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集 局長大佬（中）

雖然王大為對監獄的環境極不適應，抵觸情緒也非常大，但他心裡很明白，監獄是按規章辦事、按制度管理，不是針對他一個人，如果公然對抗，不服從管理，必將給自己帶來嚴重的後果。他深知不能拿雞蛋碰石頭的道理，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行為。而且一分監區民警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不理不睬，是不是真的在報復自己？他有點弄不明白，心裡始終忐忑不安。

這段時間裡，王大為的思想鬥爭非常激烈，他想：我這麼長的刑期，如果再不能適應這裡的環境，恐怕真的要把牢底坐穿了！這裡的民警為什麼這麼冷酷？會不會只是針對我王大為？

王大為畢竟曾是工商局的局長，也是黑社會的大佬，他的心理素質非常好，就在他公開對抗的同時，也沒有忘記他慣用的處世哲學－－用金錢開道！

他不相信清河監區的民警都是鐵打的，真的刀槍不入。難道他們就不愛錢？王大為又千方百計地利用各種社會關係找到了張教導員、找到獄政和教育科的科長、找到曹指導員、韓分監區長等。可是，結局都是高度的一致：嚴詞拒絕。

曹指導員告誡他道：「王大為，不要再到處找人了，沒有用。你只有積極認罪悔罪，踏實改造，才是唯一的出路。」

王大為第一次感到孤立和無助，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在楚江監獄的經歷。

※※※

4年前，王大為被投入到楚江監獄改造。當監獄的大鐵門「哐當」一聲把他與社會隔絕時，他本能地感到渾身一顫，但很快便恢復了鎮定。多年的混世經驗告訴他，金錢和關係是萬能的。他的「兄弟」還在「外面」，會為他打通各路關節的，料想自己在監獄也不會待太久。

王大為這個的「兄弟」叫李有才。李有才是王大為的戰友，他們當年一道入伍，又一起從部隊轉業，關係甚密。王大為長李有才1歲，李有才稱其為「王哥」。李有才與王大為的性格正好相反，他聰明能幹，但心機很重，深藏不露。在王大為的幫助下，李有才在黃西縣城一釀酒廠當上銷售經理。

李有才總是在關鍵的時候給王大為出「金點子」。王大為不但賞識他還很敬重他，多次備厚禮請他「出山」，任自己的助手，均被李有才婉言謝絕。

李有才當然有自己的考慮，他不入王大為的伙正是他的聰明之處，他知道，黑社會固然風光，來錢也快，但國法不容，勢力越大風險就越大，一旦遭到政府打擊，後果將會非常嚴重，不但破財甚至會送命。所以平時他總是告誡王大為只能斂財不能要命，否則真的出事後，會性命難保。

王大為一夥在當地雖然很惡，但就是因為聽從了李有才的話，才避免了一些命案的發生，結果真的保住了自己的一條性命。

李有才拒絕入伙，王大為也沒有勉強，他想，這可能也是一件好事，假如自己出事後，好歹也有一條後路。所以，他對李有才厚愛有加，利用黑社會的力量幫他在本縣打開了市場。李有才的銷售業績年年飄紅。他從一名普通的銷售人員榮任酒廠銷售經理。王大為還借款給李有才在市裡註冊了一家煙酒銷售公司，使李有才財源滾滾，很快就富了起來。

因為李有才和王大為的特殊關係，所以王大為案發時，李有才也受到了審查，正因為他們的關係主要停留在經濟合作層面，所以在王大為一案中他僥倖逃脫了法律的懲處。李有才知道，王大為進監獄是遲早的事，但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想想這些年要不是「王哥」的幫忙，自己也沒有現在的成就。今天，「王哥」真的進去了，自己也不能坐視不管。他決定用金錢開道，來報答「王哥」。

王大為進楚江監獄改造的第2個星期，李有才就去了楚江監獄，他想先看看王大為，同時也了解一下監獄的情況。因為不是王大為的直系親屬，當然被擋在了會見室之外。任憑他苦苦哀求，會見室的民警也沒有為他開綠燈。

李有才沒有急著離開，拿出商場的經驗，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與會見室的管理民警套近乎。他告訴管理民警：「我和王大為曾經是親密的戰友，也是商場的合作夥伴，親如兄弟。監獄的管理規定在執行中是否會有一定的彈性？我要怎樣做才能會見王大為？」

