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四戰之地
第六十章:四戰之地(一)上
同樣的黎明、同樣的陽光,位於印度南部馬哈拉施特拉邦、德干高原西緣的印度歷史名城—浦那又迎來了一個與昨天同樣燦爛的早晨。不過duiyu
這座城市內的大部分人來說,儘管有著同樣的早晨,但是他們也已經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因為從戰爭的硝煙已經在一夜之間在他們的生活中無限的蔓延開來。
在位於浦那市東北部的叢林之中,一座白色的古堡正無聲的述說著歷史的滄桑。修建於1892年的它曾經見證過它的締造者—被世界各地尼扎里耶派穆斯林被尊為「活主」的阿迦汗三世,在這裡細數從敘利亞、印度、巴基斯坦、阿曼和坦尚尼亞等地的信徒供奉來的寶物,也曾目睹過追求印度的獨立的聖雄甘地和其夫人被英國政府囚禁的歲月。它曾成為全盛時代的印度人民在這裡拍攝紀念他們國父的電影,卻也在這裡聆聽到印度作為一個統一國家崩潰的聲音。
溫暖的陽光穿過充滿了穆斯林風格的拱柱型迴廊,照耀在一個穿著印度女子傳統服飾—紗麗的曼妙女子身上。她婀娜的走在這座已經聳立了一個世紀的城堡之中,幽雅的宛如一個公主。或許她本身就應該是一位公主,聽著遠方不斷傳來的槍聲,薩金娜悵然若失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依著身邊的石柱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這一切本應該在昨天結束,作為漢密爾頓公爵的一顆棋子,她已經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就在昨天印度南部各邦的首腦聚集在這座宮殿之中,拋棄了在戰火中搖搖欲墜的新德里,將半個印度賣給了她—這個印度曾經的宗主國培養出來的「公主」。
為了實現這個目的,薩金娜將真實的自己隱藏在奢華的外觀之下,她是如此的小心、如此的將所有的一切都掩蓋的密不透風。因為任何一點真實的流露都有可能令整個計劃徹底的流產。有些時候薩金娜也會捫心自問,這樣作真的值得嗎?為了那所謂的恩情,為了這浮華的外衣。她值得出賣了自己最為芳華的歲月嗎?雖然答案是那麼的明了,但是已經身在局中的她,早已無力脫身。她只能繼續演下去,便如同童話中穿上了美麗紅舞鞋的那個女孩。
或許薩金娜早已不記得最初的自己是什麼模樣了?但是此刻她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上所背負的偽裝是何等的沉重,何等的令人窒息。而這一切只緣於她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一個人—那個曾經是她獵物的男人—塔塔集團的掌門人賴斯特.塔塔。雖然在接近這個男人之初,一切都只是漢密爾頓公爵所編排好的劇本。但是隨著兩人在「藍色之城」—久德普爾、在威武莊嚴的梅蘭加爾古堡,薩金娜那顆早已被冰凍的心卻因為這個男人的接近而重新躁動起來。雖然她後來所作的並沒有超齣劇本的要求,但是薩金娜知道在自己厚重的保護色下,原始的自己正在不安份的萌動著。
「讓所有陰謀都結束吧!讓我可以對他坦白我的真心。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喜歡可以以一個真實的自己去愛、去恨、去感受。」雖然薩金娜清楚的知道一旦褪去了所有的偽裝,她在賴斯特.塔塔的眼中可能會失去所有的光環。但是此刻的她已經不願意在隱瞞下去了,愛必須是真實的,或者那變只能是欺騙和交易。
「新德里的那幫軍閥簡直就是瘋子!他們竟然坐視中國人摧毀我們的核武器,在巴基斯坦人侵犯我們的領土時無動於衷。卻不遺餘力的想要毀滅我們—他們的同胞。」伴隨著那熟悉的笨重腳步,原印度共和國陸軍南部軍區司令、現任印度南部自治邦聯國防部長兼三軍總司令—維傑中將出現在了走廊的盡頭。他的抱怨打亂了薩金娜所有的思緒,將無情的現實又一次的推到了她的面前。
所有的一切並不如漢密爾頓公爵設想的那麼完美,雖然中、美、英、巴四國的聯合行動順利的拔除新德里威脅世界的核牙齒,巴基斯坦三軍也在第一時間完成了動員攻入了印控克什米爾和印度西北部的旁遮普邦,但是新德里方面卻似乎對這一切並不關心,竟在幾乎四面受敵的環境之下,全力向剛剛誕生的印度南部自治邦聯猛撲過來。
「敵人的進展很快嗎?我的將軍!」面對有些沮喪的維傑中將,薩金娜公主只用一個恬美的微笑便掃蕩了對方臉上的愁雲。「擔任主攻任務的是印度陸軍西部軍區副司令—南德拉喬格中將,他是新德里目前最擅長閃電戰的將軍,況且他的手中還握著印度陸軍野戰能力最強的4個集團軍。」雖然在薩金娜公主面前,維傑中將多少重新找回了一絲快樂和輕鬆,但是他仍不得不坦言自己和自治邦聯在軍事所面臨的困境。
作為曾經的同僚,維傑中將對自己目前的對手—南德拉喬格中將,並不陌生。在1999年5月,印巴卡吉爾大規模武裝衝突期間,維傑還曾與南德拉喬格在紙面上一起策劃一次奇襲巴基斯坦的地面決戰,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當時維傑和南德拉喬格計劃動用的正是目前浩浩蕩蕩前來討伐他們的這4個野戰集團軍。
「不用擔心!新德里至少需要一周的時間才能將他們的軍團部署到指定位置,而利用這段時間我們完全可以平定我們內部的問題。」儘管對目前的局勢有著清醒的認識,但是薩金娜公主仍然必須故作樂觀。畢竟此刻作為南部自治邦聯的實際最高領導,她必須要撐下去。遠方的槍聲正越來越激烈起來,不時傳來的爆炸聲更預示著在交火中雙方已經開始使用重型武器。
「那些該死的學生兵!請公主殿下不用擔心,我馬上調集了第54空中突擊師的精銳部隊,掃平他們不是問題。」看到薩金娜注意到了這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激戰,維傑中將多少有些沒有尷尬,畢竟控制印度南方駐軍正是他的本分。但就在南部自治邦聯成立的第一天,反叛就在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如火如荼的展開了。
「這個世界總是這樣的顛倒,理應是最具有革新精神的年輕人有時候會比既得利益的成年人更頑固。」順著硝煙飄來的方向,薩金娜公主有些感傷的看著遠方。她知道那是印度初級國防學院的學員在用行動阻止自己祖國的分裂。印度初級國防學院成立於1948年,原址在達拉頓,當時只是印度陸軍軍事學院的預修科。而在1954年遷往了距離浦那17.7公里的卡拉克瓦斯拉,學校也改為了三軍預備軍官學校,成為了印度初級國防學院,一直有著印度的「軍官搖籃」之稱。
這個學校的招生對象主要是15~17.5歲的高中畢業生或少年軍校畢業生,所以可以說很多在校生嚴格意義上還都是未成年人。加上主要的學習內容都是一般大學的文化課程,只有在培訓的最後一年才會集中學習軍事課程。所以忙於到處控制軍隊的維傑中將對於印度初級國防學院在校的1500名學員掉以輕心,只派出了兩個連的馬哈拉施特拉邦的邦武裝警察便認為可以輕鬆的控制這座學院。但是他卻意外的發現這些嘴上毛還沒長齊的小子遠比他想象的要難對付的多。
當絕大多數的學校教官被收押,可以充作武器的訓練器材被收繳之後。印度初級國防學院的學員在一個名叫卡蘭.巴杜拉的三年紀學員的指揮下,暗中完成了串聯。突然一起發難,將進駐學院的邦武裝警察全部俘獲。並釋放出了被關押的學校教官。而後在卡蘭.巴杜拉的號召之下,全校師生群情洶湧,直奔浦那郊外的重工業區—卡德基。卡德基是印度全國最重要的軍火工業基地,一旦被這些學員兵佔領,那印度南部自治邦聯很可能就會成為人類歷史上最為短命的政權—在宣布成立的當天就被一幫武裝起來的學生撲滅了。
印度初級國防學院的學員們一路行進,一路還召集浦那大學、班達卡爾東方研究所等其他高校的學生參加進來。等隊伍抵達卡德基時,全軍已經有3000之眾,一時之間可以說士氣如虹。好在漢密爾頓公爵早已授意來自英國的特種部隊和雇傭軍嚴密監控浦那周遍的戰略要地。否則當防守卡德基的馬哈拉施特拉邦的邦武裝警察早就已經在絕對優勢的「敵軍」面前繳械投降時,局面便將不可收拾。好在英國政府早已將第22特別空勤團秘密的派遣到浦那地區已保護正在此處聚集的印度南部各邦首腦,利用直升機的高機動性,第22特別空勤團比學員們早一步抵達卡德基,並迅速完成了布防。
雖然第22特別空勤團被稱為是世界上歷史最為久遠的特種部隊,他們開始進行特種作戰時,印度還只是大英帝國的殖民地。雖然在已經服役多年的老兵面前這些學員的每一個戰術動作都無比的稚嫩,雖然一方是裝備精良、以逸待勞,而另一方則可以說是斬木為兵,但是這一戰對於第22特別空勤團打的卻並不輕鬆。事後很多參戰的英國特種部隊士兵在回憶錄中都對當天印度學員兵的表現盛讚不已。「雖然沒有完備的武器裝備,但是他卻以勇氣和信心彌補了自身的不足。」、「參加進攻的大多數印度人沒有活著離開戰場,但是他們的奮勇卻令印度這個古老國度的生命得以延續。」這一字一句並非都是勝利者的誇耀,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讚歎。
第六十章:四戰之地(一)中
儘管印度初級國防學院的學員們最終未能佔領位於卡德基的兵工廠,但是他們的行動卻最為直接的向正在浦那商談所謂印度南部自治邦聯美好明天的原政府官僚們發出了一個最為明確的信號:在印度南部各邦的土地上,數億計的普通民眾並不甘心成為他們賣身投靠的砝碼。反抗的星星之火隨時可能會形成燎原的災難。
雖然表面上這些官員仍可以保持著一如既往的鎮靜,但就在他們在《印度南部自治方案》簽上自己的名字之後的幾個小時里,這些新德里的封疆大吏便一一辭別薩金娜公主和浦那這座美麗的歷史名城,乘坐各自的專機飛回自己的領地,儘管幕後的主導者—漢密爾頓公爵早已為他們在浦那準備了眾多高規格的享受。但是此刻這些官僚們所想的或許只是如何在即將到來的風暴之中保全自己。
「這些邦長沒有一個是靠的住!好在我們早就斷絕了他們的後路。」儘管此刻面對著新德里的大軍壓境和內部不斷爆發的抵擋,維傑中將也有些動搖。不過他清楚的知道,他和所有參與這次陰謀的印度南部各邦高官一樣,早已被綁在了薩金娜公主的戰車之上了。因為通過衛星向全世界直播的南部自治邦聯成立儀式早已經向新德里宣布了他們的背叛。
「不用擔心,國際社會將給予我們足夠的支持!美國海軍第5艦隊的2個航母戰鬥群早已離開了巴林的麥納蘇曼港,預計會在五天之內抵達阿拉伯海。」實際上無論是漢密爾頓公爵還是薩金娜公主都清楚,單純依靠維傑中將手中的2個印度陸軍的二線集團軍至多只能穩定印度南部各邦的地方治安,根本無力抵達新德里可能的討伐。所以早在一切陰謀的開始之初,漢密爾頓公爵便以開放印度南部各地的優良港口,為美國海軍建設遠程軍事基地、後勤補給據點為條件,換取白宮在「必要時候出兵阿拉伯海」的承諾。
「五角大樓的那幫官員,從來就只會洗清自己,讓我們來背一個又一個的黑鍋。」不過顯然並非所有人都會將自己的承諾當真,至少此刻在賈法勒海軍基地舒適的辦公室內一邊品著當地特產的椰棗汁,一邊悠閑的觀看著通過衛星實時轉播的國內NBA聯賽的美國海軍第5艦隊司令帕特里克.沃什中將眼中,派遣航母戰鬥群到印度西部沿海便是一個遙遠的任務。
被稱為美國海軍在「中東的珍珠港」的賈法勒海軍基地,距離「波斯灣明珠」的巴林首都麥納麥僅8公里,這裡雲集著美國海軍第5艦隊司令部、美國海軍中央司令部、中央司令部海軍陸戰隊分遣隊、特種作戰指揮與控制中心等一系列指揮中心。「一個新帝國的基石往往就建在舊帝國的廢墟之上。難道皮特和伊利紗白的子孫們真的會天真的以為美國政府會為了他們的利益而火中取栗嗎?」
作為美國政府在利益悠關的中東地區不時揮舞的大棒,美國海軍第5艦隊勢力雄厚,儘管顧及到了中東地區阿拉伯國家根深蒂固的反西方情緒。艦隊沒有固有的旗艦,也沒有編配固定的艦艇。但這也以為著所有美國海軍派往中東地區的艦艇編成,都將在第5艦隊司令的指揮和控制之下。在伊拉克戰爭期間,第5艦隊的戰鬥序列最多時曾達到了5個航母戰鬥群和6個兩棲攻擊集群。幾乎佔到了美國海軍所有機動兵力的二分之一。即便是戰爭間隙的和平歲月里,美國五角大樓也要求在波斯灣地區至少交替部署著一個航母戰鬥群的兵力。而且部署在印度洋中部的迪戈加西亞基地的美國海軍裝備預置船,也在第5艦隊管轄之下,美國海軍海上運輸部隊共有25艘裝備預置船在該基地常駐,同時還有10多艘海軍水面艦艇在該艦隊責任海域執勤。所以雖然表面上看第5艦隊只編製有萬餘名基地人員,幾乎連半個艦隊都算不上,但是一旦戰事需要,它卻可以輕易在短時間內擴充為擁有數個航母戰鬥群的巨獸。
而目前為了威懾伊朗目前美國海軍第5艦隊下轄有「斯坦尼斯」號和「里根」號兩個航母戰鬥群,另外還有2艘「黃蜂」級兩棲攻擊艦—「巴丹島」號和「拳師」號,如果以這樣的兵力配備一鼓作氣壓向印度西部沿海。那麼發揮美國海軍拿手的「以海制陸」—在美國海軍優勢的艦載機群壓制印度陸軍的進攻,隨後在印度沿海展開小規模的短促兩棲登陸突擊,徹底瓦解新德里的進攻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這個國際社會可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拔刀相助」,即便是在美英兩國這樣看似步調一致的盟友之間也是如此。
儘管美國總統邁克.李向漢密爾頓公爵許下了完美的諾言,但是第5艦隊卻早已為自己的遲到找到最合適的借口。在起程開拔之前,美國海軍第5艦隊在波斯灣地區組織了大規模的軍事演習,這一行動很快得到了華盛頓在海灣地區最後一個敵國的注意—伊朗革命衛隊迅速向敏感的霍爾木茲海峽集結兵力,這種早在五角大樓預料之中的「緊張局勢」順理成章的拖住了第5艦隊的大部分兵力。「不過為了履行自己的義務」美國海軍還是表示將向阿拉伯海派遣「遠征力量」,不過兵力僅為一個航母戰鬥群。而且為了避免刺激伊朗,執行任務的「斯坦尼斯」號航母戰鬥群將的不用立即通過霍爾木茲海峽。根據美國海軍的日程表,「斯坦尼斯」號航母戰鬥群將繼續在麥納蘇曼港停留一個星期的時間。華盛頓相信經過了這關鍵性的一周之後,南亞次大陸的局勢將最終歸於明朗。應該說白宮錯估時間,但是卻錯估了事態的發展。
「英國人想要藉助我們的力量,輕易的鯨吞半個印度。不過在白宮的那些可以與魔鬼共舞的政客面前,他們的努力最終只能是為美利堅作嫁衣。」又是一個漂亮的壓哨三分球。帕特里克.沃什中將支持的球隊最終在比賽結束前一秒成功的改寫的比分,將一直以來處於領先地位的對手打入了失敗者的行列,這或許就是美國人的生存戰略—在最後發力毀滅對方的所有努力。順便值得一提的是帕特里克.沃什中將此刻腳下的賈法勒海軍基地最早建於在1935
年4月13日,是由英國人建立的。但是1971
年,英國與巴林的合約到期之後,巴林成為了一個主權國家,美國政府順理成章的到來接管了賈法勒海軍基地的一切。
「不過在局勢明朗之前,其他各邦更多的會選擇觀望吧!真正在我們掌握之中的恐怕只有馬哈拉施特拉邦。」儘管此刻在浦那的薩金娜公主並不知道華盛頓的如意算盤,但是她卻已經清楚的看到了南部自治邦聯內部的分裂。儘管南部自治邦聯囊括了安得拉、泰米爾納德、喀拉拉、果阿、卡納塔克、馬哈拉施特拉這6個大邦,但是此刻各邦的邦長腦子裡所盤算的都是如何保全自己。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由於孟買的存在,新德里和浦那之間的主戰場將主要集中於馬哈拉施特拉邦的境內。所以只要這些邦的邦長能治理好他們的領地,不令浦那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就可以說是給予薩金娜公主巨大的幫助了。
「那些學員兵還是交給駐守浦那的邦武裝警察和我的私人衛隊來解決吧!先不要動用第54空中突擊師,我們還需要這張最後的皇牌。」考慮到緊接下來的大規模地面戰,薩金娜公主阻止了維傑中將此刻動用己方最為精銳力量的提議。印度陸軍第54空中突擊師組建於1985年,由原印度陸軍南部軍區駐賽近拜德地區的第54步兵師壓縮整編而成,是印度陸軍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空中突擊師,這支一直以來被新德里視為「戰略預備隊」的全國境快反部隊,下轄有1個空中突擊旅、1個空降炮兵旅和1個空降輕型裝甲團。
雖然印度陸軍自21世紀初便著手建設「飛行陸軍」將一些軍屬獨立步兵旅或山地旅改編成空中機動旅,裝備各型運輸直升機,以提高陸軍的機動能力。但是第54步兵師卻是印度陸軍師法美國美國陸軍第101空中突擊師組建的真正意義的空中突擊師,一直以來都被新德里視為掌上明珠。為了避免在開戰之初便遭遇對手的打擊,這個師被部署在遠離國境,背靠大海的印度陸軍南部軍區。
面對這支印度陸軍在南部軍區唯一一支可以拿上檯面的部隊,維傑中將自然不遺餘力的將其招攬入自己的麾下。在新德里的政治巨變前後,他再三頂住了上峰的壓力,將這支精銳部隊留在了自己的軍區,並耐心的將其中的每一個營級軍官拉入自己的陣營。此刻第54空中突擊師已經成為了南部自治邦最為忠實的猛犬。
