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驚雷戰法

只見山坡下敵軍已然布陣完畢，緩緩朝前逼近，做出進攻架勢，眾人亦是登上各自機甲，準備戰鬥。但婆羅聯邦軍隊逼近至二十公里處即停止不前，龍五不由納悶，問道：「老鳳，他們這是作甚麼？」鳳文亦是疑惑不已，回道：「我也不明白。依目前這種情況，他們除了強攻之外別無它法，且敵軍佔盡優勢，也無須再玩甚麼鬼把戲。靜觀其變吧。」

足足等了十餘分鐘，婆羅聯邦軍隊還是未有再向前進一步的意思。他們的怪異之舉把一干華夏軍官弄糊塗了。過了好半晌，才見兩輛載有巨大喇叭的裝甲車緩緩駛來。鳳文定睛仔細一看，這才明白其中緣由，忍不住哈哈一笑，說道：「這是婆羅人自產的M－V1宣傳車。這類車型速度很慢，無任何攻擊力，不過防禦力極強。專門用於戰時宣傳用。他們是想勸降我軍或動搖我軍軍心。」

「嗤！」了一聲，龍五蔑然道：「勸降？動搖軍心？我貪狼星還會投降或是軍心不穩不成？我身為師長都沒這個本事，婆羅阿三倒還真敢想。」鳳文笑道：「如果我倆喊兄弟們投降，估計還沒見上敵人的面，就先被自家兄弟分屍了。」龍五哈哈一笑，道：「能進我貪狼星的人，連戰前動員都不需要做，還會被動搖軍心不成？我忽然覺得婆羅人還真傻得挺天真可愛的。」

兩人有一嘴沒一嘴地閑聊著，渾沒把眼前嚴峻形式當回事。

那兩輛宣傳車已忠實地開始了自己的工作：「華夏軍士兵們！我們婆羅聯邦是禮儀之邦，是自由的樂土。我軍已將你們重重包圍，你們眼下已是強弩之未，殘兵敗勇，根本已不堪一擊。我軍優待俘虜，若是你們自行歸降，束手就縛，你們不但能保住性命，如有立功表現者，還有可能成為偉大的婆羅聯邦公民。如是你們不知利害，硬是強行負隅頑抗，則我軍即會嚴厲地懲罰你們。在我軍的猛烈攻擊下，你們定然不能倖免。是為一個軟弱無能的國家放棄生命，還是成為偉大的婆羅聯邦公民，如何選擇，你們自己斟酌著辦！我們是先禮後兵，仁盡義至，繼之便是血刃相向了！你們有十分鐘時間考慮，十分鐘之後我軍就會對你們發起毀滅性的打擊，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望你們不要自誤！」

生硬的華夏語、枯燥的內容、痴心的妄想，反反覆復地在小小的高地上來迴旋盪，猶如一群蒼蠅在人耳邊不停地「嗡嗡」叫著，不勝其煩。一些好脾氣的華夏軍人，如鳳文、房羽堂等倒還無所謂，直當成笑話聽著解悶。但一些脾氣暴躁的華夏軍人，如張月月、王大勇、貪狼五豬等則齊齊罵了開來。他們秉承併發揚了老祖宗「孫子兵法」的優良傳統，很有禮貌地親切問候了婆羅人的母親、阿姨、姑母、姐妹、女兒等等一系列女性親屬，並上溯到其祖宗十八代。不過，雖然他們技巧高明、兵法嫻熟，但卻沒有良好的武器裝備――幾台宣傳車，因此在這頭陣交鋒中，大大地落了下風。使得一乾子兵痞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個個都氣得吹鬍子瞪眼，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看著敵軍大展神威。

「***！婆羅阿三的這個秘密武器倒還真厲害，老子不是對手。五哥，俺強烈建議，為俺們貪狼星向軍部申請八台、十台宣傳車備用。有了這些裝備，難道老子的兵法還會不如這些***？」張月月氣急敗壞的牢騷聲傳入了通訊迴路中，引得憤懣不已的兵痞們紛紛贊同。上官勇也罵道：「他娘的婆羅阿三，使的計可真毒，『嗡嗡嗡』的鬧得老子心煩意亂。好似與美女共度巫山**，正歡暢時，旁邊忽來一哥們拍著老子的肩膀說：『嗨！兄弟，你能不能快一點哦，我這還排隊等著呢。』」

話音剛落，通訊迴路中頓時傳來一陣陣鬨笑。龍五笑罵道：「沒出息的東西！你小子找的那叫妓女，不叫美女。」張月月洋洋得意地道：「俺就從來不會遇見這種鬧心事。七爺教你一手，以後去那種地方，要找長得極丑的妞，越丑越好，這樣才不會有人排隊。妞長得越靚客人就越多，你小子全挑摸樣靚的妞，當然就有人排隊等候。而且找的妞越靚越容易染病。這可是七爺縱橫花場十數年總結得來的血淚經驗，俺看你順眼，這才教你，一般人俺還不願教呢。」上官勇笑道：「多謝七爺愛護。聆聽七爺一番教誨，賽過十年寒窗苦讀。現在我猶如撥開雲霧見青天，陡然間漲了十數年功力，縱橫花海無憂矣。」