李有才的軟磨硬泡真的起了一定的效果，看到他一臉的誠懇，會見室的管理民警告訴他：「想會見其實也不難，只要監獄啟動特別會見程序就可以了。只要符合一定的條件，經本人申請，獄政管理科審核，監獄長簽字就行！」

李有才又問道：「一定的條件究竟是指什麼條件呢？」

管理民警只是神秘地一笑就再也不搭理李有才了。精明的李有才當然知道這一笑的含義。臨走時，他故意「忘記」把兩條中華牌香煙丟在了管理民警的辦公桌上。

李有才經商多年,頗有一些財力，也有些人脈的。他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了楚江監獄獄政科陳副科長。

陳副科長是分管服刑人員會見管理的，年輕能幹，深得監獄領導的賞識。這天晚上，李有才通過市法院的一個熟人把陳副科長約了出來。他刻意找了一家檔次很高的酒店，裡面是模仿屯溪老街裝潢的，有古老的紅木傢具，千年紫雕，加上用小花襖束腰的江南美女，徽派文化很濃，不同的就是鋥亮的鋼琴彈出的是現代的氣息。

3瓶酒下肚，陳副科長已有幾份酒意了，他問李有才：「來這麼好的酒店不光是喝酒的吧，一定是有什麼事要辦吧？」

李有才這才忙不迭地遞上香煙，並給陳副科長點上了火。李有才把那天會見的事一五一十和陳副科長說了，表示非常想見一下獄中的「王哥」。

陳副科長告訴李有才：「按規定，你是不符合會見條件的，除非辦理特別會見手續。」

李有才忙追問：「怎樣才能辦理特別會見手續，要什麼條件？」

陳副科長說：「什麼條件也不要，只要簽兩個字就行，就是獄政科科長簽字審核，分管監獄長簽字放行！」

李有才故意說：「還要由監獄長簽字，那不太好辦吧？」

陳副科長打著飽嗝說：「那要看你找到誰了？」說著起身搖搖晃晃要上洗手間。

見時機已經成熟，李有才緊隨其後，一邊攙扶著陳副科長上洗手間，一邊把一個事先準備好的一個裝有10000元的紅包塞進了陳副科長的口袋。

陳副科長顯然是酒力不支，儘管李有才還要請他去「吼」幾嗓子，被他謝絕了。臨走時，他沒忘記告訴李有才：「下次去監獄，就找我。」

在陳副科長的關照下，李有才終於同王大為見面了。這一次，會見室的管理民警對他客氣多了，他心裡自然非常明白。

按監獄的規定，新收犯只能在普通會見室用電話交談。李有才和王大為深感不方便，他們有很多話要說，但因為被監聽又不能說，最後，王大為隱晦地示意李有才下次想辦法能在優待會見室會見。

為了表示感激，回去后，李有才又邀請了陳副科長。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李有才沒有通過中間人，自己直接就把陳副科長約了出來。酒足飯飽后，他們去了一家歌舞廳，李有才選了兩個漂亮的伴舞女郎，陪陳副科長喝酒、唱歌、跳舞。陳副科長摟著性感女郎跳得非常盡興。

趁著陳副科長的興頭，李有才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希望下次能在優待會見室會見王大為。

陳副科長表示：「可以考慮。」

李有才不失時機又塞給了陳副科長一個10000元的紅包。

陳副科長果然沒有食言，李有才和王大為終於在優待會見室見面了。王大為對李有才感慨萬端，他說：「在監獄呆兩個月好比在社會上呆兩年。監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10幾個人住一個房間，就那汗酸味我就受不了，還有監獄的飯菜實在難以下咽，最讓我不能忍受的就是繁重的體力勞動。」

李有才表示了深深的同情。最後，王大為說：「有才，你一定要下點本錢幫助我渡過難關，只要我出獄，一定會加倍補償。」

李有才和陳副科長已經很熟了，酒桌上，他們甚至能稱兄道弟了。李有才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陳副科長，想讓陳副科長安排王大為輕一點的活，讓他吃監獄的小炒，還有為王大為換一個好一點的住宿環境。

