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內憂與外患（1）荊襄

就在皇帝和幾位重臣商議金帳汗國入侵和萬壽節的時候，荊楚行省的荊州和襄陽地區，一場空前的動亂正在醞釀。

荊襄地區北有秦嶺，南有大巴山﹐東有熊耳山﹐中有武當山﹑荊山﹐跨連關隴﹑豫州﹑荊楚三省﹐谷阻山深﹐人煙稀少，為朝廷統治的薄弱環節。該地資源豐富﹐且可逃避賦役﹐自本朝立國之初，漸有流民進入。自今上登基以來﹐流民集結者逾一百五十萬。他們千百為群﹐開墾荒地﹐伐木架棚﹐流徙不定﹐故稱棚民。官府視之為「盜賊淵藪」﹐欲加制裁。

龍華歷282年十一月上旬六日，上午，荊楚行省襄陽府房縣大木廠鎮上河南村一處院子中。

「各位，今天把你們叫來，想來都知道是為什麼吧。」坐在院中對著眾人的劉通說道（豫州西華人。有勇力，人稱劉千斤。現年三十五歲，六年前曾與和尚尹天鳳籌劃在豫州南陽府【南陽，自古就是重要的冶鐵中心，現擁有兵部和匠府設立的兵器製造處，是南方數省軍隊兵器的提供之地】起義，但事情敗露，尹天鳳被殺，他自己則逃到襄陽，秘密創立彌勒教，自稱彌勒轉世，以石龍(號石和尚)為謀士，劉長子為國老，六年下來教徒已有近十萬，其中有數百亡命之徒被他編為骨幹，由親信苗龍、苗虎率領。）「現如今官府欺壓百姓，橫徵暴斂，天下百姓早已怨聲載道，只待有人登高一呼，便會四方響應，到時候，哼哼。」

「教主說的不錯，如今起事的時機已經成熟。荊楚大旱，江淮大水，關隴遭劫，前幾日，天狗食月，這都是天意，朝廷，氣數盡啦。」石龍說道。（號石和尚，約五十歲，為人儒雅，熟讀經史，一家人都被官府迫害，屬於那種和官府有血海深仇的那一類人。）

「管他那麼多幹嘛，反他娘的。」苗龍、苗虎齊聲說道。（這兩人是兄弟，會武功。典型的江湖亡命之徒。）

「沒說的，我等為教主之命是從。」說話的是李原。（號李鬍子，乃亡命之徒，教中骨幹。）

其餘人等如小王洪﹑王彪，也紛紛響應。

「起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起事之後該如何行事，還請教主示下。」劉長子說道。

「起事之後嗎，我早有主意了，」劉通笑著說，「先背上豫州南陽，那裡是朝廷的兵器鑄造之地，拿下南陽，我們就可以得到大量的甲胄兵器，而且，在那裡，早有我們的人做內應。之後，南下荊楚、瀟湘，自古湖廣熟天下足，有了糧食，就沒有後顧之憂。稍事休整后，東進江淮、淞江，天底下最有錢的人都在那了，只要拿下那裡，有了錢，我們就可以募集起百萬千萬的大軍，直撲京師，只要拿下京師，殺了狗皇帝，天下就是我們的。」

劉通描繪了一幅美好的藍圖，在座的人也沉迷其中，彷彿看到了那美好的將來。

「誓死追隨教主。」劉長子喊了一句。

「誓死追隨教主。」其餘眾人隨後喊道。

第二天，大木廠鎮上河南村附近的一處彌勒教集會之地，數千教眾正在聽劉通說法時，嘭的一聲后，地面炸出一個土坑，一尊彌勒佛在眾人面前破土而出，而此時，劉通身上也顯出金光。

「快看啊，佛祖顯靈了。」

「快拜啊。」

很多教眾一看，急忙拜倒在地。過了一會。

「看，佛像上有東西，還有字嘞。」

「是啊，有一塊方方的石頭。」

頓時，場面沸沸揚揚，好不熱鬧。

「各位教眾，安靜。」劉通喊了一句。還在討論的人群很快安靜了下來。

「各位教眾，這是佛祖顯靈，這不是什麼石頭，這是玉璽。」石龍說道

「玉璽，玉璽是什麼東西？」

「你們看，佛身上寫著：世道紛亂，妖孽橫行。故彌勒轉世於劉通之身，賜以玉璽，封為人間帝王，以安定天下。」石龍說道。

「參見皇上。」不知誰喊了一句話，隨後，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跪倒了一大片。

龍華歷282年十一月上旬八日，劉通在房縣大木廠立黃旗聚眾起義﹐稱漢王﹐國號漢﹐年號德勝﹐以石龍為相國，劉長子為元帥，設將軍、總兵等官，派苗龍、苗虎為先鋒，在內應的引導下，攻入襄﹑鄧﹐十二月初，攻克南陽。隨後下湖廣，天下震動。是月，朝廷派武英殿協辦大學士兵部右侍郎白圭總督豫州、荊楚、瀟湘、巴蜀四省軍務，清剿劉通。

但沒過多久，白圭因輕敵，兵敗於武當山、荊山，四省主力折損大半。荊楚、瀟湘、巴蜀之巴陵府、豫州之南陽信陽二府俱入劉通之手。

不久后，又傳來哥薩克入侵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