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身份
舒語跟著六師兄向仁來到了昌武谷的議事大堂俠義堂。初初進屋,就感覺到大堂主座位置旁邊站著的人雙眼瞬時閃出賊光。此人正是昌武谷現任谷主楊展,曾與舒語有過一面之緣。
他的前面,即在主座上坐著的老人家是南地派昌武谷的上任谷主尹南劍。楊展一見到蒙面的舒語,就圍著她轉了幾圈,嘴裡『嘖、嘖』的不知在嘀咕些什麼。舒語只聽到模糊的兩個字『奇才、奇才』。
楊谷主的這種類似於抽風般的舉動,一直持續到主座上的老人家咳嗽了一聲。他才停止了『嘖、嘖』的聲響,安安分分的站在老者的身後,彷彿剛才搖頭晃腦的人不是他一般。
「師叔祖、師叔,這位就是段姑娘。」
向仁介紹完舒語后,就安靜的站在了一側充當空氣。只見主座上的老人向著舒語招了招手,
「小姑娘,你到我旁邊來。怎麼還帶著面具?」
舒語對著二人行過大禮之後,聽話的走到老者的身邊,
「老伯伯,曾祖父臨終前曾告誡過我,只有在萬不得已,或者是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的前提下,才能夠摘下臉上的面具。否則就要一直戴著。此次跟隨貴派中的弟子來到南地派,也只是想為此次下山歷練的南地派弟子做個證人,並看望祖父提過的眾位長輩。」
老者似沉思了片刻,
「既然已經到了南地派,就摘下面具吧。有門派中的師兄弟們在,你不會有事。若是你曾祖父在此,也會放心的。」
舒語知道此行,她必然是要摘下面具的,沒有人會輕易的相信看不見對方面孔的人。所以她也沒有矯情,又不是長得難看,沒有什麼不好意思見人的。不出所料,摘下面具的舒語又鎮住了大堂的兩個人。
過了片刻,才聽老者悠悠的嘆了口氣,
「小姑娘容貌不俗,以後還是帶著面具吧。」
舒語聽見老者嘆氣后說出的話,心裡想著到底是老人,說出的話比她吃的鹽都耐聽。老者的意思明顯就是紅顏禍水啊,只是沒有說出口,變成了容貌不俗。見到舒語的長相后,接下來的問話就直奔主題。
舒語此時無比的慶幸,幸好在崖底的時候,賀瑾之為了防止南地派的人追問段天克妻子鄭研的事情。從山洞裡的內壁上翻出了幾張女子的畫像,根據上面的題字,就知道是段天克為娘子畫的。
眼前的老者顯然是不知道當年南地派發生的事情,話語里流露出的意思都是她的曾祖母鄭研偷偷的離開了南地派。當年南地派出動了很多的弟子都沒有找到她。
主座上的老者確定,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師兄段天克的曾孫女。若是不然,她怎麼會知道知道師兄妻子的長相,最主要的就是小姑娘手上的信物。還有一點就是她的長相與身骨。也只有師兄那樣的人,才能夠有如此奇才身骨的孩子。
老者是越說越激動,甚至是流出了眼淚。無論是多麼睿智的人,老的時候免不了絮絮叨叨,舒語的眼前就是這麼一位。從俠義堂出來時,已經過了未時一刻。賀瑾之與其他的人都等在俠義堂的門外。看到眾人,舒語對著他們露出了大大的笑臉。
沒有人能夠體會,尹南劍在見到舒語以後的激動心情。這是師兄的孩子,總算在他的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師兄的家人。只是再也見不到師兄,愧對師兄了。
想當年師兄離開南地派的時候,將整個門派託付給他,只是他沒有做好。尹南劍的弟子楊展是恨不得留下眼前的小姑娘,雖然對方是一位漂亮的女子,但是根本沒有她精妙的骨骼吸引人。
在整個南地派,沒有任何武者的身形能夠與眼前女子的身骨相媲美。更甚至可以說,連山上骨骼最好的賀瑾之也要排在她的後面。
「師傅、師傅,一定要留下段姑娘啊,她絕對是個武學奇才。」
尹南劍對於大徒弟的愛才癖好已經習以為常,沒有理會嘮嘮叨叨的徒弟。尹南劍直接去了落椏峰,他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出昌武谷了,現下因為舒語的原因,他出了山谷。
……
「掌門,尹堂主求見。」
竹湘閣議事廳門外的看守來報。整理著各個南地派呈上來的事務摺子的張勇義,滿頭的難受。這些年的掌門事務還是沒有讓他適應過來。正分神的想著六徒弟向仁也該回來了,就有人來報。
