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節:虛位右丞相

第324節:虛位右丞相

秦瓊作統帥攻下長安,滅了西唐王朝,對東唐王朝來說,無疑一件大大的功勞。回到洛陽以後,李棟不僅沒有獎賞,反而圈禁了他。滿朝文武十分不解,攻打長安的所有將士心裡都惴惴不安,生怕予有生殺大權的聖上李棟將厄運降到自己頭上。

這天早朝,李棟面對一班文武大臣說道:「秦瓊獲罪,非孤要降罪於他,實是他自己昝由自取!孤下過命令,攻打長安可以建一座新城,可以使用不潔之物襲取長安守城將士,可是孤後來又下一道旨意,撤回這道命令。那秦瓊一意孤行,在長安東門建一道城牆,違背孤的愛惜百姓保護一方平安的苦心,使孤減壽十年,這算不算是罪有應得?」

「孤下令要他城破以後,務必找到徐世績、魏徵、賈雄這三個人,他卻空手而回,把這個任務交給鎮守長安的李密和程咬金,這失職之責該不該由他承擔?」

「李淵、李建成、李世民乃西唐皇族,在前朝也是功臣之家,雖然與東唐分屬不同的陣營,但其鎮守西北邊塞,阻止吐谷渾、突厥以及南方小族入侵我中原沃土,對關內百姓和東唐來說,功大於過。即便城破,也不應該把其功勞忽視,那秦瓊在審問他們時,口出違逆之言,說在長安城下,他有生殺之大權,想要李淵父子三更死,留不到五更!試想哪一位君主可以容忍這樣飛揚跋扈的屬下存在?」

「大唐建立之初,就設立了兩位丞相,一位是孤的恩師,對本朝有大功勞的張須陀擔任左丞相,右丞相之職一直虛位以缺,這是孤有意空下來。準備給立下大功勞的李淵設立的。在孤的心目中,他李淵配得上這右丞相之職,孤對他十分看重。秦瓊卻把他們從長安一路綁到洛陽。有這樣對待你值得尊重的對手的么?秦瓊因此獲罪,是否是他一意孤行。應該承擔的責任?」

「他……秦叔寶,是孤的結拜兄弟,情同手足,不是處處替孤著想,以天下蒼生為念,卻大樹個人權力威望,不惜損害本朝聲譽和孤的生命!若非攻下長安城的大功勞,孤揮淚斬馬謖的心都有!現在僅僅是圈禁了他。孤難道處理得還不夠寬大,還不夠聖恩隆天?」

在李棟的心目中,秦瓊其實還有一樁罪行,但他沒有當朝宣布。那就是對待顏家姐妹強硬的態度,還動了手。畢竟這是李棟的家事,不宜於在朝堂之上大肆宣揚,李棟才按下不表。

秦瓊在攻打長安的時候,為了儘快取得成績,不得不採取了一些非常的手段。戰後卻成了李棟治他罪的理由。

張須陀看透秦瓊妄自尊大這一點,卻沒看透李棟的真實內心。原來他對秦瓊如此不講情面,羅列的數條罪狀句句屬實,雖然張須陀有心替秦瓊求情。在李棟盛怒之下也只得暫時韜光養晦,以等來日再提。

李棟又道:「至於隨秦瓊一道攻打長安的其他將領,都是在執行秦瓊的命令,罪不在己身,孤就不予追究。但人人都應當心存報國之忠念,不能使個人之權力大於大唐之利益,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希望你們不要再惶恐不安,拿起精氣神。為新朝欣欣向榮做出應該有的責任。」

過了一會兒,李棟吩咐張須陀。把李淵父子從關押的大牢里請出來,尋一大宅給予妥善的安排。李棟之所以沒有直接把他們叫上殿來議事。是因為李棟還拿不定注意,他們會不會像對待秦瓊一般冷漠。這也需要時間來洗刷他們心中尚存的戰敗屈辱感,因此上右丞相之職還在空缺。

李棟發了一通火以後,心情慢慢緩和下來,張須陀試探著往前站了站,建議李棟道:「如今東唐西唐分裂對峙的狀態已經結束,天下基本平靖,戰亂時廢除的事物和法規,需要及早清除,及時把新朝法令頒布天下,以維持長治久安。不然將來一定會再生事端。」

李棟掃視了殿前的眾臣說道:「這些都是丞相的份內事,你們先在朝下議一議,拿出方案來,稍後上書稟報。孤瀏覽以後,不盡如意的條款可以再議,一直議到確定下來。孤不能事事親為,如果事事親為,孤就是隋文帝了,累得吐血也處理不完。所以新朝百廢待興,孤只能依靠殿前諸位了,眾人抬柴火焰高,眾位齊心協力,努力做事,大施身手的機會到了!」

