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不接受任何的背叛者

第112章 不接受任何的背叛者

「如果她有野心,那就和拓跋淮安沒什麼區別了,我大費周章的推她上位,最後所得也不過是她休養生息過後的一場背叛。明知道會被反咬一口,我又為什麼會去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褚潯陽道,卻是不以為然,下了城樓,她又止步,回頭看向了青蘿大道:「所以她沒有野心是好的,但同時她足夠聰明,知道同我合作來為她自己贏得最大的利益。」

「話雖這樣說,可就算拓跋雲姬她現在還沒有野心,那麼等她真的坐上漠北女王的寶座之後,享受到了權力帶給她的便利和好處——人心難測,公主真的有把握,她就能夠永不背叛嗎?」青蘿怎麼想都還是覺得不放心。

褚潯陽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青蘿見她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但她既然不想多說,也就沒再多問。

褚潯陽回到自己在洈水城下榻的宅子,直接就進了書房,提筆寫了封信讓青蘿去送給在前線駐守待命的朱遠山,然後才回房睡下了。

次日休戰一天,雙方人馬自己整頓,並且補齊補給。

拓跋淮安濃眉深鎖的坐在王帳之內研究桌上的地圖。

之前遇伏受傷,為了方便傷口傷葯,他的袍子就只是披在肩上的。

彼時他單手撐著額頭,盯著那副地圖靜坐,已經足有兩個時辰。

雖然之前做好了各種的打算,他卻從不曾想到這一場戰爭開局就是這樣的局面,幾乎是一邊道的被對方打壓限制住了。

而他現在內憂外患,這處境,著實不妙,最可氣,昨天打了一整天,可是從頭到尾,對方的主帥都沒有正面站出來。

這樣強勢又狠辣的攻擊力度,如果不是因為確定褚琪楓人在京城,而褚琪炎則是很不幸的命歸黃泉,他幾乎就要判定,西越此次出兵的主帥,就是那兩人之一了。

「王上,您的葯煎好了。」拓跋淮安正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外面剛好一個小兵端著一碗葯走進來。

拓跋淮安接過去,聞到那藥味就更覺得浮躁不安了起來,抓著葯碗的手不覺的緊了緊,最後便是大力的將那藥丸砸了出去。

旁邊就放著兵器架子,葯碗砸在上面,立刻四分五裂,葯汁濺的到處都是。

「還沒查出來西越的主帥何人嗎?」拓跋淮安氣急敗壞的怒聲道。

「沒!」那小兵脫口回道,不想話才出口,突然就神情驚駭指著旁邊的兵器架子道:「王上,您看!」

拓跋淮安下意識的扭頭。

和西越朝中貴族喜歡金飾的習俗不同,漠北草原上沒有金礦,金子十分罕見,銀器就成了貴族的象徵。

拓跋淮安這裡的一排兵器上,都在不同的位置上面鑲嵌了銀質的圖騰裝飾。

方才那一碗湯藥澆上去,不過瞬間,被潑到的幾處銀器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有毒?!

這個想法幾乎是第一時間竄入腦海,拓跋淮安的心頭先是一緊,又再一怒。

給他送葯進來的小兵趕緊拔腿就往外跑,「這葯是剛才火頭兵送來的,奴才這就去拿他過來!」

能夠出入拓跋淮安王帳的幾個人都是他的心腹。

拓跋淮安自是沒覺得這個小兵會對他不利,只強壓著滿腔的怒吼由他去了,自己的心裡卻越發焦躁不安了起來。

是誰會在這個當口上局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命?他百思不解!