「剛剛從馬德拉斯傳來的消息,泰米爾納德邦邦長阿薩里帕蘭乘坐的專機在降落在馬德拉斯國際機場時,突然遭到了不明身份的武裝人員的襲擊。專機墜毀在機場的跑道之上,機組成員和乘客無人倖存。」就在薩金娜公主剛剛與維傑中將商討完軍事戰略上的問題。另一噩耗卻接踵邇來。「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他們會是誰呢?」一直以來都對局勢了如指掌的薩金娜公主突然陷入了一面迷茫之中。
「你們真是一群該死的恐怖分子!」站在距離馬德拉斯國際機場數公里之外的一個背風的山坡上,被緊緊捆綁住的美國海軍「海豹」特種部隊指揮官尼爾.羅伯茨中校有些默然的看著一架客機在自己的眼前被2枚「薩姆—7」型單兵肩射防空導彈連續擊中,在空中折為兩截最終墜毀在跑道之上。「暗殺不過是軍人的職責之一,難道你們『海豹』就沒有攻擊過民用交通工具嗎?」面對著尼爾.羅伯茨中校的指責,泰米爾猛虎組織「白虎」軍團的負責人庫馬拉上校笑著答道。
「為什麼帶我們來這裡?」自問在自由辯論的環節中,自己遠不是庫馬拉上校的對手,所以尼爾.羅伯茨中校不得不將話題轉到自己和部下的命運上去。「將你們全部在這裡槍斃,然後放上具導彈發射器,我們便可以向全世界宣布,美國政府策劃了泰米爾納德邦邦長的刺殺行動。」庫馬拉上校依舊微笑著,但是他身後的部下卻開始舉起了手中的自動步槍。
「別緊張!這只是一個玩笑!我請你們來這裡是為了目睹一個新的國家的誕生。一個屬於泰米爾人自己的國家!」隨著庫馬拉上校充滿自信的話語。馬德拉斯城區的方向開始傳來一聲聲刺耳的爆炸聲,一個個火球在從城區的核心區域點起,那裡無一是政府機關、警察局、通訊中心的所在地……。
第六十章:四戰之地(一)下
當疲憊的喬京德爾抵達印度—孟加拉戰區司令部所在地加爾各答的威廉堡之時,已經是2008年的3月26日的傍晚時分,這位此刻北印度的最高軍事長官用了整整18個小時來完成這次危險的旅程—從新德里到加爾各答,曾經乘坐噴氣式客機只要3個多小時的1500公里,在俄制米—35型武裝直升機的懸翼顯得特別的漫長。在這18個小時的飛行途中,喬京德爾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祈禱,不過他祈禱的並不是個人的安危,而此刻已經陷入四面受敵之中的新德里和北印度。
3架俄制米—35型武裝直升機組成的機群在從新德里起飛之後便一直保持著無線電靜默的狀態。他們在橫越了大半個北方邦之後,機群進入了第一個中途補給點—北方邦的南部城市—坎普爾。作為印度內陸最大的工業都市和重要的交通樞紐。坎普爾沒有理由不成為中國空軍和二炮部隊戰略打擊的目標,當喬京德爾的專機降落在坎普爾的軍用機場降落之時,一枚中國人民國防軍第二炮兵部隊的東風—3型中程彈道導彈剛剛在2個小時之前在距離機場跑道500米的地方爆炸。
成排的機庫和機場中樞的塔樓都在那次致命的攻擊中被夷為了瓦礫。跑道之上仍到處可見被飛舞的大殺傷力破片所擊毀的印度空軍戰機的殘骸。在中國人的突襲開始之前,印度空軍的第33運輸機中隊曾部署在這裡,而此刻那個在中印馬六甲衝突中曾經多次執行戰略空運任務的部隊只剩下燃燒著的俄制安-32型運輸機。
在等待自己的座機加滿油料、檢測完畢,可以再次踏上征程之前,喬京德爾抓緊時間了解了目前戰區的最近進展。伊斯蘭堡的所有行動都沒有超出他之前的預料。巴基斯坦海軍開始著手封鎖印度目前唯一的海上窗口:阿拉伯海,陸軍則按他計劃的那樣在大舉進攻印控克什米爾的同時,從拉合爾方向向新德里猛攻,一步步走向自己所精心謀划好的陷阱。
南方的叛亂者的行動也毫無意外可言。雖然在表面上南部自治邦聯是鐵板一塊。但是就在那些邦長在浦那宣布脫離新德里統治的第二天,便有無數的密信象雪片一樣的飛往印度總統阿卜杜勒.卡拉姆的案頭,南部各邦的眾多首腦在新德里正在集結的憤怒面前選擇了兩面下注。「所謂的浦那會議不過是自己被人脅迫參加的,儘管自己對印度無比忠誠,但是畢竟自己還有老婆孩子、父母雙親、傭人、寵物,甚至街道上的甲乙丙丁。總是所有的過錯都是逼不得已,不過自己只是忍一時之辱,圖謀的是曲線救國。只要新德里的王師一到,自當斷然舉義,斷敵後路,負弩前趨,以輸前罪。」幾乎所有的信件大體都是如此,在這些官僚的嘴裡,自己永遠純潔的象天使,即使墮落那也是上帝的安排。
對於這樣人的輸誠,喬京德爾儘管厭惡,但是此刻的他也清楚知道。目前他面對的考驗又何止是在戰場之上的、如果不能先從政治上打破困局,那麼新德里將真的沒有明天。所以對於這些幾乎令人作嘔的密信,喬京德爾要求新德里對這些叛徒承諾既往不咎,甚至在經過「這次史無前例的試煉」之後,這些此刻已經倒向對立陣營的官員還有更為燦爛的仕途。不過承諾歸承諾,喬京德爾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瓦解敵營的機會,在給予答覆的同時,他也不忘指示國防情報局將這些第一手資料通過種種手段散步到南方各地,以製造更大的混亂。
和這些毫無氣節和廉恥的政客相比,對於幾乎是赤手空拳沖向叛軍中心的印度初級國防學院的學員們,喬京德爾卻從內心深處對他們充滿了敬佩。根據一線情報人員傳來的信息,此刻這樣無畏的少年仍在與數倍於己的叛軍們血戰著,至今未有一人投降。這些一字一句就宛如一顆顆子彈打在喬京德爾的心中,如果可以他會盡自己的一切努力對這些勇敢的年輕人提供支援,但是此刻他所有的只是無奈和鞭長末及。對於自己的不能為力,喬京德爾只能要求新德里的各大媒體如實的報道這一次學員兵的奮戰。希望印度人民能永遠記住這樣未成年的英雄。
不過喬京德爾也開始注意到了一個新的危險信號正從南部各邦傳來,那就是正逐漸抬頭的**分裂勢力。與新德里長期予以鎮壓的心腹之患—東北部分裂勢力和克什米爾地區的「越境恐怖分子」相比,印度南部各邦雖然歷史上一直都存在一些**武裝組織,但是長期以來都不過是皮膚之疾,根本不足以構成致命隱患。但是隨著南部各邦政府脫離新德里的統治,這些幾乎已經奄奄一息的分裂勢力,又再度獲得了舒張的空間。
曾經在印度的29邦中的8邦發動過的暴亂,但是都遭到新德里鎮壓的泰盧固族的兩個左派**武裝—印度毛派**中心(MCC)和人民戰爭組織(PWG),無疑是其中最為張揚的一個。這兩個在喬京德爾的印象之中幾乎已經可以歸為「殭屍」一類的組織,在最近一段時間顯得特別活躍。泰盧固族佔到印度總人口的8.6%,是印度國內僅此於印度斯坦族的第二大民族,由於主要分佈在安得拉邦,所以又稱安得拉族。由於長期以來沿海地區土地肥沃,雨量很大,盛產水稻。高原地區雖然雨量較少,土地貧瘠,但是人口稀少,畜牧業又高度發達。所以泰盧固族一直以來都可以說是印度眾多民族之中最安分守己的民族之一。
但是在近代以來,安得拉邦卻開始掀起了一場難以平復的**,而這場風波的興起多少與中國人有些關係。因為這個兩個組織的興起不一不是借鑒了近代中國崛起的歷史。在他們的眼中,中國就是因為出了一位名為「**」的偉人,徹底打碎了阻礙中國發展的封建殘餘勢力,才贏得了今天的經濟成就和國際地位。而印度自獨立以來不過是將長期以來通知印度的社會種姓制度轉變成了中產階級的精英政治而已,廣大人民依然處於被統治和剝削的地位。
所以這些希望改變生活現狀的人最終團結起來,打出了「**主義」的旗幟,這些「**主義者」組成的革命武裝宣布自己的目的就是要推翻現行的選舉制度,在他們看來,這種選舉制度打著民主的旗號,把形形色色的惡棍和罪犯「扶」上台。所以他們想給印度帶來真正的「人民民主」—「無產階級專政」的別名。
這些**主義者革命武裝和印度其他左翼極端分子在印度更多被稱為「納薩爾派」激進分子,原因是60年代末**運動就始於西孟加拉邦的納薩爾巴里。印度毛派**中心(MCC)和人民戰爭組織(PWG)、印度**(馬列)和許多類似組織在20世紀60~80年代幾乎遍布整個印度。但是就如同「日本赤軍」一樣的極左派武裝組織一樣,雖然中國國內的文化大革命風潮的終結,這些同樣對**懷有深刻景仰之情的人們開始逐漸褪去了革命的熱情。最終幾乎席捲印度的赤色風暴最終只剩下大約1100名左右的堅定的「**主義」革命者還在安得拉這個農業大邦的叢林和農村地區堅持著自己的信仰。
而國際社會更將這些失去了方向的政治組織定義為了「恐怖分子」,在美國公布的恐怖組織黑名單上便有人民戰爭組織(PWG)的名字。在新德里的眼中,這些左派組織不過是行將就木的「殭屍」,儘管暴力機器在對抗**主義者革命武裝時並不起作用,但是時間和信仰的空白最終會和叢林一起吞噬他們。
不過喬京德爾卻意外的發現,中國遠征軍的出現似乎正在刺激這些幾乎已經沒有了聲音的垂死組織帶來的新的生計,他們開始在國際馬列主義**思想運動的網站上公布自己新的「建國理念」。他們不僅要求印度政府放棄窮兵黷武的政策,更主張印度貧苦的底層人民聯合起來,推翻新德里的軍政府領導,施行真正的種族和社會等級制度解放。
儘管還是那些陳詞濫調,但是喬京德爾卻從其中明確的感覺到危機的降臨,實際上他並不害怕任何一個或者數個邦精英階層的叛離,這些人不過是春天的花朵,雖然此刻看似一片爛漫,但實際永遠首鼠兩端,難成大事。只要自己以刀兵相向,他們就會如遭遇寒風般紛紛凋謝。但是一旦這些**組織一旦成了氣候,他們便會如立足大地之上的大樹,早想將他們根除往往會更為困難。但是問題時此刻的自己並沒有力量去先行撲滅他們。
安得拉邦的左派組織雖然在輿論之上甚為高調,但是目前在實際上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建樹,真正令喬京德爾感到危險的還是安得拉邦以南的泰米爾納德邦的局勢變化。泰米爾納德邦的邦長阿薩里帕蘭遇刺,一連串的恐怖襲擊正在這個邦的各地正在連環爆發。眾多邦政府機關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這樣的先發打擊無疑是在為下一步的更為廣泛的顛覆活動進行鋪墊。但是自己卻連這些攻擊的發起者是誰還並不清楚。
不過此刻就開始思考南部各邦的問題,顯然有些操之過急了。目前擺在喬京德爾面前最為嚴峻的還是東部戰線,畢竟那裡有隨時可能深陷重圍的印度陸軍的數十萬精銳。在坎普爾短暫逗留之後,喬京德爾便再度踏上了自己的旅程。從坎普爾到加爾各答還有950公里,在這一段航行之中,由於脫離了新德里的防空圈喬京德爾原本以為會與中國空軍深入印度國土的攻擊機群遭遇。但是結果卻令他大失所望。不過他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玄機—此刻中國空軍更多的會選擇防區外打擊武器來遠程摧毀所鎖定的目標,深入敵境的臨空轟炸早已是昨日黃花。
雖然中國空軍顯然沒有興趣來截擊他,但是印度空軍卻險些將這位最高指揮官的座機擊落。在進入東部戰區的控制區域后,2架印度空軍的LCA輕型作戰飛機的生產型號—「敏捷」PV3型戰鬥機竟聞警而動,前來攔截。如果不時他們在開火之前打開了印度空軍的通訊頻道。那麼已經被鎖定的喬京德爾恐怕在劫難逃。
抵達了加爾各答之後,喬京德爾第一時間召開了印度東部軍區最高級別的軍事會議,部署下一步的行動。「目前各集團軍一線部隊已經進入孟加拉首都達卡附近的預定攻擊陣地。我們距離全面的勝利只有一步之遙。」作為目前戰區之中推進最快的印度陸軍第31裝甲師瓦克爾.拉賈准將首先向喬京德爾報告了目前的戰況。
儘管推進的並不順利,但是憑藉兵力和武器裝備上的優勢,印度陸軍參加孟加拉戰役的4個集團軍仍艱難的陸續抵達了孟加拉首都達卡的外圍。儘管孟加拉陸軍的抵抗正在逐漸增強,但是如果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周之內攻陷這座城市並不困難。
「一周的時間?一周的時間!可是我們並沒有這8個小時啊!」儘管從對孟加拉實行攻擊到現在,喬京德爾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著攻陷達卡的消息。但是此刻他卻不得不宣布部隊必須停止攻擊,轉入撤退。「我知道這一點大家很難接受。但是我們首先需要保證的是側翼的安全。中國人已經在喜馬拉雅山的另一端擦亮了他們的刺刀了」
第六十章:四戰之地(二)上
「那些侵略者的禿鷲,這的會從這裡攻來嗎?」2008年3月26日的凌晨,在位於孟加拉首都—達卡東南的布里甘加河河畔,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背對著初升的朝陽守候在首都近郊鬱鬱蔥蔥的芒果樹林之中。這位正在等待著今天的血腥圍獵的年輕人名叫哈德爾。就在昨天他剛剛度過了自己23歲的生日。但是這並不能成為他遠離戰場的理由。在印度人的入侵開始之前,他有著一個完美的家庭,在孟加拉國立大學就讀物理系。不過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在一聲聲的炮聲中逐漸破滅,最終一去不復返。而此刻吞噬一切的戰火已經燃燒到了哈德爾的家門口了。
儘管加入孟加拉正規民兵組織—「安薩爾」僅有短短的10天,但是哈德爾卻已經轉戰了多個戰場。就在從軍入伍的第一天,哈德爾便和眾多第一次摸槍的同僚們一起,跟隨著自己的指揮官—附近清真寺里曾經的隨軍毛拉,沿著恆河的河岸向南,搜索一度試圖逆流而上撲向他們家園的印度陸軍第3機械化步兵師的殘兵。雖然「安薩爾」民兵擁有完備的武器配備和組織編製。但是在來自中國的軍事顧問—任令羽中將的擴軍計劃之下,哈德爾的第一次出征不僅沒有領到任何發放的武器,甚至連軍服都沒有。而他戰友的情況也並不比他好多少,在那個凌晨無數剛剛從阻止孟加拉陸軍第1步兵師的街頭遊行中回來的年輕人就這樣提著從家裡翻箱倒櫃找出來的氣槍、曲棍球棒、長刀踏上了征程。
在這次行動開始之前,哈德爾曾不止一次的認為下達這個命令的「中國將軍」—任令羽是個瘋子。任何有軍事常識的人都可以看出無論聚集多少這種烏合之眾都無法匹敵一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一聽到槍聲,我就跑!我們有這麼多人,子彈不一定會打到我。」雖然隊伍中其他同齡人看起來是那樣無所畏懼。但是哈德爾卻暗下決心,一定不能死在這樣不只所謂的荒謬行動之中。「難怪中國會出現義和團運動。」一路跟著隊伍在恆河邊的紅樹林里搜索著,握著一把已經許久沒有人使用的開山刀,哈德爾的腦海里一遍遍的幻想著手持自動步槍的印度陸軍士兵輕鬆的屠殺著自己同胞的模樣。
但是令他震驚的是,當他們跟隨著硝煙的味道走到一個小河灣之時,等待他們的卻是一艘到處布滿了彈坑,幾乎被打爛的擱淺漁船,以及散落一地武器和彈藥。除了幾個滿身是血的印度傷兵正在枯葉堆中垂死的呻吟之外,他們沒有看見任何的敵人。「大家不要客氣,儘管挑選自己所喜愛的。這是真主安拉的賞賜。」雖然領隊的毛拉用激動的口吻宣布了這一鼓動人心的消息,一場搜索殘敵的苦戰,便成為了一路打掃戰場的武裝遊行。
在恆河兩岸,由任令羽指揮的「安薩爾」民兵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每一個印度陸軍的殘兵可能登陸的地點。他們繳獲了數以萬計的自動步槍、成箱成箱的彈藥、迫擊炮、重機槍甚至裝甲車和坦克。面對著叢林之中突然湧出的大群孟加拉人,在河面之上飽受火力夾擊,又經過了一夜與恆河的波濤、甲板上的火焰搏殺。大多數印度陸軍第3機械化步兵師的士兵早已筋疲力盡。加上被打亂的建制,以及完全陌生的環境。一切的一切都已經無情的吞沒了他們最後的一點的鬥志。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便向著這群幾乎和平民沒有兩樣的民兵們放下了武器,舉手投降。
「如果是在正常的戰場條件下,一個現代標準的機械化步兵師足以擊潰百萬民兵。但是這一切必須遵循一個最為基本的先決條件—那就是正常的戰場條件之下。在當時的條件之下,印度陸軍第3機械化步兵師雖然仍保有23以上的戰鬥力,但是各部隊卻被恆河的河網分割在各個沙洲和河灣之中。所謂:驚弓之鳥,不堪弦響。只要及時派出足夠的部隊,進行搜殺。這些殘兵便不過是一群狼狽的俘虜。」在達卡的城防指揮中心之內,儘管當孟加拉陸軍參謀長默伊恩中將的聽到自己的副官彙報任令羽麾下的「安薩爾」民兵成功的俘獲了5000多名印度陸軍士兵時,幾乎詫異的不能相信。但是在經過了反覆的分析之後,他卻不得不最終佩服這位來自中國的同行。
經過了恆河之役,「安薩爾」民兵組織困窘的武器儲備狀況終於得到了一定的緩解。儘管哈德爾還是沒有穿上正規的軍服,但是好歹領到了屬於自己的武器。雖然那是一把來自印度的INSAS自動步槍。不過並非所有的戰鬥都是那麼輕鬆的。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安薩爾」民兵組織在任令羽的指揮之下,開始移師布里剛戈大橋地區。在那裡孟加拉陸軍第1步兵師圍困住了近3000名印度入侵者,他們是從納拉揚甘傑登陸的印度陸軍正規部隊和印藏特種邊境部隊殘部混編的頑敵。
