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變幻莫測
蒼松樹下,寒光飛閃,氣氛劍拔弩張;蒼松樹頂,月華夢幻,意蘊一派悠然。
歪頭,瞅瞅錦衣衛雙足,穆吟風傳音入密:「腳踏地面,不起塵土。主子,來者武功不弱,是否出手救人?」
美眸淺眯,深凝雲思瑤,君笑情回:「吟風,先不急救人,瞧一瞧再說。」
有膽闖虎穴,便料到會被虎反噬,若毫無招架力,又何苦跑來找虐?這丫頭,既冒險闖榮王府,必有幾分對敵把握。
決定悠哉賞戲的君笑情,彷彿成了雲思瑤肚裡蛔蟲,又一次猜對了。
樹下,湖石假山處--
百名武功一流,手持利劍的錦衣衛,身軀已形成密不透風的牆,將雲思瑤圍堵在了其內。
劍尖冷指雲思瑤,錦衣衛百戶長一臉狠色:「敢闖榮王府,還敢殺人,為何不敢露真容?揭下面紗,報上名來,或許能留一具全屍。」
如處無人之境,瞅都不瞅錦衣衛百戶長。五指抽離碎裂頸骨,待氣絕身亡的侍衛,屍首如泥癱軟在地,腦袋淺垂的雲思瑤,掏帕緩拭起了腕間鮮血。
雲思瑤之舉,令錦衣衛面面相覷。放眼東崢國,誰不知榮王府險如龍潭虎穴?眼前的蒙面人,不僅夜闖險地,還這般目中無人,到底何來歷?
雲思瑤之舉,令樹上賞戲二人,忍不住兩眼對望。
--吟風,有何感覺?
--她太冷了,不是那種流於表面的冷,是由骨血而發的冷,一種視萬物不存在的冷。
--還有呢?
--她太淡定了,淡定到令人猜不透。世間太骯髒,跳蚤到處蹦,我們毀滅跳蚤時,雖面容淡然,心卻隱著殺氣。
那樣的殺氣,是因為無法除盡世間骯髒,獲得一片真正乾淨的天地,從而壓抑的不滿情緒。她不一樣,剛剛擰斷侍衛頸骨,她淡然面容我們看不到,可她淡然的心我們察覺到了,她的心毫無情緒。
--沒錯,你我感受一樣。一個人索命之時,心可以隱著殺氣,卻無法不存殺氣。除非……
此人的心,是真正冷漠。彷彿世間一切骯髒,乃自然現象。自然現像不可或缺,便去習慣它,習慣到即便親手毀滅,心卻如止水的境界。
樹頂上,兩位賞戲者的討論,被一道吼聲終止。
雲思瑤目中無人,一心埋頭擦血的舉動,令額冒青筋的錦衣衛百戶長,怒氣難忍的爆發:「閣下如此挑釁,看來是不願留全屍,而選擇屍骨無存咯?」
拭凈腕間臟血,帕子入袖,雲思瑤不再吝嗇眼神,望向錦衣衛百戶長:「別廢話了,一起上吧!」
「閣下一心求死,榮王府樂意成全。」掌間利劍倏地一舉,百戶長率著臉色猙獰的屬下,如決堤的浪潮般,氣勢洶洶沖向了雲思瑤。
依然立在原位的雲思瑤,兩隻手腕一揚,十把匕首出袖,猶如被賜予生命,在她指端極速旋轉。
當前排錦衣衛靠近,劍尖快刺到雲思瑤身軀的一瞬,雲思瑤白皙指端間,十把匕首飛躍而起。夢幻月華縈繞,十把匕首彷彿成了神器,以一種難以揣摩的角度,以一種不可捉摸的速度射出。
掌心一松,利劍墜地。前排錦衣衛的喉管,皆被匕首割破,有十八名錦衣衛喉管,甚至是被同一把匕首貫穿割破的。
十把匕首似流星飛回,重新旋轉於雲思瑤的指端。而,碎了喉管的錦衣衛,全部倒地身亡。
前排已死的錦衣衛,頸間如泉噴出的血,染紅了後排錦衣衛的眼,也震住了他們開殺的步伐。
難以置信低頭,瞅瞅腳前屍首。又瞠目結舌抬頭,瞅瞅雲思瑤指端十把旋轉匕首,活著的錦衣衛,額頭滲出了豆大冷汗。
血泉噴向半空,連成了血雨艷霧,一群命猶在的錦衣衛,吞咽一口吐沫,不約而同後退一步。
他們知道,眼前的蒙面人很恐怖,不是他們能對付的。因為,一起殺敵的同伴,斃命實在太快了,快到他們連對方如何出的手,都沒能看清楚。
沒看清雲思瑤殺招的,不止膽寒後退的錦衣衛,還有高高的蒼松樹頂,抱臂賞戲的二人。
有史以來第一次,穆吟風願承認孤陋寡聞,虛心求教君笑情--主子,雲思瑤使的何派武功?屬下居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而,令穆吟風沒想到的是,他心目中見多識廣,無所不知的主子,這次竟也搖了一搖頭。
--雲思瑤一刀出,猶如十刀出,刀刀變幻莫測,卻又環環相扣,密不透風。如此詭異武功,我也不知師出何派。
與此同時,蒼松樹下,自知不敵的百戶長,一邊率著屬下掉頭撤逃,一邊尖聲大叫:「來人啊,有刺客!」
尖叫聲剛剛劃破夜色,百戶長撤逃失敗,被後方的雲思瑤一刀穿心,血染大地,魂歸黃泉。
雲思瑤夜闖榮王府,本來就不是踏月賞景,而是殺人的,殺這些看門狗的主人曲卓煜。如今行蹤暴露,她又豈會留著絆腳石,且還是為非作歹的絆腳石,阻礙自己殺人大計呢?
手腕一揚,十把匕首再次飛出。刀光柔如流動的銀溪,美幻十足,刀氣卻冷似臘月的冰霜,刺骨凍血。
刀割雙腿,撤逃的錦衣衛膝蓋一疼,集體跪地。這時,雲思瑤面無表情上前,毫無慈悲出手,刀尖快狠准穿心。
鮮血飛濺,錦衣衛倒地,結束了為非作歹的一生。而,錦衣衛命滅的一瞬,數以千計的淬毒黑箭,從四面八方的暗處,陸續射向了雲思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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