那小兵去了不常的時間回來,卻是苦著一張臉,慚愧道:「王上,煎藥的人已經畏罪自裁了。」

這個結果,對拓跋淮安來說兵不算是太意外。

「沒有線索?」他問。

「沒!」那小兵道:「這葯裡面的毒是他放的無疑,因為從這裡離開之後他直接就沒有回去,在半路就先畏罪自殺了,他的住處也搜過了,也沒有發現。」

可見對方的安排是相當周到的。

拓跋淮安緊繃著唇角,冷著臉沉思了好一忽兒,卻是冷冰冰道:「不用查了,暫時也不要聲張,免得動搖軍心。」

「是!」那小兵點頭,想了下,又試著揣測道:「王上,您看會不會是西越人的陰謀,買通了我們的人來做鬼的!」

毒殺漠北王,整個漠北勢必陷入混亂,這樣他們就更是有機可乘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拓跋淮安的心裡還是疑慮重重,總覺得這事情可能不會這麼簡單。

「你先去吧!」他揮了揮手。

那小兵領命退下。

拓跋淮安又坐回案后,開始閉目養神,心裡想著一大早阿木爾報給他的消息,再聯繫當前的中毒事件——

難道這兩者之間會有什麼聯繫?

因為烏蘭滑胎,所以有人惱羞成怒,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報復他?

思及此處,拓跋淮安猛地睜開眼,眼中有憤怒又冷酷的火光燃燒閃爍,重新又把事情整合了一遍,越想越覺得是有這種可能。

「來——」他回過神來,沖著帳子外面剛要喊人,就見一個小兵帶著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件急匆匆的走進來。

「王上,方才營外有西越人的探子送來一封信,說是他們的主帥叫呈給王上的。」那小兵道,雙手將信件呈上。

拓跋淮安狐疑的接過去拆閱。

裡面的信紙上也沒有署名,只簡短的留了兩行字,約他在野狼谷腹地見面。

「王上,會不會有詐?」那小兵斜過去一眼,憂慮道。

拓跋淮安手裡捏著信紙,神色凝重。

他對這位西越的北征主刷實在是太好奇了,哪怕也是覺得對方現在拋出來的這個見面的請求不是好事,也總想著要去一探究竟。

「野狼谷那邊,目前的什麼情況?」心中權衡片刻,拓跋淮安問道。

「昨日一役之後敵軍就撤回了他們在洈水城外的大本營,那裡暫時應該還是老樣子!」那小兵回道。

「先帶五千人過去探路,確定西越在那附近有沒有埋伏!」拓跋淮安道。

「是!」那小兵領命去了,他回折回案后仔細的查閱了一遍地圖,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就又叫心腹過來,吩咐再點五千精兵帶著,他要回急著回王廷一趟。

不管怎樣,他要興師動眾的出營,都不可能瞞住所有人,與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先發制人。

下頭的人很快下去做了布署,這期間拓跋淮安已經叫了幾個部落族長過來,明確分工,給他們指了一下各自要防守的方位,一定不能給西越人可乘之機。

安排好這一切,他就帶著準備好的五千王軍離營,往草原王廷的方向進發。

幾個族長副將送他到營門,直至他的人走的沒影了,方才又折回了營中去各司其職。

而拓跋淮安,在脫離眾人的視線之後,馬上就下令轉了個方向,往東南方向的野狼谷進發。

野狼谷的腹地那裡,褚潯陽沒有那麼多的將就,是早早的就到了的。

看著到了約定的時間還不見拓跋淮安前來,青藤就有點兒不放心道:「公主,這個人自私的很,會不會擔心有詐,又臨時改變主意,直接不來了!」

野狼谷的另一側路口周邊,已經提前被漠北人全面控制住了。

這裡是山谷腹地,雙方各自佔據半邊路口,其實這樣的情況下,任何一方都看不出更明顯於對方的優勢的。

「他會來的!」褚潯陽開口,卻是甚為篤定,「哪怕只是為了長遠打算,他也會冒險來見我一面的,他好奇這件事,已經不是一兩天了。」

她前面一直保持神秘,恰在這個時候,對引出拓跋淮安起到了大作用。

「奴婢還是再找人過去看看吧!」青蘿想了想,終究是等的心浮氣躁了起來。

而彷彿是為了應和她一樣,這邊他的話音剛落,隊伍後面就見一名探子策馬前來,稟報道:「殿下,一個時辰之前,漠北王打著返回王庭的旗號出營,半路已經改道朝這邊來了。除了他提前派過來控制局面的人手,隨行還有五千精兵。」