「快快讓尹堂主進來。」
掌門張勇義急忙的站起身來。門外的昌武穀穀主楊展扶著一個步履蹣跚滿頭白髮的老人走了進來。老者走到議事廳的中間,擺脫了楊展的攙扶,對著掌門張勇義行了一禮。
「老朽尹南劍叩見掌門。」
張勇義快步上前,扶起行了一禮的尹老前輩。
「尹師叔何須如此多禮,在你面前,我就是個晚輩。你老對我照顧頗多,若不是你老人家,怎麼會有現在的南地派與張勇義。」
尹南劍今年已有一百一十歲的高齡,是上代掌門段天克的師弟。因為師兄段天克當年是突然決定離開南地派的,所以將整個門派託付給了他的師弟尹南劍。
尹南劍對師兄滿懷知遇之恩,當年就是段天克帶著他上的南地派,所以對於師兄段天克,尹南劍是無條件的聽話信任的。師兄讓他輔佐年輕的張勇義當好掌門。尹南劍就兢兢業業的,生怕辜負師兄的囑託。
「掌門,禮不可廢。」
兩個人將尹老前輩扶坐在椅子上,見對方急喘了幾口氣,身體才算是恢復了正常。掌門張勇義才問道,
「尹師叔今天來可是有要事?」
這兩年尹南劍的身體是越發的虛弱,就是走一段路程,中間都要歇息幾起。所以若不是如今有要事,他是不會出昌武谷的。
「掌門,此次下山歷練的弟子們帶回來一個人,你也該見見。她是你師父段天克的曾孫女。哎,老朽今生的願望就是見見師兄,沒想到—」
尹南劍說著,已經是滿面淚水。想著曾經年少的時候,與師兄一起練武。初初上山的時候,南地派的弟子欺負他,都是師兄擋在他的前面,只是再也見不到了。
「楊展,讓人進來吧。」
等了片刻,進來的是一個面帶金色面具的女子。此女子一身白衣,雖然是帶著面具,可是看著身形亭亭玉立,氣韻非凡。
「晚輩段舒語拜見掌門,奉曾祖父之命,將此書歸還與南地派。」
舒語說著就將手裡的木盒呈了上去,
「你曾祖父是師傅段天克?」
張勇義激動了,眼前的小姑娘既然是師傅的曾孫女。接過了對方手裡的木盒,張勇義哆哆嗦嗦的打開了。木盒的最上面放的是一個茶花的印章,只是一眼,張勇義就知道這是師傅平時最喜歡摩挲的一件物品。他絕對不會認錯。
看見印章的時候,張勇義的眼角就被水汽充滿了。這個印章絕對是師傅段天克的物品。還有這本玄天佛印,上面的字跡也是師傅寫的。
舒語在景隅鎮準備上山的時候,就為山上的各位南地派長輩準備了各式各樣的小禮物。歡歡喜喜的認識了各位南地派長輩之後,一眾弟子才說起了此次下山的經歷。
此次南地派下山歷練的弟子共有二十名,只是沒到兩個月的時間,既然死了三個人重傷了五個,這是以往下山的弟子沒有出現過的情況。最為咄咄逼人的就屬無蹤谷的谷主方雨涵。
方谷主剛剛得知她最信賴的徒弟郭芙死了,這件事她怎麼能接受。她將畢生的心力都投在了徒弟郭芙的身上,指望她將無蹤谷充實壯大,這個消息太突然了。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還有更震驚的。
向仁不帶任何語調的將此次下山的經歷描述了一遍,中間沒有摻加他的絲毫主觀臆斷。說道郭芙臨死時使用的功夫吸力**時,方谷主怒喝向仁,稱他純屬誣陷。
竹湘閣議事廳靜的出奇,只聽到方谷主的粗喘聲。其餘的眾位南地派掌權者都在考慮,此事若是真的,那麼邪教北山教的弟子為什麼要潛伏在南地派,為了什麼。這是所有的谷主首先想到的問題。
「各位師傅、師伯,此次上山,晚輩除了看望各位長輩外,還要為眾位南地派弟子做個證人。事發的當晚,貴派的郭芙使用的正是北山教的邪功吸力**。晚輩還有一事尚未稟明各位。」
舒語說著就從雲袖中拿出一封信件,遞給了旁邊的向仁。
「晚輩在兩年之前有幸結識了貴派無蹤谷的另一位女弟子楊敏。當時她中毒已深,身體虛弱。她臨終的時候將貴派的奇門遁甲之術秘籍以及一封信件交給了晚輩,望我能夠送歸南地派。」
幾位谷主紛紛的看了信中的內容,尤其是無蹤谷的方谷主,拿著信件的手一直在抖。別人不認識楊敏的字跡,她卻是最清楚的。她的大徒弟楊敏的字還是她一手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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