兩個兵痞葷話一出籠，其餘兵痞們也紛紛你一言我一句的插了進來。這些做了七個月和尚、精力充沛的青年男人們聊得興高采烈，期間還夾雜著陣陣的會心淫笑。一時間，外界蒼蠅的「嗡嗡」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吃了烈性春藥的淫腔爛調。聽得鳳文搖頭苦笑，心想：「這幫子兵痞倒是甚麼都不在乎，甚麼都敢說。好嘛，用於發布命令的師部軍官專用頻道也被這些小子當作色情電台了。」

蒼蠅嗡聲與淫腔爛調齊飛，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那台金色【科納拉克】擎出激光劍，高舉能量盾，劍盾在空中交叉而列，散發出的幽藍離子光芒在日光照射下煞是好看。龍五詫異道：「他這是在作甚麼？走秀么？」鳳文笑罵道：「你這個兵痞除了油嘴滑舌之外還會甚麼？他這個動作是因陀羅軍臨陣時絕殺手式――海因科哈。意思是雞犬不留，拒絕俘虜，同時也有向殺弟仇人挑戰的意味，尋求單挑。」張月月狠狠地「呸！」了一聲，罵道：「拒絕俘虜？他娘的！難道我貪狼星還會有人投降么？兩軍對陣，尋求單挑？這人是不是神經有問題？真要單條，張爺爺還會含糊這雜種？」龍五叮囑道：「老七，一會切記不可殺得性起而離開我左右。其餘人圈住敵軍好手之後，暫且穩住，千萬別急著拚命。看看情況再說。」眾人齊齊應是。龍五又對鳳文道：「一會你先別急著上，押陣指揮。」

鳳文一愣，想說甚麼，又見此時通訊屏幕上龍五的立體影像陰冷酷厲，不容置疑，知他主意已定，說也無用，也就默無一語。他想了一下，建議道：「死守是肯定守不住的，假如有機會，我們護著友軍衝出去？」龍五厲聲呵斥道：「放屁！守不住也要守！除非我們死絕了！即便守不住，敵軍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能把我們趕盡殺絕。」鳳文來到貪狼星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被龍五呵斥，滿心覺得不是味，十分尷尬，乾笑了兩聲。

忽然醒悟到自己語氣過於嚴厲，龍五緩和下心境，嘆了口氣，歉然道：「不是我不想突圍，而是友軍絕對沖不出去，只能死守。情勢嚴峻，我說話過急，出言不恭，你別介意。」鳳文這才覺得有了些面子，笑道：「沒關係。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再說了，你是狼頭，即便是真的訓斥我，我也必定凝神傾聽。」龍五微微一笑，又道：「敵人硬把子扎手，我們都分不了心，全軍兄弟就託付給你了。」鳳文正色道：「狼頭放心，我定竭盡全能。」

龍五哈哈一笑，高聲命令道：「全軍備戰！」

金色【科納拉克】高舉著的劍盾猛然下揮，婆羅聯邦軍戰陣迅速前移，數萬把激光劍斜指朝天，數萬面能量盾平舉護胸，十幾個箭形攻擊戰陣帶著濃烈的滔天殺氣，淹沒了戰陣前方的三十四名九級機戰好手，直直卷襲向華夏軍陣地。

見敵人愈逼愈近，體內分泌出的大量腎上腺素使龍五深深地陷入了狂暴。他雙目血紅，射出兩道陰狠酷毒的電光，眼下那道傷痕不住跳動，額邊青筋暴浮，雙唇緊閉，牙齒咬得「咯嘣」響，語聲透自牙縫，一字一句地道：「貪狼們！磨利你們的牙，擦亮你們的爪，把這些雜種圈穩了，給老子狠狠地宰！活活剮了！」

「嗷。。。。。。嗷。。。。。。嗷！！！」哮天仰天長嚎，凄狠酷厲的嗥叫聲直直衝上天際，劃破了重重天幕。

「咚！」伴隨著信號彈的聲響，破碎的天幕中出現了一匹漂亮銀白色毛髮的巨大貪狼。它齜牙咧嘴、仰天長嘯，召喚群狼開始獵食。

「嗷。。。。。。！！！」

「嗷。。。。。。！！！」『

「嗷。。。。。。！！！」

。。。。。。

在萬千狼嗥回應聲中，早已布成「方圓陣列」的上萬匹巨狼，成「五行戰法」緩緩地旋轉著。它們寒冷陰森的雙目中閃爍著充能的赤紅色粒子流光，剎那間，無數道冰涼殘酷的目光直直射向那些迎面衝來的高舉劍盾的威猛騎士。這些成箭形攻擊戰陣的威猛騎士高舉著離子盾，盾上閃耀出幽藍光芒，互為掩護，構成了十幾面箭頭模樣的盾牆，牢牢地護住了前、左、右三個方向，以防備華夏軍的遠程打擊。