青蘿聽了這話才稍稍放了心。

褚潯陽勾唇一笑,「他果然是足夠小心!」

「那——現在需不需要我們的人去給卡塔透露他的行蹤?」青蘿試著開口詢問。

「暫時還不需要!」褚潯陽道:「卡塔和青狐族長既然敢圖謀這麼大的事,也必定不是草包,肯定會安排眼線盯著他的。拓跋淮安的行蹤瞞不過他的眼睛,但是想叫他趁火打劫的話,我們還是得要下點兒功夫的!」

「需要奴婢去做什麼?」青蘿道,立刻就振奮了精神。

「拓跋淮安帶著過來的人手合計一萬,保險起見,一旦動起手來我們也不能吃虧。」褚潯陽道,但是話只到一半,就跟著露出一個略顯神秘的笑容來。

她示意青蘿附耳過來,又交代了她幾句話。

青蘿認真的記下她的每一句話,最後慎重點頭,「好!奴婢這就去跟遠山說,叫他妥善安排。」

「去吧!」褚潯陽笑笑,眯了眼睛享受塞北之地明媚的陽光。

等到拓跋淮安一行終於姍姍來遲,已經又是將近半個時辰之後了。

前面一隊騎兵開道,拓跋淮安高居馬上,從那山谷的另一頭策馬而來。

彼時褚潯陽這邊早已經拉開了陣仗,也是重兵護衛,但是不同於他那種草木皆兵的大陣仗,她反而十分隨意的駐馬立在所有人之前。

一身紅袍軟甲的少女,容顏絕艷,神采飛揚,哪怕是隔著老遠的距離,還分辨不清她的五官——

但是只衝這個通身的氣派,拓跋淮安訝然之餘也是心裡咯噔一下。

他提前雖然是把西越朝中所有有此資歷的武將人選都篩選了一遍,但哪怕是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此時出現在這裡的人會是褚潯陽。

就算這個丫頭瘋了,褚易安和褚琪楓父子也總不至於是跟著她一起瘋了吧?

「拓跋淮安,好久不見,別來無恙!」相較於他的震驚,褚潯陽卻是泰定無比,遠遠的就已經揚聲打招呼。

拓跋淮安下意識的屏住呼吸,臉上表情冰涼一片,冷冷道:「居然是你?」

「不可以嗎?」褚潯陽聳聳肩,乾脆又打馬再往前走了一段,站在空曠的山谷中,方便彼此觀察對方臉上神情,「說起來今日之事,你都不覺得應該先給本宮道個歉嗎?若不是你不講道義,勾結北疆先去侵犯我西越國土,本宮又何至於這大過年的都不得安生,還得要千里跋涉,前來和你清算解決此事?」

關於北疆的事,橫豎已經成了既定事實了,也不需要再多費唇舌解釋周旋什麼了。

「哼——」拓跋淮安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這會兒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舉目四望一圈,揚聲道:「延陵君呢?你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既然褚琪楓不得空跟過來給你出謀劃策,身邊總少不了他在吧?他人呢?」

說到底,他還是不信褚潯陽這一個女子能有本事控制住這樣的局面。

但是既然她人在這裡,想必延陵君就一定也在。

相較於褚潯陽,他反而更願意相信這整件事都是延陵君在背後掌控大局。

「他去辦事了。」褚潯陽道,居然沒有敷衍,只隨後就話鋒一轉,道:「今天本來就是本宮約見於你的,也犯不著興師動眾的叫那麼多人來。拓跋淮安,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本宮是個什麼脾氣,你心裡應該多少有數。是你不仁在先,既然是你先要與我為敵的,自然也就別想再指望本宮會給你網開一面。說實話,此次漠北一役,本宮是勢在必得的。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損傷,如果你還識時務的話,本宮今天——倒是還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的!」

依著褚家人的心性兒,化干戈為玉帛完全是不可能的。

「呵——」拓跋淮安卻是被褚潯陽這樣狂妄的語氣逗樂了,諷刺的冷笑了一聲道:「哦?那不妨說來聽聽,你準備如何給本王這個機會?」

褚潯陽看著他,勾唇一笑,「簡單!只要你認罪自刎,我便可網開一面,酌情饒恕你漠北一干族人性命!