儘管在圍攻這支已經陷入絕地的敵軍的過程中,以陸軍第1步兵師為主的孟加拉正規軍損失慘重。但是似乎並沒有任何人懷疑,孟加拉陸軍可以也應該打贏這場艱苦的殲滅戰,而任令羽卻是一個例外。就在孟加拉陸軍攻勢如潮之際,任令羽卻突然下令孟加拉陸軍的所有正規部隊撤出了布里剛戈大橋外圍的戰場。取而代之的是幾乎毫無實戰經驗的「安薩爾」民兵組織。
「我們不過是被用來消耗印度人子彈的炮灰吧!」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情,哈德爾背上那支本不屬於自己的自動步槍跟隨著部隊進入了前線。但是等待他的卻不是前仆後續的攻堅戰,他的敵人更多的是潮濕、疏鬆的孟加拉大地。按照任令羽的計劃,「安薩爾」民兵組織開始在布里剛戈大橋兩端的印度軍隊防禦陣地外圍大肆挖掘戰壕。這是一項不間歇的土木作業。哈德爾和他的戰友每天迎著印度空軍幾乎不間歇的轟炸,將壕溝向著印度軍隊的陣地一米一米的推進著。
面對著兩端防線之上逐漸逼近的戰壕,無論是印度陸軍之中資深的兩棲作戰專家—阿爾瓊上校還是曾經縱橫雪域的印藏特種邊境部隊的指揮官—丹真宗智全都束手無策,儘管他們還沒有與這些轉防的敵軍展開過一次正面的攻防戰,但是當這些戰壕推進到自己防線的最前沿時,即便是一群新兵都可以憑藉數量的優勢將自己麾下的這些百戰精銳趕盡殺絕。「如果還有一支可以一戰的裝甲力量,哪怕只有一輛便能輕鬆的瓦解這種落伍的戰術。」儘管印度海軍航空兵和空軍仍不遺餘力的向他們提供的火力掩護。但是顯然轟炸並不能摧毀這些蜿蜒向前的坑道。一直保持著樂觀態度的阿爾瓊上校也曾一度絕望起來。
不過隨著攻入孟加拉國土的印度陸軍在外部戰線不顧一切的猛攻,孟加拉陸軍開始在各條戰線之上節節敗退。特別是橫貫孟加拉國土的賈木納河,孟加拉陸軍曾寄希望於可以這條「天塹」為屏障阻擋住印度陸軍的鐵蹄,但是任令羽卻力諫孟加拉女總理—卡莉達.齊亞,再次提出了要求孟加拉陸軍放棄戰前便預定在賈木納河右岸進行戰略決戰的計劃,將包括2個步兵師、數萬民兵部隊組成的主力兵團撤回達卡。
顯然這並不是一個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建議,特別是在印度威脅將對任何進攻本土的入侵者使用核武器的情況下。很多孟加拉陸軍的軍官開始懷疑任令羽是秉承了北京的意願,有意將孟加拉拱手送給印度。以換取亞洲核戰爭陰雲之下「恐怖的和平」。他們以辭職為威脅,堅持在賈木納河阻擊印度陸軍的進軍。
「在沒有制空權和火力優勢的情況之下,沒有任何河流可以阻擋住現代化陸軍的強渡。我知道孟加拉陸軍寧願敵人踏著自己的屍體前進,也不願意背對著敵人逃走。但是我不得不告訴大家,每一個士兵都是軍隊的財富。我們沒有權力揮霍他們的鮮血。」面對著幾乎寸步不讓的友軍,任令羽仍不能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他只能以「待有所為」安撫這些對自己充滿了不信任的孟加拉將軍。如果不是卡莉達.齊亞總理的支持,或許一場血腥的屠殺便會在賈木納河右岸展開。
撤出賈木納河右岸的孟加拉陸軍交叉掩護著,向首都達卡的方向撤退。當然在他們的身後,任令羽留下了最好的殿後部隊—地雷。儘管順利的突破了賈木納河一線,但是印度陸軍卻不得不在滿是雷場的河岸上小心的推進著。
「這就是你所謂的待有所為嗎?十萬大軍龜縮在這狹小的首都地帶作困獸之鬥嗎?」
到3月20日,印度陸軍的地面部隊已從東、北、西三面進抵達卡,空軍和海軍也對孟加拉實行了空中和海上封鎖,幾乎切斷了孟加拉首都與外界的一切聯繫。同時,印度官方也加強了對孟加拉軍隊的心理攻勢。印度陸軍的戰地廣播電台開始反覆地播放了新德里給孟加拉人的勸降信,並開始在孟加拉陸軍的防區內空投了印有勸降信的傳單。為加強心理攻勢,印空軍還加大了對孟加拉陸軍防禦地區的空中打擊力度,在達卡城周圍20公的戰場之上所有交通要道之上幾乎都陷入了空前的爭奪。但是顯然達卡的守軍已經陷入了孤立無援的絕境之中。
第六十章:四戰之地(二)中
不過儘管距離發動本次「孟加拉戰役」的最終目標—攻佔達卡僅一步之遙,但是作為印度陸軍此刻戰區的最高指揮官—喬京德爾卻深知要邁出這歷史性的一步並不容易。
目前按照預定計劃陸續抵達達卡外圍的印度陸軍已經超過了6個師—印度陸軍第3集團軍的第8山地步兵師、第4集團軍的第2山地步兵師、第5山地步兵師、第33集團軍的第27、第2山地步兵師以第1集團軍的第31裝甲師。這6個師的總兵力超過12萬人,已經對達卡的守軍相成了壓倒性的優勢。但是連日以來的對達卡所發起的一次次攻擊卻都已失敗而告終。
「印度陸軍難道已經失去了攻堅的能力了嗎?」面對著各部隊在進入達卡外圍之後舉步為艱的進展情況。喬京德爾曾一度失去了理智,要求各集團軍槍決一批作戰不力的下層軍官。但是轉念一想,喬京德爾卻也不得不承認,打出目前的戰局來也不能一味的責備一線的官兵。畢竟印度陸軍目前參與攻城部隊之中8成以上都是以高原地帶作戰為背景組建的「整編山地步兵師」。
由於在1962年的中印邊境衝突中印度陸軍的表現令新德里失盡的顏面,所以此後印度陸軍一直都懷有一種深深的「山地作戰情節」—似乎在印度人的理念之中,完全忽略了中國方面的種種不利因素,片面的強調自己的戰敗是因為沒有專業的「山地戰部隊」。
因此1962年之後,印度陸軍就開始按照作戰的要求和戰區的劃分將其編製內的步兵師一律由原來單一的步兵師劃分成了平原步兵師和山地步兵師兩種完全不同的編製。
到20世紀80年代末,印度陸軍編製之內的山地步兵師已達到了10個,佔印度陸軍總兵力的近13。這些山地步兵師突出的強調了在高原山區對敵方步兵單位的殺傷火力,以及高原地形下的機動性能,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山地步兵師之內還編製有騾馬一千多匹,以保證軍隊在簡易公路乃至沒有公路的條件下,仍能順利實施戰鬥行動。而在此後的發展之中,印度陸軍又通過對各山地步兵師配備直升機大隊的方法,來提高機動和後勤保障能力。
應該說在印度獨立以來的並不漫長的歷史上,山地步兵師一直發展著不容忽視的作用。無論是與巴基斯坦陸軍在冰川之上的正面對抗,還是清剿活躍於克什米爾地區的穆斯林游擊隊。印度山地步兵師均表現出了良好的戰術素養。而在中印馬六甲衝突爆發之前,印度—美國在喜馬拉雅山南麓聯合組織的代號為「Yudh
Abhyas(印度當地語言:準備戰爭)」的演習之中。美國陸軍的官兵更對印度山地步兵師的表演交口稱讚—認為印度陸軍擁有一支世界上最能吃苦、裝備精良的山地作戰部隊。這一劑強勁的**葯一時間令印度陸軍自上而下都輕飄飄起來。開始盲目的相信這些山地部隊的戰鬥力起來。
實際上任何部隊都會有它固有的優勢和弱點,而往往越是針對性強的兵種,其在特定環境之下優勢越為明顯,而同時一旦離開了自己所熟悉的戰場,這些針對特定環境進行編組和訓練的步兵們就往往會顯得越不容易適應。同時弱點也更為明顯。在印—美聯合組織的「準備戰爭」演習之中,美國陸軍派出的是部署在阿拉斯加高寒地區的美國陸軍第25步兵師,這些部隊雖然有充沛的寒帶作戰經驗。但是喜馬拉雅山脈的環境顯然與阿拉斯加不同,儘管選擇了海拔較低的喬巴提亞作為訓練基地,但近2000米的海拔,已經令美國陸軍的士兵稀薄的空氣面前敗下陣來,僅僅輕微的運動量便可以令一個強壯的美國陸軍上士不堪重負,一個禮拜的訓練使得美軍士兵的體能和心理經受了幾近極限的考驗。而印度士兵由於已經適應當地環境而顯得舉重若輕。這一幾乎不值得吹捧的事件,到了印度官方的宣傳機器口中,成了印度陸軍山地步兵師力挫來訪的美國「三角洲」、「遊騎兵」和「海豹」多支特種部隊的輝煌戰績了。
而一度被吹的神乎其神的印度陸軍山地部隊一旦進入了平原地帶便顯得極度不適應。在高原之上長期強化的通訊技術、小分隊縱深滲透和火力運用,以及使用激光指引空軍對敵進行精確轟炸的技術,在陣地戰和攻堅戰中幾乎毫無用處。而缺乏重型武器以及運輸工具的弱點,卻令印度陸軍在孟加拉的軍事行動顯得無比的混亂。
如果他們的對手不是來自中國的任令羽指揮之下的孟加拉軍隊,那麼或許印度陸軍還可以勉強使用這些山地步兵師在賈木納河流域打一場精彩的迂迴殲滅戰。畢竟這條位於孟加拉中部的河流距離印度各山地師的出擊陣地並不遙遠。但是在關鍵時刻,任令羽的大步調後撤,卻徹底打破了印度陸軍的計劃,面對迅速收縮的孟加拉陸軍,可憐的印度陸軍山地部隊恐怕只能用疲於奔命來形容。一時間在每一條通往達卡的公道之上幾乎都可以看到趕著騾馬運送彈藥的印度陸軍山地步兵的身影。
「說是已經完成了合圍之勢,但實際上卻是無力攻擊!」在位於在北京的總參指揮中心內,連日來一直都對戰局憂心忡忡的胡維風中將此刻顯然也對喬京德爾所面對的困境素手無策。「計算機評判系統已經根據了連日來的實戰數據修正了各方的部隊數值。剛剛我們模擬了一次不計傷亡的總攻,結果是印度陸軍僅突破外圍的防線,就需要傷亡5萬以上,達卡戰局仍將陷入巷戰之中。」面對著擔任藍軍最高指揮官的老上級—胡維風中將,濟南軍區第54集團軍軍長宋仕波少將有些為難的彙報了藍軍最近的困局。
「不拿下達卡,孟加拉的戰局就永無休止。如果繼續這樣膠滯下去,一旦中國陸軍越過喜馬拉雅山脈,等待印度陸軍的將是一場更大規模的災難。如果我是喬京德爾,此刻也惟有冒險一試了吧。」思索了良久之後,胡維風中將最終下達了這個早已準備了多時的命令,儘管這是一次成功幾率不超過30%的豪賭,但是胡維風中將相信無論成功或是失敗這次冒險最終都將寫進人類軍事史。
「雖然瘋狂,但這畢竟死中求活的唯一機會。好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啊!」在總參指揮中心的另一間推演室內,扮演著任令羽的中國人民國防軍總參作戰部副部長戚度大校此刻顯然早已猜到了他的對手的棋路。不過即便如此,即便是一向可以「料敵之先」的戚度此刻也無法預言在達卡使用這種戰術最終的凶吉,因為即便共和國的歷史上曾經有過無比輝煌的勝利,但是那也不過是一次兵行險著的嘗試而已。
「他們……終於來了!」蹲在茂密的芒果樹間,年輕的哈德爾望著遠方的天空,喃喃自語道,此刻他的身體開始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那不僅僅是由於空氣中傳來的一波又一波的強勁氣流。在他的對面黑壓壓的印度軍用直升機群正宛如蝗蟲一般撲來。顯然這就是喬京德爾最終的決定—動用武裝直升機群開展最後的攻堅。
直升機運用於戰爭領域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上世紀40年代。1944年4月,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中緬邊界上,盟軍部隊第一次使用了YR-4型直升機成功地執行了叢林之中的救援任務。到了50年代,美**隊在朝鮮戰爭中首開了H-19型直升機安裝火箭發射器進行過對地攻擊能力的戰例。蘇伊士運河衝突期間,英、法兩**隊在干涉中東戰爭中開闢了軍用直升機進行機降突襲,直接增援登陸部隊的模式作戰。60年代,美軍在越南戰場上先後投入數千架直升機,不僅用作主要補給和營救工具,而且用於遂行機降和火力支援,從而肯定了直升機在空中機動的戰術中的作用。
而正是在越南戰爭之中,直升機群的廣泛使用,使直升機戰術向前大大推進了一步,產生了兩種典型的空中機動作戰樣式:「鐵鎚」(直升機突擊部隊)與「鐵砧」(裝甲部隊)的配合戰術以及「蛙跳」(多點機降)戰術。這兩種作戰樣式後來在直升機參加的歷次戰爭中頻繁使用。越南戰爭使直升機戰術發展到了空中機動的新階段。
在一段時間之內,大規模集中使用軍用直升機群,發揮「一樹之高」的優勢,憑藉著猛烈的火力、卓越的機動性能摧枯拉朽般的席捲敵方的縱深一度成為各**事家們展望和爭論的焦點。但是隨著各國低空防禦系統的完善和各種輕便的單兵防空武器的出現。加上現代戰鬥機普遍具有的俯視、俯射能力,使得原本安全的低空成為了致命區域。從90年代開始軍用武裝直升機的安全上缺陷開始逐漸凸現出來。不過真正限制軍用武裝直升機大量使用的瓶頸卻是距離,現有的直升機在滿載或者懸吊裝備的時候,往返航程的距離都不能超過200千米以上,如果實行迂迴進攻,那這個航程將更為縮短。
所以即便是財大氣粗的美國陸軍在1991年的海灣戰爭,101空中突擊師也僅僅是把兩個空中突擊營的兵力「蛙跳」到150公里以外的沙漠中,構築「眼鏡蛇」前進作戰基地而已。而僅僅是這個2個營的兵力就幾乎耗盡101空中突擊師的所有直升機空運能力。
但就在全世界似乎都對大規模使用武裝直升機形成戰役突擊這個問題上失去了信心之際,一個奇迹卻意外的在2005年上演了。在解除越南北部叛軍—「越人陣」武裝的過程中,中國陸軍成功的集中了1000架軍用直升機,組成4個戰役集群,從距離越南首都河內400公里的南寧、柳州、桂林等地的軍用機場出發出其不意的直搗河內。而那次戰役的指揮官正是此刻守備著達卡的任令羽。不過今天他必須從一個進攻者的身份轉化為防禦者。
第六十章:四戰之地(二)下
3架隸屬於印度陸軍第659偵察聯絡中隊的「獵豹」型多用途輕型直升機掠過孟加拉首都市郊的戰場,在他們輕巧的機身兩側所攜帶的68毫米火箭吊艙正閃爍著毀滅的光華。不遠處的孟加拉陸軍倉促防線組織的防線上,幾挺臨時被架設在重型民用車輛之上的56式四聯14.5高射機槍身頑強的抵抗著。這顯然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抗。雖然這種以過時的防空武器和民用車輛的組合,曾在達卡外圍的防禦戰中發揮過不可替代的作用,經常打的缺少裝甲車輛的印度陸軍山地部隊動彈不得。但是在集群的武裝直升機面前,他們的火力和裝甲顯然都不足以捍衛自己和祖國的天空。
接二連三的「民用防空戰車」被飛舞的火箭彈正面擊中,或被劇烈爆炸掀反在地。達卡的大門似乎已經被印度陸軍航空兵的突擊所洞開了。但是就在這3架「獵豹」型多用途輕型直升張揚的飛過滿是屍體和殘骸的防線,向達卡市中心的方向飛去之際。一排突如其來的彈幕卻如一隻火焰的巨爪一般突然揪住、捏斷的隊列之中最後一架「獵豹」型多用途輕型直升機的機尾。
濃烈的黑煙、熊熊燃燒的火焰、螺旋狀急速下墜的直升機的側方。在一輛軍用卡車側反的地盤之下,一個孟加拉陸軍的中尉正操控著幾乎摔散了架的高射機槍,將準星套向下一個目標。儘管粘稠的血液已經浸透了他頭頂的軍帽,順著他的前額模糊了他的視線和臉頰。但是人們還是可以清楚的讀到他此刻嘴角的笑容。而在他的身後更多的印度陸軍航空兵的俄制米—35型武裝直升機那宛如黃蜂般的身影正逐漸清晰起來。
「我堅信孟加拉終將在這樣浩劫之後浴火重生,因為我們有象中國這樣強大而有責任心的盟友。」孟加拉政府的權力中心—總理府內,望著初升的朝陽,孟加拉的最高領導人—女總理卡莉達.齊亞今天換上了南亞次大陸女子只有出席葬禮時才會穿上的黑色紗麗,此刻的她顯然已經不在確信自己和腳下的這座城市是否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但是她依然相信中國政府不用背棄任何盟友,即便今天達卡不免淪陷。但是中國依然會戰勝印度,幫助孟加拉復國,因為此刻的敵人已經是末路最後的瘋狂了。
「不!總理閣下,孟加拉之所以可以存在下去,是因為他擁有一群不可征服的人民。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在這裡見證這一段恢弘的歷史詩篇。」站在卡莉達.齊亞總理的身後,今天的任令羽也和以往不同,他換上了平時並不多穿的中國陸軍作戰服,嶄新的鋼盔上紅色五星和八一徽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作為一名戰場的指揮官他對戰局的發展依舊充滿了信心。但這並不表示他也對自己的生命延續也同樣成竹在胸。
此刻在通往達卡市中心的每一條道路上,到處都可以看到全副武裝、一臉堅毅沖向戰場的勇士,以及不斷從外圍各條戰線上被后松下來的傷兵。正如任令羽所說的那樣,他們並不沒有更多的驚慌和恐懼,有的只是不甘失敗的萬眾一心。
集中大量軍用直升機攻佔一座缺乏完整防空體系城市的戰術,或許在理論層面上並非是他的首創,但是在實用領域他卻是世界陸軍史上的先行者。河內的輝煌勝利,曾見證過他軍旅生涯的最高點,也同時宣告了這種戰術的可實施性。但任令羽也早已預料到了,自己所開創的這一新的領域終將為世界各軍事大國所掌握,其中也不會缺乏共和國的敵人。可能唯一出乎任令羽意料之外的事,這一天會降臨的如此之虧。而自己所指揮的竟是幾乎停留在上個世紀80年代水平之上的孟加拉軍隊。
「聽說指揮孟加拉人堅持到今天的是一位來自中國的將軍?」在位於距離孟加拉首都達卡100多公里的孟加拉城市—錫拉傑甘傑的前線指揮中心內,剛剛從加爾各答趕到前線的印度陸軍上將—喬京德爾.賈斯萬特.辛格,一邊注視著不停從自己眼前的野戰機場上各種型號的軍用直升機呼嘯而去,一邊好奇的向自己身邊的參謀們了解著這數周以來戰局的每一個細枝末節的變化。在喬京德爾看來從開展以來孟加拉陸軍幾乎每一個行動都顯得是那麼詭異而富有創造性。無論是從單就戰役進展的戰術層面來講,還是放大到整個南亞次大陸地區的戰略角度,與他交手的對方几乎沒有走錯任何一步棋。
