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隱龍寺

第九章 隱龍寺

青山幽幽,綠水蕩蕩,和風習習,鳥語花香,正是陽春三月好時節。一彎清水蜿蜒流淌,日日夜夜無窮無休地從華夏國奎木狼星系不周山繞過,東流入海。溪流水色淺碧,清澈見底,在陽光照射下泛起粼粼銀光,宛如銀龍細密鱗片上滑溜著的瑩瑩光輝。沿著溪流前行,兩岸無盡翠綠大樹,鬱鬱蔥蔥、葉冠雄偉、姿態優美。樹下綠草如茵、百花齊放,風過處,簌簌輕吟,饒有天籟之音。前行約莫三十餘里,一座古色古香的寶剎巍然聳立於半山之中,輕輕鐘磬聲,裊裊香爐煙,配之翠林艷花,青山綠水,更顯清幽雅靜,疑似人間仙境。

寶剎山門朱紅,門頂掛一黑底金邊匾額,上書「隱龍寺」三個金漆大字。門前十餘米,一老僧隨意坐於地上,閉目修禪。這老僧眉垂耳際,長髯飄飄,鬚髮皆白,怕不下百十來歲,身著一襲赤紅金線錦瀾袈裟,面色古秀,慈眉祥目,顯為得道高僧。這老僧正是「隱龍寺」主持,法號「夢禪」,坐於門前靜靜打坐已有數個時辰,半分也未曾移動,好似在等什麼人。

天色漸暗,已至黃昏時分,寂寥如夜的深山中忽響起陣陣幼童嬉鬧聲。不周山乃是一座神秘之山,也是一處原始森林,全宇數千億人只有不到百人知道它的存在,清楚它的位置所在,可謂人跡罕至,且座座山峰嶙峋峭拔,無路可走,林中兇惡猛獸數不勝數,危險之極,怎會有幼童至此?

夢禪大師甫聞幼童嬉鬧聲,眉一挑,心道:「山中一日,人間數年,眨眼間七十年剎那,他們又來啦。」睜開雙眼,面含微笑,循聲看去。只見十幼童在一位身著元帥服的老人帶領下蹦蹦跳跳地嬉鬧而來,眾幼童個個天真可愛,靈動乖巧,一路上歡聲不斷,笑語連連,童顏盡展,甚是熱鬧。那老軍人遠遠就見到夢禪大師坐於寺前,也不見他有何動作,倏然間就消失無影,待他再次現身時卻已鬼魅般跪於夢禪大師身前,「咚、咚、咚」恭恭敬敬地連磕三個響頭,說道:「弟子龍翰翔拜見師傅。您老人家安好。」驟見離山多年的愛徒,夢禪心中極其高興,哈哈一笑,連道三聲「好」字,又道:「你這小調皮這一去就是五十三年,也不知回山看看我這老不死的,如不是有事相求,想必就不會來了吧。」龍翰翔今年七十八歲,卻被夢禪大師稱之為「小調皮」,非但不覺尷尬,反而顯露極度興奮神色,雙目中湧現一片濕潤,哽咽道:「弟子自五歲起跟隨恩師學藝,承二十一年諄諄教導,師恩勝天,日日夜夜想念師傅,無奈身負眾多世俗雜務,所以未有時間探望您老人家,還請恩師恕罪。」夢禪笑道:「好啦,逗你玩哩,如此正經作什麼?你身為一國之帥,當然要以國事為重,不然我何必辛辛苦苦教你本事,養你成人?」

龍翰翔一身武學精湛無比,軍事指揮出神入化。他自五歲就跟隨夢禪大師學藝,也是拜師當天入伍,至今軍齡已七十又三年。伴隨龍翰翔長年殘酷軍事生涯的別無其它,只有殺戮再殺戮,他殺敵無算,立下赫赫戰功,全憑軍功升至全宇第七軍事強國——華夏共和國三軍統帥,威名遠震寰宇,被世人尊稱為「戰神」。