這樣的談判條件,恐怕就只有瘋子才敢隨便開出口的吧?

拓跋淮安還是覺得可笑,只是看著對面那少女意氣風發的臉龐,笑意漫過喉嚨就消散無蹤了。

即使再狂妄,褚潯陽這些話,也都是認真的。

拓跋淮安覺得自己這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額角青筋暴起,臉色鐵青的冷聲道:「我沒空在這裡和你廢話,你也不要來說這些不可能的事了。沒有別的事的話,咱們就後會有期,再有別的話,都等到戰場上見真章吧!」

言罷,他就不耐煩的準備調轉馬頭離開。

「你閑著無聊,本宮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褚潯陽的聲音卻是不依不饒的纏上來,唇角一直帶一絲淺淡的笑容看著他道:「如果你一定要覺得橫劍自刎是我強人所難,其實倒也不妨你我今日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較量一場,如果可以分一個勝負出來,也省的日後再糾纏了。」

「你?」拓跋淮安挑眉,上下打量她一眼。

褚潯陽微微一笑,一抬手,後面馬上就有侍衛遞了一桿閃亮的長到她手上。

「現在,本宮以西越北征主帥的身份向你下戰書,你敢不敢接?」褚潯陽道,音調雖然不高,但卻字字清晰而穩健。

面對一個女人的挑戰,拓跋淮安本身就已經覺得丟臉,但如果他不肯應戰的話——

那就更丟臉了。

進退兩難,他的臉色就陰沉的更加可怕。

褚潯陽卻不管他,說著已經翻身下馬,款步走到了谷地正中的空曠處。

她一身軟轎戰袍,勾勒出盈盈嫵媚的纖細腰身,孤身站於獵獵風聲之下,先忽略此時的情形,那畫面落在眼裡,就只叫人覺得極美。

拓跋淮安的眉頭下意思的皺起。

曾經一度,他是對這女子存過求娶之心的,但那時候就只是從利益考慮,而現在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原來霧裡看花,這女子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我沒時間和你在這裡胡鬧!」勉強將散亂的思緒拉了回來,拓跋淮安冷聲道,然後振臂一呼,「回營!」

他調轉馬頭往回走。

褚潯陽的眸光隱晦一閃,忽而疾步奔了過去。

擋在拓跋淮安前面的騎兵轉身轉到一半,忽見她殺氣騰騰的衝上來,本能的橫起長槍大刀阻攔。

褚潯陽的眼睛眨也不眨,瞧見那些出鞘的鋼刀,她眼中眸光反而更加明亮清洌了幾分,反手出槍,卻是手法巧妙,輕而易舉的隔開了兩個士兵的夾擊。

她身後人馬自然不能看她孤身犯險,齊齊高呼著就潮水般跟著涌了上來。

這山谷中地勢狹窄,能容下的人馬有限,根本就不是決戰拼殺的合適場地。

拓跋淮安始料未及,忽而怔愣了一瞬,但卻也由不得他過多遲疑,緊跟著褚潯陽已經身姿靈敏的又再避開了幾個人的防線,直逼到了他的馬前。

她手中長槍迎面吐出。

拓跋淮安驟然回神,心中惱怒之餘,趕忙一矮身,順手抄起馬背上一併鋼刀,滑落馬背與她糾纏在一起。

他在氣力上勝出褚潯陽許多,但褚潯陽的槍法卻是多年精鍊出來的絕技,十分的精湛靈活。

雙方人馬廝殺中,兩人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二十餘招,難分勝負。

拓跋淮安惱怒異常的寒聲道:「褚潯陽,你該是知道,今天不是合適的時機,你這樣咄咄逼人,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你我同歸於盡罷了。你的人馬,在我漠北的王軍跟前,絕對討不到絲毫的好處!」