孟加拉陸軍儘管擁有著本土作戰的有利條件,但卻無論是數量上還是質量上都處於無法諱言的絕對劣勢。而三面受敵的國防環境,更令這個弱小國家本以少到可憐的縱深更是大打折扣。如果不是任令羽要求部隊大踏步的後撤,那麼恐怕在邊境地區的交戰中,佔有機動性和兵力優勢的印度陸軍早已完成了幾個暢快淋漓的殲滅戰了。而賈木納河更是加爾各答方面早已規劃好的獵殺屠場。
在印度陸軍所有的預案之中,幾乎全部都沒有設定會與孟加拉方面在首都達卡爆發一場鈍兵城下的攻堅戰,因為在加爾各答看來他們幾乎有無數個機會在野戰中將孟加拉陸軍那點家底吃個乾淨。但是在這個來自中國的將軍卻成功的指揮著一直以來被印度陸軍視為魚腩之旅的孟加拉人成功的躲過了所有的陷阱。並將來犯的印度陸軍主力成功的吸引到了達卡這座堅城之下。而在中國陸軍的刺刀面前暴露除了自己空虛的側背。
背靠首都打一場艱苦的攻防戰,這不僅是一次以國家為賭注的豪賭,更是一次毫無退路的搏殺。如果非要給「名將」這個虛幻的頭銜下一個定義的話,喬京德爾相信此刻正在達卡城內的任令羽至少已經擁有了足以稱為「名將」的膽略。但是盡有這一份膽略似乎並不足夠,雖然他目前尚無法了解這位被派往孟加拉的中國將軍,在中國政府高層的眼中究竟是佔據著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但是至少有一點喬京德爾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北京並沒有給予這個足以稱為「名將」的軍人以足夠的資源和戰略上的配合。
根據印度陸軍原先的計劃,強大的中國陸軍很可能在解除了印度核武裝之後24小時內從錫金邦湧入印度本土,在切斷西里古里走廊的同時,在印度陸軍的側翼展開大規模的攻勢,依然這個預案,喬京德爾在新德里就習慣不惜打光駐守錫金的一個山地步兵師的兵力遲滯中**隊48個小時。但是從目前由乃堆拉山口等地傳回來的情報來看,中國陸軍竟絲毫沒有任何行動的跡象。
「這是中國人慣用的隱蔽接近,突然發力的短促突擊戰術。」一開始喬京德爾也認為這一切不過是中國陸軍為了達到戰役的突然性而釋放的煙霧,但是到目前為止已經48個小時過去了。中國陸軍卻依然沒有任何的舉動,這就不禁讓喬京德爾感覺有些蹊蹺了。「巴基斯坦陸軍目前的進展很順利,伊斯蘭堡的電台已經放出風聲,將在一個月內解放新德里。莫非中國陸軍也同樣擔憂深入我國境內后大規模地面戰所產生的巨大傷亡。」在喬京德爾的腦海之中,他可以不得不為中國陸軍的這種離奇行經尋找理由。
儘管中國陸軍長期以來的傳統就是「用於拼搏、不怕犧牲」,但是在實行了計劃生育政策之後,中國人民的普通家庭對戰爭的承受能力已經大不如前了。加上近代以來中國陸軍便鮮有攻入敵國境內數百公里的記錄,野戰無對的中國陸軍是否還能應付殘酷而激烈的巷戰呢?這一切顯然都會影響北京最高決策者的思緒。竟然巴基斯坦方面進展順利,而印度東部戰區目前依舊擁有近40萬大軍的機動力量。北京政府似乎也有理由在等待下去。
而更能堅定喬京德爾信心的是,在解除印度核武裝的行動中巴基斯坦方面得到了美國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協助。不能想象在新德里這個共同的敵人倒下去之後,伊斯蘭堡會選擇倒向中、美兩大國中哪一個。與其大張旗鼓的大軍南下,替已經在向新德里突進的巴基斯坦鐵騎拖住印度陸軍東部集團。不如等到印、巴兩國在西部戰線之上分出勝負在介入也不遲。喬京德爾相信長於謀略和計劃的中國政府不會沒有看出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而在這樣的大搏弈之中,孟加拉這樣的一顆棋子顯然已經顯得不足重輕了。雖然喬京德爾到目前為止還不能確定促使北京按兵不動的真正原因,但是目前他只能用這些理由去揣測。因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麼一切便顯得太反常了。
無論是出於何種理由令中**隊沒有在第一時間發起攻擊,但是喬京德爾似乎已經可以認定這將是中國近代決策者們犯下最為嚴重的一個錯誤。因為他們的遲疑所將得到的直接結果便是,印度陸軍迅速結束東、西、南三個戰區的搏殺,最終重新調整部署。以逸待勞的在喜馬拉雅山南麓等待疲憊的中國遠征軍的到來。
時間已經過去了48個小時了,在自己的直升機群突擊之下,毫無外援的達卡至多還能支持48個小時。而與此同時,印度陸軍最為精銳的第1集團軍已經開始從達卡外圍的戰場之上開始後撤,即便中國陸軍此刻發起攻擊,在錫金的印度陸軍山地步兵也至少可以抵抗48個小時,在48個小時之後,第1集團軍的先鋒部隊便可以順利的回防西里古里走廊,在那裡抵擋住中國陸軍的洪流。
儘管第1集團軍在後撤的過程中難免疲憊,但是與翻越了喜馬拉雅山的中國陸軍相比,他們依舊佔據了內線作戰的優勢。而隨著戰局的膠滯,中國陸軍在後勤上的壓力將最終拖垮這支精銳部隊,等待印度陸軍第33集團軍回防完畢,早已習慣了喜馬拉雅山南麓地形的印度陸軍山地步兵將輕鬆的擊敗中國遠征軍中駐守在成都平原上第13集團軍。畢竟中印兩國在山地步兵編製上比例為1:4。印度陸軍有理由戰而勝之。
喬京德爾此刻的信心依舊滿滿,儘管此刻從達卡方向不斷傳來各直升機突擊部隊遭遇頑強抵抗和蒙受損失的消息。但是他相信這樣的損失是值得的。儘管對於還不富裕的印度來說,每一架軍用直升機都是昂貴的財產,但是相比起這次突擊所將產生的戰略意義。喬京德爾相信這樣的犧牲是完全值得的。
印度陸軍航空兵組建於1986年11月,其編製體制幾經調整,於90年代初得以固定下來。目前,已經具有一定規模,並且根據情況在進一步增編。其基礎為原空軍的校射機部隊。隨著這一新兵種的建立,印度陸軍從此有了自己的「空中機動和打擊部隊」。經過多年的苦心經營,印度陸軍航空兵日趨壯大,極大地增強了陸軍「空地一體」的作戰能力,已成為陸軍中一支不可忽視的空中機動和空中打擊力量。
印度陸軍航空兵理論上由陸軍司令部控制。在陸軍司令部設有陸軍航空兵處,專門負責陸軍航空兵的業務工作。東部、西部、北部、中部及南部各大軍區均編有陸軍航空兵室,負責本軍區的陸航業務工作。印陸軍航空兵在編製上採取的是「中隊——分隊」式結構。中隊為最大建制單位,下轄若干個分隊(數量不固定,視具體情況而定,一般為4~5個),分隊是基本作戰單位。在每個印度陸軍集團軍內都會編製有1~2個陸軍航空兵中隊。而主要負責山地作戰的東部軍區的3個陸軍集團軍更強化的軍用直升機的配置,加上印度陸軍第1集團軍下屬的3個陸軍航空兵中隊。目前戰場之上,印度陸軍可以投入的陸軍航空兵中隊總計有7個,以通常每個中隊編製20架直升機、
50餘輛作戰車輛、4輛導航車、480餘人來計算,目前在戰場之上,喬京德爾在達卡攻堅戰中可以使用的陸軍航空兵便擁有140架左右的軍用直升機。
這樣的力量可能與任令羽在突擊河內時的近千架直升機的師級規模突擊的大手筆相比,似乎並不強大。但是有幾點戰場環境的變化卻是不容忽視的。首先,印度陸軍的大多數野戰機場距離達卡都不過100公里,這一點與任令羽所指揮的400公里突襲相比,幾乎縮短的將近2倍。任令羽的河內突擊機群之中有幾乎一半的直升機攜帶的彈藥、補給物資以及構筑前沿基地的物資。而印度陸軍此刻突擊達卡卻可以輕鬆的形成連續多個波次的攻擊。其次任令羽在河內外圍沒有可以動用的地面部隊,而印度陸軍卻有隻需要空中突擊打開一個突破口便可以裡應外合。最後一點也是最為關鍵的,那就是任令羽所面對的「越人陣」擁有儘管落伍,但是完備的防空火力系統。而孟加拉陸軍的防空火力卻只能用可憐來形容。
在21世紀空軍稱雄的時代里,這個國家不僅幾乎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新銳戰機,連防空導彈都是鳳毛麟角的稀罕裝備。除了已經消耗的所剩無幾的戰前進口的近百具中國陸軍已經普及的「前衛—2」型肩射防空導彈外,這個國家僅有少數只能對付高空目標的中國生產「紅箭-2」型防空導彈。廣袤的天空只能依靠老式的高射機槍和高射炮來守衛。在這樣的武器面前,印度陸軍的直升機突擊集群可以說是如入無人之境。
第六十章:四戰之地(三)上
三月對於亞洲這個世界最為遼闊的大陸來說,在很多地方意味著冰融雪化,萬物驚蟄,意味著河開雁來,生計勃發。但是對於在被稱為世界第三極的喜馬拉雅山脈之上,寒冷和肅殺卻已經頑固的盤踞於此,遵循著那千百年來的古老規則,拒絕著一切的更改和變故。
踏著半米多深的積雪,印度陸軍第17山地步兵師師長蘇斯曼少將已經記不得這是自己在這48個小時之內第幾次按耐不住走上第一線,去親眼證實他一直以來所擔心的「大雪崩」真的沒有發生,強大的中國陸軍依舊在位於亞東的營地里按兵不動。走進蜿蜒向前延伸的戰壕,蘇斯曼少將親切的與每一個與他所照面的士兵握手拍肩,或許這樣的機會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山地步兵師一直以來都是印度陸軍重點建設的對象,在編製上也幾經改變。對於自己所指揮的第17山地步兵師的戰鬥力,在位於印度共和國錫金邦首府—甘托克的師指揮內蘇斯曼少將已經自己的計算過多次了。
山地作戰的主角是步兵。由於高寒山地的特殊地理環境,技術裝備、特別是重型技術裝備很難展開;而山地地貌複雜,死角眾多,因此,在作戰的過程中對人的依賴是非常大的。因此印度陸軍的山地步兵師在兵員上要比主要在平原地帶作戰機械化步兵師要多2成以上,編製總人數達到15000人左右。
這些山地步兵師採取國際流行的三三制編製,在1個師部的指揮之下,3個山地步兵旅構成的其實戰的主力,每個山地步兵旅下轄3個輕型步兵營。為了在第一時間抵擋住中國陸軍隨時可能展開的短促突擊。蘇斯曼少將幾乎將自己手上的所有兵力都放置在了第一線。僅在乃堆拉山口一隘,第17步兵師便集結了超過2個營的兵力。而在山口兩側的山巒之上,為防止中國陸軍慣用的滲透和穿插戰術,印度陸軍的官兵也冒著漫天的飛雪艱難的構築了連綿的防線。
此刻在雪線之上隱約可見印度陸軍進行了雪地偽裝的「凱夫拉」型攜帶型掩體,儘管該裝備具有防寒保暖、使用方便、偽裝性好的優點。但是讓部隊長時間駐守在那些荒蕪的山峰之上,即便是早已脫離了南亞溫暖陽光,習慣了凍土冰峰的老兵恐怕也難以支持。更何況這樣防線雖然易守難攻,但是要長時間的維持下去,對印度陸軍的後勤保障能力也是一大考驗。
「還在!山口依舊在我們掌握之中」在風雪中艱難的跋涉了近2個小時之後,蘇斯曼少將終於快要靠近他行程的終點—乃堆拉山口了。遠遠望著山口位置上高高飄揚的印度共和國國旗,蘇斯曼少將一路走來忐忑不安的心情似乎平復了一些。但是當他的腳步繼續向前邁去的時候,一抹更為鮮艷的紅色卻無比刺眼的讓他不敢正視。不用分辨,蘇斯曼少將可以肯定的知道那便是這幾天中一直糾纏著他的夢噩—中國的五星紅旗。
「中國人究竟在想些什麼?整個次大陸都已經陷入了由他們所點燃的戰火之中。但是北京卻似乎事不關己的保持著冷漠的狀態。」一路走到已方戰壕的盡頭,親眼看到了那綿延在乃堆拉山埡中心頂端,東西向纏在豎起來的1米多高細鐵樁上的3根鐵絲所標示的國境線,看到了那由水泥和石頭砌起來的約4米高的石牆拱衛著的山口。蘇斯曼少將才終於可以確認自己所駐守的山口依舊還在印度陸軍的掌握之中。
「前方就是中國的亞東縣了。中國陸軍的『高原幽靈』—第53山地步兵旅已經進駐縣城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透過高倍望遠鏡,蘇斯曼少將在眾多隨行參謀的簇擁之下走進了最前沿的一個觀察哨。雖然是在風雪之中,但是蘇斯曼少將雖然希望依靠著那鷹隼般的目光刺破層層的謎霧去觸摸那不可知的真相。
「第53山地步兵旅?亞東縣?一切應該都在喬京德爾上將的計劃之中,才對啊?究竟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呢?」說起中國陸軍第53山地步兵旅,蘇斯曼少將對其並不陌生。這支部隊的前身是中國陸軍第53步兵師,在恢弘的抗日戰爭和國內解放戰爭中,這支部隊在眾多英雄師團之中並不搶眼。在奉命進駐西藏之後,該師在初期的任務也更多的支援地方建設,比如為了解決進藏部隊的供應問題而投入修築甘孜機場、康藏公路等基礎設置。
但就是這麼一支在外界看來已經化劍為犁的「建設師」,卻在1959年的平叛作戰和1962年對印自衛反擊戰中53師的部隊表現不俗,屢建功勛。不僅成功的力挽狂瀾,更將所有共和國敵人卻步於喜馬拉雅山以南。1985年10月,陸軍第53師奉命組建我軍第一個山地步兵旅,改番號為山地步兵第53旅。由於這支山地步兵旅駐紮於全球屋脊之上,所以又堪稱高原山地旅。
同期改編的還有山地步兵第52旅,不過根據印度陸軍的情報這支「山地雄兵」由於前期在泰國克拉克地峽戰區的激戰,而目前正在拉薩進行休整。儘管中**內對這支部隊在馬六甲周遍戰場之上的表現給予了很糟糕的評價。但是在蘇斯曼少將看來在擊退了9個傘兵營的解圍努力后,成功殲滅印度陸軍的精銳第1傘兵營。也可以談得上「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了。在經過了如此激戰之後,的確需要休整來恢復底氣。
而位於中國西藏藏族自治區最南段的亞東在地圖之上則宛如一把鋒利的楔子,深深嵌入印度的錫金邦和不丹國的縫隙中。這樣一支精銳的高原尖刀部隊進駐了如此敏感的攻擊位置。中國陸軍的進攻態勢可以說已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了。一旦成功的拔除了印度的核牙齒,中國陸軍集結於西藏南部重鎮—日喀則的陸軍第13集團軍便會在第53山地步兵旅的引導之下,直撲錫金,無論是喬京德爾還是蘇斯曼在這方面都早已形成了共識。
但是這一場本應順理成章的進攻卻遲遲沒有到來,一切顯得是那麼平靜,平靜到蘇斯曼少將幾乎要發瘋。他幾乎神經質的開始懷疑自己部隊的前沿陣地早已被魔鬼般的中國陸軍特種部隊悄無聲息的全部幹掉了。他歇斯底里的通過電話向每一個前沿哨所打去電話,詢問前沿上的情況。甚至試探性的向對方提出一些有關該部隊指揮官或武器配備之類的問題,來識別對方是否是由通曉印地語的中國士兵所假扮的。
「可能是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打亂了中國人的部署吧!」一個參謀一邊在寒冷的宛如冰窖的前沿哨所里象殭屍般的用跳躍來取暖,一邊小心的向自己的指揮官進言道。「呵呵!您的天真可以去媲美高中生,在中國陸軍面前有任何的天氣可以阻擋他們的兵鋒嗎?」蘇斯曼少將並不健忘,他還清楚的記得在1962年印度陸軍的那一系列慘敗,以及在雪域高原的對峙中,中國邊防軍那一次次的及時布防。
「現在有必要派出地面偵察部隊了,我們已經被這場大雪蒙蔽住了雙眼。」
蘇斯曼少將此刻已經失去了耐心。在目前的形勢之下,在本土的通訊和指揮系統連遭重擊的情況下,印度軍隊幾乎失去了所有高科技的預警手段。軍用偵察衛星、高中空偵察機此刻都已經無從使用。即便是最基本的偵察力量—師屬直升機中隊此刻在風雪中也無法升空進行觀測。
「已經派出去了!在過去的6個小時里,每30分鐘我就會向山那邊派出一支地面偵察分隊。」面對著有些手足無措的上司,負責乃堆拉山口防禦的山地步兵旅旅長無奈的說出了自己自作主張的行動。「結果如何?」儘管對於這種擅自組織的越境偵察,很可能隨時會成為一場激烈地面衝突的導火索。但是此刻蘇斯曼少將已經無暇再去責怪任何人,他只想知道結果。
「沒有結果!12支最精銳的偵察分隊甚至連一個求救信號都沒有發出來就被這場大雪、被那些恐怖的『高原幽靈』所吞噬了。」旅長無奈的攤開了雙手報告了這個幾乎只能用恐怖來形容的消息。「這絕不可能!」就在觀察哨里陷入窒息般的安靜之中時,一個突然響起的電話卻打破了大家的沉默。但是拿起電話的蘇斯曼少將,卻在第一時間發出了幾乎可以用撕心裂腹來形容的怒嗷。因為他聽到了一個最為可怕的消息,中國陸軍的前鋒部隊突然出現在了他的指揮部—印度共和國錫金邦首府—甘托克的附近。
第六十章:四戰之地(三)下
「不可能!這一切絕不可能!」放下了電話,蘇斯曼少將的臉上反倒換了一個輕鬆的表情:「不過是一場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虛驚而已,就算中國陸軍每一個都能肋生雙翅,他們也不可能飛越此刻冰雪紛飛的喜馬拉雅山脈。剛剛在甘托克附近,襲擊我方直升機野戰機場的不過是一些不知道死活的菩提亞人,他們一定以為中國人大軍壓境,我們就會不戰而亂,這些暴民也想著揭竿而起了?我會馬上讓他們知道印度陸軍對這種叛亂的態度。」
菩提亞人是不丹和錫金兩國的主體民族。同時在尼泊爾、印度境內也都有分佈。總人數大約在100多萬人左右。不丹50多萬,錫金30多萬,印度10萬。從人類學的角度來說這支生活在喜馬拉雅山區的古老民族屬於蒙古人種南亞類型,是中國境內藏族移民的後裔。而他們講的菩提亞語,也西藏語言的一種方言,使用一種在近似西藏文的文字。信仰藏傳佛教。歷史上一直與藏族保持密切的經濟、文化聯繫。服飾和風俗更和中國境內的西藏民族一脈相承。
