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敬酒下(修改版)
三碗敬酒一過,大伙兒又隨意淺喝了半個時辰,這會眾將已臉紅脖子粗了起來,喉嚨一開,嗓子就亮了。敬酒敬得越有氣魄。
眾將如此,朱慈烺更不用說了,他將矮凳踢到盧象升旁邊,然後神魂顛倒地走過去坐下來,搭著盧象升的肩膀。翹著個二郎腳,另只手鉗著酒碗邊。手肘支在大腿上。說兩句話,酒碗一歪,就淌出了半碗。
「升哥啊。我….我跟你說,楊麟昌那個王八一早就奏請父皇與虜韃議和,父皇早允了。虜韃子沒有同意的信都從遼東送回京城了。你還不知道吧」
盧象升只喝了三碗敬酒便沒喝了,因為他擔心太子喝醉沒人照料。所以現在清醒得緊。他摟著朱慈烺的腰防止他跌倒,本來也是跟著朱慈烺沒天沒倘著的。可不一聽朱慈烺這話后,便沉默了下來。
朱慈烺此時已醉,嘴收不住,不管盧象升說不說話,他都是沒完沒了的。
「升哥,你說像我堂堂一太子放著宮裡的福不享,跑出來受這罪?可就是因為我那死鬼老爸遠見。偏信朝中那群婊子,若是信升哥你也至於到今天這地步吧,沒辦法了,我是他生的,只能拿條出來拼,幫他把屁股擦乾淨了,」朱慈烺語無倫次地說著,還不斷拿酒碗在矮几上敲著。敲得酒水四濺,半碗酒濺飛三分之一。
「殿下,你醉了…」
「我沒醉!」朱慈烺很大聲地打斷盧象升的話。繼續說:「升哥..你聽我講好不好…」
朱慈烺把「講」音拉得極尖。
盧象升笑了出來,他突然發現朱慈烺是那樣可愛。忍不住拿手在他頭上摸著:「好,你講~」他也學著朱慈烺拉長「講」音。
「我不過是十四歲的孩子,十四歲啊,」朱慈烺頓了頓,「上一次我找父皇理論,結果給他揍了…….他揍我~」朱慈烺拿著酒碗往胸膛一撞,撞了一胸膛酒水。
「你沒…….」
「我哪敢啊,他是我老爸誒,還手會遭雷劈的誒,」朱慈烺再一次打斷盧象升的話,一說一提著脖子,尖聲怪氣的。
盧象升心裡一松,長長呼出一口氣。「沒就好…..」
「不過我揪了他的衣領」朱慈烺縮著頭說道。
盧象升差點栽倒地上。眼睛瞪得跟牛眼,大驚喊道「你揪皇上的衣領!!!?」
旁下眾將醉熏熏的,正扯著嗓子互相勸酒。忽聽盧象升這叫聲。猛嚇了一跳,連酒都醒了幾份。一個個翻轉頭來,看向盧象升和朱慈烺這邊。
中軍帳安靜了片刻后。山西總兵楊國柱當先驚叫了一聲:「殿下你揪了皇上衣領?」
自古君威大如天,就算太子跟皇上說話也是要百般恭敬,你朱慈烺連皇上的衣領都敢揪,那真算是自古第一牛逼太子了。
「那是我爸誒!!」朱慈烺把脖子伸出老長,朝著楊國柱吼道。
「呯!」的一聲,楊國柱對皇權的畏懼條件反射出來,愣被朱慈烺嚇得酒碗一脫手摔到地上,變成兩半。一張滿是須渣的臉癟青著。周圍眾將也被嚇鄂住了。
朱慈烺微一鄂,也意識到自己把楊國柱嚇到了。趕緊朝他揮了揮手:「去去..你們喝你們的酒,別妨礙我與升哥聯絡感情」
眾將長舒了一口氣。然後繼續扯嗓子勸酒。
朱慈烺跟盧象升又吹了一陣牛。便起身拿著一個空碗繞出矮几,和眾將圍成一堆。跟著扯起嗓子來。
楊國柱因為剛才受了朱慈烺一吼,總覺心裡有一根刺。見到太子碗中無酒。趕緊抱起酒罈來獻殷勤了。「殿下!,來來!讓微臣來為倒酒」
「這廝醒目了~」朱慈烺端平酒碗,指著躬著身倒酒的楊國柱,轉頭對眾將說道。惹得軍帳一陣轟然大笑。本來開始冷的氣氛又熱了起來。
楊國柱為朱慈烺倒滿酒後,朱慈烺拍了一拍楊國柱的腰板,紅臉一嚴。沉聲說道:「站直個腰,你是大明總兵不是宮中太監,」剛說完,他自己倒變了嚴臉,怪笑著躬下腰來。楊國柱剛筆直起腰。見狀以為朱慈烺跟他行禮,嚇得趕緊躬腰回禮。
「來,我兩喝一碗」朱慈烺醉瘋了,紅臉剛還怪笑著,突地又一嚴肅。就要和楊國柱喝一盅。
楊國柱一聽太子要跟他喝一碗,抱著酒罈趕緊去拿自己碗。然後邊倒著酒回到太子面前。突又發覺自己一隻手端碗不恭敬。忙將懷中的酒罈放到地上,雙手端碗和朱慈烺碰了個碗,雙雙將酒喝了翻腕光。
喝完酒後,楊國柱面對朱慈烺的臉色也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他從地上抓起酒罈,給朱慈烺盛了一碗酒。
朱慈烺則不住地拍著楊國柱的肩膀。整就一領導拿著碗讓員工給他倒酒的姿態。
朱慈烺端著剛盛滿的一碗酒,走到帳間,作出一個敬酒的姿態環身一圈,示意了他這一杯酒是要敬大家的后。便空出一隻手來,指手畫腳地說道:「我這次出京來,就沒有想過還能回京城。今國家將亡,大廈將傾,不能因為我是皇帝的兒子就要與眾不同。在座的將士包括不在的將士,那個沒有爹媽生的。明日如果皇帝老爹派人來,說要接我回宮。還萬望將士們要以大義為重。現在滿韃子勢如破竹,就是因為他們有親王領著。我大明軍隊如若沒個太子出戰,將士們何來戰意?戰,無論如何也戰!絕不能讓虜韃將我們的同胞劫到塞外去做奴隸,絕不能!」
「不能!絕不能!」眾將振奮不已,熱淚滿盈齊聲喊道。
「好!」朱慈烺雙手將酒碗,猛一捧前:「你們都是大明最有風骨的人,這一碗酒,表決我們抗虜的決心。」說罷,朱慈烺舉碗便將酒喝光。
眾將也不甘落後,紛紛舉碗就酒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