不過「戰神」現在卻好似小孩子般,乖巧地跪於恩師身前,淚眼汪汪地端詳著師傅,咽聲道:「恩師,您老啦。」夢禪登時哈哈大笑,說道:「連我的小調皮都鬍子一大把咯,我還能不老么?佛入魂魄,孝敬於心,起來,起來,老跪著不累么?」說著,起身牽起龍翰翔,又道:「前幾日收到口信,說你有要事將於近日返山,怎麼?難道『雛龍遨天』計劃進展不順利嗎?又要勞煩我這老不死的?」龍翰翔搖搖頭,激動之色溢於言表,說道:「『雛龍遨天』計劃進展非常順利,集九家實力已完全能夠培育出極其優秀的下一代接班人,不過到這一代卻出了些許意外,但並非惡事,卻是大喜事,堪稱驚天之喜。」見愛徒激動不已,夢禪不禁樂出聲來,問道:「都七老八十的人啦,竟還如此沉不住氣?你入深山苦學二十餘年,又身居高位、執掌權柄數十年,應早已練得喜形不露於色,究竟是什麼事讓你如此激動?」龍翰翔道:「說起來您老人家定不敢相信,真可謂天降祥瑞,老天庇佑,九家這一代長房長孫全為天賦異稟之人,人人都是千年難遇的不世天才,九家家主都擔心以九家之力教導不好這十個孩子,生怕誤了他們,所以。。。。。」話才至一半,夢禪「啊」的一聲,驚呼出口,連忙問道:「真的嗎?九家各出了一名絕世天才?」隨即意識到自己亦太為失態,尷尬非常,又隨口接道:「所以就來煩我這老不死的?」龍翰翔面色微紅,雙掌搓來搓去,尷尬地嘿嘿傻笑,不言不語。夢禪笑吟吟地看著愛徒,忽又生疑惑,問道:「九家出了十個孩子?」龍翰翔點點頭,說道:「沈家出的是一對孿生兄弟,因此為十人。」

師徒倆談話間,那十個幼童已漸漸走近,夢禪指著他們,說道:「想必就是這幾個孩子吧。」話音剛落,也不待回答,「嗖」的一聲輕響,便已從龍翰翔面前驟然消失,眨眼功夫,夢禪已飄閃至那十個孩子面前,彎下身來,笑嘻嘻地挨個打量。一個滿臉笑意、皓首白須的老僧好似妖怪一般忽然出現在孩子們面前,眾孩童非但不懼,反皆露好奇之色,紛紛上前湊近「妖怪」仔細觀看。有兩個孩子甚至還牽起「妖怪」雙手,又捏又掐,好似想瞧瞧「妖怪」有何與眾不同,既而又一人扯眉毛,一人拽鬍鬚,嬉戲笑鬧。見眾孩童七男三女,大的約莫六七歲,小的不過四五歲,人人都長了一副好皮相,盡皆精明靈動,神韻內含,夢禪心中大喜,蹲下身來與眾孩童耍鬧,顯是喜愛得緊。那拽老和尚鬍鬚的小男孩長得眉清目朗,一雙清秀大眼好似會說話一般,洋溢出絲絲縷縷邪氣壞笑的意味。而扯住老和尚長眉的卻是一個又黑又粗的小壯男,虎頭虎腦,濃眉大眼,一臉憨厚,不停地傻傻憨笑,銅鈴般的雙目卻流露出一股狡猾奸詐的狐狸氣息。夢禪左瞅瞅又瞧瞧,越看越喜,再仔細掃視另外八個孩子,無論男女,個個俊美秀逸,靈氣十足,不禁大樂,哈哈笑出聲來。

這時龍翰翔也已走了過來,低聲呵斥道:「龍五!張月月!兩臭小子屁股又癢了?竟敢對師祖如此無禮,看我不打爛你哥兒倆的屁股。」夢禪搖手笑道:「不妨事,別嚇壞了孩子。想當年你不也是如此調皮么?我可歡喜得緊,你越調皮我就越高興。」龍翰翔驀地一怔,念及幼年時學藝情景,心中暖洋洋的,看著慈父般的恩師,近八十歲的老人竟洋溢起濃烈的深深依戀之情。