褚潯陽這瘋丫頭到底意欲何為他不知道,但是他是絕對不和她拿命去拼的。

「拓跋淮安,當初本宮還一直覺得你多少是有些腦子的,現在看來,倒是我抬舉你了。」褚潯陽一槍刺過去,拓跋淮安不甘示弱,手中鋼刀一橫。

槍尖戳在厚實的刀身上,鏗然一聲。

拓跋淮安只覺得胳膊上的傷口像是又被震裂了一樣,痛的近乎麻木,冷汗瞬間就爬上了額頭。

「褚潯陽,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戰場上刀劍無眼,就憑你的一點小聰明,我勸你還是早點知難而退,回到你的京城去做你的公主的好!」拓跋淮安咬牙說道,神情惱怒。

褚潯陽卻沒有知難而退,長槍被他攔住,腕下緊跟著一個巧妙的翻轉。

純鋼打造的鋒利槍頭擦著堅硬的刀身劃出一長串細碎的火花,那明明看起來很笨重的長槍在她的手裡卻彷彿有了生命一般,靈活無比的就從旁側蹭了過去,直刺拓跋淮安的胸口。

拓跋淮安手中的鋼刀在她遠程攻擊之下完全不佔優勢,倉促間只能是連著後撤數步,暫時閃避開來。

這幾步退下去,感覺威嚴盡失,他的臉色不由自主的就先變得鐵青一片。

「王上,您還好嗎?」他身邊勇士衝破封鎖,奔到他身邊。

拓跋淮安更覺狼狽,只霍的再度抬頭朝對面的褚潯陽看過去。

褚潯陽卻沒有乘勝追擊,手中穩穩地握著那桿長槍,看著他的笑容之間滿滿的都是不屑和諷刺。

「咱們兩個到底誰該繼續滾回去養尊處優,你還看不明白嗎?」褚潯陽道,全然不顧拓跋淮安陰沉的近乎能滴下水來的臉,越發的有恃無恐起來,她嘆息了一聲,「只可惜你自不量力,惹到了本宮身上,現在就算你肯認輸,本宮也不會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了。」

「你這丫頭,誰給你的資本,用這樣狂妄的語氣同我說話?」拓跋淮安脫口怒道。

「所謂資本,都是自己累積爭取到的,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本宮還不屑於用,所以今天我才會明刀明槍的來和你分一個輸贏。」褚潯陽道,遠遠的看著他,那笑容之間突然就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繼而話鋒一轉道:「不過據我所知,卻不是每個人都有本宮這樣的好耐性好脾氣的,拓跋淮安你的背後,可是時時都有人盯著,在等著伺機給你一刀的。」

拓跋淮安勃然變色,眼神突然恍惚了一瞬,但隨後想想,那夜拓跋雲姬的苦肉計做在眾目睽睽之下,本來就不可能壓住全部的風聲的。

心思稍定,他便是提刀就直撲上來,一面低聲吼道:「你不用在這裡試圖亂我軍心,今天我如果不能或者出這野狼谷,也一定要攔你墊背陪葬!」

拓跋淮安也是怒極,既然擺脫不掉,乾脆就又提刀迎了上來。

褚潯陽冷笑一聲,也不再廢話,倆個人你來我往,又拚命糾纏在了一起。

山谷中喊殺聲連成一片,雙方人馬拼殺的慘烈異常。

就在這裡場面全面失控的時候,山谷北側出口,遠遠的又自漠北軍營中開了一支兩萬餘人的隊伍出來。

「卡塔世子?」等在山谷外面的援軍因為谷中山路狹窄不能進去幫忙,正在急的團團轉的時候,見到來人,趕緊就擦了把汗迎上去。

「我剛得到線報,說是王上被西越人引誘至此,怎麼回事?」卡塔世子問道,神色凝重。

「屬下也不十分清楚,王上在回王廷的路上突然下令改道來了這裡,然後不知道怎麼,裡面就打了起來了!」那人回道:「裡面具體的情況未明,這裡的路口又不寬,我們想要增援也不敢進去,唯恐裡面情況不妙,反而堵死了王上出谷的路。」