陳副科長表示很為難，他告訴李有才：「這要牽涉到方方面面的關係，很難一下子擺得平。甚至需要監獄領導親自出面協調才能辦到。」

李有才說：「請陳副科長多運作運作，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不幾天，恰逢楚江監獄分管管教的副監獄長的兒子結婚，陳副科長打電話告訴李有才要抓住時機打點打點。李有才很爽快地送來了50000元。陳副科長給副監獄長送去了30000元，自己留下了20000元。

李有才還在大酒店宴請了王大為所在分監區的民警。飯後又叫李有才安排了一個水療中心，請王大為所在監區的許教導員和牛分監區長做了一個全套按摩。李有才又給每人送了5000元的紅包。

在陳副科長的運作下，在監區許教導員和牛分監區長的關照下，分監區以王大為有文化和職務犯的借口順利地安排其當上了分監區的「宣鼓員」。王大為也住進了一人一個單間的「宣鼓房」。

王大為從此不吃大鍋菜了，都是由食堂罪犯給他單獨炒菜。他的衣服，也因為他花幾個小錢而由其他罪犯幫著洗。他甚至把飯菜端到房間來吃，有時還能弄到一點酒。王大為也因此成了特殊服刑人員。所有的監規紀律對他來講都是一紙空文。其他服刑人員都心知肚明，王大為來頭不小，背景深厚，誰也不敢得罪他。一些服刑人員議論道：「除了不能出監獄大門，在監獄內沒有王大為做不成的事……」

王大為並沒有滿足於現狀。在一次會見中，他告訴李有才：「雖然我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但總感覺到很寂寞，特別是夜晚，實在是難熬。整天見到的都是一群光頭，連一隻母狗都看不到。民謠說：和情人睡覺，醉生夢死；和美女睡覺，興奮而死；和蕩婦睡覺，累得要死；和處女睡覺，笨得要死；和明星睡覺，貴得要死；和老婆睡覺，整夜裝死。我現在是一個人睡覺，真是生不如死。」

王大為的話李有才很理解，在社會上的時候，王大為哪一天不是醉卧花叢中？而監獄是絕對讓女人走開的地方，就是花再多的錢，也不可能把女人帶進監獄。再說王大為的老婆已經和他離婚了，上哪去搞女人呢？李有才感到很為難。

其實，王大為早已心中有數，他對監獄的規定研究得很透，他悄悄告訴李有才：「監獄有規定，表現好的服刑人員，老婆來會見時，只要按規定申請，監獄可以安排同居，監獄有專門的供夫妻會見的同居室。」

李有才好奇地問：「監獄里還有供夫妻會見的同居室？可是，可是嫂子不是已經跟你離婚了嗎？」

王大為狡黠地一笑：「你可以多花一點錢找個女人，配合做一個假結婚證，只要你能把會見室和獄政管理科的關節打通，管理民警又不會去認真審查，我就可以憑結婚證申請和這個女人同居！」

「這樣行嗎？」李有才有些擔心地問。

「當然行！」王大為肯定地說。

於是，一個大膽而荒唐的計劃開始醞釀了。李有才想，這事可不能太急，要從長計議。要實現這樣一個計劃，不費一點本錢是不行的。於是李有才找各種各樣的借口頻繁地請陳副科長吃飯、玩樂。

當然，陳副科長也沒有忘記他的一幫兄弟，他輪流喊上王大為所在分監區的民警，特別是許教導員和牛分監區長。

一次，在陳副科長酒酣耳熱之際，李有才提議：「天天吃飯沒意思，換一種玩法吧。」

陳副科長沒有反對。他們去了一家水療俱樂部，李有才點了10幾個小姐，都不超過20歲。陳副科長早已看得熱血沸騰。李有才叫陳副科長選兩個搓搓背，陳副科長迫不及待地挑了一胖一瘦兩個小姐，帶進了包間。李有才特別叮囑兩個小姐好好服侍他的哥們，自己也選了一個小姐進了隔壁的包間。

第2天，李有才又約了陳副科長出來喝茶。李有才問陳副科長：「昨晚的感覺還不錯吧？」

陳副科長笑而不答。

李有才吹噓道：「全市就數那家小姐檔次最高，只是貴了一點。但我們生意場上的朋友都是那裡的常客，都有那裡的貴賓卡，還能打折。」說著遞給了陳副科長一張卡，說，「夠你玩一年了。」