儘管長期以來新德里對錫金邦的統治或許還稱不上暴虐,但是文化和宗教上的隔閡,加上錫金長期糟糕的經濟現狀,以及數量龐大的駐軍。這一切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錫金境內的菩提亞人,他們正在屈辱的被一個外來民族所統治著。不過面對新德里強大的戰爭機器,如果獨自進行對抗,那麼弱小的錫金將毫無機會。所以歷史上曾經被尼泊爾的廓爾喀人、英國人所統治過的菩提亞人不得不選擇隱忍。等待來自故國的支援。
「當一支狗不再對你狂吠時,那麼它或許就是準備來咬你了。」雖然在蘇斯曼少將接手這支軍隊以來,錫金境內沒有發生過任何針對印度士兵的襲擊事件。但是從每一個菩提亞人那充滿敵意的眼神之中,蘇斯曼少將卻讀到了令人不寒而慄的反抗之火。這團火在默默的燃燒著,彷彿隨時可能吞噬一切。而在最近幾天里,印度陸軍的監聽電台卻突然發現從錫金周遍的各個方向都同時開始傳來一個新的廣播訊號。這個新的電台每天都在重複播放著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他就是錫金王國的正統繼承人—納穆加爾王朝的第十三世君王—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法王。
公元42年,來自西藏康巴地區的菩提亞族貴族的蓬楚格.納穆加爾在寧瑪派(紅教)喇嘛的支持下降服了錫金土著雷布查族勢力。建立了納穆加爾王朝,自稱法王,錫金從此成為一個世襲君主制的國家。但是這個在喜馬拉雅山南麓存在了300年多的王朝,在經歷了無數次浩劫之後最終在1975年,被強大的近鄰所顛覆。突然進駐錫金的印度軍隊強行解散錫金國王的宮廷衛隊,軟禁了當時的錫金國王—帕爾登.頓杜普.納姆加爾。同年4月10日被新德里所操控的錫金議會通過決議廢黜了國王,把錫金變為印度的一個邦。
被趕下了寶座的君王僥倖逃過一死,他離開了自己的祖國到處奔走呼號。希望國際社會能為他主持正義。但是顯然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小小的錫金去得罪龐然大物—印度。於是在顛沛流離了七年之後,老國王帕爾登最終在美國紐約逝世,當時的王儲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在經過了簡單的儀式之後,繼承了父親的遺志—他繼續宣稱印度對錫金的吞併是非法的。但是除了一些好事的騙子之外,顯然無人對他的「復國大業」有更多的興趣。不過此刻的種種跡象卻似乎正明確的表明,這個國王正在得到某些力量的幫助準備東山再起。而他的號召更令正處在風口浪尖上錫金產生著潛移默化的變化。
「一定是的!這不過是那個該死的旺楚克煽動的無知民眾象在我們背後捅上一刀。不過這些愚蠢的山羊第一頭就撞上堅硬的石頭。他們恐怕還不知道在那個野戰機場以及整個甘托克都駐守的是我們師最為精銳的2個廓爾喀步兵營。」面對著眼前的局面,蘇斯曼少將顯得成竹在胸。
廓爾喀人據信是印度北部拉其普特人的後裔。屬於印度的雅利安人,傳說他們的祖先驍勇善戰,寧死不折。在印度種姓中獲得剎帝利的頭銜,也就是武士貴族。17世紀印度莫卧爾王朝的一條法規規定:所有的印度教徒不許攜帶武器,只有拉其普特人除外。7世紀-14世紀末,拉其普特人曾一度統治尼泊爾。不過在14世紀末,尼泊爾土著的尼瓦爾人終於恢復了自己的王朝—馬拉王朝。把拉其普特人趕進了了廓爾喀地區,令他們改稱廓爾喀人。
廓爾喀人天生勇敢剽悍,印度的歷代統治者都願意招廓爾喀人為雇傭軍。1851年,英國人為加強對印度的統治,開始組建第一個廓爾喀營。在「日不落帝國」的光環下廓爾喀雇傭軍象忠犬式的為英國效勞,他們毫不留情地鎮壓反對英國殖民者的亞洲同胞;參加過兩次世界大戰;甚至在1982年的英阿衝突中遠征馬爾維納斯群島。此外,朝鮮、馬來西亞也曾留下過廓爾喀人衝鋒陷陣的身影。迄今,共有26名廓爾喀人因作戰英勇頑強而榮獲了英國最高獎賞—
「維多利亞十字勳章」。
直到今天,英軍中仍保留有一個廓爾喀步兵旅,1個營曾「租借」給汶萊國王蘇丹,而主力則作為英國「快速反應部隊」的組成部分部署在英國本土。
面對這樣一個被西方認為幾乎天生就是為了戰爭而存在的民族。剛剛拿起武器的菩提亞人似乎只有被屠殺的份。但是如果蘇斯曼少將此刻可以親眼看到他所認為萬無一失的戰場的話,他一定會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因為在不大的野戰機場之上,已經到處都橫卧著廓爾喀士兵的屍體,而幾個菩提亞女人正挨個檢查這些不幸的戰死者,從他們的身上搜刮出最後一件它們認為有價值的物品。
「什麼『驍勇善戰的民族』,在咱們面前還是不堪一擊。」在位於野戰機場中心位置的印度陸軍營地內,一個身著白色雪地偽裝服的中國陸軍士兵正一面嚼著口香糖,一邊將自己手中裹了幾層防凍布料的88式狙擊步槍架上位於營地制高點的塔台之上,此刻慢條斯理的他正將自己的十字瞄準慢慢的轉向正在200米的遠處在雪地中緩慢匍匐前進的目標。那是一個印度陸軍中的廓爾喀族士兵。在剛才那場被認定為是「刺刀對彎刀」的硬仗中,印度陸軍的廓爾喀營只短短的支撐了不到10分鐘就全軍崩潰了,因為他們比自己的統帥更早的意識到自己所面對的是中國人。數以百計的廓爾喀士兵在中國陸軍第52山地步兵旅的尖刀2連面前轉身潰逃,不過他們大多跑不過95式突擊步槍所射出的那5.8毫米的子彈。
而此刻在雪地中那一個應該算是機靈的了,估計他先是躺下裝死,然後等中國陸軍繼續向前進攻時才爬出了死去戰友的庇護。不過他還是太性急了。「是我就等到晚上再行動。」隨著一聲清脆的槍聲,又一個鮮活的生命消失在了這個巍峨的喜馬拉雅山脈。
「我只是一個政客,是新德里控制錫金的工具。別開槍,千萬別開槍。」當中國陸軍第52步兵山地旅第3營的戰士們七手八腳的把從戰鬥開始以來便一直蜷縮在自家床底下的印度共和國錫金邦邦長—阿加瓦爾從房間里拖出來時,那宛如殺豬般的慘叫聲令隔著數條走廊的新上任的3班代理班長—蒲勇聽的無比的刺耳,真想上去狠狠的給這個懦夫一槍托,讓他安靜些。
「想不到傳說中幾乎無可匹敵的廓爾喀兵也不過如此。」望著旅部特地派來隨同突擊部隊行動的幾個參謀快步的走向前去,蒲勇知道精通印地語的他們遠比自己的槍托更為威力。他轉過身來從自己的腰間取下那把剛剛從戰場上揀來的那把廓爾喀彎刀,蒲勇一邊把玩著這位本不屬於自己的利器,一邊在腦海里回憶起這些日子裡那一個個驚心動魄的畫面。
如果非要從21世紀紛亂的戰爭畫卷之中挑選出一幅最能代表年輕的中國陸軍山地步兵們的話,那麼相信世界各國的大多數戰史研究者們都會毫不猶豫的推薦—「奇襲甘托克」,當然印度方面的學者或許會提出疑義,因為他們堅持認定在那場過程撲朔迷離的戰鬥之中,印度陸軍一個山地步兵師不可能是被不到2個營的中國山地步兵師打跨的。便如他們固執的堅持稱那場僅在8個小時之內結束的戰鬥為「錫金戰役」一樣。
憑心而論,印度人輸的並不冤枉。因為在過去漫長的南亞歷史之中,印度人並不真正的了解喜馬拉雅山脈。至少不象他們想象中的那麼了解這座宏偉的世界屋脊。相對於歷史上那些曾經傲視亞洲的封建皇朝留給中國人的地理遺產以及掌握著犧牲了無數精英,積攢了如山的探險日記和地圖的英國人。印度在喜馬拉雅山脈面前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小學生。
對於印度人來說,屹立在北方的喜馬拉雅山脈只是一個很好的氣象和軍事屏障,她的偉大和神秘只能用來寫成神話中諸神的樂園來供凡人們膜拜,而不是去探索、去發現。
儘管在印度北方的喜馬拉雅山脈南麓,數以百萬計的印度民眾終日與這神威無窮的「難近母」女神朝夕相對,更有許多來自雪域高原的藏民生活在印度北部各邦,但是他們對喜馬拉雅山脈的知識卻似乎永遠不會為新德里所重視。那些了來自恆河平原的印度官僚們對喜馬拉雅山脈的認識往往緣自於書本乃至並不精確的地圖。
這一系列錯誤的積累,最終令新德里相信由中國的西藏藏族自治區翻越喜馬拉雅山脈僅為為數不多的幾條道路。而這些千百年來行走騾隊的古老商道早已不堪機械化陸軍的開進。而不用說承受位置一支精銳的地面部隊深入印度腹地進行長時間作戰所需要的巨大補給壓力了。如果北京方面真的下定決心打一場人類歷史上最為瘋狂的山地戰,跨越喜馬拉雅山脈向印度發起進攻的話。
那麼利用通車之後的青藏鐵路將精銳的集團軍從中國的腹地運往拉薩和日喀則進行集結和適應性訓練,然後在西藏當地駐軍的配合之下將亞東構築成前進基地,隨後通過強攻在乃堆拉山口一線形成突破,直撲西里古里走廊這一固有的模式似乎已經成為了新德里方面在推演中印兩國以「世界屋脊」為戰場所可能進行的較量中最基本的假定。
難道在漫長的中印兩國陸路交界線上便沒有第二個值得關注的隘口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自古以來從中國進入南亞例來都有三條主要的道路。除了兩漢時期的「天山道」(即傳統的由中國新疆進入阿富汗、巴基斯坦再轉入印度的「古絲綢之路」)和「雲南道」(經漢武帝時代致力開發后,形成的從雲南經緬甸再進入南亞次大陸東北部的道路)之外,而盛唐時期開發的蕃尼古道成為了中原皇朝翻越喜馬拉雅山脈的無二坦途。相對於以上這三條輝煌了千年之久的坦途,在19世紀末期才在英國遠征軍的槍炮之下開闢起來的亞東口岸僅僅不過出現了1個世紀而已。
儘管無論是巴基斯坦還是緬甸,目前都是中國的忠實盟友。但是對於印度來說早已構築好的防線和沿途惡劣的自然環境足以讓中國人卻步。畢竟大軍團的行進與商隊、旅行家有著完全不同的要求。那麼中國陸軍會不會假道尼泊爾進入印度北部呢?這個威脅從紙面上來看的確很現實。但是新德里的情報人員在長期的調查之後,卻發現這種設想不過是杞人憂天。
中尼兩國之間的邊界雖然全長達1400多公里,但是全都沿喜馬拉雅山脈蜿蜒而行。邊界地區不同地段的氣候及地形條件差別很大,雖然即有海拔8000米以上的高山,也有海拔2000米以下的亞熱帶叢林。但悉數均為人跡罕至的未開發地帶。加上南亞次大陸的暖流在喜馬拉雅山脈被阻擋,只能在這一地區集中釋放能量,令中尼邊界地區的天氣及地質災害頻發,經常出現暴雪、暴雨、大風、雪崩、泥石流、滑坡等自然災害。
當然這些問題在逢山開路、遇水架橋的軍隊面前似乎並不是不能克服的苦難。但是在化裝成為朝聖者深入了中國西藏之後,印度的諜報人員卻注意到另一個細節:雖然中尼邊界的中國一側分佈著西藏自治區阿里、日喀則兩地區下屬的普蘭、仲巴、聶拉木、定日、定結等七個縣。但是這些位於以「世界屋脊」上的行政區域。除了有歌中所唱的「雪山、青草、美麗的喇嘛廟」之外,除口岸地區和自然條件相對較好的地方有少數邊民居住,大部分邊界地區可以說是荒無人煙,交通、通訊均極為不便。如果真要從經過這些區域向印度用兵。那麼盡建立這橫跨於高原之上的兵站就足以耗費中**隊無數的時間和兵力。
「如果中國陸軍想向加德滿都河谷派遣1名士兵,那麼只要需要在青藏高原之上部署5名後勤人員,而我們知道中國每向高原地區派遣1個軍人,往往需要在內地建立10人左右的後勤隊伍。由此我們不能推算得出,中國人如果想通過尼泊爾派遣1個師的兵力,在他們的後方就必須動用百萬以上的人力。而且我們都知道尼泊爾是怎樣的一個泥潭。」一個印度陸軍的資深情報人員曾經如此輕蔑的評述過中**隊可能假道尼泊爾的傳聞。
第六十章:四戰之地(四)上
「春蓬之恥,刻骨不忘,『解圍』之恩,牢記終身」2008年最初的3個月里,這句響亮的質問幾乎無時無刻不在那些從泰國南部戰場上歸來的勇士心頭縈繞。「是啊!我們是什麼?我們曾是中國人民國防軍中最為精銳的山地步兵。我們的番號是中國人民國防軍第52山地步兵旅。」這樣的回答或許並不真正的鏗鏘有力,但是當千百人同時在內心深處吶喊時,即便是最為微弱的聲線最終也將匯聚成滔天的巨大聲浪。
在很多人看來中國人民國防軍第52山地步兵旅的馬來半島遠征之行雖然稱之為完美,但卻也很難與失敗劃上等號。作為中國人民國防軍印度洋戰區地面的「正印先行官」,第52山地步兵旅幾乎是一馬當先,在陸軍第13集團軍的主力得以展開之前,便已經進入了克拉克地峽戰區。
儘管春蓬府戰役的進展過程之中出現了諸多意外,但是在最終的數據統計之上,第52山地步兵旅依然保持著與敵軍1:4的傷亡比率。即便是在局面最為難看的班堅恩地區,面對著印度陸軍6個傘兵營的精銳部隊,第52山地步兵旅第3營也打出了斃傷敵769人,己方僅傷亡250人的優異成績。兩軍的交換比依舊保持在1:2以上。
但即便如此,第52山地步兵旅經歷了春蓬府戰役最初的艱苦鏖戰之後,卻迅速的被戰區司令部調離一線。不僅掃蕩印度傘兵部隊在白灘野戰機場周遍據點的任務迅速交由後續到達戰區的中國人民國防軍第13集團軍來執行。面對著第13集團軍2師3旅的重拳出擊,無論是兵力還是裝備上都處於明顯劣勢的印度傘兵部隊在春蓬府一線的防線被迅速撕成了破布。但是與第13集團軍輝煌的勝利相比,幾乎剛剛進入戰鬥狀態的第52山地步兵旅卻只能在二線看著友軍大展拳腳。
「地面戰才剛剛打響,阿三在整個東南亞還有不下10萬陸軍呢!咱們有的是機會!」面對戰士們熱切請戰的願望,第52山地步兵旅的各級軍事主管和政委們只能以「眼光要長遠」來寬慰幾乎在後方待到抓狂的戰士們,的確春蓬府戰役僅僅是打通了克拉克地峽,在檳榔嶼和馬來半島之上還有眾多的硬仗在等待著遠道而來的中國陸軍。
但是事實卻總是那麼的無情,在春蓬府一線的硝煙散盡之後。已經感覺休整完畢的第52山地步兵旅卻得到了戰區司令部令人難以接受的消息。第52山地步兵旅在接下來的地面戰中將駐守克拉克地峽一線,負責保衛部隊不斷延伸的後方補給線。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對於一支越境遠征,不斷面對野戰和攻堅壓力的集團軍來說,後勤補給的重要性絕對足以提升到一個需要密切關注的程度。在需要達成連續高強度突擊的情況之下,中國陸軍第13集團軍不可能不斷抽出一線部隊來鞏固補給線,戰區司令部讓第52山地步兵旅來擔任這一任務,從戰略的角度來看並不能說是一招隨心所欲的閑棋。
但是對於一行以來都自認為擅長山地作戰的第52山地步兵旅突然被轉而承擔了原本應該由二線部隊甚至武警來完成的使命,廣大官兵的情緒難免有些過激。「我們是革命的一塊磚,那裡需要那裡搬。」一路之上,第13集團軍高歌猛進,各部隊打的可以說是暢快淋漓,而第52山地步兵旅則跟著後面,大多數的時間都花在修橋補路之上。可以說是日子過的無比乏味。
唯一不多的幾次實戰機會出現在泰國南部宋卡、也拉、北大年和陶公四府。印度的入侵,令泰南四府當地聚居的伊斯蘭極端組織活躍頻繁,一度到了摧毀泰國政府機關、割據城鎮的地步。雖然隨著克拉克地峽戰鬥的結束,泰國政府開始努力重新掌握對這四府的控制權,但是面對已經形成了氣候的伊斯蘭極端組織。單純依靠泰**警的力量,要想迅速恢復當地秩序並不容易。
雖然戰區司令部要求第13集團軍協助泰國方面的行動恢復,但正急於一舉吃掉正處於戰略收縮狀態下的印度陸軍第4師的第13集團軍軍長李光漢少將來說,要停下坦克的履帶,去綏靖地方顯然並不符合他的脾胃。在以重型武器為先導,摧毀了一系列伊斯蘭極端組織可能阻擋前進的據點之後,第13集團軍打出了一條通路的橫穿泰南四府,而在其身後卻還留下眾多的伊斯蘭極端組織盤踞的城鎮。
這些城鎮儘管規模不大,但卻早已被伊斯蘭極端組織修築成了易守難攻的要塞。在泰國陸軍久攻不下的情況下,第52山地步兵旅應邀出手,在經過了多年城鎮反恐訓練,又憋了一肚子邪火的中國山地步兵面前,這些試圖負隅頑抗的伊斯蘭極端組織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在連續多次幾乎只能用鋼刀切豆腐的攻堅行動之後,泰國南部四府的穆斯林中迅速開始流傳一個恐怖的傳言—泰國政府請來了中國陸軍駐紮在新疆的特種部隊。這些軍隊長期以來都在與「東突」分裂組織作戰的一線,對伊斯蘭極端組織下手狠辣無情。繼續抵抗恐怕只能是玉石俱焚。一時之間,泰南四府降旗四處,泰國政府甚至都有些懷疑,究竟是什麼改變了這些一向以來熱衷於鬧事的穆斯林突然變的如此馴服起來。
儘管在泰南四府打出了軍威,但是就如足球場上前鋒才是永遠的英雄,擔任後衛的第52山地步兵旅即便化解了再多的危機,往往也只能被淹沒在第13集團軍斬將奪旗的輝煌勝利之中。在成功的恢復了泰南四府的治安之後。第52山地步兵旅的戰地生活重新歸於無聊和沉寂。當第13集團軍和印度陸軍的裝甲部隊在檳榔嶼以北展開激烈的對攻之時,第52山地步兵旅曾一再請戰,甚至私自組建了一個反坦克營試圖趕往戰場分一杯羹。但是在大包大攬的第13集團軍面前第52山地步兵旅似乎總是晚了一步。
