唇都凍得發紫了，看來找了很久。

「我知道醫谷怎麼走，我帶你們去。」九兒最終還是心軟。

「在下謝姑娘。」

「沒事，現在到處都是積雪，所以你們才看不清路。」

九兒帶他們到了上船的地方。他們遲遲不肯上來。

「上來呀，」

「姑娘，這船漿可能落進江里。沒辦法用船了。」南宮赫好心提到。

「噗嗤」九兒調侃道「這江面的冰都還沒化，你倒是掉進去給我看看」

「這，」南宮赫臉上一紅。眼裡除了美人已容不下它物了。

「別杵著了，快上來。船自然能過去就是」她來島上，第一件先學會的就是用真氣渡船。這還是老頭子輸給她的，她哪能修鍊的那麼快。

他們上了船，嚴侍衛扶著四爺坐了下來。船船很簡單，連個遮雨的蓬都沒有。

「給，你身子差先吃下。冰還沒化，會慢些，江上風大，能禦寒。」九兒給了他顆丹藥。

「謝謝姑娘」他從來沒覺得身子差是件丟臉的事，可是此刻在她面前，他覺得他很差勁，還要個姑娘家來照顧他。

「別姑娘姑娘了，我叫九兒。」九兒沒有回頭，她也沒有多問他們的名字。除了公子，其他人知道不知道都跟她無關。

「好名字。」南宮赫看著身前的嬌小背影。真是相見恨晚。他發覺自己很喜歡和她說話。可九兒並不想和他說話，他若沒說話，她也不會主動開口，因為他不是公子。不是那個稍微讚美她，她就能高興老半天的公子。

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南宮赫還是先開了口，「姑娘和谷主是？」

「喔，就是我家英俊的」南宮赫聽到，心裡竟有些吃味了起來。難道那谷主很年輕？真是三生修來福氣，娶到九兒。

「到了，你們隨我來。」九兒把他們領到了門外。「喝杯茶暖暖身。我去喚下谷主。

九兒來到另一處屋子。「英俊的，我在路邊撿了個病人，你給看看不。」老頭子斗著花鳥。那是他幾年前採藥時撿的，當時都快病死，現在活生生被養肥了。

「娃娃帶來的，娃娃自個瞧著辦。」

「不好不好，英俊的去。快點」九兒又是拉又是扯的把他拖了出去。

「娃娃慢點，慢點，老骨頭都快散架了。」里堂坐著一主一仆。

來人一看，原來是已過花甲之年的老人家，南宮赫覺得自己好笑。他吃什麼醋這是。原來這就是她口中，英俊的。

「谷主好，在下冒昧拜訪，還請谷主見諒。」一身正氣，器宇軒昂。衣著上等絲綢，佩戴龍紋玉佩。他們身份顯赫。最好不要過多交道。老頭打量著南宮赫看九兒的眼神便知，九兒丫頭無意招惹桃花了，是好是壞，都註定有一番淵源。

「九兒丫頭，此人救不救看你。這針灸學了，有人送上門來，不用白不用，」這話還沒講完，人早已沒影。

「喂，英俊的，回來。」太可惡了，這時候留下她一個人。

「我家英俊的，算是同意你們留下來，可是他不會救你，若信的過我，我倒可以試試。」

「多謝九兒姑娘，那我們開始吧。」九兒讓他們跟上。

「四爺，這」，南宮赫示意嚴侍衛莫說話。

「這位四爺進來，你四處轉轉。」九兒指著門外。南宮赫點頭。嚴侍衛便退下。

「九兒姑娘，從小就在醫谷嗎？」九兒準備著要用的東西並沒有回話。

南宮赫有些尷尬，看來九兒對他並沒有好感。他該不該開口對她表明心意。九兒會不會覺得他輕浮。

「你不會疼嗎？」她扎的可是太淵穴位，是人都會有感覺。難道他已寒入骨髓？南宮赫這才反應過來，看著手上的針，皺起了眉頭。一隻手握緊握緊拳頭。

呼，還好有感覺。九兒繼續找穴位扎著。這時她有些為難。

「九兒姑娘，怎麼了」南宮赫看到她臉上的紅暈，十分欣喜，這樣絕妙女子怎麼看都不夠。

「內個，你得把衣服脫了，我才能繼續扎。」這單穴五十二個，雙穴三百個。經外穴五十個。他要扎的地方可多了。

「噗嗤，好，我脫。要全部脫個精光嗎？」他覺得她有趣的不得了。

「不，不用。只要厚重的衣服就好。」九兒低著頭。

「好了。」赫光著腳站在她面前。九兒抬頭一看。

「啊，你流氓。」她趕緊捂住眼睛，起身作勢要往外跑。

「九兒別走。」赫往身後抱住她。她的後背貼著他的胸膛，穿著棉襖仍然可以感受他磅礴有力的心跳。

「誰讓你脫成這樣了。你快放開我。」她不是輕薄之人，他怎麼可以穿條褻褲在她眼前晃蕩。

「好好好，我理解錯了，我穿上好不好？九兒別生氣」他趕緊拿起地上的裡衣里褲套了起來。

「好了，九兒。」九兒這才轉過身來。示意他反躺在榻上。她在一根根的施針。從後背到腳跟，兩排銀針。淘氣的九兒還往他的屁股上扎了兩根。

「九兒，痛」赫滿臉的薄汗。這下九兒樂了、痛死活該，讓你輕薄我。

你可別動，要紮上一炷香的時辰，我去熬碗葯來。九兒關上門出去了。室內有爐子焚著葯香，很溫暖，很清香。赫不知不覺睡了下去。

九兒在藥房里熬著葯。老頭進來了。

「九兒丫頭，你真打算留下他？」

九兒扇著葯爐子「沒有，再施上幾次針，拿點葯給他，就讓他走。」

「嗯，我們這不該留下外來的人。」

「對不起，英俊的，下次不會了。」老頭拍拍她的肩出了藥房。他只是不希望那個人迷戀九兒丫頭。她心裡已經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