陳副科長推辭了幾下就收下了，他用眼掃了一下，面值20000元。

聊了一會，李有才就說到了王大為。他感慨地說：「人哪，活著沒有多大意思，想當年，王大為是何等的風光，這不，轉眼間成了階下囚！別的不說，就說女人，當時多少美女圍著他轉，可是現在，他連女人的腥味都聞不到，可憐一個年紀輕輕的大活人！」說著，他把話鋒一轉，問陳副科長，「聽說你們監獄有政策，表現好的服刑人員妻子可以到監獄同丈夫同居？」

「是呀，你還搞得挺清楚。」陳副科長笑道。

「那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讓王大為的妻子到監獄陪他住幾天？」

「你別開玩笑了，王大為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哎喲，我的大科長，別太認真了，你們不就是認那一張紙嗎？找個女人弄個假的不就行了嗎？」

「這可不行，這是犯法的，是原則問題。」陳副科長一臉正色地說。

李有才懇求道：「陳大科長，你就幫我一次吧，我這人重感情，為朋友，沒辦法，手續我一定會辦全，你招呼他們睜一眼閉一眼就行了，只要女方願意，誰知道是他真老婆還是假老婆呢？」

這時，陳副科長似乎有點後悔上了李有才的賊船，他恨李有才太會算計也太貪婪，他更恨王大為不思悔改膽大包天。他知道監獄民警有「四個絕不容許」，就是絕不容許使用罪犯到社會上從事經營活動；絕不容許利用罪犯家屬及其社會關係進行生產經營活動；絕不容許從事印製非法出版物、加工假冒偽劣產品等生產經營活動；絕不容許把減刑、假釋、監外執行、會見、同居、探親、親情電話等刑事和行政獎勵作為創收手段！但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陳副科長沒有勇氣回絕了。他又不無擔心地說：「要幫上這個忙，監區和分監區的關是不好過的，只怕許教導員和牛分監區長不敢答應。」

已經深諳此道的李有才說：「沒關係，他們的工作我來做。」

陳副科長只好暗暗咬咬牙，又故作平靜地說：「好吧，就這一次，以後，我不會再幫你這種忙的！這個王大為呀，過去是一心想上，兩眼望錢，三餐公費，四處游騙，五毒俱全，六親不認，欺上瞞下，八面玲瓏，九居要職，十足貪官。」

李有才笑著說：「這叫做男人男人真奇怪，有了票子就變壞，家有賢妻他不愛，情人越多越有派！」

接下來，李有才採取各個擊破的策略，分別請許教導員和牛分監區長出來吃飯、唱歌、洗澡、按摩，並且為他們每人各辦了一張20000元的娛樂場所的貴賓卡。牛分監區長勉強答應道：「試試看吧！不過其他相關工作也要做好，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李有才當然明白牛分監區長的意思。他找了一個28歲的按摩女，以2000元的價格談好了交易。他拿著按摩女和王大為的照片找了一個辦假證的給他們辦了一張結婚證。

在陳副科長的多方運作下，在監區許教導員和牛分監區長特別關照下，按摩女順利地進了監獄，並陪王大為住了3天。3天里，除了吃飯，王大為就躲在房間里，一次又一次同按摩女作愛，似乎要把一年多的損失全部奪回來，直到按摩女提出抗議他才有所收斂。

這一次的「夫妻會見」，讓王大為終生難忘。他感激地對李有才說：「還是哥們講義氣，出去后我一定會加倍報答。」

李有才也高興地說：「哥哥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

王大為對女人的渴望是近乎變態的，在接下來的幾個月，李有才在王大為的授意下，多次如法炮製，不停地變換了10幾個按摩女，供王大為在監獄里享樂。

王大為還有不少「兄弟」成為漏網之魚，在「外面」無所事事，因為王大為一夥的骨幹成員都被判刑，蹲了監獄，加之王大為被抓，群龍無首，所以他們成不了氣候。王大為想，如果自己能聯繫上他們，幕後指揮，或許還能成就一番大業，日後自己回去，還能重掌「天下」。