其實沒有仗打的憋屈倒還在其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第52步兵山地旅被印度傘兵部隊包圍,多虧第13集團軍主力部隊趕到才解圍的謠言開始在整個戰區里傳播開來。每次通過第52山地步兵旅所駐守的兵站,隸屬於第13集團軍的部隊總會帶著調侃的語氣說:「兄弟們辛苦了,以後打的不好沒關係。後面還有我們第13集團軍。」這樣的玩笑在以男人為主的軍隊之中其實並不算過分。但是此刻卻如同一柄柄鋼針扎的每一個第52步兵山地旅戰士的心中。一開始戰士之間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況並不少見。但是久而久之,第52山地步兵旅的官兵們開始對於這一切保持了沉默,但這並不代表麻木,而是因為全旅上下都清楚拳頭不能堵住別人的嘴,這樣的恥辱只能用行動來洗刷。
但是在渡海遠征安達曼群島的「冰山再現」行動開始之前,第52山地步兵旅卻意外接到了調防回國的命令。這一紙命令傳達下來,第52步兵山地旅各級官兵無不頓足捶胸,因為他們已經從各條渠道聽到了中印兩國已經在秘密議和的消息,安達曼群島很可能將成為中國遠征軍的最後一站。在北返的火車之上,官兵們絲毫沒有回家的快樂。有的只是長吁短嘆的惆悵。
「請將不如激將!現在的火候剛剛好!」但是列車卻沒有在成都逗留太久,便直接開赴了拉薩。搖晃的火車之上,印度洋戰區的副司令、成都軍區司令員張陵中將卻以外的出現在茫然不知所措的第52山地步兵旅旅指揮部。「我們打的不好,作為旅長我需要檢討。」面對著自己的老上級。旅長廖中庭大校首先總結了自己這一段時間的工作。
「其實52旅的問題並不是你們一家的問題。大家都是老牌主力,誰身上沒有足以等身的功勛。中國陸軍天下第一的牌子,其實已經足以重的壓死人了。偏偏我們大家一直以來都還背的樂此不疲。甚至還自己為自己加壓,非要給自己安一個不敗的金身。說句實話,52旅在春蓬府戰役的表現可圈可點。放在解放戰爭、抗美援朝甚至是對越自衛反擊戰中你們打的不比老一輩差。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中國陸軍如果還在延續壕溝圍困、圍點打援這樣的傳統打法,那麼中國陸軍的未來又在哪裡呢?」面對著幾乎自己失去了信心旅長廖中庭大校等指揮官,張陵中將首次道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對第52山地步兵旅投閑置散的真正原因。「我不希望在你們這一代年輕人的身上再延續我們老一輩的所謂光榮傳統。你們需要有適合於自己、適合於這個時代的戰法。」
「但是戰爭已經接近了尾聲,我們52旅恐怕沒有機會再翻身了吧!」在張陵中將關切的目光之中,廖中庭大校道出了自己的苦衷。「呵呵!你多慮了。安達曼群島至多只能算是一個休止符而已,戰爭樂曲的演奏從來不會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52旅根本就不曾錯過任何戰機,因為馬來半島的戰鬥本來就不屬於你們。」在張陵中將的解釋之下,似乎一切的謎底都已經揭開。原本長期以來一直以雅魯藏布江大峽谷、雪域高原為預設戰場的中國山地步兵本身就缺乏針對東南亞的丘陵地帶作戰的經驗和裝備。中央軍委其實並不是忽略了這一點,一切不過是熱身而已。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第52山地步兵旅按照預定的劇本開始了自己的演出。在拉薩的軍營里對外宣稱是填補損失的2000名新兵開始熱火朝天的訓練。各部隊停止了日常的演習和訓練,開始對所有重型裝備進行保養。一派刀槍入庫景象的背後,掩護著一場橫跨千里的大遠征。在經過了再三挑選之後,在以第52山地步兵旅為基礎以上,西藏軍區集中了全部精銳,組建了「山南突擊集群」。這些中國山地部隊之中最為強悍的步兵將徒步從中國—尼泊爾邊境穿越喜馬拉雅山脈,出其不意的出現在印度陸軍的側后。
尼泊爾位於喜馬拉雅山脈的南麓,北面同中國為鄰,東、西、南三面與印度相連。所以,一些介紹尼泊爾的英文書籍總是形象地將其喻為夾在中印之間的「三明治」。
這個國家全國分北部高山、中部溫帶和南部亞熱帶三個氣候區。巍巍喜馬拉雅山擋住北方乾冷的寒風,剛阻擋了來自亞洲中心的文明。從中國進入尼泊爾自古以來都是一條危途。山高谷深,雲霧繚繞,高山終年積雪,只有夏季可以放牧。而相反與印度接壤的地域卻是土壤肥沃的沖積平原,分佈著茂密的森林和廣闊的草原,是尼泊爾重要的經濟區。所以不難想見,尼泊爾的當權者會在中印兩大鄰國之間如何取捨。長期以來尼泊爾在政治,經濟上都嚴重依賴於印度。印度的文化與宗教對尼泊爾影響深刻,尼泊爾居民中約有85.6%信奉印度教。
在很長的時間內,新德里都視尼泊爾為藩屬。如果不是這個國家人多地瘠,印度政府估計早就將其轉化為自己的一個邦了。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印度在這個山地之國的影響開始逐漸被來自東方的大國所取代。而更為令印度政府感到憂心重重的是青藏鐵路的修建。在一段時間試圖在能源問題上剋扣尼泊爾之後。尼泊爾外交大臣普拉丹正式向北京要求「希望能將(青藏鐵路)由拉薩進一步延長至加德滿都」,這一表態迅速引起了印度的猜忌。新德里意識到尼泊爾正在考慮將中國作為另外一個選擇,以此來「制衡印度」。
一旦中尼實現方便的陸路交通,尼泊爾在經濟、能源以及地理範疇上對印度的依賴性將不復存在,尼印關係也由此會發生全新的轉折。
延伸青藏鐵路當然有利於大幅促進尼泊爾的經濟發展,同時還可以幫助尼泊爾方便地從中國進口石油等產品。但是印度所看到的是,一旦青藏鐵路修到加德滿都,喜馬拉雅山的天然屏障將不攻自破。中國陸軍將可以在轉瞬之間出現在恆河平原之上。
不過將青藏鐵路延伸到加德滿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雖然青藏鐵路的第一段延伸線拉薩到日喀則已在規劃中,但從日喀則再往南延伸的鐵路,還需要等相當長的時間,至於跨境鐵路就更加遙遠了。從技術上講,必須要考慮到的是,通往尼泊爾要翻越喜馬拉雅山,這無疑將是個巨大的挑戰,技術上的難關並非不可攻克,但需要的投入將是巨大的。另外,跨境修路更是一件需要多方反覆斟酌的複雜工程。可以想象,在未來一段時間內延伸青藏鐵路的方案並不會很快變成現實所以印度短時間之內,依舊認定中國陸軍不可能取道尼泊爾。所謂的中尼鐵路不過是加德滿都要挾自己的手段而已!
第六十章:四戰之地(四)下
「這幫背信棄義的尼泊爾人,他們竟然開放邊境讓中國人在我們的後背插上這致命的一刀。」面對著此刻自己面前這完全意料之外的戰場,印度陸軍第17山地步兵師的師長蘇斯曼少將的感覺只能用噩夢的形容—此刻在他的望遠鏡中數以百計的印度陸軍士兵正沿高低起伏的山巒和梯田向著他們自己構築的堡壘發起進攻。而更為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此刻不時落在他們的衝擊集群中,瞬間抽離士兵們的生命和勇氣的炮彈也是出自師直屬炮兵團的炮膛之中。
而真正令蘇斯曼少將感到難以忍受的是,即便是在如此嘈雜的戰場環境之下,此刻在他的耳邊卻依然可以清晰的聽到由無數由印度政府投資在錫金邦各個政府辦公大樓頂上樹起的高音喇叭里那高聲的播發著那令他厭煩的印地語。這個聲音是那麼的熟悉,以至於在幾乎完全失真的情況下,蘇斯曼少將也能清楚的聽出來那是新德里所委派的錫金邦邦長—阿加瓦爾,正在用他顫抖的聲音向所有印度士兵發出的放下武器的召喚。
「新德里一直以來都在欺騙你們,錫金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國土。來自印度的年輕人你們沒有必要為了那些官僚的利益而流血,中**隊不是我們的敵人。你們應該將自己的槍口對準那些驅趕著你們沖向死亡的人。用真正的戰鬥去拯救自己、拯救印度……。」或許這個懦夫的話語此前從來沒有印度陸軍的士兵有號召力可言。但是此刻對於陷入絕望的印度陸軍第17山地步兵師的廣大官兵而言,他說的又何況不是大家的心聲。
「真想不到這個懦夫的口才還這麼好!繼續衝擊,我們可以失去乃堆拉山口但是絕對不能失去甘托克。城內還有我們的部隊在與中國人展開巷戰。只要突破他們的外圍防線。勝利就屬於我們。」如果說此刻在參與攻擊的印度陸軍之中還有人對勝利充滿信心的話,那可能就只有蘇斯曼少將這一個人了。他仍在不停的調集的部隊,依舊在各個戰線之上嘗試著收復剛剛易手的錫金邦首府的努力,以期用這一決死的進攻來奪回戰場主動權。
因為此刻在他們面前的這座被眾多梯田所環繞的城市曾是印度與中國西藏傳統商路上的交通要道和貿易中心,也是古代中亞香客前往恆河和雅魯藏布江聖地的習慣通道。它位於乃堆拉山口西南21公里處,如果乃堆拉山口是中**隊進入錫金的瓶頸的話,那麼甘托克就是這個瓶頸之上的瓶塞。如果不能迅速奪回這座城市的控制權的話,印度陸軍第17山地步兵師便將陷入腹被背受敵的不利局面,死無葬身之地。
甘托克是印度錫金邦的首府及最大城市,同時也是這個區域經濟、文化和宗教中心。它坐落在北緯27.2°、東經88.4°的位於蒂斯達河右岸山坡上,這座位於海拔1700米左右的城市。在尼泊爾語中的意思是「山頂之城」。在這個季節里這座城市似乎永遠都籠罩在一片乳白色的神秘的霧靄之中。那飄揚的祈禱旗幟,彩繪的屋頂,塔式的房屋全部都在隱隱約約的出現霧氣之中,顯得如此的神秘和不可琢磨。這裡或許是世界上人煙最為稀少的首都了,城市的居民總數儘管已經佔了全國人口的110以上,但是依舊僅有不到5萬人。
儘管在外圍的防線上以中國陸軍第52山地步兵旅為主力組建的西藏軍區「山南突擊集群」仍在與不甘心失敗的印度陸軍展開激戰。但是在這座理論上來說應該處於圍困之中的城市裡,卻已經到處都是歡呼的人群了。錫金的人民挨家挨戶的打開門窗,以最為虔誠的禮儀恭候著錫金王國的最高統治者—納穆加爾王朝的第十三世君王—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法王的歸來。
由手持著95式自動步槍的蒲勇和他的戰友們展開警戒線一路護衛著這位身著納穆加爾王朝傳統法王袍的君王行進在甘托克的街道上,為了歡迎國王的歸來錫金的人民不知從何處找來了無數的乾花瓣拋撒在這支「特別衛隊」的身上。而不知從何方趕來的眾多西方記者更對著如此隆重而華麗的儀式奮力的謀殺自己相機里的膠捲。「我似乎並沒有在我們展開奇襲的這一路上見到這位『長途跋涉』的國王啊!」面對如此奢華但是卻充滿了戲劇性的場面,多少了解一些真相的蒲勇不禁忍不住嗤之以鼻。
不過在美國生活了多年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法王顯然遠比蒲勇等中國陸軍的普通士兵懂得面對傳媒的遊戲規則。在簡單的與歡迎自己的民眾揮手致意之後,這位儘管已經等級多年卻少有人關心的國王將更多的時間留給了這些來自西方的記者。「國王先生,請問是什麼令你懷著如此的勇氣來到這片曾被自己的強鄰奪取的土地呢?」面對著一個英國BBC廣播電台女記者的話筒,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用純正的美式英語回答道:「是責任,是給予這片土地之上所生活的人民民主、自由、繁榮……。」這一派完全西方化的言論,即便是已經習慣了為西方世界所謂的「民主、自由」言論鼓噪的眾多西方記者也有些感到反胃起來。
雖然一度說的起勁,但是當一個中國陸軍的軍官走在了這位君王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正在慢慢進入演出**的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卻突然臉色突變,惶惶張張的轉身離去。雖然臨走之時,他還不忘了說上一句「不用擔心那些炮聲,那不過是歡迎錫金人民獲得自己和解放的禮炮而已。」但是誰都看的出來他在擔心什麼。「兄弟,你是不是告訴他印度人快打進來了。」當這位負責政工的軍官帶著微笑走過蒲勇的身邊時,蒲勇忍不住問道。「你說呢?!」這位軍官雙肩一拱,作了一個俏皮的表情之後揚長而去。逗得站在蒲勇身後一直冒充著國王侍女的冉喬娜忍俊不住的大笑起來。
年輕的冉喬娜並不是錫金人,她來自於錫金的近鄰—尼泊爾,準確的來自尼泊爾東北部的山區。蒲勇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初次見到冉喬娜時的模樣。那是2008年2月的一個午後,中國西藏軍區「山南突擊集群」的前鋒尖刀部隊已經陸續從聶拉木山口的茫茫雪山之上越過了喜馬拉雅山脈。指揮部決定讓主力部隊掩護輜重從地理環境相對較好的吉隆口岸越境。從地理位置講,樟木和吉隆是中國與尼泊爾王國通商互貿的最佳口岸。從地理位置講,中尼邊境之上的樟木和吉隆都是中國與尼泊爾王國通商互貿的最佳口岸。而吉隆口岸歷史上更一度都是西藏與尼泊爾之間最大的通商口岸,有著悠久的邊貿互市歷史,素來都是「商道」、「兵道」和「官道」。
當聽到不用走聶拉木山口的消息傳來,各部隊不無歡欣鼓舞。但卻只有蒲勇感到有些悶悶不樂。能讓男人感到煩惱的原因往往只有女人,在從拉薩出發之前,蒲勇終於鼓起了勇氣向自己一直以來都喜歡的營衛生隊小護士朱蕾表達了愛慕之情,但是結果卻令他不失所望。朱蕾不僅沒有對他的愛意給予任何的回應。相反卻告訴他自己早有心上人了。而且各個方面都遠比蒲勇優秀的多。
「大丈夫自當馬革裹屍!」在臨出行之前,蒲勇為自己定的目標竟是作不成英雄也要成為烈士。反正不能讓踩踏了自己一片真心的朱蕾看笑話就是了。原本以為可以在聶拉木山口的雄壯雪山之中坐一回真男人。但是想不到卻偏偏走了一條「旅行線路」。不過雖然由於失戀心情有些偏向於自虐。但是抵達了吉隆之後,蒲勇還是發現這裡地區地勢開闊、的確有利於大軍團行進。
「從吉隆的熱索橋到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不過85公里,大軍朝發夕至啊!不過這裡險要的地勢可是擁有一夫當千軍的戰略優勢,如果不是尼泊爾方面已經與中央達成協議,咱們這一趟走的恐怕不那麼順利啊!」當部隊的軍車顛簸在中尼兩國連通的公路之上,營指導員呂方不禁向蒲勇講述著吉隆歷史上的硝煙。清乾隆年間,尼泊爾的廓爾喀人起兵入侵西藏,長驅直入直抵日喀則,洗劫了扎什倫布寺。乾隆帝派大將軍福康安進藏平亂,雖然最終將廓爾喀軍驅出國境。但是清軍卻在吉隆一線所阻於廓爾喀人的防線。最終也沒有直搗黃龍。吉隆還有一處崖刻紀念此役,位於吉隆鎮至宗嘎鎮的山溝里。清軍大戰廓爾喀軍時,此地為行軍要道。崖刻題銘「招提壁壘」,字體約50厘米見方。據說為福康安為紀念驅逐廓爾喀獲勝而親筆題寫的。
但是就在呂方向蒲勇徐徐講述之際,前方遭遇一隊不明身份武裝人員的消息卻陡然讓大家心中一緊。雖然自信可以突破尼泊爾皇家軍隊的阻擊,但一旦爆發衝突,卻極可能使整個奇襲計劃流產。所以「山南突擊集群」無不在此刻緊張戒備起來。不過很快這就被證明不過是虛驚一場,因為出現在部隊行進道路之上的正是前來為中**隊擔當引導的尼泊爾**(毛)派**武裝—尼泊爾人民解放軍第1師。
尼泊爾**運動自1949年尼泊爾**成立起至今已有大半個多世紀的歷史。在曲折複雜的變化發展過程中,尼泊爾的**運動逐漸出現兩大流派,一部分是在合法鬥爭中發展壯大的尼泊爾**(聯合馬列)簡稱「尼共(聯)」,而另一部分則是至今仍在堅持武裝鬥爭的「革命」**,即尼泊爾**(毛主義)簡稱「尼共毛派」。
與「尼共毛派」相比長期簡直議會鬥爭的「尼共(聯)」曾經風光無限,1994年該黨在中期選舉中得票率上升至
30.85%,獲得了議會中的88席位,成為議會中第一大黨並上台執政,但是好景不長1995年該黨就在議會的不信任投票中失敗下野,此後便一蹶不振。而隨後一部分尼泊爾**的成員開始懷疑起議會鬥爭的可行性。他們決心轉向武裝鬥爭,效法中國無產階級革命的先驅—**主席,走「武裝奪取政權」的道路,走「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
1996年,在向當時的首相德烏帕提出40項要求未獲理睬后,「毛派」領導人普拉昌達、巴特拉伊等共13人帶著兩支鳥銃走進深山老林,於同年2月12日正式宣布武裝起義,目的是要推翻君主立憲政體,建立人民共和國。在當時的很多人看來這一切不過是痴人說夢—面對著數以萬計的尼泊爾皇家軍隊和警察以這麼幾個人能成什麼氣候。但是在短短的十年之間,這支武裝力量不僅發展成了包括7個師6萬正規軍隊、20萬民兵的武裝力量。而且逐步控制或影響了尼泊爾70%的領土,尼泊爾政府卻只能控制首都加德滿都和博克拉這樣的大城市。在控制區,「毛派」成立了「人民政府」和「人民法院」,徵收稅賦,修建道路,設立醫療機構和金融機構「合作社」。
雖然大家彼此語言不同,但是面對著遠道而來的中國朋友,尼泊爾人民解放軍的戰士仍然報以親切的笑容。雖然他們的穿著和武器在中國士兵的眼中是那麼的簡陋,但是從他們的眼神和微笑之中,大家卻似乎看到了某些似曾相識的東西。和這支人民軍隊的大多數士兵一樣,冉喬娜是一個年輕的姑娘,來自一個並不富裕的農民家庭。她另外3名尼泊爾人民解放軍的戰士被安排到了蒲勇所在的班,開始了橫跨尼泊爾的跋涉之路。