不再理會龍翰翔,夢禪轉向那一臉邪氣的清秀男孩,問道:「你是龍五還是張月月?」那邪氣男孩笑嘻嘻地道:「你猜。猜准了證明你厲害,我們便磕頭拜師,如猜不準,你可得把那會飛的妖法教會我們。」夢禪道:「哦?鬼精靈打的好主意,你這法兒提出來,那無論我猜中猜不中,不是都得教你們妖法嗎?」那邪氣男孩見老和尚不上當,激道:「你敢猜么?你膽子忒小,鐵定不敢猜的。」夢禪道:「你認為我能猜中不?」話音剛畢,不待那邪氣男孩回答,隨即轉向那黑壯男孩,高聲叫道:「張月月。」那黑壯男孩卻好似根本就沒聽見有人叫喚一般,依舊一副憨憨神情,看著老和尚傻笑。那邪氣男孩笑道:「你這老妖怪倒還真奸詐,竟想詐人。」夢禪見那黑壯男孩憨厚無比,驀然猛喚之下竟毫無反應,料知他九成九都不是張月月,又看向那機靈勁十足的邪氣男孩,心想:「這臭小子倒還有趣,暫且裝著猜不中,逗他玩會兒。」主意既定,便故作愁眉苦臉狀,苦笑道:「可惜沒詐成功。我老啦,人年紀越大就越糊塗,怕是猜不中你倆誰是誰咯。」那邪氣男孩登時洋洋得意,信心十足地道:「你這麼笨當然詐不成功啊。我賭你一定猜不中我倆誰是誰。」隨即又對那黑壯男孩說道:「小五,對吧?」那黑壯男孩點點頭,憨聲道:「月哥說得對極,這老妖怪笨得要死,一定猜不中的。」夢禪聽他哥兒倆對話,不經意間就自暴了身份,暗暗好笑,說道:「我那會飛的妖法可是傳家絕技,不可輕易傳授予人,我又如此笨,八成都猜不中,即便猜中了也僅僅是收你們為徒,最終也是我吃虧,這賭注太不公平,我可不幹。」那邪氣男孩道:「那你想賭什麼?」夢禪道:「這樣吧,我如猜不中就教授你們會飛的妖法,不過如猜中了你倆可得進山替我砍兩捆木材回來燒水做飯。你倆可敢賭?」

深山之中夜黑得甚快,這時天色已朦朧不清,遠處林中枝葉蔽天,更是早已黑洞洞的一片,還不時傳來幾聲凄厲的夜梟鳴叫,甚為恐怖。兩小男子漢看看深深黑林,又相互對視,都有些心虛,便不願接受這賭注。不過妖法的吸引力亦不小,哥兒倆一時間躊躇不已,難以定決。夢禪見他哥兒倆滿臉猶豫,心中一樂,暗想:「小調皮鬼竟想白佔便宜,活該被嚇。」或許是妖法的吸引力太大,猶豫了一會,哥兒倆人作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為自己壯膽,齊聲說道:「進山就進山,沒啥大不了的,我倆兄弟可不怕黑。」夢禪笑道:「既然不怕那就賭啊,敢賭嗎?」哥兒倆登時泄氣,又猶豫了半晌,看兩人神色好似在做什麼痛苦抉擇一般。過了好一會,那邪氣男孩才說道:「進山砍柴那麼危險,僅僅賭一個破爛妖法不划算。」那黑壯男孩介面道:「不錯。再說了,你是大人,我們是小孩,大人應讓小孩,這賭法恁地不公平。」那邪氣男孩又續道:「除非你輸了還要扮馬,讓我們兄弟各騎半小時,我倆才賭。」哥兒倆一唱一合,配合默契之極。眾孩童亦齊聲出言激道:「老妖怪,輸了還要扮馬,可敢賭嗎?」

夢禪早已穩操勝券,自然不會落得扮馬被騎。他絲毫不擔心,成心想嚇唬兩個臭小子,非常乾脆地道:「行。扮馬就扮馬,我賭啦。」哥兒倆齊齊注視著他,神情緊張,齊聲道:「猜啊。」夢禪笑吟吟地指著那邪氣男孩道:「你是張月月。」又指向那黑壯憨厚男孩道:「你就是龍五啦。」

話音剛落,便見兩個原本神情緊張的臭小子忽地露出奸詐狡猾的笑容,其餘眾小孩也都拍著小手,哈哈大笑起來,齊聲道:「老妖怪輸啦!老妖怪輸啦!快教我們妖法兒,快扮馬。」夢禪一怔,指向自己,納悶道:「我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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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英雄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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