王大為想到自己一定要弄來一部手機，用手機和自己的手下直接聯繫，指揮他們重整旗鼓。可是在監獄手機是違禁品，罪犯是絕對禁止使用手機的。如何把手機帶入監獄，在使用時還不至於被發現？王大為在認真思考著。

這天會見時，王大為把他的想法告訴了李有才。李有才表示一定辦妥。

這次，李有才沒有再找陳副科長了，而是直接找到了分監區牛分監區長。李有才謊稱道：「牛分監區長，王大為有時特別想家，特別是想他的老母親，如果能讓王大為把手機帶到監獄，時不時給家裡打個電話，也能一慰相思之情呀！」

牛分監區長當然知道監獄是罪犯禁止使用手機的，所以表示很為難。他說：「手機帶入監獄容易，可如何安全使用呢？監獄每月都要組織清監的，萬一被查出來那是很麻煩的。」

李有才說：「這不是什麼難事呀，清監的時候，你告訴王大為一聲，把手機放到你辦公室保存一下不就行了嗎？」說著拿出兩個漂亮的諾基亞牌小手機，對牛分監區長說，「我正好買了兩個，你那個也該換一下了，都磨得掉色了。」

牛分監區長沉吟了半晌，終於說：「那就這樣吧，平時手機放到我這裡，要用的時候，就拿出來用一下，但你要告訴他，千萬不能被人看到。」

王大為終於拿到了手機，他欣喜若狂。當天夜裡，他就把李有才提供的一份自己過去的手下人員名單和聯繫電話拿出，他選擇一個外號叫「機靈猴」的手下，負責組織他的「隊伍」。他告訴機靈猴：「我已經出來了，只是不便於露面，你要把人拉起來，重整旗鼓。」

「機靈猴」受寵若驚，他迅速組織王大為黑社會團伙的殘餘，宣佈道：「弟兄們，『王哥』已經出來了，只是暫時不方便露面，我們大家要再一次團結在『王哥』的周圍，重新打出一片天下來。」

縣城最大的蔬菜批發市場曾經長期被王大為黑社會勢力把持，收取保護費，強買強賣。這個蔬菜批發市場每年能給王大為帶來幾十萬元的收入。王大為黑社會勢力被搗毀后，市場上的商戶奔走相告，自發地整天整夜放起鞭炮禮花慶祝，像過年一樣熱鬧。可是今天，在王大為的遙控指揮下，機靈猴帶領20幾個殘餘捲土重來，伺機拿下蔬菜批發市場。

早晨5點鐘左右，「機靈猴」帶著一幫人，手持刀槍棍棒，竄入市場，挨家挨戶打招呼，要按時交納保護費，並且規定凡進入市場和批發出去的菜必須由他們定價，不允許自由買賣，他們要在中間抽分子。剛剛過上平靜日子的商戶們當然不答應。幾個膽子大一點的商戶開始與之評理，繼而發生對抗，特別是肉販子們憑著手中的砍刀壯膽，他們聯合起來，對抗「機靈猴」一夥。

「機靈猴」一想，不給點顏色給這些人看看恐怕不行，於是仗著人多，把這幾家商戶給砸了，並命令手下對肉販子們大打出手，把幾個人打成了重傷，然後逃之夭夭。

此案引起了公安部門的高度重視，他們全力進行偵查。不久便發現，「機靈猴」的手機經常和一個神秘的電話聯繫著，而且大都是在夜間。

王大為不但用手機指揮著手下，而且頻頻和社會上其他人聯繫，都謊稱自己已經出獄，只是不方便露面。一天，縣裡某領導有意無意給他透露一個重大消息：王大為的一個朋友，捲煙廠老總可能因為重大經濟問題被紀委盯上了。

王大為當天夜裡就急忙打電話通知捲煙廠的老總：「趕快外逃，否則將可能被『雙規』……」

誰知，這個捲煙廠老總的電話早就被公安部門監聽了，他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抓住了。於是，這個神秘的電話再次浮出水面。

經過技術分析，這個電話竟然是從楚江監獄里打出來的。公安部門不禁吃了一驚，於是迅速調查。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王大為、李有才包括陳副科長、許教導員、牛分監區長一夥的醜行終於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王大為被關進了禁閉室；涉案的監獄警察均被判刑；相關責任人也受到了應有的處罰……