隨後的日日夜夜裡,冉喬娜和蒲勇班裡的戰士一起翻山越嶺。除了自己那支老式的步槍之外,她還甚至還幫中國的戰士背其它的東西。這一點很快贏得了戰士們的心。而好奇的蒲勇更不自覺的找到了班裡安排的翻譯與冉喬娜聊了起來。在尼泊爾每年有5000至7000名10歲到18歲之間的女孩子被出賣到印度,淪為妓女。這些年輕的婦女實際上被父親、哥哥和叔叔們以牛羊一樣的價格被賣掉。有時欺騙她們說給她們找了一份「好工作」。為了對抗不公正的命運,冉喬娜選擇了參加革命。
第六十章:四戰之地(五)上
「師長,我們的部隊已經不能再戰了!在缺乏重型火力支援的情況,這樣的仰攻只能是徒勞的增加傷亡。」在位於甘托克城下的臨時指揮所里,一個頭上纏著厚厚繃帶的旅長帶著眾多疲憊的手下出現在了自己依舊沒有絲毫意識放棄的指揮官—蘇斯曼少將面前。他們顯然已經厭倦了,也清醒了,這樣的戰鬥如果再打下去,整個師恐怕最終將在毫無勝算的戰鬥中被消耗殆盡。
就在5分鐘前又一輪的進攻被中國陸軍輕鬆的擊退。印度陸軍第17山地步兵師在甘托克城下已經頓兵3個多小時了,在這剛剛過去的3個小時里,印度陸軍出動了7個營的部隊展開輪番的衝鋒。在正常的情況下,如此高密度的輪番衝擊足以拖垮他的對手。但是以往教科書上的理論顯然並不適用於此刻的攻防戰之中。
首先印度陸軍缺乏遠程火炮的支援,當然這並不是說印度人沒有給象第17山地步兵師這樣的精銳部隊配備炮兵,相反在多年來無論是與巴基斯坦方面的正規戰爭還是在與克什米爾地區的穆斯林「自由戰士」的較量中,印度陸軍都發現了火炮在山地環境下的重要性。在每個山地步兵師之中印度陸軍都編製有1個師直屬炮兵團:下轄3個105毫米牽引榴彈炮營和1個155毫米牽引榴彈炮連。在各一線部隊之中還裝備有眾多輕便的75毫米山炮。
但是此刻大部分的重型火炮此刻全部都留在了甘托克的城內,成為了印度陸軍進攻時最大的殺手—戰前為了避免在炮戰中被中**隊先發制人的打掉自己的火力支援。蘇斯曼少將選擇了兵力部署前重后輕、火力部署前輕后重的策略,將自己手中所有大口徑火炮都隱蔽在了甘托克城內,並為其修建了大量堅固的工事,囤積了足夠在激烈的攻防戰中堅守數日的彈藥。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些炮彈在今天會密集的砸到他們自己人的頭上。
155毫米榴彈炮的殺傷威力對於缺乏裝甲防護的步兵來說可以說是致命的,在開闊的梯田山脊每一枚使用傳統鋼製破片的榴彈爆炸都可以輕鬆的收割350米半徑之內的生命。無論是老兵還是新兵在這樣的攻擊之下,往往都在劫難逃。不過中國陸軍似乎在有意的節約炮彈,他們並沒有採取大面積的彈幕壓制,而是往往是採取出其不意的單發攻擊。雖然理論上來說單發的命中概率遠不如彈幕的壓制。但在擁有大量前方校射哨的情況下,這種攻擊卻往往更具威脅,因為除非你一直趴著不同,否者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顆炮彈將在什麼位置爆炸。
「這是中國人恐怖的『冷炮』戰術。」不時有炮彈準確的命中印度陸軍散兵線的最密集處,精確度幾乎堪比直射,面對這樣的場景蘇斯曼少將突然想起自己曾在軍校讀到過的一段有關於一個英**官在描述朝鮮戰爭時的文字—「戰爭進入相持階段之後,我們開始發現中**隊才是當之無愧的陣地戰專家,那些叫囂著要將北緯38度線變成遠東凡爾登的人,此刻才驚奇的發現中**隊在相持中可以更輕鬆的讓聯合**流盡鮮血,他們(中國人)有著數以萬計的狙擊手,他們可以在任何角度在步槍射擊距離內奪走我們士兵的生命。而更為恐怖的是他們可以將大炮也變成狙擊武器。在距離前線數公里的後方,我們的碉堡和車輛總會被出其不意的炮彈擊中,而等我們發起反擊時,他們的火炮早已不知的去向。」
而即便是印度陸軍在冒著被重炮炸碎的情況下衝到了中**人據守的建築物前沿,面對著無數個窗戶里射出的子彈,即便是豁出了性命他們往往也難以找到一個有效的突破口。除了付出了近2000人的傷亡代價,在前線的每一個角落伏屍累累之外。印度陸軍的進攻幾乎一無所獲。
「我們已經無力再戰了!」面對著一臉無所謂表情的長官,湧進指揮所內的印度陸軍的官兵多少有些激動,他們幾乎推攘著沖開了師部警衛連的防線,直面自己的指揮官提出了結束戰鬥的願望。雖然印度陸軍的山地步兵師的編製之內,步兵的數量要較機械化步兵師更多。而且在戰前由於第17山地步兵師所處的戰略位置,印度陸軍東部軍區還特地對其進行了進一步的強化和補充。目前以印度陸軍第17山地步兵師為主力,再輔助以印度共和國錫金邦邊境警察部隊等准軍事力量,印度軍隊在錫金地區的防禦力量也不下3萬之眾。
但是印度陸軍山地師的兵員雖然較多,但真正進入一線作戰的戰鬥兵員卻往往較小,各部隊之中的人員都隸屬於支援部隊,印度山地步兵師中的工兵、通信部隊都是團一級的編製,而其他國家陸軍師編成內工兵、通信部隊一般為營。而勤務保障部隊的人員印度陸軍也往往在每個師中都保持在兩千人以上,山地師更是多達
2661人,比起一直以來都被認為支援機關的俄羅斯陸軍、日本陸上自衛隊的步兵師支援部隊還多。
中國陸軍的奇襲已經打垮了印度陸軍第17山地步兵師作為預備隊的廓爾喀營之後,印度陸軍的一線步兵兵員本已捉襟見肘,而在剛剛的猛攻各步兵營又遭到了重型火力的殺傷。平均戰鬥減員都在30%左右。無力再戰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並非是士兵們逃避戰鬥的借口。「回去戰鬥,你們的對手比你們更為疲憊,他們也快支撐不下去了。」但是此刻的蘇斯曼少將顯然已經對所有的請求都抱以無視的態度。他用力的揮舞著雙手,咆哮著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自己的配槍。
「我要你們回去戰鬥……。」當蘇斯曼少將舉起槍口對準自己群情洶湧的士兵之時,他的悲劇便已不可避免。隨著一聲刺耳的槍響,本來一片混亂的指揮中心內頓時陷入了一邊寂靜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依舊挺立在房間中央的蘇斯曼少將,此刻他已經恢復了一個指揮官應有的平靜。但是一個不停湧出鮮血的彈孔卻在他的胸膛之上迅速的抽干他的體力。
「我們不能放棄希望!我們必須打下去……。」在自己生命的最後幾分鐘里,蘇斯曼少將用微弱的聲音一再重複著自己最終的要求。但是此刻他早已不在是軍隊最高的指揮官了,所有人都拋棄了他。印度陸軍第17山地步兵師在甘托克遭遇中國陸軍奇襲3個小時之後,宣布全體放下武器,整建制、無條件向中**隊投降。在隨後的數個小時內,依舊據守在乃堆拉山口的印度守軍也奉命拆除了設置在主要交通要道之上的路障和地雷。錫金的大門向中國遠征軍敞開了。
「中**隊今天凌晨在錫金王國首都甘托克與已經吞併這個國家長達35年之久的印度佔領軍展開激戰。接下來請看N記者從一線發來的報道……。」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美國總統邁克.李此刻正饒有趣味的在和同僚們共享晚餐之後在自己的橢圓形辦公室通過放在牆角的14英寸的小電視機收看著美國最大的專門播送新聞的電視公司—N關於錫金戰役的報道。
「中國陸軍果然是奇襲戰的專家。」畫面的鏡頭裡一個穿著山地戰迷彩的中國陸軍士兵正蹲在街角用點射壓制著對面的火力。雖然知道這不過是一個擺拍的作品。但是對於中國陸軍閃電般的行動速度,乾淨利落的戰鬥效率,邁克.李總統依然予以了極高的評價。「雖然是打了對手一個措手不及。但是他們畢竟翻越了世界上最高的山脈。他們的行動足以與穿越阿爾卑斯山的漢尼拔軍隊相提並論。」作為美國總統的軍事顧問,美**隊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四星上將邁爾斯顯然也認同總統此刻的看法。
「聽說這個傢伙是乘坐我們陸軍的『黑鷹』直升機上去的!」當鏡頭裡出現納穆加爾王朝的第十三世君王—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法王時,邁克.李總統微笑著對中央情報局局長羅伯特微笑道。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長期以來在美國都可以說是一個無名之輩,畢竟在美利堅合眾國的領土之上,象他這樣落魄的政客可以說是多如過江之鯽。和那些來自美國的傳統對手—俄羅斯、中國、古巴等社會主義的「異議人士」相比,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在美國的日子可以說是過的無比凄涼。
雖然美國政府並不吝嗇每年從財政預算里擠一點出來,養著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這顆閑棋在自己的手中多握一張「錫金牌」,但是對於大多數美國公民連錫金在哪裡都不知道的情況,美國政府並不可能僅僅為了能在喜馬拉雅山脈之上打下一個屬於自己楔子,而與新德里這樣的龐然大物翻臉。所以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在美國政府豢養的眾多「政壇流浪狗」中並得寵,每個月從CIA手中領到美金基本上剛夠自己和家人吃飽而已。
如果不是印-東戰爭的爆發,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可能最終將在美國紐約的破落公寓里潦倒的度過餘生。不過從美國政府決定借中國之手瓦解印度之際,他的生活終於得以發生顛覆性的轉變。當CIA的特工第一次選擇了登門拜訪,而不是通過電話和郵件聯絡他時,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復國大業」第一次看見了曙光。
不過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面對的同樣是一場豪賭,首先他必須獨自化裝潛入尼泊爾的境內,在那裡與美國陸軍特種部隊的行動小隊會合。雖然錫金已經近乎於在法理上歸屬於印度。但是此刻並沒有任何人可以預言印度政府還在關注著這個流亡的國王。不過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的運氣似乎不錯,在孟買轉機之時,印度人似乎並沒有對他所持有的假護照表示任何的懷疑。
「北京政府竟然會同意讓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這個「我們」這邊的人接管錫金。甚至還表示歡迎和配合,這多少有些令人感到不可思意。」對於總統的詢問,中央情報局局長羅伯特微微一笑,儘管美國中央情報局和美國陸軍第1特種部隊作戰分遣隊—「三角洲」特種部隊成功的將這位國王送到了首都,但是如果沒有中國人點頭,這個國王不要說走上王座,就是是否可以在甘托克逗留仍是一個問題。
「這並不難以理解。如果沒有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中國人還要花費眾多的人力、物力來平服錫金民眾的情緒。而一個國王的歸來顯然足以轉移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而且如果沒有意外,我相信中國人已經開始跟這個國王開始接觸了。他很快就會成為北京方面的忠實奴僕。我們和中國真正要在山南爭奪的並是錫金,而是……。」邁克.李總統的目光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自己桌上的地球儀。
有些時候跳板並不一定只能通往目標,也可能就是目標本身。
第六十章:四戰之地(五)中
「終於可以放手一搏了!你們這些該死的侵略者,準備應該孟加拉人民的憤怒吧!」在按耐了許久,放過了2個波次的印度陸軍武裝直升機群之後,守侯在達卡近芒果樹林之中已經2個小時的哈德爾和「安薩爾」民兵們終於等到了他們所要獵殺的目標—印度陸軍最為重型的垂直運輸工具—那傳說中的「光環」(Halo)—俄羅斯生產的米—26重型運輸直升機。
作為世界各國空軍現役裝備之中體型最為龐大,自重最大的多用途重型運輸直升機,米—26的身上體現著前蘇聯時代那無比高超的大型直升機製造水平,這種直升機最大內載和外掛載荷為20噸,相當於美國洛克希德公司研製的C-130型「大力士」軍用運輸機的載荷能力。在1983年正式裝備蘇聯紅軍之前便一舉打破了5項直升機載重和高度的世界記錄。
紙面上的數據固然驚人,但是當自己親身面對4架依靠著8片高速旋轉著的32米長的等長槳葉逐漸接近自己的龐然大物,所有人都在能在強勁的氣流中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我們真的可以擊落他們嗎?」哈德爾猶豫的舉起了自己手中銹跡斑斑的RPG-7型反坦克火箭筒,匍匐著進入早已布置好的發射陣地。
作為一種重型直升機,米—26擁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它在研製之初的主要目的就是被設定為向沒有道路和其它地面交通工具不能到達的邊遠地區—如俄羅斯的西伯利亞凍土和北方沼澤地帶投送軍事力量,同時為石油鑽井、油田開發和水電站建築工地運送大型設備和人員。所以它無疑擁有著驕人的航程和載重能力,同意因為需要遠離基地到完全沒有地勤和導航保障條件的地區獨立作業,所以這種直升機不僅具備全天候飛行能力,而且穩定可靠。因此在從1986年開始對外出口之後,儘管有著單機1000萬美元的高昂價格,卻仍有近20個國家對它趨之若騖,而印度政府更是一氣購買了10架。
但是米—26也有著自身無法克服的弱點,它體型龐大、飛行速度慢而且缺乏裝甲防護,雖然在後期改進之中加裝了紅外干擾和電子干擾措施,但是無法靈活規避的重型戰機在遭遇敵防空武器攻擊時,註定只能是緩慢移動的靶子,只能被動挨打,豪無還手之力。早在前蘇聯時代紅軍的陸軍航空兵便注意到了這一問題,將米—26更多的定位為一種後方的運輸工具,而不將其直接用於戰場之上的突擊空降。而經過了阿富汗戰爭和車臣叛亂中血的教訓之後,俄羅斯政府更在1997年明文規定,不允許使用米-26直升機運送士兵。
不過此刻為了達到戰場之上持續、高密度的兵力投送,以迅速瓦解孟加拉人最後的抵抗,壓制整個達卡城區。印度軍方顯然已經無暇再去考慮士兵的安全問題,而況戰鬥已經打響了2個小時,印度陸軍的各個空中突擊集群已經基本摧毀了孟加拉軍方的防空體系,此刻擠進各中武裝直升機座艙內的印度陸軍精銳步兵已經在達卡市的眾多交通要點之上展開樓頂機降,與孟加拉地面部隊展開激戰。此刻再迂腐的拘泥於這些所謂的條款,顯然並不是印度陸軍戰場最高指揮官—喬京德爾的風格。
此刻每一架可以容納85名全副武裝士兵或2輛裝甲戰車的米-26型直升機座艙之內都擠滿了1個完整建制的山地步兵連—約120名左右的士兵。而同時每架米-26型直升機的機身之下還吊運著一輛俄制BMP-2型輪式裝甲運兵車。只要任何一架米-26型直升機成功的在達卡市中心降落,但將意味著在孟加拉軍隊的心臟區域平添了一支強大的地面突擊力量。
「距離應該差不多了吧!」隨著這些盤旋在200米低空的「巨獸」逐漸進入射程,包括哈德爾在的內所有獵手都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中的RPG—7型火箭筒,實際上「安薩爾」民兵們手中的這些武器大多都是來自中國的仿製品,中國生產的69式40毫米火箭筒,作為前蘇聯和整個東方陣營在上世紀60年代裝備的單兵反坦克武器,不僅具有著重量輕、性能穩定、操作簡單等優點,更為可貴的是他是一種「萬金油」型的多用途武器,除了打擊包括裝甲車輛、碉堡工事等地面目標之外,在冷戰以來的局部戰爭中他的使用者還將他的獵殺領域拓展到了天空。
越南戰爭中北越的軍隊首先開創了在叢林樹梢之上使用RPG—7系列火箭筒伏擊美**隊即將著陸的直升機的戰術,從而取得了不錯的戰果。而在蘇聯入侵阿富汗的戰爭中,面對蘇聯紅軍的「空中坦克」-米-24型直升機群穆斯林游擊隊演化出了一套幾乎完美的RPG—7火箭筒打直升機的戰術。在伏擊蘇軍直升機時,穆斯林游擊隊往往採取重複設伏的戰術:首先由隱藏在100米內的最佳伏擊區的攻擊小組發動襲擊,在直升機規避攻擊拉開到700米左右的距離處再由周遍的多個攻擊小組一起進行攻擊,利用900米處火箭彈自爆碎片來打擊直升機上的薄弱部位。而在索馬利亞、阿富汗和伊拉克等地,反美武裝也採用同樣的戰術打擊著美**方的直升機。
而一向習慣以弱擊強,挖掘裝備潛力的中國陸軍當然更不會忽視這一戰法的革新和培訓。經過中國陸軍的研究,RPG-7系列的火箭筒在一個熟練射手的操控之下可以射擊約300米高的移動目標或約500米高的靜止目標。在中國陸軍的操典之中也強調了對付軍用直升機,在100米的距離上採取迎頭攻擊是最為有效的手段,雖然利用火箭彈破片可以殺傷700~800米外的直升機,但是必須有多個攻擊小組協同攻擊,而且效果不佳。
