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匠府（3）萬壽節

三月後，龍華歷282年十一月上旬五日戌時二刻，安定門外久大湖張楚星的宅邸。

「該死的萬壽節，該死的皇帝老頭，還有那群該死的狗屁使節。」張楚星一邊爬在書房裡的書桌上寫寫畫畫，一邊抱怨。「煙花就煙花嗎，偏偏還要做出山河地理圖的效果，我討厭該死的萬壽節，討厭該死的皇帝老頭。嗯，好煩啊！」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稍微用點心不就好了。」陳子云手捧著孫子兵法，很入神的看著，說話的時候嘴角輕笑。

「說的那麼輕鬆，那你來試試。」張楚星嘟著嘴，看上去很孩子氣。

「這些我又不會，可對你來說卻都很容易。」

「嗨，」張楚星吐了口氣，「好了，剩下的就交給他們去做了。」說完，拿起桌上的一張圖紙看了看，確定沒問題后，將圖紙捲起裝入一個竹筒。

「子云，我先休息了。」說完，走出書房，跨過廳房，進入卧室，卧室里有兩張床鋪，成九十度擺放，一張對著門，一張對著窗。他走到對著門的床邊，倒頭就睡。

幾乎與此同時，內閣所在的中書房。

就在十天前，金帳汗國可汗科布多.默都率領五萬騎兵突破河套，沿著直道一路飛馳，進入關中大肆劫掠一番后揚長而去。

「嘭。」龍華帝國的皇帝雲歆（五十歲，年號廣德，已在位十六年。不昏庸，也不英明。）將關隴布政使的奏摺狠狠的摔了出去，「高起（總督甘涼、關隴、朔方三地軍務）是幹什麼吃的，擁兵九鎮四十餘萬，連五萬人都攔不住。」

這時中書房坐著的有：東閣大學士吏部尚書葉憲、文淵閣大學士禮部尚書周慕儒、體仁閣大學士戶部尚書顧東明、保和殿大學士刑部尚書曾嘉庚、武英殿大學士兵部尚書孫承宗、文華殿大學士工部尚書粟良。

沉默，這時也沒人敢去觸霉頭。

「孫卿，你是兵部尚書，你說說。」

「臣以為，高起坐視金虜寇邊百姓受劫掠之苦而無所作為，該殺。」孫承宗說道.

「哼，高起該殺。那孫大人身為兵部尚書又當如何。」說話的是體仁閣大學士戶部尚書顧東明。

「孫大人身為兵部尚書，金虜寇邊自然有過，但舉薦高起的吏部尚書葉大人又當如何？」文淵閣大學士禮部尚書周慕儒說道。

「皇上，臣以為，高起固然有錯，但此番金虜兵出奇招，高起難免防範不及，畢竟他身為邊將，有自己的難處。」保和殿大學士刑部尚書曾嘉庚道。

「哼，有難處，不見得吧，十餘年前孫大人督師朔方，兵不過十萬，然則金虜數年不敢寇邊，而高起節制三都軍務，可調之兵何止百萬，卻不能阻止金虜北侵，只能說是高起自己無能。本來就快要到萬壽節了，高起身為臣子，卻不能為天子分憂，實在是罪無可恕，臣以為當另調遼西都司熊廷弼接掌總督之位。」周慕儒說道。

「嗯，萬壽節準備的如何了。」皇帝變得有些興奮。

「回陛下，一切都井然有序、有條不紊，再過幾天便可準備妥當。」回話的是工部尚書粟良。

「嗯，順利就好。高起無能，即日起革職下獄，押解回京交由三司會審，熊廷弼鎮守遼西有功，即日起接任高起之位，總督甘涼、關隴、朔方三地軍務，另，遼陽總兵李成梁接任遼西都司。擬旨吧。」皇帝說道。

「是。」

「陛下，還有一事。」周慕儒說道。

「說。」

「鴻臚寺卿劉坤報，荷蘭使節抵達澳門，請求覲見。」

「這些蠻夷有什麼好見的，駁回去就是了。」東閣大學士吏部尚書葉憲這時開口說道。

「葉大人，話可不是這麼說，既然這些蠻夷仰慕王化，見一見，宣揚一下我天朝上國的威儀也好。」周慕儒說道。

「嗯，既然如此，就由周卿來做吧。」皇帝說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