殿前眾人還能說什麼?隨著秦瓊一道攻打長安的罪行,都由秦瓊一人承擔,聖上李棟不僅不處罰他們,還讓他們繼續位列朝班,並寄以厚望,人人心存感激,下定決心,要為新朝的興榮立一份彪柄史冊的功勞。

臨下朝前,李棟吩咐張須陀,下朝以後,親自過問李淵父子之事,有何困難都可以稟報上來,不拘任何時間,只要有新情況,都可以直接進宮城。

張須陀諾諾,心裡十分緊張,心說這可是一塊盪手山芋,秦瓊因為處理李淵父子的事,鬧了個灰頭土臉。如今他被圈禁,重擔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能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弄不好同秦瓊一樣落個出力不討好的下場。

散朝以後,張須陀親自把李淵父子三人,從大牢里放出來,分別用三輛馬車拉到皇城東側的驛站內,為他們父子接風洗塵。

雖然面前擺下了豐盛的菜肴,酒也是極品,席站助舉的伎者歌甜舞美,李淵父子作為亡國之君,也無心欣賞靡靡之音,吃著飯菜也味同嚼蠟,心如黃蓮。

張須陀卻一直笑臉相迎,滿面春風,左勸右勸,要李淵父子看開一些。如今兩個大唐合為一體,事實已成,木已成舟,再也無法更改。要看清眼前事實,摒棄昨日的恩怨,目光向前看,為新朝做下汗馬功勞,自然少不了他們父子的恩遇。

李淵對張須陀的名聲,一直以來十分推崇。

想當初,隋末大亂,人人與大隋離心離德,以求自保平安。也只有張須陀一個人,力撐大隋半邊天下。中原以西之地,因為有張須陀的存在,一直沒有鬧起大的波瀾。直到遇到瓦崗,在大海寺北一戰,一敗途地,他看清世事變幻風雲際會,才心灰意冷,遁走窮鄉僻壤,隱居了一段時日。

那個時候,李淵也在一直打聽著張須陀的下落,有人說他已經自殺謝罪,有人說他還活在世間。徐世績雖然做為東唐的間細隱身西唐陣營,也磨棱兩可的對李淵說,「興許」還活在世間。

沒料今天,前朝國公李淵和前朝第一猛將張須陀,卻在新朝體制下,以左右丞相的身份再次相聚。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李棟問張須陀,把他們父子從牢里放出來是何用意,要殺就爽快一些,他們父子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要留也得給個理由,至少能打動他們的心,否則還請張須陀不要張口再提。

張須陀呵呵一笑,道:「如今滿朝文武之中,能和你平起平坐的人,也只有老夫張須陀了。今天張某請你小聚,並不是談什麼新朝新政,只是和一直敬養有加,卻無緣際會的老朋友促膝長談,敘敘老交情。你就不要過分緊張,疑慮過重,神鬼皆怕了!」

「呵呵……」李淵苦笑一下,道:「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自然稱不上老交情。雖然張須陀的大名如雷貫耳,李某十分敬重你。可是現在差距已經有著天壤之別。你是新朝的丞相,我們父子卻淪為階下囚。你高高在下,談笑風生,我們卻口似懸膽,心如黃連,這話沒法談。」

「實不相瞞,新朝初立之時,右丞相之職一直就虛位以待,專門請你來擔任的。如今我是左丞相,而你並不是階下囚,你是右丞相。我們應該同心協力,為新朝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張須陀道。

「右丞相?」李淵心裡十分苦楚,東唐建立的時候,就算定了老夫會輸?李棟難道有這等超前的本事?他嘴上卻說:「如今我心灰意冷,萬念俱灰,休要提什麼右丞相。我只求有一碗飯吃,得以延續風燭殘年既可。」

張須陀本意是不提新朝的事,結果一張嘴就剎不住車了。有鑒於秦瓊因為李淵父子的事獲罪,張須陀不得不小心謹慎處理,見李淵不感興趣,也就不再談論。

四個人只是坐廳內欣賞著無滋無味的歌舞,心裡各自想著各自的心酸。坐了一會兒,張須陀告辭,李淵也沒有表示出來送一送的熱情。

從驛站出來以後,張須陀命令一支府兵對驛站嚴加看管。等他向聖上李棟稟報以後,再做定奪。外面的風很柔和,張須陀自然而然想起了還在圈禁中的事。

李棟和秦瓊都曾經在他手下做事,如今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卻成了待罪之身,張須陀心想,也只有自己能把秦瓊拯救出來了。何不借李淵父子的事,趁機在聖上面前,替秦瓊說上幾句好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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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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