在經過康偉等中國海軍陸戰隊士兵的反覆教導之後,「安薩爾」民兵之中已經有數百名掌握了使用火箭筒防空戰術的士兵。但如果沒有冷紫翎上校這幾天里日以繼夜帶傷趕製出來的特殊彈頭,那麼這場被稱之為「第二次達卡保衛戰」的戰役,其最終結果很可能會改寫。
其實RPG-7反坦克型火箭筒為基礎,改進設計出一批專用於對抗直升機的特種彈頭一直都是RPG-7火箭筒「使用大國」們的共同心愿。例如俄羅斯軍方就專門研製了OG-7V-RPG-7V型高爆破片殺傷彈頭,和採用熱壓戰鬥部的GTB-7G型彈頭。而中國陸軍之中也有眾多相類似的特種彈頭裝備著一線部隊。不過此刻遠水已難解近渴,面對著印度陸軍隨時可能展開的低空突擊,冷紫翎上校只能帶領著達卡城內的孟加拉軍工採用最原始的方法改進RPG-7火箭筒那至關重要的彈頭。
這種改進其實並不複雜—就是縮短引信,不過這種方法並非是冷紫翎的首創。第一個「申請專利」的發明者是基地組織。通常情況下,RPG-7系列火箭筒所發射彈頭只會在燃料耗盡后才點燃引信,引信燒完后再引爆彈頭。而改裝后的火箭彈縮短了自毀引信,使得彈頭在飛行距離的前段就提前引爆。採用空爆方式打擊直升機,雖然與早先用來對付蘇聯人的技術極為相似,但是由於引信更短,顯然殺傷率會更高。
而在攻擊之前的準備工作往往比攻擊本身更為重要,因為如果單純的模仿好萊塢電影—《黑鷹墜落》中的索馬利亞民兵那樣筆直的站立著直接將火箭筒舉到高仰角進行攻擊,那麼無論是否可以擊中目標,射手都會先被地面反射的尾噴焰吞噬。所以在伏擊開始之前必須先在地面上挖一個足夠大的深坑用來吸收火箭筒發射時炙熱的尾焰。當站到在挖掘時曾感覺到是在自掘墳墓的深坑前,哈德爾感覺到自己的心幾乎就快要跳到自己的嗓子眼了,雖然曾經有練習過用火箭筒打固定靶,但是如此接近的面對對手卻畢竟還是第一次。
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手中的武器,清楚的看到擊錘已處於待擊狀態,十字螺栓式保險也處於打開狀態。哈德爾一邊深呼吸一邊將扣動扳機的手放到發射管頂部,同時向身後背著眾多彈藥的副射手點頭示意他已做好了發射前的準備。隨著副射手穩健地向發射管內旋轉著插入火箭彈,直到葯管后側的氣流槽頭顯示桿完全進入發射管口前緣的槽口,針對確保擊針對準擊錘。
已經基本回復平靜的哈德爾向左推出十字保險栓銷,將自己腮部貼緊在隔熱板上,通過最簡單的瞄準具將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龐大的米-26直升機納入了自己的準線之中。正式因為採用這種最為原始的目視瞄準,雖然精度不高,但是正因沒有制導系統,所以任何的機載反導彈和攻擊系統都對它毫無辦法。
屏住呼吸,緩慢扣動扳機,擊發火箭彈……,一切顯得是那麼的容易,在火箭彈咆哮著騰空而起之際,實際上作為射手的他幾乎感覺不到武器的后坐力,但是劇烈的振響,卻足以摧殘射手的耳膜和心臟。
一枚又一枚的火箭彈宛如脫弦之箭一般撲向目標,飛行在編隊最前方的米-26型直升機無疑在這樣的攻擊之中將首當其衝。第一枚旋轉的火箭彈幾乎不等空炸引信爆炸便直接撞擊在了這架巨大無朋的直升機空虛的側面,缺乏裝甲防護的米-26在一陣劇烈的爆炸聲中,立即熊熊的燃燒起來,在失去了控制之後墜向布里甘加河的河面。而第2架米-26型直升機試圖規避著著紛飛的威脅。但是凌空爆炸的彈頭卻在低空產生了無數的殺傷破片,這些高速飛舞的毀滅之蝗敏捷而狠辣的打穿了這架米-26型直升機的脆弱裝甲,破壞著足以使他保持高度的那些設備的運轉……。
這樣的阻擊戰此刻正在達卡城郊的各個伏擊點上展開著,擅長於直升機攻堅戰術的任令羽同樣清楚這種戰術的弱點。到目前為止世界各國的裝備序列之中還沒有一種直升機可以在擁有武裝直升機的裝甲、火力和機動性的同時再兼顧軍用運輸直升機那樣運載大量步兵的要求。這就必然面臨象傳統地面進攻中裝甲部隊中坦克和裝甲運輸車輛那樣的協同問題。一次完美的直升機攻堅戰實際上就是一場武裝直升機和軍用運輸直升機之間的協同進攻。
利用武裝直升機群的火力和裝甲優勢撕開對手的防線,然後投入軍用運輸直升機群,對城市制高點實行「蛙跳」戰術—在武裝直升機群的掩護之下開闢登陸場。這些登陸場不僅將會成為垂直打擊的突破口,更可以建立成武裝直升機群在火線之上的補給點。這種相輔相成的關係就如同最傳統的兩維地面戰中坦克和步兵的配合一樣,是否默契對戰鬥的結果有著決定性的作用。
「放過敵軍擔任前鋒的武裝直升機群,先集中所有的反直升機小組在外圍攔截印度方面第二攻擊波次的軍用運輸直升機。將印度陸軍的步兵儘可能阻擋在達卡城外。」儘管並不知道這場保衛戰最終的結果如何,但是任令羽仍然堅信正確的戰術可以有效的彌補武器裝備上的不足。
「裡面可能還有人活著!」望著那河面之上依舊還在燃燒的敵機,哈德爾不禁這樣想到。但是殘酷的戰場之上早已容不得半點的惻隱之心。洶湧的布里甘加河上,一架被擊落的米-26型直升機重重的隕落在了河床之上,折斷的懸翼、破碎的駕駛艙在洶湧的河水沖刷著,一股股深紅色的血液也隨著這滾滾的水流奔騰向印度洋的方向。
第六十章:四戰之地(五)下
「快……,印度阿三的步兵又上來了!」對著窗口打完一個彈夾的子彈,臉上寫滿了緊張和激動的康偉一邊蹲下身體,為自己手中的95式自動步槍換上新的彈夾,一邊對著身後的趕來增援的戰士們喊道。在瀰漫著硝煙的窗外,這座古老而安詳的城市,街道上滿是戰爭的創痍。處於攻擊位置的印度陸軍士兵先鋒部隊正用生命為單價一寸寸的向前推進著。
「卧倒……」又一排密集的彈雨打在康偉和他的戰士們剛剛據守的窗檯之上,飛濺的泥土和木屑散亂的打在匍匐在窗口之下的一排滿是泥濘的鋼盔之上。「準備……射擊……。」隨著一聲高昂的口令,5支俄制自動步槍伴隨著整齊躍起的身影用猛烈的火力掃射著對面街角之上那些剛剛衝出隱蔽物的印度陸軍士兵。
但戰爭永遠不可能是單方面的屠戮,當一顆顆中**隊射出的子彈迅速追上著那些快速移動著身體的印度士兵時,對方的火力掩護也從未停歇過,3顆5.56×45毫米北約制式子彈也從對面的街角飛來,沿著窗檯的邊緣飛進了中國士兵據守的房間,第一顆子彈打在康偉身邊那位戰士的肩頭,軍用防彈衣的存在,迅速化解了這顆子彈那致命的動能。但隨著這位戰士的身體無可避免的向後倒去,第二顆子彈卻不偏不倚的擊中了他那還沒有長滿鬍鬚的稚嫩下顎。
旋轉的子彈穿透那黃色的皮膚,撕裂所遭遇的一切生命組織,從內部撞碎了那一直以來無所畏懼的頭蓋骨,帶著染滿了鮮血的鋼盔滾落到了這間已經布滿了鮮血的房間之中。「衛生員!」康偉一邊高聲的呼號著,一邊迅速將自己的槍口指向那不斷穿來威脅的街角,那裡顯然隱藏著一個裝備著以色列生產的TAR-21式塔沃爾突擊步槍的印度陸軍特種部隊(SSF)的殺手。
印度陸軍的特種部隊曾於2005年9月接收了以色列IMI公司生產的3074支TAR-21式「塔沃爾」突擊步槍,這一筆價值1500萬美元的軍火採購合同曾令印度陸軍著實昂奮了一把。畢竟這以為著印度陸軍的特種部隊至少在槍械上將與橫行中東的以色列陸軍看齊。但是新德里的政客們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不過是他們在軍火採購領域的又一次吃虧上當而已。
因為TAR-21型突擊步槍根本不是以色列軍方直接委託研製的,只要美國政府仍然採取協助以色列牽制中東的國防政策,那麼以軍就會以購買便宜的美國武器為主而以購買國貨為輔。所以以色列國防軍根本無意用TAR-21型步槍替換自己手中的CAR-15型步槍和M-4型卡賓槍。可況在未來,以色列軍隊軍數年來一直在堅持與德國「未來步兵」或美國「OICW」類似的單兵武器研究方案。所以除了喬治亞和印度這樣的軍火「購物狂」之外再沒有國家會對這種外型很酷,但是性能一般的步槍投以青睞。
TAR-21型自動步槍的設計深受比利時斯太爾AUG型突擊步槍的影響。所以,無托結構步槍存在的基本問題—即無法快速轉換抵肩在TAR-21型突擊步槍也同樣存在。在一擊得手之後,這位來自印度特種部隊的射手理應轉換自己的陣位,利用中國士兵射擊的間歇穿越街道。在對面的街角之上重新尋找一個合適的射擊位置,但是TAR-21型自動步槍糟糕的轉換抵肩讓他在穿越街道之後無法順利的調整自己的身體,不等他將自己的步槍重新舉起,一枚粗壯的25毫米榴彈便夾雜在紛亂飛來的子彈之中向他飛來。
巨大的爆炸聲和滾滾的煙塵迅速將整個街角籠罩在一片恐怖的未知之中。臉上濺滿了戰友鮮血的康偉拉開自己槍口下房發燙的下掛榴彈發射器,退出裡面那黃銅色的彈殼,隨後嫻熟的向上按住身管鎖扣,並將身管側翻約70度至開鎖位置后,用手將榴彈裝入彈膛,並推壓身管複位,再將保險柄置於發射位置,如此機械的重新裝填。望著面前滿手血污卻一臉無奈的衛生員,他只能默默的接受又一個戰友的離去。此刻他已經分不清這是第幾次擊退敵人的進攻,他多麼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夢。
「大家……沉住氣,等待敵人的步兵……開始機降之後再開火!」一邊調整著自己急促的呼吸,在剛才激烈的巷戰之中已經多處挂彩的中國海軍陸戰隊中尉康偉轉過頭來對自己身後滿臉都是汗水的7名兄弟「關照」到在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沿著樓梯在3分半鐘內衝到了85米高的「鳳凰大樓」的頂層,在跨越最後一個台階之時,轉戰了一天的他顯然體力早已透支。竟有些站立不穩的將自己的身體重重的撞到了天台出口處的牆上。
「媽的!這把爛骨頭竟偏偏在今天不聽使喚起來了……。」康偉用滿是污跡的袖子胡亂的拭去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拔下自己手中步槍的彈夾,細數了已經所剩無幾的子彈。康偉有些愛憐的注視這支已經陪伴自己轉戰了大半個達卡的俄制AN-94型自動步槍。「能與美麗的你相遇在這個時代,真是我一生之中最為幸運的事情。」在心中默念著這樣的獨白的同時。康偉伸手下自己的腰間摸索新的彈夾。但是他指尖觸及的卻是一個冰冷的圓形。
那是一個並非標準配置的70發彈鼓,對於短兵相接的步兵來說可以一次性讓自己的步槍攜帶越多的子彈往往意味著自己距離死神越遠。但是此刻當康偉的手指慢慢的握著這個彈鼓之際,他的身體卻無可奈何的顫抖起來。
那是決戰的前夜,在位於孟加拉總理府內的臨時營地里,所有依舊可以戰鬥的中國人民國防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齊集在他們的指揮官—依舊美麗的冷紫翎上校身旁。「任中將的戰略大家都清楚了嗎?」面對著房間中央簡易繪製的達卡城區地圖前。雖然連日的趕工早已耗盡了她的體力,但是冷紫翎依舊強忍著疲憊,向自己的戰士們詳細的解說著明天的部署。
「由於沒有足夠的防空火力,所以我們會先將印度陸軍航空兵的第一波次的突擊集群放入達卡的市區,隨後才出動裝備了我們最近改進的RPG-7型火箭筒的直升機獵殺小隊,狙擊印度陸軍第二攻擊波次中的軍用運輸直升機。儘管那些民兵沒有經受過長時間的系統訓練,但是我想他們的勇氣和毅力依然足以阻擋印度侵略者的鐵蹄。但是現在的問題在於,已經放入達卡市區的印度陸軍航空兵的第一波次的突擊部隊我們要怎麼辦?」冷紫翎用自己纖細的手指在達卡的郊區劃了一個圈,大家都知道那裡將是一帶孟加拉人民的血肉長城,將是印度軍用運輸直升機觸之必忘的高壓線。
「按照目前的情報來看,敵人第一波次的攻擊之中,除了少數『獵豹』和『印度豹』型多用途輕型直升機之外,主力很可能是前蘇聯紅軍的『空中坦克』—米-24系列武裝直升機。這些『雌鹿』火力強勁,裝甲堅固,而且同時兼顧了步兵機降的功能。可以說是我們防禦最為危險的對手。」面對著冷紫翎的問題,康偉苦笑著補充道。
在印度陸軍航空兵的裝備序列之中,「獵豹」和「印度豹」都可以說是代表著歐洲各陸軍強國在上個世紀80年代對軍用直升機的發展思路。「獵豹」型直升機的原型機是法國航宇公司的SA—315B「美洲駝」直升機,作為一種輕型直升機,這種體形輕巧的戰機更適合在高原地帶執行偵察和救援任務。而「印度豹」型直升機的原型機則是法國航宇公司的「雲雀—3」。同樣作為一種輕型多用途直升機,「印度豹」型直升機的火力的確比「獵豹」有所提高:機上可以裝載1挺7.62毫米機槍,1門20毫米加農炮,還可外掛4枚導彈或68毫米火箭艙。但是其防護能力卻不敢恭維。如果印度陸軍航空兵以這兩種機型為主力展開攻勢的話,那麼便不足畏懼了。
真正令中國海軍陸戰隊的官兵和所有達卡守衛感到擔心的是那已經飛翔了近半個世紀的「紅色母鹿」—前蘇聯時代研製成功的米-24系列武裝直升機,作為蘇聯紅軍的第一種專用武裝直升機,這匹「長滿獠牙的母鹿」不僅擁有著強勁而齊備的火力,而且防護相當完備,整個機身所有的要害部隊都結合成了單一的密閉防彈空間,具有核生化防護能力,發動機也以裝甲強化防彈功能。而最為危險的是米-24系列武裝直升機還擁有一個可以裝載8名步兵的運兵艙,這便成為了米-24系列與AH-1為代表的西方第一代武裝直升機在設計領域上重大差異。這一運兵艙的存在使得米-24能先以自身火力壓制地面敵軍,然後迅速將步兵空投到特定區域,非常適合用於陸軍部隊協同空降作戰。
而度陸軍航空兵目前裝備的主戰武裝直升機正是米—24系列武裝直升機中大量裝備、性能最為成熟的D型。駕駛艙裝甲增厚在原形機之上,尾槳也改在尾斜梁左側。印度陸軍具信採購了200架以上的米—24D型和米—24D的出口型—米-25。而在中印戰爭爆發之前,更是從俄羅斯手中獲得了120架左右的米—24系列最新改進型—米—35M型武裝直升機。
「印度陸軍在第一波此之中可能會投入3個攻擊直升機中隊的兵力也就是32架米-24系列武裝直升機。如果讓他們在達卡市內肆意攻擊的話,那麼我們的整個防禦體系將支撐不了多久,在內外交攻之中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作為數年前的河內之役的參加者康偉清楚的知道,武裝直升機一旦廣泛的運用於城市環境下的作戰。其所具備的機動力和火力優勢,可以讓它適於各種複雜地形條件下的作戰。在城市作戰中,印度陸軍一旦將直升機用於機動兵力的突擊,增援外圍地面部隊:不斷攻佔核心陣地,突擊己方的防禦支撐點,同時空降小股部隊實施滲透襲擾作戰。那麼達卡防禦戰將再無獲勝的機會。
「唯一的機會是在他們可能攻擊的區域預設陣地,一舉將他們消滅。」大家都已經是百戰之餘,誰都可以看出問題的解決之道。但是印度陸軍很可能並不急於將這支空中奇兵集中使用。畢竟用於偵察、監視、預警、指揮和通信聯絡也是武裝直升機的用途之一。即便是用於攻堅,城市作戰時也一般採取單機或雙機行動,即使實施中等規模機降和空投,也拉開距離,分批抵達。而且在鋼鐵叢林的城市之中,武裝直升機可以向無路可通的高樓地帶空運人員和裝備,所以防禦方要將地面部隊趕在空中突擊力量展開預定地點設伏談何容易。
「只要有足夠有誘惑力的香餌,相信這些空中的狼群不會不為所動的。」如果說在這樣的城市攻堅戰中攻防雙方的角色就如同點球決戰中的射手和守門員的話,那麼守門員會擔心沒有撲到球,而射手同樣可能擔心射偏。印度陸軍投入了如此巨大的兵力,所寄予厚望的莫過於形成絕殺—在第一時間瓦解這座城市防禦力量的指揮系統。畢竟長時間的混戰,對於印度陸軍而言,也極可能陷入泥潭之中。
「直升機群攻堅戰必先斬首……。」誰都不會忘記在河內之役中,正是由於冷紫翎上校率領著突擊部隊在第一時間攻佔了「越人陣」的指揮中樞,才導致了越南軍隊在河內的守軍群龍無首,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被中國人民國防軍垂直包圍,各個擊破。「所以我們何不插標賣之呢?!」
冷紫翎上校的話雖然聽起來輕鬆幽默,但是毫無疑問所有人都可以在第一時刻想象出來那是何等危險的局面—在達卡市中心偽裝出一個的指揮中心,吸引印度陸軍航空兵大部分的突擊力量。雖然這樣的行動可以李代桃僵的保護其他的要害目標,但是在印度陸軍的強攻之下,這個「指揮中心」的守軍顯然將承受空前的壓力和傷亡。
「這可能是一個最為危險的戰地,不過也可能是一個最為完美的陷阱。我並希望所有人都跟我一起去那裡。康偉,你和第一、第五組的戰士們留下保護孟加拉總理府內的目標,其他人跟著我……。」不等冷紫翎上校把話說完,眼前的一片黑暗便已經將她拖入了無意識的深淵之中。「我知道您的意思,不過請允許這第一次的違抗命令,因為我想您比我更有活下去的資格和價值。」一記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在冷紫翎上校頸后大動脈之上,令她昏厥之後。康偉輕輕的將這位自己所敬愛的長官抱起。他飽含熱淚的眼中,那個冷紫翎上校剛剛遞給他的彈鼓卻並未模糊。「小偉,近距離作戰還是彈鼓可靠一些……。」那關切的話語還是那麼的清晰。
「永別了!大姐,希望你和任將軍可以度過此劫,白頭偕老。」在默默的祝福著眼前宛如睡美人般安詳的長官。康偉以最為堅定的聲音命令道:「第一和第五組的兄弟留下,其他人跟著我!」
第六卷:阿拉伯海(完)
敬請期待最後一卷:亞丁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