巨狼射出的離子光束打擊在這些箭頭式盾牆之上，綻放起一團團藍色波浪。由於箭形攻擊戰陣受到的遠程打擊面較小，且這些士兵每當防禦能量罩能量下降至警戒值時都會後撤，藉以回復能量罩能量，由後面的同伴補上其位置。加之【奎木狼】本就不屬於遠程型攻擊機甲，遠程火力較弱，因此群狼的遠程攻擊收效不大，只擊毀了少量躲避不及的敵人。

「報告：敵軍距離十公里，一分鐘後接觸。已進入【雷公】有效打擊射程。」觀察手高聲報告道。

見敵軍戰陣面對鋪天蓋地的離子光束攻擊時，依舊保持著高速行進，不漏絲毫破綻，不見些許停頓。每次箭頭式盾牆的前後替換都是有章有法，不現一點混亂，鳳文不由暗自心驚，心想：「訓練有素，心理素質強，軍事素養過硬，果然不愧為『八部眾』之首的因陀羅第一軍。如此打擊收效甚微，須放進些再打。」思及這裡，於是命令道：「「【雷公】連隊全有，穩住。待命攻擊。」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山下山上兩股同樣滔天的殺氣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一邊是要將敵人刀刀誅絕，一邊是要把強盜片片分屍。兩股濃烈的殺氣即將展開絢麗的碰撞，燦爆出激烈的火花。

「報告：敵軍距離五公里，三十秒後接觸。」

鳳文右拳緊握，狠狠揮下，高聲命令道：「【雷公】連隊全有，成『驚雷戰法』，射擊！」

命令一下，只見山坡上，左、中、右三個方向各有數百台形狀怪異的機甲布成了一個非常不規則的怪異多邊形戰陣。這戰陣分為上下兩層，每一層的形狀都有些像一個巨大的風車輪，上下兩層風車輪卻不是嚴密重合的，而是錯落相交的。這就是華夏國戰陣專家們花費數年時間，根據【雷公】重型機甲的特點，專門為【雷公】火力支援連隊精心打造的「驚雷戰法」。

現代戰爭中，無論是星際海戰的立體戰陣，還是陸軍地面戰鬥的平面戰陣，又或是常規意義上的戰機空戰的飛行編隊戰陣，都是經過了嚴格計算設置的。各戰鬥單位之間的距離，攻擊和掩護角度，處於陣型中不同部位的各戰鬥單位的速度、路線，乃至戰鬥時的火力協調，前後搭配，目標分配和攻擊順序。。。。。。所有的一切，都已在數千年的戰爭史中，形成了極其科學，極其細緻的規範。這些規範將無數的戰鬥單位組合到了一起，在相互掩護、協調中，產生更強大的戰鬥力。簡單來說，各戰鬥單位可以通過各種合理、高效的戰陣布置，在攻擊時集中火力，大幅度提高其攻擊力。而在防禦時則能最大程度地縮小受打擊面以及獲得同伴的及時掩護。

隨著歲月的流逝，科技的發展，層出不窮、各式各樣的新式武器裝備登上了戰爭舞台。與這些新式武器裝備亮相，相生相伴的則是最科學、最合理、最匹配這些新式武器裝備特點的各類新式戰陣，將它們的威力提升至最大極限。因此完全可以說，上萬年的人類戰爭史就是一部科技發展史和戰陣衍變史的綜合體。全宇各國每研製出一種威力強大的新式武器，特別是劃時代的武器裝備，就會想方設法地整合資源，集合國內所有的戰陣專家為其精心打造一個最適合的特有戰陣，概莫例外。

因老祖宗所遺留的歷史瑰寶和民族特色文化等原因，華夏人對各類戰陣的研究更為痴迷，且其造詣也可算領袖群倫。由於老祖宗流傳下了大量寶貴財富，華夏人精心打造的各類戰陣中最具代表意義的則是用於陸戰的各類小型戰陣。他們對這些陸戰小型戰陣要求非常苛刻，甚至有些特有的小型陸軍戰陣苛刻至要求各戰鬥單位在高速移動、旋轉過程中，時間精確到秒，距離精確到厘米，火力協調細至每一個戰鬥單位的每一樣攻擊武器。當然這類有著苛刻要求的特殊戰陣對士兵的軍事素養要求也非常高，只有絕少數的精銳戰士能流暢運用出這類戰陣，發揮其最大威力。

與【后羿】單兵多功能防空機甲一樣，【雷公】作為全宇唯一的第九代火力支援機甲，華夏國為了給其打造最合適的特有戰法煞費苦心。集合了數十名戰陣專家，前後用時三年才為其貼身定做，打造出了「驚雷戰法」。

「驚雷戰法」有些類似上下兩層相互咬合的風車輪，在相互逆向的高速旋轉中朝外拋灑出海量的、精確的、致命的死神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