「也是!」卡塔世子道,抿唇思忖片刻,就回頭點了五百人道:「你們繼續守在這裡等信號,我先帶人進去看看!」

「也好!」那些士兵只覺得是找到了主心骨,也沒多想就給他讓了路。

裡面褚潯陽和拓跋淮安雙方正殺的眼紅,忽而聽得空中一點不是太明顯的或話筒炸開的聲響。

褚潯陽隱晦的露出一個笑容,知道自己導演的好戲即將開場。

待到拓跋淮安一刀凌空劈下來的時候,這一次她就沒有硬接,反而抽身後退了開去。

拓跋淮安一刀劈空,因為用力過猛,險些都站不穩,心裡詫異了一瞬,就聽對面褚潯陽揚聲說道:「拓跋淮安,之前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你給打斷了,為了不叫你糊裡糊塗的去死,我還是好心的再提醒你一句吧。」

拓跋淮安已經被她逼的完全沒了常性,內心狂躁不已,根本就耐不下性子聽她說話,提刀就又要衝過來。

褚潯陽的視線往他後方掃了眼。

混亂中,卡塔世子從馬背上看到對面居然是個女人,也是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的愣住了。

褚潯陽卻突然提高了音調道:「你不是一直在處心積慮的查找意圖染指你漠北王位的內鬼嗎?甚至於為了保護你的王廷不落入他人手中,此次出征,幾乎帶上了所有部族的族長,以限制他們的舉動。可是為什麼這些人當中,卻還是有一個例外?」

青狐族長之所以留在了王廷,是因為點兵的當口,他不慎墜馬,摔斷了腿。

當時所有人都在場,也是王廷里拓跋淮安信得過巫醫給他診斷包紮的。

他的傷是真的,雖然拓跋淮安心裡也有懷疑,但青狐畢竟是草原上最強大的一個部落,在沒有確切把握的前提下,他也不敢隨便的亂扣帽子。

但是為了以以防萬一,他雖然將青狐族長留在了王廷,卻將他帶來王廷的三萬多人全部點出來,跟著一起出征了,只留了幾十個他的族人照顧他。

全程青狐部落的人都十分配合,那十幾個人又不可能做什麼,拓跋淮安也就逐漸打消了疑慮。

現在褚潯陽突然提起這事兒,他本能的就又跟著起疑。

「敢不敢跟本宮賭一賭,今天如果你死在這裡,你的王廷之內隨後會發生什麼事?」趁他失神,褚潯陽又再說道。

後面剛剛趕到的卡塔世子卻是忽而露出震驚又驚慌的表情。

褚潯陽遠遠的看他一眼,眼中笑容不覺的更深,又再繼續對拓跋淮安道:「你以為他們帶過來的三萬餘人就是他青狐部落所有可用的力量了嗎?拓跋淮安,這麼自大可不是什麼好事,據我所知,除了他們帶過來的三萬軍隊,青狐部落手上可至少還有萬人以上的精銳之師,並且趁著你不在漠北的這段時間,已經逐漸潛伏逼近你的王廷了。」

她說的有理有據,拓跋淮安雖然竭力的勸自己說她這是挑撥離間危言聳聽,但是莫名的,心裡卻還是信了。

以為——

青狐族長受傷的契機,本來就有可疑。

「你是說——」拓跋淮安大為震動,一個激靈猛地抬頭。

褚潯陽隔著人群看他,只是淡漠又疏離的微笑。

拓跋淮安總覺得她那笑容里是別具深意的,但是一時又領會不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嘶聲吼道:「王上小心!」

話音未落,拓跋淮安就覺得後背一涼。

他驚愕不已的回頭。

同樣也處於恐慌之中的卡塔世子已經搶著將他自刀口下推開,緊跟著往前迎過來,匆忙的開口道:「這個人——」

拓跋淮安這個時候知道了真相,一定會以雷霆手段對付他們的部族,所以即使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必須先下手為強。

卡塔雖然不知道褚潯陽的身份,但已然看出來,今天在場的西越人都是以她馬首是瞻的。

他搶著就要上前向對方示好。

不曾想,拓跋淮安的身子還都沒來得及落地,他自己也是胸口一涼,整個身體都徑直在了半途。

褚潯陽出手沒有猶豫,一槍直刺他的胸口。

「本宮,不接受任何的背叛者,你和他,都一樣!」對面那少女的語氣沉穩卻又透著凜冽,「而且——只有你們都死了,本宮安排的戲碼才能繼續唱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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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凰途之一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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