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手

自從上次班主任大發雷霆后，已經過去一星期了，班級又回到了原樣，同學們也恢復到原來忙碌的學習中了，似乎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而我卻經常會朝著夕靜的空座位發獃，本來以為總還能再見到夕靜一眼的，直到看到夕靜爸媽將她的床鋪被子生活用品全都搬走後，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能再見她一面，好想和她說聲對不起，好想和她說一聲，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會選擇你。陳羽本就不是我所能夠擁有的起，而我當初的選擇只不過是加劇了我們三個人的悲劇而已。而這段時間，因為校長在廣播體操時間，在全校學生的面前，以夕靜為反面教材，特意花了十幾分鐘對我們進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將早戀視為洪水猛獸，以至於現在全校已經開啟全校戒嚴的模式了，同學們在杜絕早戀，預防早戀的號召下過得誠惶誠恐的，以至於大家簡直是提早戀就色變，躲之如瘟疫般，別說那些早戀分子不敢輕舉妄動了，還有那些本來有早戀苗頭的學生們紛紛被扼殺在搖籃里，現在就連校園裡能有一男一女結伴而走的情況都很少見了。這期間，陳羽也沒來找過我。也許他也迫於班主任的威懾力吧，更或許他也和我一樣選擇了逃避，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並不難過，竟有些輕鬆了，這樣也好，不用去面對，大家都冷靜一下也許更好。這天下了晚自習，我剛收拾完課本，正準備回宿舍，突然陳羽出現在我課桌前，他依舊如往常那樣微笑的看著我，雖然只是一個多星期不曾說過話，可他熟悉的笑眼竟讓我有種錯覺，竟有一種好幾年沒見過他一樣的陌生感，我錯愕的看著他，又連忙朝教室門口看了看，直到確定班主任並沒有在這附近才稍微放心了些，他看我一臉緊張的樣子，臉上竟有些笑意，微笑的對我說，放心，班主任今天不在，我已經看過了。他笑起來還是那樣的好看，和以前一樣的讓我無法移開視線，但此時我的心卻有些微微疼著因為那雖好看但對我來說終究會曇花一現的笑臉。我連忙收回目光，低著頭，語氣努力裝作極其平靜的樣子，問他，你有什麼事嗎？他楞了一下，也許是沒想到我的語氣會這麼冷淡，但還是又繼續微笑的看著我，說，我有話要跟你說，你跟我來一下。我說，那好吧，我剛好也有話要告訴你，你先走，我在後面跟著你。為了避人耳目，怕被班主任或者其他老師發現，我和陳羽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學校昏黃的路燈下，我們倆的影子被燈光拉長著，一長一短的，我們中間一直隔著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我想我們之間也一直就像現在這樣吧，永遠隔著一段無法逾越的距離，永遠只是我在他背後看著他的背影，卻始終無法追上他的腳步。我想起了他對我所說過的那句話，我最討厭的一句話就是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沒錯就是這句話，其實我想說，我也很討厭，我也想可以天長地久的在一起，可是，對不起，我已經儘力了，我始終無法跟上你的腳步了。也許我真的該放手了，今晚就跟他說清楚吧，灰姑娘的公主夢也有該醒的時候了，何況我並不是灰姑娘，我自私的搶走了夕靜的心上人，所以我本就不該擁有灰姑娘那樣美好的結局。我跟著陳羽走著，一直到了學校後面的小操場，我突然想起來，去年的平安夜，我在這個地方接受了陳羽的蘋果，如今又來到了這裡，也許這就是命運的暗示吧，從這裡開始又從這裡結束，去年的一幕幕似乎還歷歷在目，我一想到這我心裡不免有些凄涼。此時，四周靜靜的，我和陳羽各自手插在兜里，面對面站著，他的方向背著光，高大的身影將我整個罩住，黑暗的燈光下，我抬起頭努力的看著他的臉，但還是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正剛想開口，陳羽已經先開了口，上次的藥膏用了嗎？手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他這麼一說，我有些感動，鼻頭有點酸酸的，我強忍著心中的酸澀，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嗯，好了，謝謝。他看著我冷漠的表情以為我是在生他的氣，連忙解釋說，你是不是怪我這些天一直都沒和你說話啊？我是怕班主任看見我們倆太近，會找你麻煩，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我保證下次我再也不會這樣了。你不要生氣了！他還在不停的解釋，聽著他這麼一連串長長的解釋，和他焦急的神情，我的心更難受了，彷彿被什麼東西揪著一樣難受，心裡想著，我的傻陳羽，我怎麼會對你生氣呢？我怎麼捨得的對你生氣呢？可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我寧願你對我壞點，這樣我才能更有勇氣更加心安理得的對你說出分手。我強忍著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用雖極力裝出冷淡的語氣卻還是忍不住有些顫抖的聲音，對陳羽說出了那幾個字，陳羽，我們分手吧！當那幾個字說出以後，我的心也突然有個什麼東西在那瞬間重重的轟然倒塌了。我和陳羽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裡，誰也沒有說話，彷彿經過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陳羽緩緩的開口了口，嗓子有些低沉沙啞的說，你說的是真的嗎？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我死死的低著頭，怕被他看到我眼裡已經滑落的淚水，我壓制著有些哽咽的聲音，用聽起來盡量平穩的音調，冷冷的說，我不是因為這個，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我不想再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我的學習。你的學習好你肯定無所謂，但是我不一樣，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用我最狠毒的語氣一字一句的說著，這是我這些天想到的最能讓陳羽死心的理由，也是最能讓我自己對陳羽徹底死心的理由了。半晌，陳羽冷冷的回了句，哦，那我送你回去吧！語氣卻比剛才更加的低沉和沙啞。聽到這句話，我豆大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劃過臉龐，我不敢看他，也不敢再說話，我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說話絕對只有哽咽的哭腔，我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徑直的朝宿舍樓的方向跑去，留下了陳羽獨自久久的站在原地。就這樣我完完全全的將陳羽從我的生活里推開，就好像又回到了初三以前，雖然在同一個班級，但彼此像隔著千山萬水，我們各自過著各自忙碌的生活，只剩最後一個月就要開始中考了，同學們的學習氣氛都是空前的高漲，正所謂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大家現在可都是有卯足勁的抱著佛大腿不肯下來的堅定意志了，每天都像是有寫不完的試卷習題，聽不完的英語聽力，雖然每天過得忙碌且充實，但是偶爾閑下來，一不小心看見陳羽挺拔的身影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微微的疼，他依舊是每次都第一的好成績，依舊是那個雲淡風輕的帥氣面容。我也會想起夕靜，想起那個曾經陪我瘋，陪我笑的瘋丫頭，不知道她怎麼樣了，不管如何我都希望她能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